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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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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常子旭心有余悸地说:“多亏了是复承哥帮忙,要不是他教我临时处理伤口的办法,我都不知道要把那个病秧子怎么办。”
“医生这么晚了还值班啊?”
常子旭笑:“哪里是值班,根本就是被我打电话吵醒的。”说来也实在是愧疚,常子旭满怀歉意,“也真是没了办法,我虽然也经常打架,但是一般都是我冲到前面,打也是打我,所以我到底伤成什么样儿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疼的要命就是了,每次打架也是别人的替我处理伤口,哪儿懂得这些事情,常子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又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吓都吓死了。”
“复承哥人是很好。”
常子旭将车调了个头,赞道:“那是,以前我闯祸的事情好多都是复承哥帮忙摆平的。”
严冬沉知道念书时的常子旭喜欢打架惹祸,但是到底怎么解决的心里也没数,男孩子们那时候也不愿意把这些事情说给女生们分享,于是这块一直是严冬沉和唐日瞳的盲区。
大概是现在年纪大了,以前的怂事儿被女孩子们知道了也不嫌丢人,于是侃侃而谈:“以前一打架老班就喜欢请家长,这事儿我哪里敢跟爸妈说,说了回去肯定就是一顿暴打,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喊复承哥过来跟老师周转,当然了,在外面打架摆不平的时候也时常是复承哥帮忙。”
“复承哥……会打架?”实在是骇人听闻,要说晋复升那性格时常打个架严冬沉相信,可那么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也是会打架的吗?
“何止是打架,简直是打恶仗,凶的不得了,不过打的次数不多,一般都是实在不行的时候他才会出手。”
信息量大到让严冬沉难以接受,一直处在惊讶的状态中,半天都回不过来神。
“估计晋复升都没跟你说过,小时侯晋复升不听话要挨棍子的时候全是复承哥帮他挡着,当年他想学导演这事儿他家闹腾了好一阵子,老爷子嚷着要打断他的腿,最后还不是复承哥好说歹说,各种求情,各种苦肉计演着,这才让复升如了愿,复承是打心眼儿里疼自己的弟弟,之前打架也是,谁敢动复升一根汗毛他都会让人付出代价,妥妥一宠弟狂魔。”
晋复升家里不让他学导演的事情严冬沉知道,原因也简单,好好的医学世家里突然冒出一个人要搞艺术,要是真搞什么美术音乐老爷子恐怕也不会这么大反应,谁知道这搞什么不好,搞起了娱乐圈这点事情,老爷子保守,又加上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听说这个圈子的阴暗事儿,心里头早把娱乐圈视作了洪水猛兽,哪里肯让自己儿子飞蛾一样往里面扑?
严冬沉只是没想到,最后的妥协竟然是晋复承在中百般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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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三点,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困意全无,正准备点开外卖吃点东西,忽又想起来上次阿霖提起来的新项目,于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口欲,敷上一张面膜开始打扫卫生。
三更半夜的大扫除,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也只有严冬沉能做的出来。
等把房子彻底收拾干净,脸上面膜的精华已经全部被空气吸干,堪堪地敷在皮肤上,严冬沉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喝水,咕咚咕咚的喝下许多,也不管这些水到底明天会造成脸上多严重的浮肿。
反正今天熬夜也已经伤身体了,其他的也就不用那么计较。
凌晨五点,天色渐渐亮了,严冬沉把桌椅板凳上的灰又擦了一遍,随后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这才收拾着东西去了公司。
为了《奴家佾氏》这个剧,阿霖专门安排了教表演的老师给严冬沉恶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恶补,最好最快的方法让一个门外汉学会表演这门艺术。
听起来挺匪夷所思的,但现在也的确没有什么办法,约见导演面试这个女主角的日子,真的很近了。
严冬沉从来没想过从事演艺事业,自然也没什么心思研究那些枯燥乏味的东西,可是经过培训才真正知道,自真的不适合当一个演员,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做作,该放开的时候放不开,不该放开的时候用尽过猛,严冬沉一边感慨演员工作辛苦一边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实在不知道面试的当天会出什么惹人笑话的乱子。
“林老师,你觉得以冬沉现在的状态,面试可以吗?”阿霖也并不太懂演员功底这些事情,当初她进公司纯粹是为了带女团艺人,只是稀里糊涂地就带起了严冬沉。
被唤林老师的是一位女老师,年纪偏大的她说起来总是很直接:“面试哪儿有打包票说行或者不行的?提高自身水准才是实际的,再说这恶补的东西肯定没有认真学几年来的扎实,先努力着把,实在落选也只能等下次的机会。”
阿霖被这么一番话说的有些沮丧,走过来坐在严冬沉的旁边,开了一瓶水递给她,说:“我听说去面试的几个人虽然演技好,但是身高限制没办法,搭不上男主所以估计选上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不能灰心。”
严冬沉没说话,默默地拿起台词本继续琢磨。
完全不沮丧,又怎么可能呢?
