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栖梧》傻傻的小猪

3、佣兵工会

　　甘布尔素有“不夜城”之称，夜间的甘布尔似乎比白天的更为热闹，妓院门口站着许多穿着暴露的妖冶女子扭腰摆臀吸引过往的人，赌场的喧哗声传到街上。流霜寻找她要找的目标，因为母亲的关系，流霜不仅能说流利的亚兰大陆通用语，而且读过许多亚兰大陆的书，从某方面来说对亚兰大陆的了解甚至比一些土生土长的亚兰大陆人还要多一些。最后，她在一幢豪华的建筑面前停下，这房子上书四个大字“佣兵工会”，没有任何迟疑，她走进这幢房子。
　　整幢房子共有两层，内部呈现半环状，最里面才是柜台，四周的墙上挂着各种颜色的牌子，牌子下面写着雇主提出的任务，牌子的颜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等级由低到高，赤橙黄色的任务栏里的任务最多，等级越高，任务越少，到黑色牌子下没有一个任务。几乎每个牌子下都围着不少人，有的对着任务指指点点，有的在对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有的人似乎选中了任务忙着召集同伴……这幢房子里人很多，但大都集中在大厅里，柜台旁边通往二楼的螺旋型台阶空空荡荡，明显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柜台里坐着一位中年人正在核对发出和完成的任务。
　　流霜进来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她身上，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就像一张白纸上滴了一滴墨汁，墨汁就显得很显眼了。纵观整个佣兵工会，连耗子都是公的，冷不丁进来一个少女也不能怪大家惊讶了。早已习惯了大家的注视的流霜像没看见那些目光，直直走向最里面的柜台。
　　“我想接个任务，要怎么做？”流霜平静的问。
　　听她说完，中年人也愣了一下，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很快就回过神来，正色说：“小姐，你已经注册成为佣兵了吗？”
　　“没有，要怎么做？”流霜听他说要注册才能做佣兵，显得有些惊讶，显然她对佣兵这类特殊职业的规矩不太了解，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问柜台里的中年人。
　　中年人正要回答，就听外围的佣兵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大笑，那个男人穿着极为夸张，巴布尔已经是深秋，一般人都着长衣长袍了，这个男人仍然打着赤膊，裸露着他如小山般的肌肉，而且他整个上身都纹着古怪的花纹，穿一条不知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的裤子，但早已是脏的看不清原有花纹且破烂不堪，单看这个男人的脸倒是不难看，只是头发乱糟糟的像半年没梳洗过，而且总闪着怨毒光芒的眼睛让人觉得此人绝非善类，这人虽然没在脸上纹上花纹，却在耳朵上戴了好几个环，还在鼻子和下巴上各戴了一个环，显得有些可笑。在这里的佣兵很少是没有武器的，这人就是那很少的人其中之一。一般这种人都是对自身的力量有绝对自信的人，事实上他也的确有自信的资本。
　　这人名叫彼得•肯，外号叫“疯狼彼得”或“屠夫彼得”，原先是亚兰大陆东部的洛夏帝国人曾任职于洛夏帝国军部，因做事过于毒辣，后因小事将同僚致残，被驱逐出军部。后来加入“杀手联盟”，接一些暗杀的任务，作风更加毒辣，在杀人时从来不是一招毙命，他喜欢慢慢将猎物慢慢折磨致死，在猎物还有知觉时把他们的手脚一根根生生掰断，看着他们痛苦的死亡，而且他从来不分对象，也就是说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反抗能力，即使是老人、女人、孩子他也从不留情。虽然杀手工会大多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大都完成任务即可，像他这样好似是为求杀人的快感而杀人倒是不多，所以即使在杀手工会“屠夫彼得”的名声也很差，连一些杀手也对他敬而远之。后来他在执行任务时被抓获，被判终身监禁，谁知他在押送途中打死押运他的军官，后来逃到甘布尔在这里当了一个佣兵。
　　“你笑什么？”流霜奇怪的问。
　　男人好像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一样笑得更厉害，好不容易停下来，阴阳怪气的说：“没看见来这儿的都是些大老爷们，乳臭未干的丫头也想当佣兵？”听了一下暧昧的说：“要是缺钱的话不如到翠红楼去卖好了，何必干这又脏又累的活。”说完又自顾自的怪笑着。其他佣兵有的也跟着怪笑。
　　柜台里的中年人皱了皱眉，似是觉得彼得这么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话太过分了，但看这个女子脸色平静，好像完全不以为意，正觉得惊讶，只听这个女子说话了，正是看着肯的眼睛说的。
　　“你们笑什么，谁规定女子不准做佣兵的，我记得曾有一个名叫凯蒂•普拉蒂克的女子，被后世尊称为“佣兵王”，女子又如何，我只知道雪日帝国的开国女王雪城瑾是女子，沧蓝帝国的女战神洛菲亚是女子，更何况当佣兵只要完成雇主的任务就可以了吧，相信雇主是不在意完成任务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吧。还有，我的确是缺钱，所以才要接个任务赚些钱，翠红楼是什么地方。”
　　这个少女平静但不卑不亢的讲话的时候，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惊人的气势，在场的人都产生一种这个女子不可小觑的感觉，只是她说最后一句，不少人都轻笑出声，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这女孩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吧”。
　　当然这不能怪流霜，她对亚兰大陆的了解来自她的母亲和其他人从亚兰大陆带回的书籍，她的母亲是名门闺秀，自然不好意思和她提起青楼这种地方，而那些书籍多记录了亚兰大陆的人文地理，风俗民情，对这些事也未提起。而凯蒂•普拉蒂克、雪城瑾、洛菲亚都是亚兰大陆的传奇女子，她听母亲讲过关于她们的故事，而且非常佩服她们。
