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有星星》姜小梨梨梨

3、第 3 章

　　周五下午上数学课，鹿西正在苦抄黑板上的板书，教室门口突然站了一个中年男子，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看起来很贵气。
　　数学老师停下板书，脸上堆笑地和宋千景点点头示意，然后对着讲台下：“宋典，你出来一下。”
　　没有反应。
　　许雨辰连忙推了下正趴在桌上睡觉的宋典。
　　宋典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缓缓撑起身子，眼瞳微凉。
　　“宋哥，你爸爸来了。”许雨辰被这眼神盯地毛骨悚然，连忙指前门处。
　　宋典眼睫微敛，慢慢吞吞地站起来往外走。
　　宋千景看不得他这种懒懒散散的劲头，皱起眉头，却没说话。
　　宋典嗤笑出声，唇角勾起极淡的戏谑弧度：“看不惯还非要来？”
　　数学老师站在一旁有点尴尬，这父子气氛很不对劲啊。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回身走回讲台。
　　因为突如其来的情况，教室里有些嘈杂。
　　看到数学老师进来，大部分人眼里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希望数学老师在外面多待会儿。
　　老师清清嗓子：“我们接着来讲这道立体几何。”
　　刚才趁老师出去那会儿，鹿西已经把板书全部记下来了，所以少了点慌乱的感觉。
　　全妮知道鹿西上课时是很认真的，所以不去打搅。可是又按捺不住想说的话，于是回头和后桌聊起天来。
　　“宋典的爸爸看起来好年轻啊，还很帅有气质。”
　　“肯定啊，我们家财经报上有时候会有他呢，毕竟是千……”后桌附和着。
　　不过她的话被数学老师重重地拍黑板声打断了。数学老师目光直直地看向这边，“全妮，你站起来回答下这个问题。”
　　全妮刚才光顾着聊天了，什么也没听见。这会儿慌了神，悄悄地用手戳戳鹿西。
　　不料这动作却被数学老师看见了，她生气道：“这个时候还可以找别人求助，那考试的时候呢？”
　　全妮大气也不敢出，垂着头等待责骂过去。
　　“既然你向同桌求助，那同桌来回答下这个题。”
　　鹿西站起来，不慌不忙地看着黑板上的题目，一步步把解题步骤讲出来，思路清晰，逻辑缜密。
　　宋典重新踏进教室时，正看到鹿西站在座位上，侧脸恬静温和，身边环绕着斑驳细碎的光影。
　　“很好。”数学老师心里稍微舒坦了些，不过在让全妮坐下前还是数落了句：“学学你同桌这学习的态度。”
　　宋典后背倚在墙上，随意往书包里放进几本书。
　　“宋哥，你要出去了？”许雨辰问。
　　宋典懒得说话，耷拉着眼皮，草草背上包离开教室。
　　校门口，宋典长腿迈进车里，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那人侧目，摘掉耳机，扬起一个笑来：“阿典。”
　　宋典置若罔闻，大喇喇地往后一靠，表情寡淡又冷漠。
　　宋原的笑慢慢敛起来，重新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宋千景打破沉默：“也不是第一次见见面了，怎么这么冷淡。”
　　宋典倦怠地靠着，不声不响。
　　宋原却又好脾气地扯下耳机，笑说：“可能过了两年，阿典对我又陌生了。”
　　“他性子冷。”宋千景从后视镜看了眼宋典，转移话题：“宋典，刚才我和宋原已经办了入学手续，下周宋原去上课。校长特意安排的，你俩一个班。”
　　宋典冷笑，特意安排，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宋典推开病房的门。
　　覃玲正半躺在床上织毛衣，眼睛半眯着瞧手里的针线。因为看不清的关系，那小块布料缠地有些杂乱。
　　几个人进来的动静不小，但是覃玲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妈。”宋千景迎上去，喊一声。
　　覃玲这才抬起头来，抚了抚金边眼睛，放下手里的毛衣，说道：“来啦？”
　　下一瞬她看见了宋千景后面的清隽挺拔的少年，苍老的眼睛里透出惊喜的光：“典典来啦。”
　　“嗯，我来了，奶奶。”宋典走到病床边，自然地拿起那小块毛衣，在手里转了转，微笑着说：“奶奶，这个毛衣袖子太短了，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的。”
　　覃玲又仔细看了看宋典，惊奇：“咦，昨天你才那么高，今天怎么突然蹿那么高去了。”她伸手比划了个和病床齐平的高度。
　　覃玲拿回那块布料，把袖子展出来。
　　“这还用比吗？”宋典有点无奈地看着老人拿着那件小毛衣半成品在自己身上比对。
