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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繁花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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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回来了,气喘呼呼的,细长白皙的指间拈着一枝繁茂的凤凰花枝。他是跑去的吗?看着他额际细密的汗珠,我有些心疼。
他兴高采烈的举起那枝凤凰花:大哥你看,这凤凰花开的好美。我却觉得他冠玉般的面颊染上的那丝红晕比他手中的凤凰花更娇艳。我着迷的看着他颊上被汗珠浸润的发丝,这个傻孩子啊,想起我对他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不由得脱口而出:凤凰花开,如霞似锦,可惜夙玉再也看不到了。
他听到我的话有些激动:大哥,我娘也最爱这凤凰花吗?
我看着面前这延续了夙玉血脉的少年,柔声道:是啊,闲暇时她最爱赏花……我想起那一年和夙玉在凤凰花树下的情形,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分不清记忆里的究竟是他还是夙玉。我不由得轻叹:人会老去,花会衰败,只是花开罢一季又一季,人却再也不会归来。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他是不会明白我这种心情的吧。他还太年轻,年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生离死别的痛苦,不知道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凉。他是如此美好的存在,与他相比,我又算什么呢?半生的追求却换来一个被冰封的下场,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三寒器,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和他站在一起,近得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人世百年,如此短暂,若他能和我一同升仙,那么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我可以和他一起游遍名山大川,指点江山,岂不逍遥快意。这样,即使他真的喜欢那两个女孩又能如何?等到百年之后,凡人早已化为尘埃,最终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我而已。思及至此怎不让我欣喜若狂?
大哥,我要走了,我一定会找到另外两件寒器,助你破冰而出的!他对我说着,一面轻轻的将凤凰花摆在我面前的空地上,小心的调整着角度,让我能看见那花枝。傻孩子,他不知道自从我被冰封后就不曾再用五感,不再用视觉去视物的好处就是能比人看的更远更通透。但他贴心的举动让我很感动,从来没有人这样顾及我的感受。旁人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个高傲冷漠,无所不能的玄霄,有谁又能看到我内心深处的软弱与无奈?
我看到他眼中的坚定,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帮助我,我却用半真半假的故事来蒙骗他。我心中很难受,却又不得不如此。注视着他轮廓日益清晰的面颊,我对他郑重的的许诺:天河,日后大哥必会报答你今日之恩……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仿佛有些不解,却又憨憨的笑起来:大哥,你这样的语气,让我觉得好不自在,我们不是兄弟吗?我帮助你并不是为了要你报答我啊。
是啊,兄弟。我心底滑过一丝苦涩,也许今世我和他永远只能到此为止。如果这是我们最后的结局,那么我愿意永远做你的兄弟,做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向我挥挥手:大哥,我真的要走了,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定会集齐三寒器,到时候,你就自由了。说罢,他旋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的冰室之外,转眼看向那枝凤凰花,夙玉,十九年的光阴改变了许多事情,只是你已经再也看不见了。昨日种种昨日死,我不愿再回首那些不堪的往事,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而活着,只想一直看着那个少年的一颦一笑直到永远。突然想起夙玉曾低吟浅唱的那阙歌。我不由得低吟出声: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也许他就是我的劫数,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十九年之期又快到了,这些年在冰中的日子我并没有放弃修行,只要等到他集齐三寒器,合望舒羲和之力网缚妖界,我就能得到巨大的灵力,足以让琼华派腾空而起。到时候,飞升成仙就不再是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了。我能够修成正果,也不枉忍受在这冰室中被禁锢十九年的苦楚。
夙玉,我马上就能达到前人所不能及的境界,当年你放弃飞升,甚至赌上性命又能如何?虽然晚了十九年,但我还是会得到我要的结果。如今你一缕魂魄又在何处?早知今日之境,你悔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