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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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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纾和路明菲带着德云社的几个朋友到“浪·雅”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江清浅和柳飞晴也已经喝嗨了,阮若水也劝不了她们俩,只能抱着一杯苹果汁无奈的坐在一边。
“她们俩……这是已经……结束了?”姜雨纾看着一桌子的酒瓶已经说不出话了,此刻江清浅和柳飞晴正安静的倚在沙发里,路明菲倒是很开心,“来来来,上酒,Sherry,香槟,白兰地!”又回头跟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说:“你们随便坐啊,想喝什么自己点,今天晴姐买单!”
江清浅本来倚在柳飞晴肩膀上休息,倒不是因为喝醉,她酒量在这群姐们儿里算是最好的,只是喝的有点快,有点晕。听见声音一抬头,就对上了阎鹤祥的眼睛。她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眼神迷离的盯了良久,终于有点慌乱的移开视线,她有点抗拒让阎鹤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出生在书香世家的江清浅,爷爷过去是私塾先生,家里除了她爸是个另类之外还都挺传统的,在江家人的意识里,喝酒和泡吧都不应该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但是偏偏她堂姐千杯不醉,江清浅更是好酒。想到阎鹤祥的职业是个传统的活计,估计在这方面也很传统,江清浅一时间倒有些无措。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是出来玩的吗,怎么这么安静?”号称“场子王”的路明菲拉起江清浅就往舞台上走,“来,请我们的江清浅大小姐上去给我们唱首歌!嗨一点的!”
阎鹤祥的目光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江清浅,一直追着她往舞台的方向。阮若水起身关了正厅中间的水晶灯,打开舞台的基本照明,又把小舞台顶上的光调成追光模式。
酒保给每个卡座都上了酒,从开胃酒,葡萄酒到经典的威士忌,伏特加都有,还给两个有女士的桌子摆上了低度数的甜酒和果汁。
“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我没空理会我,只感受你的感受……”江清浅的嗓子很亮,唱这种摇滚类型的歌却有一种清澈灵动的感觉,配着头顶的那束追光,像是误落凡间的天使。
一首歌唱完,场子已经热起来,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大家都有点嗨起来的感觉。路明菲又唱了一首《三天三夜》。趁着她唱,江清浅就又回到沙发那边。
阎鹤祥的目光一直追着她,旁边带着媳妇来的杨九郎碰了碰他,“哎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常驻三庆园的杨九郎见过江清浅两次,但今天却没认出她来,一来是今天的衣服实在不符合江清浅以往的穿衣风格,再来是今天化了妆,酒吧里灯光也不太适合认人。
“哪有。”阎鹤祥矢口否认,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灌了一口。可否的别人的嘴,否不了自己的心。杨九郎在一边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脸高深莫测。
江清浅的惊艳超出了阎鹤祥的想象,或者说一直都在刷新他的想象,初见时温和淡然,嫣然一笑,相处时纯粹自然,清新美好,甚至还精通诗词,才情出众,今天的声如天籁,妖娆魅惑……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打退堂鼓了。
“姐,不能再喝了……”
柳飞晴拉着江清浅到吧台上要酒,正好就在阎鹤祥他们这一桌旁边,阎鹤祥的目光就追了过去。
“别跟我说,我可做不了主啊。”江清浅一手撑在吧台上,托着腮,身体摇摇晃晃,像是撒娇般跟对面的酒保说。
酒保看起来像是柳飞晴的熟人,一脸为难“海哥说了,今天要是晴姐喝大了,明儿就给我开了。”
“你给不给!”柳飞晴喝了不少,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一手虚指着酒保,另一只手轻轻挣开江清浅想要自己到酒柜上去拿酒。
江清浅今天穿了一双黑色羊皮细高跟鞋尖头镂空流苏单鞋,本就喝了酒有点上头,被柳飞晴轻轻一推就有点身形不稳,往一边踉跄了一下,阎鹤祥赶忙起身扶了一把。
江清浅扭头过来看着阎鹤祥,只感觉扶着她的手很热,很有力量,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姜雨纾跟阮若水就把柳飞晴也拉开了。
“今儿喝到这吧,”姜雨纾说,“浅浅回家了。”说着,姜雨纾就过来扶着江清浅,“还记得自己家住哪吗?”
“记得,南四环,望嘉品上。”江清浅乖巧点头。
“那我找代驾送你回去好不好?”姜雨纾捏了捏她的脸,果然还是喝点酒才会乖乖的。
一旁的杨九郎跟姜雨纾说:“哎小雨,那地儿不是在壮壮家边上吗?让他俩一块回去得了,还有个照应的。”
姜雨纾愣了愣,杨九郎给她使了个眼色。姜雨纾挑了挑眉,笑着说:“那就麻烦阎老师了。”说着就把江清浅交到阎鹤祥手里,顺带补充了一句,“对了,浅浅胆子小,麻烦您一定把她送到家,然后给她冲一杯蜂蜜水,不然她明天会头疼的。”
“行。”
阎鹤祥就喝了不到半瓶伏特加,以他的酒量这不算什么,跟在其他人后面,半扶着江清浅往外走。江清浅没有喝醉,只是酒劲上来开始头晕,但发生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比如她就知道此刻扶着她就是阎鹤祥。
代驾开着车,阎鹤祥坐在前面,表情淡淡的。江清浅有点头疼,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脸上也是不悲不喜的表情。两个人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
对于阎鹤祥这个行为,江清浅也是心里有数了。其实这算不上失恋那么严重,但至少阎鹤祥真的是江清浅生命里第一个让她为之心动的人,是她为数已不多的青春里最后的绚烂。过去也有过白衣校草,篮球场上的男神,江清浅不过一笑置之,然后坦然走过,觉得这世界上最肤浅的就是外表,再好看的皮囊经过百年也成枯骨,只有有趣的灵魂才能流芳百世。
车停在望嘉品上小区的后门,江清浅自己打开车门下车,阎鹤祥付了钱车就开走了。
凌晨一点的北京,或许主干路上还是炫彩的霓虹灯照亮整个街道,但小区后门的小路上只剩几盏幽暗不明的路灯。
“谢谢阎老师送我回来,我走啦,阎老师再见。”江清浅喝了酒之后声音就格外的软,软的阎鹤祥心里酸酸胀胀的,说不清缘由。
“我送你上去吧,这一片没有灯,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阎鹤祥看着在他面前低着头的小姑娘,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江清浅怕黑,或者说是极度怕黑,以前不敢一个人睡,到英国的头一年都是打着灯躲在柜子里睡,曾经还因为怕黑这件事被柳飞晴拉去看心理医生,那位医生的说法是没有达到黑暗恐惧症那样重的程度,但过度惊吓会引起不良后果,因此最好不要一个人在黑暗里待着。
“不要了。”江清浅连怕黑都顾不得了,借着酒劲,小脾气也上来了,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阎鹤祥记着姜雨纾的话,江清浅胆子小,穿的又是高跟鞋,生怕她走路一个不稳摔倒路上,只能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她。
有阎鹤祥在后面跟着,江清浅心里也不怎么害怕,走进单元门之后,按了电梯上楼。阎鹤祥一直到江清浅家的灯亮起来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