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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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啃着姜有月掌心的果仁，一边偷偷拿眼瞄夏无涯——黑心大夫一身黑火灼灼，仙气外溢，明显是在气头上；星海上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家伙浑身妖气涌动，一脸煞气唬得大帐之中那些托盘侍酒的仙子们噤若寒蝉。
从昨天开始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无论夏无涯跟星海上人如何冲突，姜有月都像没事人一样。夏无涯昨日从帐外冲进来之后，毫不犹豫地与星海上人发生了武力冲突。星海上人与夏无涯两人的作战风格完全不同，如果说星海上人是一座大山，夏无涯就是一片天空；星海上人稳重厚实，夏无涯灵动飘渺。这两人之间的较量一开始就没有留后手，依我看倒像是生死相搏。我还没自恋到以为夏无涯如此与星海上人搏命“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旧怨。比较反常的是姜有月的态度，眼看两个绝代高手在自己大帐中大打出手，掀翻震碎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他却眼观鼻鼻观心，自始至终都端坐如初，没有丝毫反应。
争斗中，夏无涯渐渐落于下风。星海上人妖力澎湃，几近无穷无尽，夏无涯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仙家“小孩子”，单论仙力积累绝不是星海上人的对手。到最后，星海上人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夏无涯，好几次都差点将夏无涯逼上绝路。
更奇怪的地方出现了，星海上人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真的对夏无涯下杀手，挣扎的眼神还时不时瞟向姜有月。
姜有月不说话，闭着眼睛把我掐到怀里梳毛。
星海上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委屈至极地叫了声，“小月月……”
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被这肉麻无比的一声激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姜有月干咳，轻启朱唇缓声道，“无涯，罢手吧。”
夏无涯毫不迟疑地收手，星海上人如获大赦，电射般鼠窜至姜有月旁边，那模样，显然是有些怕了夏无涯。星海上人急促地呼吸着，语调里带着畏惧小声对姜有月说，“这一代的暗日星君，脾气怎么这么火爆……”
“昊天生的。”姜有月低低地应道。
星海上人此刻的脸色精彩无比，青白不定，忽红忽紫，良久，星海上人才憋出来一句话，语调哀怨无比：“小月月，你竟然选了那个毛毛躁躁的大火球双修……”说完这话，星海上人转身就要往帐外走。
姜有月叫住他问，“这个时候你去干嘛？”
星海上人继续哀怨，“我去浇灭那个该死的大火球。”
“你不用去了。”姜有月目光扫到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不会和你去海神殿做千年修行的。”
“小月月，我的‘海上生明月’已经有三千年没有多大进步了，潮汐之力，没有月位宫的帮助，我根本就找不到。”星海上人脸上头一次出现沮丧的表情，“闭关这么久，我以为凭我的能力可以很快突破瓶颈，可是三千年苦修，还没有我在你身边这几个月参悟到的东西多……”
“夏无涯第四根尾羽代表潮汐，有本事的话，你可以抢抢看。”姜有月光滑的手指抚上我的爪子，细细的梳齿咬进毛发里，又从爪尖滑落；姜有月心情很放松，这点从他轻柔舒缓的动作里就能看出来。停顿了大约数秒钟，姜有月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星海上人，对夏无涯说，“无涯，如果有人敢拔你的尾羽，用天火狠狠地烧他，不用顾及我的面子。”
星海上人哭丧着脸，大概在想如何对付夏无涯身上那些怪火。
我打了个呵欠。
姜有月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很轻很轻地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待会儿他们打出去了，我告诉你。”
仿佛仅仅是为了印证姜有月这句话，夏无涯与星海上人重新摆开了战斗架势。这一次，夏无涯身上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了，星海上人周身也出现了一些海浪的幻影。两人一交手，就极有默契地钻出帐篷，打到天上去了。
姜有月长舒了口气。
然后，他泡了壶茶，自然地坐在我旁边，手里捧了一盏茶水，明摆着一副长谈的姿态。
