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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傻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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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示坐在沙发上,拿毛巾把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擦了擦,然后又拿出吹风机,边吹头发边拿过茶几上的手机,严盛说让他一定要回消息,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不能忘记,更何况他现在心情还挺好的,收到了霍愉给的礼物很高兴,他费了心思做的焗饭成功的讨了老板的欢心,老板给发了额外的工资也让他很高兴。
他现在对自己的定义非常清晰,就是一个贫穷的小可怜儿,所以有钱就应该高兴。
小可怜儿的高兴就是这么简单。
严盛七点的时候就发来了消息,其内容非常……勇敢且傻缺。
—伍示在吗在吗在吗?
—忙完了吗忙完了吗?
—我本来想自己问余重的联系方式的,不过现在有点儿……不大敢,还是你给我吧?
—余重不会不让别人私自透露他的联系方式吧?
—好烦。
—我好焦虑。
—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吧?
—要不我现在去找他表白顺便找他要个联系方式?
在“表白”后,严盛就再也没有接着发消息过来了,伍示“嘶——”了声,把吹风机关了。
他被惊着了,严盛不会真去找余重表白了吧?
他是什么旷世稀有物种?
脑回路短路了?
情商相当感人啊。
谁会刚刚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去找喜欢的人表白啊,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至少得摸清了对方的性取向再行动好吗?
余重很敏感细腻的,别再把他给吓着了。
反正伍示是被吓得给严盛打了个语音对话过去,等待接通的时候他一直在祈祷,情商感人的体育委员最好是行动上的矮子。
语音电话快自动挂断的时候,严盛终于接了电话。
“伍……”严盛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伍示打断了。
“别说屁话,”伍示说,“你没去找余重表白吧?”
严盛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很忧伤的回答:“我忘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不过没关系,你现在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虽然形式不一样,不过打电话也一样可以表达我的感情。”
伍示:“你家停水了没?”
严盛:“啊?”
伍示气笑了:“我还当你家一蓄水池的水都进你脑子了呢,荡得你飘成这样。”
严盛:“我家是小区统一供水,家里没有独立的蓄水池。”
伍示:“你闭嘴。”
“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嘛,我连告白词都想好了?”
伍示:“……”
你再努努力,我连你葬哪儿都想好了。
“我可以把余重的微信推给你,”伍示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你可不可以用脑子想想,你真的要这么唐突的表白吗?先从朋友做起不好吗?你还没了解余重呢,不说别的,你好歹先了解他的性取向再说吧?你喜欢他,他喜不喜欢你先不说,他能接受他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我也不喜欢男人啊,”严盛说,“但这又不妨碍我喜欢他,他不喜欢男人也没关系,喜欢我不就好了。”
对方简直有理有据。
伍示霎时哑口无言。
“你还是……再想想?”伍示被他打乱了思绪,只能绞尽脑汁的艰难思考,“毕竟余重是班长,他挺乖的,或许,可能……不喜欢早恋?”
严盛那边沉默了。
伍示拿起沙发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你说得对,余重是很认真很守规矩的人,他肯定不喜欢早恋,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付出,要忍耐,我还是和他先当朋友,毕业再表白。”
伍示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幸好严盛是个傻……不,幸好他善解人意,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好,就先这样,”伍示说,“我把他微信给你。”
“可他今天不和我一起回家,不会是讨厌我了吧?”
“你是小学生吗?他可能有事要先回家,他爸妈管他管得很严,理解一下吧小学生。”
“那我去安慰安慰他?”
“别,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不要做多余的事。”
解决了小学生的感情之后,伍示感觉他都要短两年命,要不怎么说多管闲事活不长呢。
伍示躺在沙发上,感觉很奇怪。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到底是改变了多少?
居然有一天,他会为了朋友的感情问题而操心。
他居然会有朋友。
简直太神奇了。
还有霍愉……
对了,说起霍愉……伍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跑进了卧室,他今天收到了霍愉的礼物,一定要写个日记记录一下,霍愉送的还是录音笔,还可以录个音纪念一下。
秦池拆了盒红丝绒,给已经哭完了,但眼角还是通红的陆重喂了一口,他问:“去霍愉家?”
陆重张嘴吃了,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就把秦池手里的红丝绒和叉子都拿了过去。
“对。”陆重自己拿叉子吃要自在多了,“他家在银杏街……”
“我知道他家在哪,你以前说起过,”秦池眯缝了一下眼睛,“不过你和霍愉那么熟吗?经常去他家?”
“很熟,”陆重点点头,“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秦池重新发动了车子,看着前方问:“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陆重说,“他和我一样,都没谈过恋爱。”
秦池愣了愣:“你没谈过?应该有很多人追你啊?”
追求者多这事儿陆重能拿着在霍愉面前嘚瑟,但在秦池面前,他完全不敢提。
也不敢问秦池现在问这些是不是在吃醋。
所以说单恋久了就是不好,哪怕真的在一起了,之前那种自卑都跟刻进骨子里了一样,并且还渗透到了生活中的一切言行举止中。
“没有,”陆重笑笑说,“我很专一的,专一且深情。”
秦池也笑了:“只喜欢我?”
陆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秦池轮廓分明的侧脸说:“是,最喜欢你。”
伍示有一段时间没写日记了,他拿起日记本上夹着的钢笔时,居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伍示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了日记本。
最后一篇日记还停留在“霍愉就是个狗犊子。”上。
伍示又忍不住笑了。
他认为霍愉两岁半,林暄安是个幼稚鬼,而严盛则是个小学生,可他不也一样吗?
一样只是个幼稚的争糖吃的小孩儿。
伍示拿起钢笔,开始写。
“秋老虎走了,现在的秋天可以用得上秋高气爽这个成语来描述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追债的幕后黑手是老爸的旧情人。
麻辣烫店的情侣老板是老爸的旧情人的朋友。
老爸的旧情人之前虽然很欠,让他的朋友大街上把我掳走也很让人厌恶。
但他好像是个好人。
会很容易就奖励我钱。
我可能是见钱眼开,偶尔还会觉得应该讨厌的他有些行为幼稚得有点可爱?
应该是被钱蒙蔽了审美。
最近也发生了很多高兴的事儿。
我有其他的朋友了。
都是很好的人。
我很高兴。
虽然今天的成绩依然很拿不出手,但是得到了霍愉的肯定。
我很奇怪吧,明明很不开心,但在收到霍愉的礼物的时候居然高兴得都哭了。
霍愉肯定要觉得我是个爱哭鬼了。
我一定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爱哭的男生。
不过也没关系。
至少也是个“最”?
霍愉的礼物是一支录音笔,胡萝卜的样子,很可爱。
我要用它录一句话。
说什么好呢?
暂停十秒。
让我想想。
一,二,三,十。
“我很喜欢。”
我想好了。
就说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