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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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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枫大概也能猜出黎姿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看看自己有没有菊花残伤满地。
但他依旧按兵不动，楚枫觉得有些话，还是黎姿这个楚暖阳的亲生母率先说出口比较好。
“你二哥昨天送给你什么礼物了？”黎姿揣着明白装糊涂看向楚枫问到。
楚枫昂首直起身板儿，双眸更是直勾勾的盯着黎姿，直截了当地说道:“他想把他自己送给我。”
“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清楚吗？”楚枫并没有给黎姿留任何的情面，“妈，这件事你也参与了吧！”
“阳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黎姿当然不会轻易承认，她也怕万一把楚暖阳逼急了，她的儿子说不定会来个狗急跳墙，楚枫就是这么认为的。
“妈，其实你很明白，但，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咱俩就一同下地狱吧！”
“我可是你妈，你怎么会这么出言不逊？”黎姿已经急了。
“那就请您拿出一个母亲应有的姿态，别再伪装自己了，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什么也不是。”楚枫开门见山的说到。
黎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楚枫，她不受控制的张大嘴，想要说什么，但却迟迟没有说出口，也许她是被从未顶撞过她的楚暖阳，现在所表现出的男子气概为之一振。
“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楚枫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的说。
“你会离开我吗？”黎姿仿佛一下衰老十岁，她颤抖着双手，因为她也没有料想到，一向对她这个母亲唯命是从乖巧的儿子，竟然也会有她也未曾见过的这一面。
“会，所以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放开自己，别再被无情束缚着。”楚枫一语双关，但黎姿有没有听懂？他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楚枫并不想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但如果他不这么坚定立场，那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楚暖阳，一个永远都不会得到自我救赎的可怜孩子，旁人更指望不上。
“如果你敢抛弃我，那我就不活了。”这一次，黎姿的威胁并没有奏效，她亲眼看着，楚枫帮她打开的窗户，与其说是帮她，还不如说是楚枫也为自己打开的窗户。
“妈，你说从三楼跳下去，人会死吗？这个高度适合自杀吗？”楚枫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目的当然也只有一个，他要让黎姿感到恐惧。
而黎姿见状立马着了楚枫的道，她慌了，但还在强装镇定，“你疯了！阳阳，你彻底疯了。”
站在阳台窗口边的楚枫，将黎姿眼神之中遗漏出的恐慌一览无遗，这也正是楚枫想要看到的，他就是要黎姿因为害怕而放弃自己，只有这样，楚枫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对待疯子你就要比他更疯狂。
“我是疯了，”楚枫抬头看了一眼瓦蓝无云的天空，“我真的很渴望母爱，但从你身上我丝毫没有得到过，它是什么滋味的？你能告诉我吗？我想你也不知道吧！
因为你的冷酷无情，我就这样被你深深地逼疯了，我觉得我很可怜，一副残缺的身体带给我的不是父母更加的宠爱，而是父亲的漠视，母亲的随意打骂，甚至是折磨，我这颗幼小的心灵早已千疮万孔。
妈，我多想让您爱我，但我知道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身体上的疼痛让我不再奢求了，你还可以向我宣泄怨气，发发牢骚。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成为这个有钱人家的一份子我幸福吗？愿意吗？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是街头混混的孩子，或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也不要你作为我的母亲，因为你真的很不配。
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疼爱的母亲，被我遇到了，我还不疯等什么？”
这一刻，楚枫终于替楚暖阳把悲伤宣泄而出，他不由得格外轻松，他想，楚暖阳应该可以安心了。
“我生下你，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爱你吗？”黎姿咬牙切齿的为自己辩解着，可她的解释听在楚枫的心里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但楚暖给她继续解释的机会。