　　仿佛不存在的宋原走上前去，脸上带笑，但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两年前他随宋千景去美国之前，他曾见过覃玲一次，那一次覃玲还没有得病，还是千远集团的首席服装设计师，浑身上下透着强势和冷硬，眼睛里满满是对儿子宋千景在外的私生子的不屑与厌恶。
　　而仅仅两年而已，覃玲已经变成了如今这个有点糊涂的老人，曾经的设计稿纸变成了杂乱的毛线团。
　　宋原仍旧在笑，水面下无数的阴暗的痛快感像水草一样裹上来。
　　或许是他始终在笑，覃玲终于看了宋原一眼，眼神里只有陌生：“那个是谁。”
　　这个房间里只有宋原是她不认识的，所以她问宋典。
　　是谁。
　　这个问题对谁都好回答，唯独除了宋原。
　　宋千景本来在一边收拾东西，这会儿直起身子，道：“妈，这是典典的同学，这段时间住咱们家。”
　　宋原趁机走上前去，温驯有礼：“奶奶。”
　　覃玲没有多疑，笑着点头。
　　旁观一切的宋典撇唇一笑，看来这是来之前沟通过的啊。

　　次日，许雨辰和方建都能显而易见地看出宋典的心情不佳，那张平日就鲜少笑容的脸如同裹上了一层冰。
　　“宋哥，要不逃课出去开黑吧？”许雨辰小心翼翼地问。
　　“自己去。”宋典右手习惯性地掏裤袋摸出一包烟来，打开，空的。
　　还是方建反应快，连忙把自己的烟塞到宋典指间，又一拍许雨辰后脑勺：“你去给宋哥买包烟去。”
　　宋典猛抽了一口，心头的烦闷却没有得到消解。他瞅着许雨辰跑远的背影，嘴里的烟松松地叼着：“最近，有什么架可打？”
　　方建心里一咯噔，心道宋哥你这话，可真比□□还□□。
　　方建仔细想了想，“上周技校的那帮崽子有约过架，不过宋哥你说不打平白无故的架。”
　　“我说过这话？”宋典动了动腿，两条长腿往前伸：“就约今晚。”
　　晚上孤僻无人的学校后山。
　　“你就是宋典？上次约架不是怂了吗，这回胆变大了？”一个肥肥壮壮的衬衣男手里握着棍棒。
　　方建和许雨辰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为这个胖子。
　　“你哪位？”宋典漫不经心的开口，表情寡淡。
　　那胖衬衣男却生气了，往地上啐了一口：“我你都不认识？技校阿龙，你没打听过？”
　　宋典唇角一勾：“还真没听过。”
　　阿龙后面的小弟说：“阿龙，别和他们废话了，直接打。”
　　一场混战以后，阿龙一伙人被打得爬不起来。
　　宋典手一松，从阿龙那里夺来的棍子哐当掉在地上。
　　他抽出烟点上。
　　眼见宋典他们要走，阿龙捂着肚子大喊：“你他妈给我记着，下次老子铁定要报仇。”
　　宋典懒得说话，也是没放在心上，打算离开。
　　没想到在转角的石头堆后面，竟然蹲着一团暖黄色。
　　鹿西动了动腿想站起来却发现蹲太久，腿有点麻。同时，她还有点惧怕。
　　刚才那些头破血流的血腥场面比之前揍人还要可怕，这会儿她还回不过神来，看到这个下手凶残的人就这么站在面前，她心突然怦怦直跳。
　　“你先起来。”宋典略带嘶哑冷淡的声音响起。
　　“我，腿有点麻，让我缓缓。”鹿西哭丧着脸。
　　一旁的许雨辰伸手想要去扶，却被宋典一记眼刀吓退。
　　宋典伸手，没想到摊出去的手掌上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鹿西不想去握，自己撑着旁边的石头站起来，“那个，我先走了。”
　　宋典回头，方建立刻意会，拉着许雨辰快速消失了。
　　“慢着。”宋典把手里还剩半截的烟掐灭。
　　“怎，怎么了”
　　难道是看到了他们的群殴现场，要使用暴力让她封口吗。她突然紧张起来。
　　“太晚了，住哪我送你。”
　　鹿西还想拒绝，对上宋典有几分不耐烦的神色，突然没了拒绝的勇气。
　　鹿西有点费力才爬上那过分高的单车后座，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选择了握住座位后面的短横木。
　　“你这姿势，不别扭？”宋典微狭起眼，笑意倏起。
　　鹿西摇摇头。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老师让我帮忙整理资料。”鹿西回答。
　　“好学生事情就是多。”
　　宋典开车一向很快，对他来说是正常速度，可是鹿西却适应不了。
　　尤其是这条路都是下坡，宋典连刹车都不捏一捏。
　　鹿西险些被跌下去：“宋典，你开慢一点，注意安全。”
　　平日里鹿西要走上20分钟的路程，竟然几分钟就到了。
　　鹿西下车的时候，腿都有点虚，脚步像踩在棉花上软软的。
　　“你经常，这样打架吗？”鹿西突然问。
　　“偶尔。”
　　“那……你会受伤吗？”
　　宋典眼睛里倒映着星星：“担心我？”
　　“我……就是好奇。”