唐日瞳曾说:“要想做成一件事情一定要闷着头不停地努力,不能停下来不能回头看也不能给自己找后路,拼死了努力做,就真的有可能化石为金。”
那时的严冬沉是真的不太相信这句话,直到一个月后阿霖的通知电话打了过来,这才知道原来努力的确是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凭借着身高和长相的优势,演技方面至少在面试的时候勉强过得去,加之项目进程的原因,于是人选就这样定了下来。
阿霖高兴的像过年,小麻雀似的在严冬沉耳边叽叽喳喳,说自己从来没跟着艺人进过组,今天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公司也很意外严冬沉能凭借自己接下这么好一差事,高兴之下更是提出要帮严冬沉换个好一点的出租房的事情。
严冬沉很礼貌的回应:“谢谢公司关心,房子我已经换了。”
那头的负责人顿时干笑两声,说:“公司艺人多,照顾不过来也是正常,你多理解理解,等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公司说,公司是你们的后盾。”
严冬沉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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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之前需要演员开相应的剧本会,大概将剧本顺下来一遍才能拍摄。剧本会上,严冬沉第一次见到了童译北,正如阿霖所说,是个很懂礼貌很上镜的模特。
童译北来的时候晚了几分钟,虽然风尘仆仆但是却是歉意满满,不停的道歉之后还让助理给所有今天来对戏的演员及工作人员买了奶茶,对工作人员的友好瞬间使得他收获一致好评,即便是不关注模特圈的人也不由夸赞一句童译北。
童译北到底是拍过戏的人,戏感好入戏快,每每都能带动起严冬沉的情绪,倒是让一直忐忑不安的严冬沉踏实了很多。休息期间,童译北主动来搭话,带着几分俏皮:“我听你的助理总是喊你冬沉姐,看你年纪小小的,你说我是跟着她们一起喊你冬沉姐,还是喊你小冬沉比较好呀?”
当了妈妈的人突然被人用‘小冬沉’来称呼,实在是鸡皮疙瘩掉满地,严冬沉一口奶茶差点儿喷出来,连连摆手拒绝:“叫我冬沉就好。”
童译北又说:“我之前看过你走秀的节目,你挺有天分的,我助理之前还开玩笑说要跟公司推荐一下你,直接把你签下来算了。”
严冬沉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家,于是随便应付地‘嗯’了一声。
童译北眼睛一亮,追问:“你不信我啊?我说的可是真的,不过当时我没当回事儿罢了,他天天这样一惊一乍的,看到T台走的好的都想拉到公司里去,最好拉到他的名下,这样他赚的钱也就更多了。”
严冬沉听童译北完全把自己的助理描述成一个财迷的模样,忍不住回应:“幸亏我没被签到你们公司,去了别说盈利,到时候万一T台走的不好赞助商不高兴,说不准你们领导还得扣他工资。”
童译北说:“好,等有机会的时候我跟他转达你的话,让他平日里少些后悔。”
严冬沉笑,应他:“那就麻烦你了。”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成年人交朋友这件事情要比小孩子容易很多,因为不用交心,所以大家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谁跟谁都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阿霖十分高兴严冬沉又交了一个新朋友,于是趁童译北不在的时候跟严冬沉打趣,问她:“童译北是不是人超好的?”
严冬沉答:“是挺好的。”
之前还看阿霖兴高采烈地跟严冬沉介绍童译北,结果真见面的时候倒是怂成一只小奶狗,于是反问她:“你那么喜欢童译北不过去要个签名照吗?”
阿霖哪敢从男神那儿要签名照,怂怂地说:“看看就行了,上前要签名照多尴尬。”
“你原来追星的时候不经常上台要人签名照吗?这有什么尴尬的。”
何止是上台要签名照,追的最狠的时候阿霖还参加了各种各样的应援群,定时抢见面会的票,天南海北也愿意跟着跑,时不时的还会拿着灯牌去接机送机,忙活的无比快乐。
“那不一样,那些明星看过就看过了,以后人家也记不得我,粉丝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可是童译北不一样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真的要了签名,以后我见他多奇怪啊。”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追星女孩都有这样的小心思,严冬沉提议:“要不然我帮你要?”
