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科学》夺月

32、第 32 章

　　马车又行了约莫多半个时辰，日头渐渐升高，官道上的行人车马也多了起来。

　　年岁一觉醒来，掀起帘子盯着外面的农田看，看了半响拿出炭笔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沿途看到的农田分布和地形、水利设施。蓁蓁和月儿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和简图，完全看不懂。

　　“小姐，您这画的是什么呀？”蓁蓁忍不住问。

　　“嗯……算是一种笔记吧。”年岁头也不抬，“记一下京郊农田分布情况，以及地理位置，这里看起来河流不多，农人灌溉土地多用肩抗挑水，我准备做一个水车方便灌溉，我先把图纸画出来，具体实地考察，回头让越泽派人来看看。”

　　星儿惊叹：“小姐心真细，这都想着。”

　　“顺手的事儿。”年岁笑一笑，“看见了不管，心里别扭。”

　　临近中午，天气越发暖和，马车里甚至有些闷热。余留再次来到车窗边：“小姐，前面有片林子，旁边还有条小河，地方宽敞也干净，是否在此处歇息用午饭？”

　　年岁探头看了看，果然见到不远处一片树林，冒出了不少嫩绿芽，旁边一条小河，已经开化，水光粼粼，便点头：“行，就这儿吧。让大家也歇歇脚。”

　　马车驶下官道，在树荫下停稳。侍卫们立刻分散开，警惕地巡视四周。余留和罗奇则帮着几个丫头从行李车上搬下早已准备好的食盒、小泥炉和铜壶。

　　三个丫头利落地铺开一大块油布，摆上点心、卤味、酱肉和洗好的水果。小碳炉很快生起火，烧上热水，准备泡茶。

　　年岁伸展了一下坐得有些发僵的腰腿，深深吸了口林间清新的空气，心情大好。

　　“还是外面舒服，比闷在城里强多了。”

　　她接过月儿递来的温茶，走到河边，河水清澈，能看见水底游动的小鱼。对岸是大片的农田，有农人正弯腰劳作。

　　“余留。”年岁忽然叫了一声，“今年的春种是不是过去了？京郊这边都种植什么作物？这些农田是京郊村子农民的还是京城里官员们的庄子？”

　　余留应了一声，快步向对岸走去。

　　罗奇正在检查马匹，闻言笑道：“岁岁小姐真是走到哪儿都忘不了民生疾苦。”

　　“能力范围内嘛，”年岁蹲下身，伸手撩了撩河水，还是有点凉。

　　“知道了不就能帮一点是一点？总比坐在宫里瞎想强，要从实际出发呀！”

　　余留常年在太子府办事，也不知清楚农田里多种些什么，但是京郊这一块大部分都是京中贵族或者高官家中的庄子。

　　他拿了一包点心，走去问了老农几句话，才走回来回话：“小姐，这附近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京中大人们的庄子，这些农人都是庄子里的佃户。”

　　“这一片因靠河，多是水稻，再远的地方麦苗居多，那座山下附近都是蔬菜瓜果类的。”

　　“听那佃户说，翻过这座山去，就到了永宁府的地界，永宁府那边才会有真正的村庄。”

　　翻过这座山就正式出了京城范围。

　　青阳镇就归属于永宁府管辖，距离永宁府城不过四十里路。永宁府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府城，归京城管辖，京城附近有两府之地，原是州级行政划分，归属青州。

　　越氏皇族上位后，迁都青州，青州就变成了两府拱卫京都的格局，永宁府和永平府都是直隶府城。

　　年岁点点头，看来京城附近没有农民，多是些没有生产资料也就是没有土地的佃户。

　　想要土地革命，任重而道远啊

　　年岁摇了摇头，把这想法压下去。现在的清越国正是经济上升期，冒然掀起土地革命无异于掀起战争。

　　回顾历史，土地革命无一不发生在王朝开始走下坡路，也就是无法抑制土地兼并之时。

　　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得记下来，在古代想要和现代一样进行土改，那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想办法去有效的抑制土地兼并，才是最适合清越目前状况的。

　　众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又继续上路，快要傍晚时进了青阳镇，仍然是去了之前住过的客栈休整。

　　年岁的新宅子久不住人，虽然刚刚修缮好，里面却无一可用之物，家具之类的都不全，更别说生活用品了。

　　她们还得在客栈住几天，等把宅子里收拾干净，布置齐全后才能住进去。

　　她们这一行人足足将近三十人左右，光是置办些吃用就不是件小事。

　　掌柜的早就得了消息，房间都备好了，和掌柜的夫人等在门口，年岁下了马车，掌柜的就立刻迎了上来：“年小姐安好，这一路舟车劳顿，小的已经准备好了客房，热水饭菜也都备好了。”