　　宋典视线微垂，看着女孩子低眉顺眼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发顶。
　　这样亲昵的举动，鹿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后退一步。
　　宋典有点不满，倒是也没说什么，目送着女孩子快步走进漆黑的楼道然后不见了。
　　在到家那层楼梯时，鹿西偷偷探出去，没想到正对上底下深不可测的视线。她的心怦怦直跳，背过身捂着胸口。
　　回到家时，鹿芸正窝在阳台的大藤椅上对着键盘一阵噼里啪啦。
　　鹿西打开冰箱拿水来喝，却发现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停了，诡异的安静，鹿西惊悚地发现鹿芸正在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鹿西差点被呛到，放下水瓶：“你在演恐怖片吗？”
　　鹿芸破功了，喜笑颜开：“那我想请问亲爱的西西，你在演爱情片吗？”
　　鹿西心虚起来：“什么？”
　　“嘿嘿，我这个位置啊。”鹿芸舒服地往后靠，视线一偏正好落在楼底下：“不小心全看见了。”
　　鹿芸暧昧地眨眨眼：“那骑单车的男生也太帅了吧，得是校草级别的吧。西西，可以啊。”
　　“我……我们就是同学而已。”
　　鹿芸自然是不信的，不过看妹妹已然招架不住的红红小脸，没有再逗她，笑着把视线转回笔记本接着工作。
　　“今天是个史诗级别的日子。”
　　周五一大早全妮就喜气洋洋的，心情好地仿佛要飘起来。
　　鹿西再问，全妮回答：“今天楚宴哥哥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啦。而且，今天下午还要签售，我已经打算一下课就狂奔过去了。哇突然可以看见真人，你说要是他给我签名的时候，我太激动昏迷了怎么办，会不会上热搜啊。”
　　“要真昏迷了，热搜是逃不掉的。”
　　“不行了不行了，现在我就兴奋地不想上课了。”全妮捂着胸口。
　　“谁不想上课？跟我说说我让你不上课。”牛莉正拿着书走进教室，恰好听见前排全妮的话，眉毛一皱。
　　全妮立即噤声，乖乖得拿出课本和笔准备上课。
　　下午鹿芸来了电话，让鹿西也去那个签售现场，结束后有挺大的聚会，她作为小实习生没什么熟人怕尴尬。
　　签售是在市内最大的一个影音像展览厅，鹿西和全妮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楚宴的粉丝歌迷们在现场翘首以盼。
　　五点半一到，首先是门那边传来一阵骚动，然后楚宴出现了，他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形完美，气质脱俗。
　　楚宴今天没有戴墨镜，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阻挡地直入人心，真诚又浪漫。
　　轮到全妮到签售桌前时，全妮的脸噌地红了，低着头只能看见那双修长白皙的指节微微用力，在书的扉页上写下龙飞凤舞的楚宴。
　　楚宴签完后把书换了个向，递给全妮。
　　全妮匆匆拿了就下场了，过了许久她还在懊恼，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应该至少再握个手啊。
　　鹿西拍拍她的肩膀，“等会儿宴会上你也有机会和他说话呀。”
　　全妮眼睛倏尔一亮：“对耶。”
　　签售会一直到一个半小时后结束，紧接着就是庆功宴。地点在一个大酒店圆厅里，鹿西和全妮虽然由鹿芸带着，但都有几分紧张。
　　晚宴就和电视剧里一样，有各种各样的美食点心，白色侍应生端着精美的托盘往来不暇，音乐声舒缓优雅。不过还好大家都不像是电视里穿华丽的晚礼服，否则她们几个人应该进都进不来了。
　　全妮这个吃货一进来，几乎把见偶像的初衷给忘了，拿了个盘子游走于各种小甜点之中，吃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高台上的灯突然亮起来，后面的幕布上印着《秋华》的电影海报，不过台上空无一人。
　　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出现在了宴会厅，是目前正大热的演员方茗，她巧笑嫣然地享受着众人的簇拥。
　　听鹿芸说，公司把台柱子方茗新电影《秋华》的开机宴和楚宴的首张专辑庆功宴赶一起了。对于公司而言，方茗此时名气正盛，即将冲入国际一线。而楚宴虽然人气颇高却到底是刚红不久的选秀出生的小生，这晚宴孰轻孰重自然看得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宴才现身。他穿的还是刚才那套西装，挺拔颀长。
　　趁着楚宴身边终于没人交谈的时候，全妮被鹿西推过去。