“我可以再生第二个孩子了，但为了你，我没有。”
多么可笑的解释，楚枫微微扬起嘴角，苦笑道:“别再用谎言企图掩盖真相了，妈，生下我，你只是想取代这个家之前的女主人，你想摆脱之前贫困的生活，想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这些都足以成为你的目的，你比谁都清楚。
至于你没有生第二个孩子，那是因为他没有给你任何的机会，你更不敢挑衅他的威严，否则你怕他永远都不会回来，或是把你轻而易举的替换掉。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那个你想骗就能骗得了的楚暖阳，曾经的他已经死了，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重生的他，一个不再会听你谎言的他。”
所有的真相，就这么赤裸裸的被摆在了明面上，黎姿终于不再佯装，她转眼间恢复了那个冷漠最真实的自己，她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老巫婆，气愤、暴躁、不安，而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楚枫替楚暖阳感到伤心，原来这就是黎姿，是楚暖阳的母亲，真的很让人感到绝望。
“那又如何？”黎姿发出了阴沉的声音，“阳阳，我生了你，你便永远都欠我一条命，你逃不掉的，你不想承受也不行，我不允许，我痛苦，你就要比我更痛苦，这样我心里才会得到平衡。”
原来这就是黎姿的真实想法，可真够暗黑恶毒的，但楚枫丝毫不畏惧，“如果我不想当楚暖阳呢？”
“你别无选择。”
“不，我有选择，妈，我的这条命的确是你给的，那我就还给你。”楚枫说着一腿迈向窗口，“如果这一次我命大，没死了，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如果老天爷也嫌我多余，它也不想留我，那来世换我当妈妈，或是一个负责任的爸爸，你当我的孩子，我定会好好的疼爱你，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再见了！”
“不，阳阳，妈妈错了，求你别跳。”黎姿是彻底的慌了，她额头上的汗涌出，手掌更是就和清洗后没有擦拭一样，汗水就这么一滴一滴的落下，也许是良心在谴责着她，亦或者是，她也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母亲，她双腿发软，就差跪倒在地上，她嘶声力竭着。
“晚了，妈，我真的是太累了。”一滴泪划过眼角流进了楚枫的嘴里，他之所以会情不自禁的哭，并不是他入戏太深，而是因为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用这么‘卑鄙’的演戏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故意刺激黎姿，就是想让黎姿别把他当成一个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拿捏，他要抡起反抗的大锤狠狠地砸向黎姿，让对方彻底不敢再束缚他，放开他，让他拥有自主意识。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楚家那哥俩也不约而同闻讯赶来，楚枫就是在做样子，他才不会真的跳下去，他无非就是想要用以前楚暖阳从未有过的今天的勇气，来换取日后的自由，更要从源头上震撼到黎姿，很显然，楚枫成功了。
虽然这出戏太过于小人，但这也是目前为止，楚枫能够想到自己可以在日后全身而退最有效的办法。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是楚枫，不是楚暖阳，他更不想成为楚暖阳，但他想让楚暖阳成为自己，一个勇敢不畏惧风浪的自己，虽然他在死之前也很挫败，但他毕竟获得了重生。
楚乔凯和楚乔归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推楚枫的卧室门，见楚枫一条腿已经迈出了窗户外，楚乔凯下意识的紧攥着拳头，他看着楚枫焦急的劝道:“阳阳，乖！千万不要冲动，大哥抱你下来好不好？”
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台阶，但楚枫并不着急就这么下来，他能从楚乔归眼神之中看出，对方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所以楚枫准备来个一石二鸟，今天的这场戏，他并不是单单的只想让黎姿作为台下的观众，而是让楚乔归也亲身参与进来，他要让楚乔归知道，自己也是有尊严的，如果对方再敢对他存有心怀不轨，那这就是结局。
“你们都出去，”楚枫冲着楚乔凯摇着头，“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不行，万一我们都出去了，你跳下去怎么办？”
“大哥，请你把我妈带走，”楚枫说完，看向楚乔归，“二哥，麻烦你帮我把门带上，我想吹吹凉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就像是一场心理战，结局，楚枫大获全胜，但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值得沾沾自喜的胜利，而是要多可悲就有多可悲的无奈，他只是想要好好地活着，但却非要以死相比，否则他永远也逃离不出黎姿的那双以母亲为名义的魔爪。