“那就更尴尬了!”阿霖大声嚷嚷,一副死也不从的架势让人觉得好笑。
进来拿东西的童译北也来凑热闹,和气地问:“要什么呀?”
“要你的签名照!”
在阿霖的左挡右挡之下也没挡住严冬沉的那么一句话,于是瞒不住心思的阿霖被弄的瞬间脸红起来。
童译北摆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一个签名照而已,你还是冬沉的经纪人,我给你签十个签名照都行,不过得过几天,这几天脸上长痘,等痘痘消下去再给你拍,怎么样?”
大概是男神实在是太过于接地气,阿霖高兴的恨不得原地跺脚,快快乐乐就跑出去了。
童译北说:“现在小孩子也真好满足。”
严冬沉道:“那是因为你和善,她又刚好有机会能接触到你,其他追星女孩哪来这么多福气。”
童译北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笑容满面:“大家都一样。”
其实并不一样,童译北温和可亲,不耍大牌也不矫情做作,每次会跟工作人员问好,偶尔也会跟工作人员一起玩闹,就连一起吃夜宵这种‘过分’请求他都能答应下来。
童译北是个跟其他演员不一样的人。
拿到了签名照的阿霖彻底沦陷为了童译北的脑残粉,没事儿就喜欢在严冬沉的耳朵边叨叨几句童译北的好话,生怕严冬沉不知道童译北的好。
然而阿霖是多虑了,严冬沉切身实际地感受到了童译北的好,小到帮忙拧瓶盖,拿餐盒,大到帮自己介绍更多模特界的资源,甚至邀着严冬沉参加他们公司举办的模特秀,这么盛大的活动是严冬沉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他却捧着送来,末了还要问上一句:“你会不会觉得不开心,毕竟我张罗这事儿之前没有问过你。”
可谓是体贴入怀。
当然这份体贴也入了阿霖的眼,阿霖还偷偷摸摸地问严冬沉需不需要她拉给红线,一头牵着严冬沉,一头牵上童译北,最后被严冬沉笑骂着撵开。
剧本会之后便进入了正式的拍摄,因为这是严冬沉的第一部剧,为了不避免这部剧成为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部剧,严冬沉努力到是常子旭都看不下去。
常子旭说:“真应该让晋复升看看,看看他的女主角有多么认真,难道冲着这份认真不能多加一份盒饭么!”
严冬沉笑,随后继续问着常子旭种种有关表演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常子旭觉得自己给严冬沉开小灶辅导的这几天简直相当于把大学那四年的内容重新巩固了一遍。
好在没多久常子旭就帮不上严冬沉了,那是一场哭戏。
内容是女主角坐在马上哭,一边骑马一边哭,眼神中的情绪还要又柔弱变向坚强,最后一挥马鞭奔跑在大雪之中。
场景特别的美,然而雪都给造了三遍严冬沉也没哭出来,副导一脸愁容地看向晋复升,琢磨着让他先拍别的戏。
晋复升拒绝的丝毫没有人情味:“她一场戏拍不出来就得为她换戏份,哪有这规矩?”
阴沉的脸色让人不好再多说什么,导演不肯换别的戏份拍,那所有人就得死磕这场戏,准确来说,是陪着严冬沉一个人死嗑这一场戏,耗着钱耗着精力耗着时间。
严冬沉也很苦恼,心疼自己心疼马,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差,离婚那段时间又不是没哭过,怎么现在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童译北言传身教了好几个演哭戏的法子可是一个都不管用,最后只能无奈道:“还是要融入这个人物才可以,只有真正进了这个角色里,与她共呼吸同命运,才能知道她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所遭受的一切有多不公,求而不得的爱情,忠孝两难全的亲情,你只有成为阿佾你才能体会。”
然而严冬沉知道,她成为不了剧里的阿佾,因为阿佾优柔寡断,因为阿佾心思纯净,因为阿佾无比依赖着自己的男人,因为阿佾相信她所爱上的那个‘王’。
“刚刚那条不行,重来。”晋复升的话忽然传了过来。
严冬沉被扶上了马,身上那件小披风系在胸前,随着马的前行,摄像机也跟着移动,一步两步三步,严冬沉的深情从伤感已经转换成了决绝,却还是一滴眼泪都不曾掉。
“停!”通过这个字的语气就可以听出,晋复升已经是气的不能再气了。
童译北实在不忍让严冬沉再一遍一遍的死磨,于是干脆走向晋复升,想着能消消晋导的怒气,先暂且不拍这一条。
然而晋复升的话在童译北过去之前就说了出来:“今天拍摄到此为止,大家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