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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水账1 ...

  •   季慎出身军政之家,季太太40岁得来的意外之喜,季家上下是又疼又宠,得亏有个旧军部出身的爷爷,季慎在家里不敢翻也翻不了多大的浪,于是这剩余的精力便向着家门外发泄。平日里四处招猫逗狗,是三院的小霸王。三院的孩子尊称季王爷。
      张时令与季慎同住一个大院,看似性子清冷,实则肚子里的弯绕绕比谁都多,不至于如季慎那般讨人嫌,但每每季慎要在院内闯祸或到院外撒野,张时令的身影一直伴随左右。沉默的性子和精致的样貌却帮了张时令不少的忙,本来两人做的混事,不管是有意或无意,季慎大都顶了他的包,大人们也许以为他只是季慎的小跟班而不跟他计较,季慎呢,则认为张时令是他罩着的,怎么也不该委屈到他。于是,张时令便更加喜欢与季慎混在一起,隔三差五,院内院外,呼狐朋唤狗友,好不快活。
      三院一起玩的十几个混孩子,季慎是头头,张时令则是二把手,别看张时令那少言寡语的样子,三院的小混子们都挺怕他,一是怕季王爷的“淫威”,二是怕张时令肚子里的坏水,他们都说张时令就像那金角大王的葫芦,平日里不吭不哈,一开口就要收人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季张二人下了学,无事可做,便召集几个伙伴到小学后面的果园里面偷鲜梨,这梨子挂在树上,还有点青,却是鲜嫩汁多,香甜可口。季慎几人小心翼翼翻过篱笆,留下小个子陈思放风,陈思哥哥陈想、大块头李登科还有季张二人,熟门熟路,寻着果园当中最大的几颗老梨树而去。
      季慎首当其冲爬上其中一棵,张时令指挥陈想、林登科去旁边一棵,自己在季慎的下方接果子。数分钟过去了,张时令和陈想手中的书包变的鼓鼓囊囊,突然,听见陈思几声猫叫,几人寻思着看果园的老头快过来了,就赶紧收东西撤。
      “几个混账东西!哪里跑!”只听老头一声喝,手执木棍,气冲冲跑来。远处陈思已跑远了,其余人也作分散状,拔腿就跑。可怜老头腿脚不敌这十几岁的少年人,敏捷更加输了一层,一下子拉开好大一段距离,气得是直跺脚。翻过篱笆时,张时令不小心被竹片的尖头钩到外衣,绊了一下,季慎眼疾手快接住他,才不至于摔个狗啃泥。见老头快赶上来了,季慎想也不想一把抓过张时令的手往几人的小基地跑去。

      这小基地是三院库房后面一个小院子,原来是做柴房用,现在通电通煤气了,便闲置下来。谁家有些个烂桌子破椅子,季王爷一众全往这堆,只当是他们霸占的地盘做个秘密基地,平时来个小会,分些东西大家都会来这。
      院子围墙破败不堪,当中有个从前放柴垛的草棚,已经塌了半边,棚子旁边一棵大梧桐树叶子有些已经泛黄,到了深秋全部的叶子都会染上金黄,落下来厚厚一层,张时令最喜欢的便是找出其中叶片最完整,最大,颜色最漂亮的一片,收集起来,闲来在上面写一些自己的体会和诗句。
      季慎很是看不惯张时令这娘们唧唧的行为,数落了好几次,甚至威胁要把这些叶子全部烧掉,张时令嫌他没品,只当季王爷的话在放屁,这在三院以至整个家属区的孩子们,张时令是头一个敢无视季王爷的威胁的人。因为张时令知道季慎只是嘴上说说,这种无由来的信任,有时张时令也摸不着头脑,但他就是明白,季慎不会动他。
      季张二人比其他人先到的秘密基地,季慎褪下书包咋咋呼呼开始清点战利品。此时张时令却捂着后腰不吭声儿,两人到基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刮了好大一个口子,后腰那儿也被划了一道,还扎了几根细细的竹碴,刚刚急于“奔命”,并未察觉,现在放松下来后腰的刺疼让张时令忍不住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张葫芦,你怎么了?”季慎听见张时令的声音,回头看他,张时令指了指自己的腰,冷汗直冒。季慎见状,绕到张时令身后,上去查看。初秋的衣服不是很厚,季慎这个大老粗大手一挥,衣摆就被撩至张时令的肩胛处,入眼便是张时令那白皙如玉的肌肤,那伤口印在细腰上,甚是煞眼。季慎不屑啐了一口道“不就是一道小口子么,瞧你这德性。”张葫芦正痛着,没心情和季慎拌嘴,白了季王爷一眼说了句“帮我。”
