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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严冬沉有些懊悔,盘算着如果刚刚再走快几步是不是就不会被他拦下来了?

      更是有些微怒,有话说?一对离异夫妇能有什么话说?何况恩恩怨怨早已算不清楚,既然当初已经选择了各走各的路,今天又掺和在一起做什么。

      严冬沉象征姓的扭了扭手腕,发现那人手上立马加重了几分力度。

      其实要是使劲儿挣脱还是有办法的,可严冬沉到底是要脸面的人,阿霖在那边张罗着让自己出道,自己在这边闹腾着跟人吵,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就这么半拖半拽地被拉到了最里面的靠墙的座位上,严冬沉想既然不好在咖啡馆又吵又闹,可长在自己脸上的嘴总是能自己掌控着说说话,几句不温不火的话怼过去也能消消气,可一抬眼却撞上了坐在椅子上的男孩的眼睛,话就生生的吞了下去,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是那次在超市见过的孩子。

      那是晋复升的孩子,叫晋然。

      一刹那的失神和无措统统都落在了他的眼中,他面上毫无表情内心却也翻涌起千层浪。

      团子晋然认出了严冬沉,高高兴兴的喊人:“姐姐好~”

      这是跟自己不靠谱的爹学的,只要是判断不出来年纪的女孩子一律喊姐姐,判断不出来年龄的男孩子一律叫哥哥,眼前的严冬沉显然是属于判断不出年纪来的女孩子,于是晋然的那一声姐姐喊得格外的甜美。

      严冬沉有些尴尬,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喊‘姐姐’这件事情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

      晋复升听见晋然的这个称呼也是嘴角一抽,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称呼,于是只好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团子的头,软软的头发被他那么胡乱的一抓,眨眼就变成了鸡窝头,那傻团子还浑然不觉地坐在那里冲着严冬沉咧嘴乐。

      ——————
      团子是真的饿了,饿到手里拿着三明治啃得满脸都是,严冬沉看不下去便说:“你给他擦擦嘴。”

      晋复升挑了挑眉:“你看到了不知道伸手帮忙擦吗?”

      他是想说面前这个团子是谁的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只不过是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到底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严冬沉难得的没跟晋复升抬杠,从餐盘上拿起一张纸,竟是真的想伸手帮他擦,可团子倒是独立自主的很,伸手拿过餐纸,眼睛笑起来眯成缝:“谢谢姐姐。”

      晋复升看到这一幕有些骄傲,仿佛觉得这孩子这些年没有妈也成长的挺好,懂礼貌知礼数,长得白净又好看,就这么一个好孩子带出去都容易被人骗回家自己养。

      想到这里,火气似乎真的消减了些许,他问:“你现在不拍作品了?”

      严冬沉学的是摄影,以前经营过一个网站,里面林林总总发的都是她四处游玩时拍摄的下来摄影作品,后来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为了少看到糟心的评论干脆关了那个网站,只是那一关至今没再打开。

      “嗯。”严冬沉低头把自己面前的三明治打开,加温过的芝士从三明治的边缘处溢了出来。

      “现在在做什么?”

      严冬沉咬下一口三明治,没说话。

      “拍戏还是做了其他行当?”

      严冬尘本不想答话,可他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实在让人烦躁,干脆说了个明白:“ 现在在做杂志模特,收入还行,养活自己没问题,摄影作品不怎么拍了。”

      她觉得自己回答的已经足够完整,总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把三明治吃完,却不想晋复升又来了一句:“为什么不拍了?”

      要说跟一个不会聊天的人坐在一起是真的尴尬,不拍了就是不拍了,哪儿就能有那么多缘由?即便是有千万条真的原因,此时此刻以两个人的关系来看,又怎么可能会透露半条真的?

      严冬尘很不走心:“跟你没关系。”

      对面的晋复升眼睛扫了一眼正十分努力地跟食物奋斗的团子,抬眼看她:“是跟我没关系。”

      严冬尘心想,你知道就好。

      可万万没料到的是他后半句话,“但是我现在想知道。”

      怕不是总裁文看多了,耳濡目染学会了那么多有的没的霸道句子,现实当中说出来傻的不行,严冬沉眼神中带着几分嘲笑,明显懒得理他。

      晋复升倒不觉得这有什么,说:“你要是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模特公司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常子旭对那些个模特公司也算是了如指掌,我向他询问询问你合作过的模特公司门朝哪儿开应该不难,顺着这条线我再看看你现在的签约公司是哪家——”

      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晋复升,你就这么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吗?”

