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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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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尹无然跟随盛天泽进宫面圣。
三人一起,一个贵气,一个淡定,一个完美。
一金,一白,一红。看来颇为谐和,然心中却各怀心事。
慕容堇打量尹无然片刻,他的才智过人,不用在政事之上着实是可惜了。虽然他逼迫罗衣进宫看似目的在尹无然,实则却不然。如今误打误撞使其归顺,倒也算的上是一减美事,本来官场上就向来只讲成败,不论对错,想来也无可厚非。
尹无然想的是,今日一进此地,日后便无可脱身,虽觉无奈,但一想到做这一切的缘由,只要罗衣过的好便可,就也无所畏惧无所顾及了。而眼前的皇帝看来正气,天下人对其口碑也皆好,若自己辅助他能得天下太平,百姓富足,也无什么遗憾。
盛天泽看似最置身事外,实则也不然,他的面具带的最厚,心思也隐藏的最深,只是这一次他隐藏的是他自己的真心。面对慕容堇,他是无奈,面对尹无然,他是愧疚,面对罗衣,他想关心却只能装作冷漠,只能任由她误解而不辩解。此般矛盾,让他面具又增厚几分。
“无然公子愿助朕打理天下事,甚好甚好。早闻双赤国的苑南君才智过人,朕敬仰已久。”慕容堇道,虽有客套,但所言不虚。
尹无然莞尔一笑,道,“不过是世人夸大而以,莫再提这些旧事,无然早已不再是双赤国的人。”
慕容堇与盛天泽对视一眼,两人心中自然是想到尹无然被流放之事,当年,在众国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苑南君尹无然谋权篡位,到今日依旧未得正解,只是两人都不相信眼前的男子会做出这般事,尤其是盛天泽,他亲眼所见邵学儒对尹无然的冷嘲热讽,更确信当年之事与邵学儒脱不了干系。若说尹无然有错,只是错在他太厚道善良,对人无戒心罢了。这般人才,真是他们月影国所需要的。
只听慕容堇道:“无然公子莫谦虚,月影国得卿,是月影国之幸。”
言下之意便是失他双赤国皇帝夏侯衍的损失。
尹无然背手而立,一束阳光照耀其身,光彩夺目,他思索片刻,终道,“无然能得圣上提拔,才是无然的荣幸。”
他是不擅长讲这些客套之辞,只是现在的他既然已下定决心站在这里,那么他明白,他就必然失去往日生活的平静,难免要说自己不愿言之事。
就像当年的他,即使问心无愧,但礼节规矩客套也是一样也不能少。
旦求问心无愧,这是他的原则与底线。
三人说起近日木狼国与双赤国联姻之事,原来木狼国的皇帝卢勋将凝晴公主许配与双赤国的王爷夏侯羿。木狼与双赤近年来平无过多往来,联姻之举着实可疑。
“依无然公子所见,夏侯羿是怎样之人?”
尹无然沉思片刻道,“夏侯羿是双赤国君同父异母的胞弟,他喜好游山玩水,不涉朝事,也极少与其他官臣有所往来,常年不在宫中。”
“如此说来,联姻倒真是有些可疑。”慕容堇道,“据说,是木狼国主动向双赤国提出的。”
“木狼国地处西北,接囊塞外,但窥视统一中原的野心却从未停止。这些年,他们不断明里暗里派人去其他国家,目的不言而喻,为的就是探听他国情形,随时掌握线索。”盛天泽道,就连十几年前那场劫难也是由于木狼的阴谋而使得他父亲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只是当时的皇上昏庸无道,居然听信了谗言。
“倘若说木狼与双赤的联姻旨在联手对付我国,也未尝没有可能。”慕容堇色道。
盛天泽却沉默,片刻才道,“圣上可记得当日双赤国的邵学儒派人行刺下臣之时?”
“自然。”
“当日之事,臣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邵学儒挑起两国争纷究竟有何用意,因我国与双赤我军力旗鼓相当,两国交战,没有十成把握,必将两败俱伤,现下木狼与双赤交战,似乎召告天下两国联手与我国交战,这样实在不是合乎常理之举?”