      季慎见这态度也不恼,想起昨晚看的武侠片,一时兴起,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哎哟,小娘子莫生气了,为夫这就帮你疗伤,可你要怎么感谢我呢,那你就以身相许吧。”边说还边学着电视里的登徒子,拍了拍张时令的小翘臀。
      张时令恼羞成怒,手抓着衣摆往下拉,无奈力气不比季王爷,还被人制住双手面朝下摁在了平时他们玩棋子的桌子上。“你干嘛呢,一下竹碴子扎的更深了,我怎么帮你拔!”季慎道。
      温和的皮肤触上冰凉的桌面,张时令不由打了个颤,如此境地,这时就更气了,抬脚就往后踢,“季慎我不用你帮,你才是小娘子,你个臭狗熊,不要脸…” 张时令技不如人被压制,心中又羞耻又恼怒,骂着骂着,眼中就聚起了水汽,季慎赶忙哄道:“对对对我不要脸,臭狗熊,张葫芦你别闹,一会儿林登科他们回来了,就不好收场了,让我先处理伤口,好不好?”话毕,张时令想也对,就安分待季慎处理伤口,心中却想着怎么讨回这一轮。
      季慎深知张时令好面子,不愿让人见到这副怂样,见他停止挣扎,也知这番话起作用了,松开一只手,便弯腰观察伤口,伸手去捻露在外头的竹碴子,下手快准狠,三下五除二就拔净了。拔掉的地方渗出一些小血珠,手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清洗消毒的药水,季慎想起老人们说过口水可以杀百菌,也不嫌脏,唇就向张时令的腰上印去,末了还用舌头舔了一下伤口周边。
      这一动作,打断了张时令的思绪,后腰的敏感使得他的脸蹭地红了一大片,扭头狠狠瞪着季慎。季慎抬眼,愣怔住了,艳若桃李,他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成语,尽管他并没认真听课,可是这个词仍旧被他不经意地记在了脑海里。两个少年并没有觉察出空气里弥漫的暧昧气息,张时令见季慎目光如炬,眼中传来的痴迷让他心中不解,而季慎心中的某个角落有个种子却开始生根发芽,嫩芽刚露个头,就被一声喝拍回了心中的角落。
      “诶!不要打架啊!你们有话好好说!”刚到的几个伙伴,翻过低矮破败的围墙,见到此景,不由喝道上前阻止。季慎一个激灵,眼中恢复清明,放开张时令的双手,退后几步,掩饰性地摸摸鼻子道:“哎,误会误会,我是在替张葫芦收拾伤口,喏,你们看!”张时令这时刚要起身,不防又被摁在了桌子上,见季慎伸手要撩衣服,抬手打向季慎的手臂。季慎反应过来,收手向后退“啧啧,张葫芦你害羞了?”
      这话又激得张时令踹他几脚,季慎一一躲开了,季慎贱性子起来,嘴上又要撩张时令,张时令身手不敌这人,气得拿包里的梨囫囵砸了过去。陈思见状,接住书包,拦在两人中间,说道:“闹什么呢,快到晚饭时间了,赶紧分完梨子回家要紧,一会儿母大虫寻来,我们谁都别想好。”
      母大虫是陈思陈想两兄弟的姑姑,名牌大学毕业,在市里的重点中学当主任,估计是世面见得广眼光也挑些,三十好几了也没找到合心意的人家,心思除了放在学生身上,就是替工作忙碌的哥嫂管教两兄弟。
      两兄弟跟着季慎和张时令闹心事没少做,被逮到就是上千字的检讨和背古文,还有严格的门禁,错过了门禁,下次的惩罚翻倍,不抄完背完不能出门,零花钱也得减。由此,母大虫的称号彻底在院里孩子们口中传开,两兄弟明里被管教的服服帖帖,暗地里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几近黄昏,几个半大小子分了梨,便打道回府。
      季张两家就相隔一栋楼,往常两人都是一起回的家。张时令此时正恼着季慎,不愿与他同行,回家路上,张时令故意走的远道。季慎从来没脸没皮,单手拎起装着梨的包,搭在肩上,便跟在张时令的身后。一路还哼着不着调的歌"小媳妇俊咧,小媳妇俏,得儿咦得嘿呀,红红的脸蛋,惹人心里闹……" 张时令听着心里又羞又恼,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找回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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