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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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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友相处最快乐的事情是彼此信任没有心防,但是如果你一直信任的人其实一直有事欺瞒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严冬沉体会过,这是她和晋复升离婚的主要原因。
而今,她又体会到了一次。
严冬沉不是一个笨拙的人,相反她聪明机灵,对许多事情都有着自己的看法,她脑子转的快思想也灵活,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被别人算计了以后还不知晓呢?
不,她早就应该想到的,那张照片的确是娱乐记者所拍,但是那个娱乐记者却是童译北所安排的。
童译北所住的地方是高档洋房,那一片的管理条例都是不允许外来人进入小区,如果是要看房则有售楼处的工作人员亲自来带人看房,且时间不允许超过一个小时,如果是房主的朋友来拜访,那也一定要房主本人亲自致电给保安厅的保安才允许进入,且一定要登记在册,以免发生意外。
要想知道那个娱乐记者是否跟童译北有关其实并不难,严冬沉只要以要去拜访童译北为名义去找保安厅的人登记便是,所以信息都是记录在电子表格中的,于是严冬沉在少报了身份证号码后,立马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我平时用电脑打身份证号都打习惯了,你让我用电脑打一下可以吗?突然让我背证件号码实在是有些难。”
严冬沉是家喻户晓的模特及演员,认识严冬沉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严冬沉和童译北在谈恋爱,女友来看男友,又因为不经常给别人背证件号码所以记不得需要自己输入,这听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是保安稍许犹豫后便让开了位置。
严冬沉很规矩地输入着自己的身份证号以及电话号码,当然,也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名字上面的那个人的信息。
崖明,是那个记者的名字,也是在童译北访客名单里的那个名字。
严冬沉输入完毕之后道:“谢谢你。”
保安也礼貌地回应:“不客气。”
由于那天来的时候是深夜,所以看不太真切小区的样貌,今天再一看才觉得不愧是高档别墅小区,无论绿植还是房屋的设计,都是令人出乎意料的好,当然,价钱也是严冬沉所付不起的。
严冬沉本心来这里只是为了想要确认童译北跟那个叫做崖明的记者有没有关系,并没有想要真正的来拜访童译北,更何况童译北此时还在拍戏,作为没有童译北家的房门钥匙的严冬沉,自然也是没有办法进入。
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保安觉得作为童译北的女友,严冬沉手里除了有打开童译北心门的钥匙以外,还有一把能够打开他家门的钥匙。
当然,公良鲤鲤也是这样想的。
公良鲤鲤看见严冬沉以后连忙快步几步过来打招呼,问:“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在外面站着?不进去吗?”
严冬沉不想让别人看到不自然的笑容,于是尽可能轻松地答:“我,我忘记带钥匙了。”
“嘿,昨天是忘记带自己家的钥匙,今天是忘记带北哥哥家的钥匙,原来冬沉姐姐和我一样是个大马哈。”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他今天应该在拍戏吧,晚点就会回来了,哎对了,他不是正跟你拍同一部戏吗?怎么你先回来了?”
严冬沉现在终于知道说谎是个多么不好的行为,说了一个谎言就意味着之后要说无数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言。
“我们是在一起拍戏,但是今天我的戏份不多,刚好又有忘记带的东西,所以想回来拿……”
“噢,这样啊~” 公良鲤鲤眨巴着眼睛,很俏皮地说:“那就说明我们两个人有缘分,我也是刚刚才拍完广告回来,本想来回去洗个澡就休息了,现在你来了我们就可以好好的玩一玩。”
“玩什么?”
“玩游戏!” 公良鲤鲤的语气中透露这满满的兴奋。
“不过玩游戏之前你介不介意跟我分享一大盒冰激凌啊?”
“啊?”
公良鲤鲤看严冬沉没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拉着人进了门,“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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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北哥哥小时候特别调皮,我的姓是个复姓,比较罕见,他就老是拿我的姓氏跟我开玩笑,一会儿叫我公鲤鲤一会儿又叫我良鲤鲤,反正就是不肯叫全,因为这个事情我小时候经常跟他吵架。”
公良鲤鲤从冰箱里拿出特别大的一盒哈根达斯,问她:“我们吃榛果味的好不好?”