“爱卿莫要忘记,邵学儒的用意只是爱卿推测而出,若爱卿当时未想到这一层,只怕我国与双赤已经开战。故而他们此举依朕看并无不妥。如今,只是将目的摆在明处而已。”
盛天择沉思道:“臣总觉得有些什么事被忽略。”
最初是邵学儒的行刺行动,妄图挑起两国战争,盛天泽推测其野心在借两国交战致使两国均重创之边际篡位。当时,他是忽略了木狼国这一重要因素,倘若双赤与月影开战,两败俱伤,坐收鱼翁之利的无疑是木狼,木狼地处边塞,这些年有与塞外族人勾结之心,若是趁此之际,大军一路南下,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有可能。
这本是他的推测,而现在,木狼的举动似乎正在一步步的印证着这些推测。
木狼的野心憋的太久,现在主动现身,怕是自认时机已到。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那么木狼不但会与双赤联姻,而且不出多时,必然也会对月影国有所举动,妄图挑拨月影与双赤的关系,促使两国早早开战。最可能的举动便是暗中联系月影,蒙骗月影国其与双赤联姻只是幌子,真正目的是让双赤失去戒心。到时双赤与月影开战,木狼暗中相助月影。
如果——月影当真因一时之利而相信,那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月影与双赤的双亡,到时,木狼国的目的也就达到。
只怕木狼国这一阴谋已计划多事,而其利用的也正是天下任何人都有的一个弱点——贪婪和野心。扩大国土,统一天下,自然是群国每一个国君的梦想。
如此说来,莫非邵学儒——
盛天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心中一紧,如果邵学儒早有所料,那么他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双赤国的丞相这般简单。
两人见盛天泽不语沉思,知他必然想到了何事,盛天泽将他的推断告诉二人。
尹无然早知盛天泽计谋过人,心思细蜜,却不知他竟然高明到此地步,似乎任何事都在他的算计预料之中,当下,对他又佩服几分。
“爱卿莫非是在怀疑邵学儒与木狼国的关系?”
“正是。”盛天泽转而向尹无然道:“无然公子,你可否还记得第一看见邵学儒的情景?”
尹无然苦笑,想忘也忘不了,当下便将当日在双赤国都城丹州峪安寺遇见邵学儒的情形告诉二人。
盛天泽与慕容堇二听完尹无然的叙述,盛天泽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道,“如此说来,在你将他引见给夏侯衍之时,并不了解他的身世?”
“他只道他家境寒蝉,不足挂齿。进朝之后,便再无听他提及家中之人,也未见过他家中长辈。”
“确实可疑。”盛天泽笑道,“只是听闻夏侯衍生性多疑,这邵学儒倒是有本事哄的他服服帖帖。”
他本是一句戏言,却不料尹无然面上神色微微一变。
“无然公子,你可是知道什么?”
尹无然叹气,末了,才道,“此等私事,不该多言。”
盛天泽何等心思,听他这一言,便什么都明了,皇帝有断袖之癖自古不是希奇事,邵学儒自愿献身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帮助夏侯衍寻觅那些年轻貌美的孪童供其享用,夏侯衍自然会对他大大依赖。
慕容堇也正是想到这一点,面上一尴尬,想到自己对盛天泽的感情,不由心中百感交集,假使盛天泽也有邵学儒这般的野心欲望,自愿委身与他,只怕他也会像夏侯衍那般,或者更甚。当下,心中不由一阵惭愧,正色道,“如此说来,邵学儒应该还有下一步举动?”
“下一步,未必由他来走。”这一次,回答的是尹无然。
“不错。”盛天泽道,“如果臣没有猜错,下一步应该由木狼国出面才是。”
“由木狼国出面,暗中暗示。”尹无然接道。
“一切都需万分谨慎才是,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且看他们如何行动。倘若双赤国执意要交战,也只能小心应战,暗中提防木狼。”
----走出临安殿之时,已近中午时分,盛天泽与尹无然一人一白马。
阳光普照,万物祥和。
盛天泽侧头对尹无然微微一笑道:“无然公子,难为你了。”
尹无然知他所指为何,也抱以一笑道:“尹某心甘情愿。”
盛天泽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
他本想说祝他与罗衣过的安好,可是——说与不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一涉政事,不得安宁。
这个道理他懂,尹无然自然也懂。
如今尹无然抛开心结抛开芥蒂,卷入了这场勾心斗角,那么他必然是有所准备去走好这一条路的。
多说无益,大约就是如此。
风起云涌,瞬息万变。
这一条路,说好走,也不好走。
只是走了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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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汗啊,我最不擅长写这种国事政事的东东,写的吐血的。
不过总不能一篇小说完是感情问题对吧,所以大家将就着看吧。
终于写完这一章!
偶要鼓励!!!!
看到这里的朋友,想问大家一起问题,要是喜欢这篇小说,喜欢它的什么地方呢?
算我变态吧,我真的想知道,呵呵。
因为听朋友讨论写文的技巧问题,我发现一歌倾红尘中线索的主要矛盾到现在还没有体现出来,这是很失败的事。那么吸引你们看到这里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请大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