　　“真是伶牙俐齿的丫头，当佣兵可不是靠嘴巴说说就行的，弄不好命也会送掉，而且像你这么年轻就死了多可惜，不如跟了我吧，老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彼得•肯被她盯着眼睛看，他竟然有种不敢和她对视的感觉，这让他非常不舒服，于是他怪声怪气的说。
　　可是流霜好像当他的话是在放屁一样完全不在意，像打量一个畜生一样把他看个遍，慢慢的说：“如果像你这种货色都行的话，我想我也应该可以的。”
　　此话一出，在场许多人都为这个少女捏了一把汗，这里的佣兵大都知道疯狼彼得是什么样的人，暗想这个女子肯定要倒霉了，但是这些在生死里打拼的人早就对生死不太在意，对别人的生死当然更不在意 ，有的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下面的发展。
　　果不其然，彼得怒极反笑，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只见他双目怨毒光芒更甚，小山般的肌肉不自然的收缩，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像一只凶猛的狼一样暴起一拳像这个貌似柔弱的黑衣少女袭来，就在所有人觉得这个这个女子会死在他这一拳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流霜在千钧一发之际微微向左踏了一步堪堪避过他的拳风，站定后看着彼得淡淡的说：“你也不过如此”，话中有说不出来的轻蔑，这更加激怒了他，他被称之为“疯狼”，不仅因为他发怒时像狼一样迅猛快捷，而且因为他不惜与对手同归于尽的凶悍，正是他那种气势让他在无数次战斗中战胜比他自身更厉害的人。大厅里的人自动围成一圈，看好戏似的看他们这场貌似实力悬殊的战斗。
　　柜台里的中年人看到这种情况刚想要制止，这时一个不知何时从二楼下来的年轻人拦住了他，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三四岁，而中年人似乎对他非常尊敬，虽然不解，但还是遵从了年轻人的命令。制止了中年人后，他看向被围在场中的少女，目光炯炯，像想要看透什么。
　　只听彼得•肯虎吼一声以比刚才快一倍的速度冲向少女，像刚才那样，少女在拳头将要及身时像旁边踏一步避过去，无论他的速度有多快，无论他的角度多刁钻，少女好像在故意逗他一样每次在他拳头将及的时候避过，无论怎样他都碰不到她一片衣服，围在一起的佣兵一起起哄让他更加烦躁，此刻他只想撕碎这个彻底惹怒他的女子，流霜看出来他的怒气，轻蔑的笑了一声，不再躲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疯狼”一拳击出，她只是呆呆看着他这一拳袭来，就在所有人觉得这女孩死定了的时候，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她伸出那貌似柔若无骨的右手轻轻的握住了疯狼的拳……
　　疯狼彼得看到这个少女用掌迎击他的拳，心里暗暗兴奋，他一向对他的拳力很有自信，这本可以裂石碎金的拳打上去，女孩却完全没事，反倒他的手被女孩紧紧握住，那传来的如此之大力让他不管怎么用力都不能挣脱。这时他被流霜握住的手突然松开了，接着少女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脚踢向他的胸口，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百斤大石砸中一样，一口血瞬时喷出，眼前一片黑暗，他想挣扎可身体却如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动也不能动。彼得•肯这时的心情不得不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输了，而且输得这么彻底，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周围看热闹的佣兵说什么他已完全听不见了，整张脸呈现如同死去般的灰败色。
　　原先的那个年轻人仿佛早已知道结果似的不甚惊讶，只是了然般冲她的方向点了点头，对中年人小声说了几句回身上了楼，在楼梯上又回头看了流霜一眼，好像在确认什么一样。再看轻松击败了凶名赫赫的彼得•肯的流霜，并没有显出什么激动的样子，只是看着那一脸灰败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年轻人回头看她的时候，感受到他的目光，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短短的一瞬间随即分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中年人很快分开议论纷纷的佣兵，找来担架送彼得•肯就医，看着流霜的眼神很是惊讶。流霜出神的看着被送走的彼得，等她回过神来，穿过拥挤的人群向中年人走去，看热闹的佣兵立刻分开一条路让她通过，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要注册佣兵，要怎么做？”
　　“小姐，请问你今年多大了？”中年人很有礼貌的问。
　　“已经十七了，这和当佣兵有关系吗？”
　　“没错，佣兵有年龄规定，无论男女只有年满十八岁才有注册成为佣兵的资格，因此我很抱歉的对您说您无法注册成为佣兵。”中年人一脸正色的对流霜说。
　　“不能通融一下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工作。”
　　“真的很抱歉，我只能公事公办。”
　　“这样呀，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流霜心情抑郁的走出去。
　　“注册佣兵有年龄规定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一个年轻佣兵问旁边一个年长些的佣兵。
　　“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吧，难道是刚刚才有的。”年长些的佣兵也是一脸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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