　　楚宴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脸上浮着温和的笑意。
　　他的笑似乎永远都很真诚，不管是对着著名的导演，还是一个红着脸的小姑娘，都是一样的公平。
　　“那个，楚宴。我……我是你的粉丝，我从初中就喜欢你了。可……可不可以，拥抱一下。”全妮说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
　　楚宴挨近一些，伸长手臂正要抱，全妮又急急地躲开：“等一下。我想让我朋友拍下来纪念。”
　　鹿西连忙小跑过去。
　　楚宴似是觉得鹿西有点眼熟，可一时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楚宴只待了一会儿，就又消失了。
　　鹿芸叉了块桃子放到嘴里：“他今晚还有活动要出席。”
　　“那你怎么不用跟呀？”鹿西好奇。
　　“我啊，”鹿芸叹口气：“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呐。”其实作为副助理，她就是给艺人端茶倒水处理内务的，所以正式的活动很多她都不需要跟着。
　　说完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接完，一笑：“哈哈我还是被需要的呐，我去跟现场了。”
　　“谁的电话呀？”
　　“楚宴本人。”鹿芸嘿嘿一笑，招来全妮嫉妒的眼神。
　　因为鹿芸和楚宴都走了，而全妮也已经吃饱了，两人待在宴会上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两人在公交车站分别了。
　　下了公交车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就连一向熙熙攘攘的站台，也只有零星几个人。
　　而且还下起了细雨，温度骤降。鹿西没有带伞，只能快步地跑回家。
　　因为下雨又冷，她选了一条平日里不太会走的小巷子。
　　巷子不深，在即将走完的时候，一块石头不知从何处掷过来，正好停在鹿西脚尖的前面。
　　鹿西停下来，大槐树后面走出来几个人，穷凶极恶的模样，脸上都各自带着点淤青的伤痕。
　　鹿西拉紧书包背带：“你们是？”
　　“你认识宋典吧？”阿龙边说边逼近，脖子上那粗粗的玉链子摇来晃去。
　　鹿西后退几步：“我是他同学。”
　　“恐怕不止是同学吧。你是他们一伙的。”阿龙用的是肯定句。
　　鹿西觉得那张脸有一点熟悉，突然想起昨晚那张带了血的脸。
　　“你，你是那晚那个。”鹿西有点慌张。明明宋典看起来才是打架不要命的，可是鹿西却莫名地没那么害怕。可是眼前的这几个人。
　　鹿西戒备：“你们找我？”
　　“准确来说，是找你再找宋典。他那么嚣张，让我丢了面儿。今天必须给他点苦头尝尝。”阿龙面露凶狠。
　　“识相点就自己走。”阿龙使了个眼色，一个锋利的东西就抵住了鹿西的侧腰。
　　鹿西紧张地心怦怦直跳，紧接着被带到一个桥墩下面的小平房里，她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靠，一股屎味。阿标你他妈到底进来过没有，老子都没心情了。”阿龙爆粗口，猛打了一个小弟的脑袋。
　　阿标有点委屈：“要我说绑架就得去远点的地儿，可龙哥你说没钱租面包车。”
　　“面包车你妈，弄个麻袋装走不就行了。”
　　鹿西听得胆战心惊。
　　“行了，就这凑合。先把人绑好。”阿龙吩咐。
　　一小弟从角落里拖来一把椅子，然后用绳子把鹿西的脚绑在了一起。
　　“……”鹿西一言不发，生怕一说话嘴里被塞个破抹布。
　　阿龙把鹿西被丢在地上的书包提起来打开，找到一台白色手机递给鹿西：“打宋典电话，把他约出来。”
　　“可是，我没有他电话。”
　　阿龙显然不信，可是看鹿西紧张地满脸汗水，估计没这个胆量骗他。
　　于是吩咐小弟去打听。
　　“他妈的，我去外面透会儿气，你们好好问电话，好好盯着。”阿龙甩了这么一句就出门抽烟了。
　　那个名叫阿标又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鹿西对面。从刚才他就觉得这女生挺可爱的，而且是看起来纯纯的，和他们技校里花枝招展的美女不同。
　　“看你细皮嫩肉的，是宋典的马子吧？”阿标上下扫视鹿西，看得鹿西浑身难受。
　　鹿西皱起眉不想搭理。
　　“哎哟，还有点脾气。小羊羔配宋典那种大灰狼，靠，这设定带感。和我说说，你们怎么玩儿的？”阿标一脸猥琐相。
　　见鹿西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他也有点觉得没趣，掏手机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