我耳尖翘了翘，然后折下来，把耳朵眼儿盖了个严严实实。
姜有月一愣神，大概没料到我竟然不买他的账。
“我瞌睡了，你最好一句话说完。”
姜有月想了很久，张了张嘴。
我把折下来的耳尖立起。
姜有月说，“你可以把我跟夏无涯当成一个人。我是明月，他是暗月。”
我瞪大眼睛张大嘴。
天啊，本世纪最具轰动性的消息，姜有月跟夏无涯，竟然是一个人？我脑浆突然有点不够用，神情一阵阵恍惚。“你们明明不是一个人！怎么能‘当’成一个？！”
“也对……”姜有月神情也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和无涯，确实不是一个人。”想了半晌，姜有月打了一盆水，点上一支蜡烛。就在我搞不明白他此举用意的时候，姜有月突然指着那盆水说，“这是我。”
我突然想狂笑。姜有月是一盆水，哈哈(∩0∩)~~
紧接着，姜有月指着那支蜡烛说，“这是昊天。”
我笑不起来了。
姜有月指着水中蜡烛的倒影说，“这是夏无涯，其实他没有脱离这盆水。只不过他的行动，受的是那根蜡烛的影响。当然，也不完全一样，因为水面不平，这盆水里也有暗流。”
烛影摇曳，像极了夏无涯浑身黑火的模样。
我有些结巴地问，“昊天帝的倒影，怎么能变成真正的人？”
姜有月这回什么都没解释，只是从嘴里吐出一团流动的烟气，像极了我们云雾妖吐出的精气。这团烟气落在那盆水中，本来平淡无奇的水面一阵摇晃。烛影消失了，水面消失了，这盆水扭扭晃晃变成了人形，然后稳稳当当地从水盆里站了起来。
一个婴儿！！！
一个懵懵懂懂的婴儿好奇地看着我跟姜有月！！！
这个婴儿的目光在我身上瞄过一眼，然后在姜有月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用清脆无比的声音喊道，“妈妈！”
姜有月眉间一抖，朝婴儿吹了口气。水做的婴儿见风就长，最后长成了一名水嫩嫩的仙子！姜有月挥一挥手，那名刚刚诞生的仙子一瞬间灵智大开，红着脸尖叫一声，用手掌遮住了羞处。
我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鸭蛋，天啊，这是啥玩意儿？儿子？姜有月的儿子？
姜有月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刚刚那口东西，叫帝流浆，一切死物都可以凭借这口帝流浆化身成人。禀性好的成仙，禀性差一些的成妖。无涯虽是无本之火，却不难在帝流浆中化出灵智，修炼成仙。”
“嗯……啊？”
“这盆水哪怕最微小的波动都会影响到水中的烛影。我所做的任何决定，无涯都会像对待本能一般遵从；所以说，我跟他，几乎相当于同一个人。”
“那到底是，你喜欢我，还是夏无涯喜欢我？”我不可抑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良久，姜有月补充道，“我不知道夏无涯怎么想。毕竟我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所以，他对你是什么感观，我无法做出回答。”
“这意思是说，你很喜欢我？”我逼视姜有月问。
后者手上的小毛梳紧了紧，闷闷地应了声“嗯”。
我眯起眼睛，毫不罢休地追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这问题问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欠扁。
姜有月手上的毛梳捏得更紧了。
他有些恼怒地说，“我怎么知道？”
我点头。这个答案和我想的一样。因为我喜欢姜有月，从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和幸福感。我猜，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我看见姜有月之后就像是中了魔一样，不管看什么问题都变得笨到极点。
有时候我甚至偷偷地想，如果姜有月抱着我，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叫我把心掏出来送给他，说不定我会真的剥开胸膛把妖心抠出来放在礼盒里捧到他面前呢。
“单论立场，我应该在妖魔界就把你抓起来关在圣棺里。这样就不会有新的云雾妖产生，云雾族再强大，也会一步步衰退直至灭亡。”姜有月手速又缓了下来，小小的毛梳在我耳朵后面刮搔着，“你阻止了那些已经死亡的云雾妖的复生，同时也因为你的气机牵引，天河深处不断地产生新的云雾妖……最简单的可以令云雾妖快速灭绝的办法，是将你收入炼妖壶中炼化。”
我浑身的毛毛都立了起来，紧张无比地盯住姜有月。
“如果是以前，这种事，我可以做得毫不犹豫。”姜有月摊手，恶劣地用毛梳在我尾巴上重重地刮了一下，“可惜，看到你，就身不由己啦…………”
身不由己。
这词用得好。
我每次见到姜有月，也有这种感觉。亢奋、忧愁、患得患失，这些感情不要钱似的将我的控制力和判断力完全冲散；每回遇到姜有月，我都表现得像个小丑。天知道，小爷我哪有那么不堪……（碎碎念）
作者有话说第61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