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情不自禁》之瓶

1、福克斯小镇

　　公路上一辆蓝色轿车飞驰而过，开车的是一位母亲，她穿着那件橘色的无袖上衣，就像凤凰城火辣的太阳，显然，她很期待这次和菲尔的旅行。艾丝黛拉这样想着。大开的车窗将阳光毫无阻拦地迎到车内，照着人有些睁不开眼，她转过头看见自己的双胞胎妹妹伊莎贝拉怔怔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为了让她们的母亲有一个完美的旅行，她和贝拉需要到福克斯小镇和父亲住上一段时间，这个叫做福克斯的小镇在华盛顿州西北的奥林匹克半岛上，那里几乎常年笼罩着乌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镇上的雨水比美利坚的任何地方都要多。
　　对贝拉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糟糕的事情，艾丝黛拉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多么喜欢这里的热浪，喜爱凤凰城。她喜爱阳光，喜爱酷热。虽然黛拉并不像贝拉一样热爱这座活力四射的大城市，但她也并不热衷于福克斯小镇，尽管那里不会有炎热的天气，可是要离开自己可爱的妈妈，艾丝黛拉还是非常地不舍。
　　有人轻轻地将手覆在黛拉的手上，黛拉看着贝拉和自己同样白皙的脸，回握住她的手，默默安慰鼓励着自己的妹妹，同样也是鼓励着自己。
　　上飞机前，蕾妮对她们说，这话她已经说了九百九十九遍了，“你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我真的想去，”贝拉在撒谎，她一直都不太会说谎话，黛拉紧接着说，“我和贝拉拉已经准备好了。”
　　“代我向查理问好。”
　　“我们会的。”
　　“我很快就会来看你们的，”她坚持道，“如果你们其中一个想回家的话，随时都可以回——说一声需要我，我马上就回来。”
　　黛拉有些想哭，她立即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别为我们操心，”黛拉劝她，“一切都会很好的。我爱你，妈妈。”
　　她紧紧地搂了搂黛拉，也给了贝拉一个拥抱，直到她们登上飞机，蕾妮才离开。
　　从凤凰城到西雅图要飞四个小时，然后在西雅图换乘小飞机往北飞一个小时到天使港，这段时间里，伊莎贝拉不断和艾丝黛拉抱怨着，她是多么不想去福克斯小镇。还十分担心该如何和查理·斯旺相处。
　　“查理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从头到尾都非常不错。他似乎真的很高兴。他已经为我们们在高中注册了。”贝拉皱着眉头说道，“待会在车上的一个小时该怎么办啊？”
　　“别太担心，”黛拉回道，“他好像还为咱们准备了一辆车，他的态度好，我们应该幸庆才对。”
　　贝拉疑惑地看着黛拉。
　　“他肯定知道这次我们并不想去福克斯小镇，但他不但没有为此有什么不满，反而为我们想了很多。”黛拉喝了一口水悠悠地说道。
　　飞机在天使港着陆时，天空正在下着雨。贝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不免还是有些不高兴。
　　查理开着巡逻车来了，这也是黛拉预料之中的事。查理·斯旺是福克斯善良人民的斯旺警长。下了飞机以后，查理笨拙地拥抱了两人。
　　“见到你们很高兴，”查理笑着说，“你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贝拉的眼睛像你，爸爸。”黛拉向查理眨了眨眼睛，“你们都是棕色的眼睛。”
　　黛拉和贝拉长得很像，同样白皙的皮肤，漂亮的棕色长发，不一样的是黛拉遗传了蕾妮浅绿色的瞳色，而贝拉有着和头发相同颜色的棕色眼睛。
　　“噢，是的，”他肯定想到了蕾妮，“蕾妮还好吗？”
　　“妈妈还好，见到你我们也很高兴。”贝拉回答道。
　　“我弄到了一辆适合你开的好车，真的很便宜，”黛拉她们系好安全带后，他说。
　　“什么样的车？”贝拉略带怀疑地问道。
　　“噢，实际上是一辆卡车，一辆雪佛兰。”
　　“在哪弄的？”
　　“你们记不记得住在拉普什的比利·布莱克？”
　　比利·布莱克？
　　黛拉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点点印象。“不记得了。”贝拉说道。
　　“以前夏天他常常跟我们一块儿去钓鱼，”查理向黛拉提示道。怪不得贝拉不记得，她不会想要记得这些。
　　“他怎么了？”
　　“他现在坐轮椅了。”见我问他，查理很快地回答道，“所以开不了车了，他主动提出来要便宜卖给我。”
　　“哦，这可真不幸，我的意思是，对查理来说。”黛拉急忙解释道。
　　“哪年的车？”查理的脸色变了变，贝拉可真是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哦，比利已经在发动机上下了大力气了——才几年的车，真的。”
　　“他什么时候买的？”
　　“1984年买的，我想是。”
