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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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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最近有了在意的人。
是一个帮忙煮饭的小姑娘,有这一头柔顺的长发,在干活时,会扎起一个马尾,露出干净的脖颈,干练而活泼;她有着漂亮的浅栗色眼睛,清澈而明亮,笑起来会如同两道月牙一样挂在脸上,还有两个讨喜的酒窝,没有他曾经在长安所见的那些女子一般精致艳丽,却像是塞北的瓣鳞花努力向着阳光生长一般,有着充满生气的笑容;她叫苦儿,苏烈说是她希望自己能吃苦,所以给自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她是孤儿,一直在长城外流浪,只到花木兰队长来到这里,她才有了可以安定下来的地方。
长城是苦儿的家,而守卫军是她的家人。
“队长,你喜欢这个花吗?”
第一次见到苦儿,她手里捧着许多小花,她摘下一朵,送给了花木兰。花木兰笑着朝她道谢,李信站在花木兰身边默默地看着笑容明媚的少女,她的眼中溢满了细碎的阳光,似乎从不会有悲伤的人。她脆生生地说着,这些好看的小花洗干净可以蘸着酱油和醋吃,味道极好,在她眼里,每一种塞北生长的植物都是一道美味的小菜。
她很爱去感受生活,就像是被阳光眷顾的孩子,只要她在的地方就会有温暖与平凡的人间烟火气息。背负着灭国之痛的李信,如同从未感受到温暖的人一样,莫名地渴望去接近。
他喜欢温暖的东西。
那次,三只小队为收复长城之外的故土决定远行,还带着会做饭的苦儿。艰苦乏味的跋涉旅途,苦儿和守约的饭菜成了唯一让人抱有希望的东西,每次劳累回来,他和其他队员一样对这一次的食物抱着期待。苦儿依然笑着把塞北的花儿摘成可挑食的大小,淋上酱油和醋,酱油与醋巧妙中和了彼此,有了醇厚鲜美的味道,伴着冰凉生脆的根茎在口腔里被咀嚼,在这番调和后变成了一道美味。
队员都夸赞苦儿的能干,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好人家。
李信突然又清醒过来。
苦儿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会长大,会嫁人,会老去。她注定应该拥有一段平凡安定的生活,是与他不同的。他拥有了魔道强大的能力,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落魄皇族的血液。
他的未来似乎一片黑暗,但又似乎一片光明。他不得不将萌生的情愫压在心底。
但李信还是忍不住去靠近光源,渴求着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劳累了一天的苦儿曲腿靠在膝盖睡了过去,单薄的背影在篝火前被染上一层暖色。在一边沉思的李信看向已经睡着的苦儿,她的头埋在臂弯中,曲腿坐在角落中,如同乖顺无知的羊羔。
他站起身,脚步放地极轻,拿起落在一边的毛毯,俯身将毛毯盖在少女身上。这是他第一次离少女如此近,近到能看看清少女洁白的耳廓上的黑痣,一股专属于少女的清香传入他的鼻子里。
李信猛地直起了身,只感觉面颊火热。他转身刚要走开,便对上了不远处围观的苏烈充满笑意的眼睛。
于是一向体贴的苏烈自告奋勇地当起了他的僚机,也不管他是否同意,都在努力为他创造和苦儿接触的机会。
经常叫他去帮忙搬送食材,又到回去之后,被花木兰惩罚去驻守最偏僻的地区,让苦儿给他送饭。
李信小心翼翼,却带着矛盾的心情看着每次给他送饭的少女。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李信远远地望见按时来给他送饭的少女的身影,默默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