严冬沉并不想吃冰激淋,但无奈的是公良鲤鲤好像也没有要问严冬沉的意思,将冰激凌的盖子打开以后就直接递给了严冬沉一个勺子,示意她跟自己一起分享这么一大盒冰激凌。
这一盒的量是严冬沉分开吃四次的量……
“快吃吧,我一盒是真的吃不完,而且我身体贫血,医生说不能吃太凉的食物。”
“那——”严冬沉的意思是,既然医生都不让你吃,那你就真的不应该吃。
“所以你得帮我一起吃,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冰激凌吃一半再放回冰箱里,总感觉用勺子挖过那冰淇淋以后味道就不一样了,还是一口气吃完最好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公良鲤鲤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几度,叼着自己的小勺子看着吃冰淇淋的严冬沉,忍不住笑着说:“我真的想不到译北哥这么厉害,说追到你就追到你了。”
严冬沉咽下了嘴里的那口冰淇淋,问她:“他原来跟你说过,他要追我的事情?”
公良鲤鲤点了点头,也在盒子里挖了一勺冰淇淋:“说过啊,很早以前就说过,我跟他打小都是一起长大的,他有事情都不会瞒我的。”
严冬沉笑,“那你们感情是真的不错。”
公良鲤鲤点了点头,有点口齿不清地答:“那是自然。”
但是天真不代表傻,公良鲤鲤说完以后就意识到了这句话容易引起误会,于是连忙对严冬沉解释:“你可被瞎想,我跟北哥的关系就是朋友,虽然是青梅竹马吧,但是也没办法在一起,太熟了,不好下口。” 公良鲤鲤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我跟他的关系就跟你跟陶玉茗的关系一样,是亲姐妹。”
亲姐妹这个比喻实在是有趣,严冬沉忍不住笑。
公良鲤鲤吃着冰淇淋嘴还不闲着,嘴上夸赞严冬沉:“你是真的有点厉害,陶玉茗那样的人都能跟你做朋友。”
严冬沉忽然想起以前阿霖跟自己抱怨过的话,说陶玉茗性格乖僻,是个极其不好相处的人,就连她身边的助理孔至晴都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主儿。
“可能是凑巧吧。”严冬沉说道。
“也有可能是蓄意为之噢。” 公良鲤鲤笑眯眯地说。
这话让严冬沉没有办法往下接,只好愣在那里笑,好在公良鲤鲤是个把话说在明面上的人,也没有吊着严冬沉的胃口,开口便说:“其实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很不好,但是说起陶玉茗我就忍不住说她坏话。”
公良鲤鲤长相漂亮,是标准的小瓜子脸,小齐流海遮住了她的额头,显得原本就比较小的脸蛋看起来更小了几分,五官中最令人羡慕的应当是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是很大也很有灵气,像是尊贵又漂亮的芭比娃娃,连习惯性的小动作都带着几分俏皮。
“我原来跟她关系也很好,但后来就不太好了。”说着她又挖了一大勺冰激淋塞进自己的嘴里。
严冬沉想要问问她们之间是为什么关系不好了,但又觉得这样问起来很不礼貌,万一是人家不愿意言说的过去,就会显得自己有些多嘴多舌,谁曾想这些小心思好像都能被公良鲤鲤看透似的。
她笑嘻嘻地问严冬沉:“你不问我我跟陶玉茗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背后议论人不好啊?”,不等严冬沉回答她就自说自话道,“没关系,坏人我来做,你不需要问我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事儿别让别人知道就好,就当是我给你提的醒。”
“陶玉茗呢其实人不坏,就是性格飞扬跋扈了一点,当时她做演员的时候我也刚刚入模特的行当,再加上事业发展的速度都还差不多,于是很快就认识了,在知道了我和童译北是青梅竹马以后,她的关系跟我就越走越近,她一直都想追童译北,这点我知道,译北哥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总是会拜托我帮她一些忙,比如安排安排她们偶遇什么的,我觉得也没什么,说实话我那个时候还挺喜欢陶玉茗的,虽然她性格不太好,但是她对译北哥好不就行了?以后管陶玉茗叫一声嫂子我觉得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但是缘分的事情实在是不可求,译北哥别说是喜欢她,那是压根儿都不记得她是谁。后来这事情让陶玉茗挺失落的,我看着也于心不忍,毕竟私下里我们也都是彼此当姐妹似的相处,于是我就给她指了一条路,让她去办个生日宴,邀请我去,去的时候不是要带一个男伴么,到时候我就把译北给带过去。”
听到这里严冬沉忍不住说:“你的主意倒是挺多。”
公良鲤鲤笑:“对,一般都是馊主意,没什么好主意。”
“然后呢?”严冬沉追问。
“然后我就遵循我的诺言把译北哥带过去了呀,但是带过去了以后硬是没带回来,直接就睡在了陶玉茗那里。”
“是喝醉了?”