　　“他是买的新车吗？”贝拉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贝拉。”黛拉轻声叫道，贝拉看着自己的姐姐，她知道黛拉不希望自己这么刻薄地说出这些话。
　　“噢，没事的，”查理说道，“真的，那家伙棒着呢，贝拉。可以说我已经给你们买下了。作为欢迎你们回家的礼物。”
　　“您不必这样破费的，爸爸。”贝拉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盯着前方，她和车上的其他两个人一样，不习惯大声表达自己的感情。
　　“好啦，不必客气。”他喃喃道。
　　话题就这么结束了，黛拉看向窗外，放眼望去，满眼皆绿：树是绿色的，树干上的苔藓是绿色的，树枝上浓密的树叶是绿色的，地上的蕨类植物也是绿色的。就连从树叶之间滤下的空气，也都染上了一层绿意。
　　太美了。
　　绿色是黛拉最喜欢的颜色，可能是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原因。看到这些黛拉的心情好了很多。
　　终于，巡逻车到了查理的家。他还住在那套两居的小房子里，在他那一切如昨的房子前面，停着一辆新卡车，是她们的新卡车。
　　贝拉看起来出乎意料的喜欢这辆红色的车，“哇，谢谢爸爸，我非常喜欢它！”
　　“我很高兴你那么喜欢它。”查理生硬地说道，又不好意思了。
　　西边面向前院的那间卧室是原来黛拉和贝拉的婴儿房，现在这里是贝拉的房间。现代化的地板，深红色的墙壁，尖顶型的天花板，镶黑边的窗帘，查理把婴儿床换成了一般的床 ，添了一张写字台。现在这张写字台上有了一台二手电脑，外带一根连着调制解调器的电话线，电话线是顺着地板走的，另一头插在离得最近的电话插孔里。
　　黛拉走向对面的房间，那原来是个杂物间，不过查理收拾的很干净，该有的家具都有，窗户面向的是后方的树林，她作为姐姐住下了这个房间，贝拉更适合那个熟悉的房间。
　　收拾行李并没有费太长时间，她把椅子搬到床边，看着窗外如注的大雨，黛拉静静地享受着哗啦哗啦的下雨声，自然的声音对黛拉来说是最完美的音乐，她享受这个。
　　一阵敲门声引起了黛拉的注意，贝拉推开门，她已经淋浴过了，眼眶红红的，看样子好像哭过。黛拉拍拍床，示意她坐到旁边来。
　　“姐姐，”贝拉小声地说道，“我有些担心。”
　　当贝拉每次用这种无助的声音叫她姐姐时，她一定又遇到了没法解决的烦心事，
　　“贝拉，你在想什么？”
　　“我们两个人跟自己的同龄人相处不好。或许，事实是除了你，”贝拉顿了顿，看着黛拉继续说下去，“我跟谁都相处不好，我比你要更古怪，就这么回事。有时候，我在想我眼里所看到的和世上所有其他人眼里看到的是不是同样的东西。也许，我脑袋里哪里短路。”
　　“不，你是我的妹妹，你有着世界上最漂亮的棕色眼睛。”黛拉安慰着自己的妹妹，“亲爱的，我和你一样，我们不会一直和别人相处不好的，相信我。”
　　贝拉没有像黛拉那么快的适应这里。那天晚上黛拉陪着贝拉在她的房间睡，贝拉哭完之后也没办法睡个好觉。房顶上扫过的风雨声，嗖嗖地一阵紧似一阵，根本就没有减弱成背景音的意思。黛拉把褪了色的旧棉被拽上来盖在贝拉的耳朵上，两只手还紧紧地捂住，直到后半夜，等雨好不容易减弱成了毛毛小雨时贝拉安然酣睡后，黛拉才迷糊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睁眼一看，窗外除了浓雾还是浓雾，黛拉轻轻地叫醒贝拉后下楼来到厨房。
　　黛拉端详起查理的小厨房来：墙上嵌着深色的护墙板，有几个鲜黄色的橱柜，地上铺着白色的油毡。什么都没有变。橱柜上的漆是蕾妮18年前刷的，她想给房子里面引点儿阳光进来。隔壁巴掌大的家庭娱乐室的壁炉上方挂着一排照片，第一张是查理和蕾妮在拉斯维加斯的结婚照，然后一张是双胞胎出生她们一家四口在医院的合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护士帮忙照的。
　　打开冰箱，黛拉意识到这里并没有丰盛的食材，只有可怜巴巴一些鸡蛋和面包，黛拉非常怀疑查理每天是不是从来不在家好好吃饭。她只得做了一些简单的法式吐司。
　　早餐时间安静地吓人，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吃掉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
　　终于，查理打破这份寂静。“亲爱的，祝你们上学好运。”
　　“谢谢。”她们回道。
　　查理出了门，去了警察局。黛拉取下钥匙递给贝拉，“你来开车？”
　　贝拉愉快地接过车钥匙，“当然。”
　　窗外还下着毛毛雨，黛拉迅速地找出门边屋檐下面的钥匙，锁上门，加快脚步坐进了贝拉已经发动的卡车里。车里面倒是很干爽。显然，不是比利，就是查理，已经把车清洁过了，不过装了软垫的皮座椅还是能闻到些许的烟草、汽油和薄荷油的味道。混合的气味有些小小的刺鼻，贝拉倒是神色如常，黛拉本就比别人的气味更敏锐，她用食指在鼻子前端蹭了蹭什么也没说。
　　贝拉的技术很好，一路上安安静静，很快她们就到了福克斯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