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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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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照片和信息都是堂哥公司里一个一直看不惯路明菲的职员做的,堂哥选择将她开除,并保证在北京这片地上不会有人再录用她——毕竟没有一家公司会选择一个劣迹斑斑的员工,再加上堂哥的公司近几年蒸蒸日上,业界口碑良好,隐隐有崛起之势,没有人会选择与这样的公司为敌,江清浅是相信的。
但更严重的问题是江清浅的个人信息已然泄露,这并不是惩处罪魁祸首就可以挽回的。虽然已经撤了热搜,但影响已经造成,还有要有一个回应。
江清浅说:“那我就在微博上发张照片,说我就是江流,我又没有做违法的事情,他们还能吃了我。”话虽这么说,但江清浅的表情颇有些无奈。
路明菲作为一名专业人士非常同意她的看法,“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更何况,缩手缩脚一向不是江清浅的性格。
堂哥的手底下有一支传媒团队,业务能力和专业素养绝对不在那些混了多年的经纪团队之下,“行吧,这件事我让艾琳她们善后一下,你拍一张照片直接发微博吧。”
江清浅点点头。她的微博号“江流”是加了V的,以前的内容大多都是跟工作有关,不过也没几条。她借了路明菲的化妆品化了妆,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拍了一张自拍照,并配文“今天是江流,以后请多指教。”
然后又跟艾琳见了个面,堂哥的意思是让艾琳做江清浅的经纪人,但江清浅的意思是让路明菲来。一来是路明菲跟她多年闺蜜,了解她,不用磨合,再来是她本身工作不多,没必要多个人打理。在场几人个都没有意见,但堂哥还是调整了路明菲的工作,以后的工作重心都以江清浅这边为主。
路明菲跟江清浅一道下楼回家,电梯里,路明菲半靠着电梯,“江清浅,我觉得,你可以出道了。”
“你知道我不想,就是不想,我才会用笔名。”江清浅看着她。
路明菲想的比江清浅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江清浅的名气绝对是打出去了,无论后续怎么发展,这个圈子里对她的关注不会少;但路明菲又私心着,不想让江清浅把这一步走出去,她的性格太直,说白了就是被保护的太好,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
车库里,跟路明菲道了别,江清浅就开车准备回家。
江清浅家在十九楼,一梯两户,对门那家目前没有人居住,所以这一层一直是她自己住。江清浅出了电梯,就看见左手边楼梯口的阴影里站在一个人。
“谁啊!”江清浅被吓了一跳。走廊里的灯很亮,衬得楼梯间就更暗了,这一层本来就没什么人来,猛然间出现一个人还真是让人一惊。
“是我。”
江清浅惊讶的看着那个从暗处走出来的人——阎鹤祥,“你,你怎么在这啊?”
“热搜我看到了,你没事吧?”阎鹤祥上午就看到了热搜,给她发消息却没回,等到下午评书开场,阎鹤祥从后台往前面一瞧,江清浅果然没来,等结束了给她打电话,手机变成了关机,他实在担心才跑到这里堵人,一直等到现在江清浅才回来,本来还以为江清浅在屋里睡觉,大概会等到明天早上,没想到她竟然是现在才回来。
江清浅站在原地没有动,垂下头。今天一整天,所有人都在帮她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降到最低,他们都是善意的,也是爱她的,但是却没一个人问她一句“你怎么样”,阎鹤祥是第一个。突然地,她坚强了一天的心突然就软下来。
江清浅抬起头,眼中有泪水在闪动,嘴角却扬起一个极美的微笑,看的阎鹤祥心惊又心动,心里某个地方彻底坍塌,一直悬着的心好像被紧紧握了一下。
“谢谢你。”
夜色越来越浓,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树影在路灯里婆娑,显示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屋内,空调吹出的冷气徐徐,偏偏又有几分温情的味道。
江清浅换了一身家居服,黄色棉质半截袖上印着一只憨憨的布朗熊,下身是一条到膝盖的短裤,露着白嫩的小腿,此刻正盯着炉子上的瓦罐,又顺手放进去一小把枸杞,旁边是阎鹤祥在炒菜。本来就不算大的厨房里,显得有点拥挤,却让江清浅心里溢出满满的温暖。
“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啊。”
阎鹤祥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自己一个人住,多少要有点手艺,要不然吃什么啊。”阎鹤祥手里不停翻炒着锅里的菜,他正在做一道地三鲜,“欸,你是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甜的,”江清浅抱着双臂,倚在料理台上,“我最喜欢吃地三鲜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我们食堂做的地三鲜特别好吃。”
阎鹤祥笑笑,拿起旁边的糖,下决心要把这道菜做的世界第一好吃。
“来,吃饭了!”
辣炒白菜,地三鲜,蜜汁鸡翅,再加上江清浅煲的小吊梨汤,两个人也算是凑活了一桌晚饭。
江清浅给阎鹤祥盛了一碗汤,摆在他的面前,“来,以汤代酒,谢谢阎老师大显身手,要不我今儿晚又要饿肚子了。”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这汤对嗓子好的。”知道阎鹤祥今天下午说了评书,江清浅才选择做这个汤。
阎鹤祥尝了一口,汤汁浓稠却味道清淡,有种恰到好处的清甜,让一直充血肿胀的咽喉有了片刻的舒缓,“好喝啊,你这手艺不错。”
江清浅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是,我就是靠这门手艺才在国外活下去的。”看阎鹤祥喝的兴起,她也觉得很高兴,有种被认同的满足感,“那这些都是你的,我就不喝了,你一会儿都带回去,这个对你嗓子好的。”
阎鹤祥忽的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你刚才说什么,晚上又要饿肚子,你自己晚上不做饭啊?”
江清浅有点尴尬,“我,我怎么不会做菜,只会煲汤。”这种在别人面前被揭短的感觉真不好,偏巧这个人还是她喜欢的人。
阎鹤祥无奈又心疼,在国外好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那以后我做了饭给你送来,不吃晚饭可不行,回头把胃饿坏了。”
江清浅没说话,只默默的看着一直低头喝汤的阎鹤祥,嘴角温柔又带着一丝娇羞的笑意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吃过饭,江清浅起身,端着盘子想放在水池里,阎鹤祥从她的手里接过盘子,“我来洗。”他看见江清浅端盘子时候的小手,十指纤纤,修长细腻,只觉得这手该是被好好保护。
江清浅由着他去,从阳台的柜子里找了个保温桶,将剩下的梨汤灌进去,又仔细的封好,“你明天早晨起来喝吧,要是温了记得热一热,喝热的好。”
阎鹤祥乖巧的点点头。
都市的夜晚,无月无星,只是闪烁的霓虹和昏暗不明的路灯,但仍不妨碍他们能在对方眼里看到流动的光彩。江清浅和阎鹤祥都知道,那种流淌在心底的感情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