      晋复升没答话,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是没有浓郁奶香的康宝蓝,他一味的喜好。

      发了那么句脾气的严冬沉也是才看到小团子的表情,带着几分不解和无辜,手里还拿着没有吃完的三明治,被咬出来的生菜上有一排他小小的压印。

      晋复升指了指收银台对晋然说:“去,给爸爸拿一袋糖包,要白糖。”

      团子平常也经常跑腿,对爸爸说出口的吩咐已经养成了习惯性的服从,只是今天气氛有些怪怪的,晋然侧身抬眼看了看正望着自己的爸爸,又正过身子抬眼看了看严冬沉,神色紧张的看了一会儿没说话,屁股半天没挪地方。

      晋复升伸手又揉了揉他头,说:“这就是你不懂事了,明明看出来爸爸跟那位阿姨有话要说你还不自己找个借口出去玩,爸爸帮你找了个台阶你还不下,你让阿姨以后怎么看你?说不准以后阿姨私底下还能给你取个外号,就叫不聪明。”

      一番话带着几分逗弄,紧张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团子的紧张感逐渐消减,他咧开嘴又准备笑,却被晋复升后面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行了,赶紧去给爸爸拿袋白糖去。”

      晋然乖乖地“嗳”了一声,颠儿颠儿的走了。

      这餐桌上只剩下两个大人,再也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晋复升没了刚才的笑容,正色道:“了解你的工作情况是为了不让唐日瞳和子旭担心,与我本身无关,至于你说的窥探?”他冷哼,”我没有那么没品的癖好,更何况自己做出的选择要自己承担,严冬沉你应该清楚,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

      以前的那些不论是甜言蜜语耳鬓厮磨,还是海誓山盟情比金坚都已经在签署了离婚协议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人有疼痛感知,亦有愈合能力,伤口越深越难愈合,即使愈合可痛感仍在,又怎么能真正的守得云开见月明。

      严冬沉却觉得有趣,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人的确是一辈子都改不了心性。害得自己前途尽丧的事情他一概不论,早产那命悬一线时他的所作所为如今也能当作寻常往事,就连眼下这个看起来他喜欢的紧的孩子,不也被他质疑身份从而背着自己做了DNA鉴定吗。

      种种一切皆是不可逆的伤害。他有何脸面能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坐在自己的面前谈所谓的高尚,论所谓的承担,大言不惭地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说‘不可能回到从前’。

      严冬沉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厌烦,一分钟都不想再在他的面前坐下去,她站起身来匆匆走了两步,可奈何心中的郁火难解,于是又折了回来,站在晋复升的面前,她声音压得很低,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无非是个标榜着道德伦理可却利欲熏心的禽兽,还望你学会正确的认识自我,你以为就凭你,也配得上让我回头?”

      他坐在那里听着她耳边的斥骂,眼睛却盯着正准备走过来的团子,脸上看不出愤怒的情绪,可同样压低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情绪:“严冬沉,是你自己选择抛家弃子,如今又喊什么委屈。”

      严冬沉气得眼睛都瞪圆几分。

      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离婚协议书的确是自己拿过去的,可签名明明是两个人都签了的,就连孩子的抚养权也是他死乞白赖的要了过去。

      谈抛家弃子?晋复升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严冬沉有一肚子的话想骂给晋复升听,可她的余光也看见了晋然,小团子手里拿着一包糖包,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他拿不准大人的事情是否已经谈完,现在过去会不会被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然后如爸爸所说被冠上一个‘不聪明’的外号。

      想骂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怎么样精炼。

      严冬沉直起身,认真地下了通牒:“本就不是同路人,还望晋先生以后走路的时候当心些,别挡了别人的前程,也损了您一身的矜贵。”

      矜贵看似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可落入晋复升的耳中却是掷地有声,之前那些言语之争仿佛是幼稚的打闹,唯独这两个字,着实伤人筋骨。

      严冬沉走了,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在晋然的身旁放慢了脚步,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的走了。

      晋复升不知道她在晋然身边停留那几秒的内心想法,恐怕也是说百感交集。

      晋然坐在椅子上,很认真地把手中的糖包拆开,然后将其倒进晋复升还温热的咖啡里。

      一堆白色的砂糖从咖啡表面逐渐下沉,一团白色的转瞬淹没在浅棕色的咖啡里,晋然盯着咖啡杯看了一会儿抬头问:“拔拔,姐姐是生气了吗?”

      因为生气所以连声再见都不肯说,就连三明治也没有吃完。

      “没有,她没有生气。”

      晋然低头软软地噢了一声,伸手拿起自己的三明治继续啃了起来。

      “她只是意难平。”许久,他这样说道。

      晋然听不懂,晋复升也未曾想过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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