　　年岁笑着和他打招呼：“麻烦王掌柜了。”

　　蓁蓁跟在年岁身后，给王掌柜和掌柜的夫人行了一礼，毕竟这是她的前主子，王掌柜的一家和善，对待下人也不错，并没有苛待过她，更何况，若不是王掌柜的，她也遇不到年岁，有今天这般造化。

　　蓁蓁如今是年岁身边的一等丫鬟，非常有体面，王掌柜的哪里敢受她的礼，连忙避开了：“不敢当不敢当。姑娘客气了。”

　　蓁蓁跟了年岁半年，不仅个子长高了，脸也长开不少，气色充足，更加上在太子府里跟着人学了不少规矩，见过的高官显贵不知几何，又有星月两个丫头教导她，现如今脱胎换骨一般，看起来比正经的官家小姐也差不到哪儿去。

　　王掌柜心下暗叹，这葡萄真是好命好运道，半年前还不过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现如今自己反倒要仰人鼻息。

　　蓁蓁是年岁的贴身大丫鬟，代表的是年岁的脸面，就如同余留代表的是越泽的脸面一样，掌柜的这些在太子手底下跑腿办事的人自然都要巴结着蓁蓁她们这些“近臣”。

　　坐了一天马车年岁也累了，因此没过多客套就上楼了，还是上次住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年岁洗了手脸掌柜的就亲自端上来了饭菜。

　　如今开了春，地里有了野菜，河水也化冻，用的还是提纯过滤后的雪花盐，这一顿晚饭有鱼有肉有菜，年岁吃的还不错。

　　吃过饭后，年岁要泡澡，她叫过来蓁蓁，吩咐道：“你去让小二把热水抬上来，这里就没什么事了，趁着天还早，你可以去找你的小姐妹说说话。对了，我给掌柜的夫人带了些布料首饰，是我的一些心意，你也一道送过去吧，这几天要麻烦她不少呢。明天咱们要上街采购，你是本地人对这熟悉一些，怕是没空和小姐妹们说话了。”

　　“另，你跟掌柜的夫人说一声，让她明日把福来商行的李掌柜叫来，咱们一块去看看新家。”

　　蓁蓁应下来，收拾了几件荷包、绣品、并不贵重的小首饰等去后院见掌柜的夫人了。

　　第二日，两位掌柜的就候着等传唤，余留拦住了：“刘掌柜忘了小姐不爱早起，不如楼下喝喝茶吧，等小姐起了，让人叫你们。”

　　年岁睡到九点多才醒，又吃过早饭后才见两人。

　　她把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我要在这里小住几月，有不少事要麻烦二位掌柜的，一是我的新宅子装修好后还没去看过，我有些新想法，可能还得建几间屋子，另在宅子周围买上几亩田地，这事得麻烦李掌柜。”

　　“我这宅院里的一应家具物什也都是缺少的，住进去了一大家子人的生活用品采买也是个问题，这方面刘掌柜的可有熟人推荐？”

　　都是二位掌柜的擅长的地方，两人自然都答应下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镇子边上的年岁新家。

　　新家还没挂匾，新刷漆的大门上方空荡荡的，刘掌柜的推荐道：“小人认识个匠人，匾额做的极好。”

　　年岁应下，“稍等我写给你。”

　　之前买这房子的时候，年岁就交代过该如何修缮。两进的小院，但不是城市里那种四合院，反而更像是用来休息娱乐的山间民居。

　　一进门是个大院子，正对着是的正厅，面阔三大间，即能用来待客也能做膳堂使用，左侧就是一间半开放式厨房，同样不小，厨房和进院的院墙之间有两米的距离，载种着一颗柿子树，这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现已经发了春芽。

　　旁边还有口井，还是传统的井轱辘打水，京城那边已经铺开了压水井，青阳镇这边也有些富户或消息灵通的人家用上了。

　　王掌柜的客栈目前用的就是压水井，压水井是年岁去道京城后弄出来的，因此她的院子还没用上，这次要一并装上压水井。

　　院门右侧是两间厢房并一间耳房，耳房改成了厕所，正贴着院墙，年岁受不了旱厕，这里是她之前改造的重中之重，在地下挖了大的渗水井，改成了能够冲水的蹲厕，蹲厕也是年岁找人烧的瓷器。

　　厅堂的右侧，也就是厨房那一侧，搭了一个葡萄架子，从那里可以去往后院，后院更大一些，正房面阔五间，正对着的是书房，面阔三间和厅堂左侧相连。

　　正房还带了两个耳房，一间也改成了厕所，另一件是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