公良鲤鲤摇了摇头,一副‘我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难道你还不懂么?’的眼神看着严冬沉。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严冬沉是真的没懂,即便公良鲤鲤觉得自己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
“下药,她是直接给北哥下了药,昏昏沉沉的最后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
公良鲤鲤说的轻描淡写,严冬沉却是听得胆战心惊,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认识的陶玉茗竟然和童译北有过这样的一段情。
不过至于陶玉茗喜欢童译北,这件事情严冬沉倒是不为惊讶,如若不喜欢那忽如其来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呢?
“那件事情过后我其实就有点害怕跟陶玉茗接触了,觉得她为了追译北哥这么不择手段,说不准做其他的事情也一样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呢。”
严冬沉点了点头,对公良鲤鲤说了句:“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提醒我未来的嫂子呀?嘿,你别觉得这是我多嘴就好。”
公良鲤鲤和严冬沉是什么关系?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仅仅是以为严冬沉现在跟童译北是情侣,她就愿意同严冬沉说这么许多,虽然她也承认,背后议论别人的确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但她依然很感谢公良鲤鲤给自己提的醒。
“你以后打算怎么发展呀?打算一直做演员吗,还是赚够了钱就再回归模特队伍?”
这个问题前段时间阿霖也问过严冬沉,只是当时严冬沉并没有回答出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严冬沉如此答道。
“或者还有一个选项,” 公良鲤鲤歪着脑袋向她做着十分诚恳地提议,“早点成为童太太~”
――――
公良鲤鲤打游戏打的很好,严冬沉觉得自己如果专心致志地跟她打游戏也赢不了一局,更何况现在的她心里藏有许多事。
离开了公良鲤鲤的家以后,严冬沉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最近一段时间一直住在剧组里,虽然吃的也不错,阿霖在旁边照顾的也很好,但是毕竟是不如在家里呆着舒服,更重要的是,剧组人多所以很难避免的有些吵,加上同阿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商量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正在工作,很难让严冬沉安静下来好好地思索一些事情。
思索一下自己和童译北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是,仅仅思索一下跟童译北一起相处的每一件事情。
童译北是个什么人呢?严冬沉有时候会问自己,他天生一副好皮囊,让旁人看一眼都会都几分妄想,他礼貌谦卑,待人友善,对带自己更是难以言说的好。
只是,欺骗是一件很难以原谅的事情,虽然没有造成伤害,可严冬沉委实不喜欢这样的行为,为了追求一个人,不惜让娱乐记者蹲守在自己的家门外,而做这一切的动机仅仅是为了能够让两个人‘恋爱’的更加明确,更加难以后退。
如果自己还是往后退呢?今后他是不是会用更加强烈的手段告诉全世界他和自己的恋爱关系?
那样的强烈手段会伤害到自己吗?会伤害到晋然吗?
这些事情严冬沉全部一无所知,但是她知道的是,她和童译北之间的关系结束了,不是名义上的结束,而是在心里的结束,似烈火烧过一般,从今以后再无复原的可能。
那以前对童译北有关动心吗?想必是有的,在他在剧组里一声一声叫着自己‘仙姑’的时候,在他给自己作揖笑着说‘还请娘娘恕罪’的时候,在他百般央求只是希望自己留宿在他那里一夜的时候。
或许,她是动心过的。
然而自此以后不会再有了,当信任不复存在的时候,严冬沉眼中的童译北也已经变了一副模样,那同自己知无不言的童译北,大概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有些惋惜,有些想念。
她忽然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童译北的时候,那次还是在拍晋复升执导的《奴家佾氏》,第一次剧本会就迟到的他满怀歉意地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买了一杯奶茶,休息期间,主动来搭话的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他说:“我听你的助理总是喊你冬沉姐,看你年纪小小的,你说我是跟着她们一起喊你冬沉姐,还是喊你小冬沉比较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