望着楼下只用很快速度就打进气已经鼓起的充气垫子，楚枫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上演的这出‘好’戏，不少让其他无辜的人跟着浪费时间，他很过意不去，但就这一回足矣。
楚枫知道，此刻他卧室门外肯定守着至少两个人，只是他不确定，黎姿会不会在其中？
他靠着已反锁的门缓缓蹲了下去，抬起胳膊胡乱擦着眼睛，想要将泪痕擦拭掉。
如果楚暖阳也像自己一样就好，楚枫幻想着，那个可怜已故的少年也会鼓足勇气去反抗他的母亲，赢来活下去的希望，可那少年终究没有这么做，也行在楚暖阳心里死亡亦是一种解脱。
不经意间，楚枫发现楚暖阳的衣柜里层放有一个银白色的卡通猪存钱罐儿，将其取出，楚枫搁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还不轻，正愁没钱花的他顿时喜笑颜开。
他不想张嘴去跟楚乔凯或是楚乔归要零花钱，而黎姿他就更不曾想过，至于那个叫董航宇的舍友，何时归还他的钱包？楚枫还真不清楚。
原本他打算做兼职挣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但奈何高中生的身份让他这一想法化为泡沫。
楚枫十五岁辍学，而让他这么早就不想念书的原因是偶然间，他在电视上观看了一期糕点大师的视频，从那以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鸡蛋、面粉、白砂糖等如何融汇在一起，从而碰撞出甜蜜的味道，但凡和糕点、面食有所关联的一切，楚枫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加深了解。他父亲三十八岁，母亲三十六岁时，才有的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所以无论楚枫做什么决定，夫妻俩都无条件的支持，毕竟和他父母那些同龄人头一胎比起，楚枫的降临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老’来得子。
之前的回忆就如同电影一般一幕幕浮现在楚枫的脑海之中，在没有谈恋爱结婚之前，他是完完全全被父母溺爱长大的孩子，但他只娇不纵，并且他是那种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拼尽全力做好的人，所以他的父母才会放心他不会走歧路。
而现在摆在楚枫面前的，就有一个相当严峻棘手的问题，他连初中都没有念完，那高中的课程，即将要学习的新知识，他更是两眼一摸黑。可他知道真正的楚暖阳是一个很用功的孩子，初中成绩也是回回都保持在全班前五。
“我该怎么办啊？”楚枫抱着存钱罐儿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着，“语文还能凑合凑合，但数学尤其是英语，我肯定连十分都蒙不对，哎！楚暖阳你要是现在上初中该有多好，最起码我还能有重拾课本那勇气。”
不怪楚枫会这么怂，毕竟高中对于学渣来说，就是一个迈不过的坎儿，只能探头伸手张望一番，之后便是课堂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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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
“好多了，对不起！大哥，让你们担心了。”楚枫看着楚乔凯满脸歉意。
“阳阳，大哥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身体的问题，听大哥的话，继续配合李大夫的治疗好不好？不要那么决绝的拒绝，他会治好你的。”
楚枫当然不会同意，也更不能同意，再怎么说，他可是正常的，“我知道，你和二哥都认为我有抑郁症，但我真的没有，之前我就是想要吸引你们关心的注意力，所以才会把自己弄成那样，但现在我想明白了，真的大哥，以后再也不会了，所以请你再相信我一回。”
“生在这个家里，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但阳阳，有病得治，这是我们能解决的，你不要怕，大哥会陪你，所以和大哥去看医生好不好？”
“那如果医生证明我没病呢？”楚枫突然觉得今天那一出，貌似也在无形中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一个他抑郁症又严重了的大坑，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去填这个坑，“大哥，我是心里有点问题，但那绝不是抑郁症，我以前是服用过这方面的药，但事实证明，我是吃错药了。”
“有没有吃错药得医生说了算，阳阳，如果你真的没有得抑郁症，那就和大哥一起去医院，如果大夫说你好了或是压根儿就没得过，那咱就回家。”
很明显，楚乔凯在用激将法，而楚枫根本就不能拒绝，他要是拒绝了去医院，那这个属于楚暖阳患有的抑郁症，就要真的跟他说不清道不明了。
“我去，大哥，医院不是有测试是否患有抑郁症的试题吗？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去做几张，到时候，我有没有得抑郁症就一目了然了。”
“阳阳，如果去医院让你太反感，我也可以把李大夫请到家里，只要你愿意怎么着都行。”
“不用那么麻烦，大哥，就去医院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去。”
“好，，，”
医院——心理治疗室，楚枫这个刚刚做完一系列检查包括试题的主人公都在一脸淡定地品着咖啡，而楚乔凯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不成样。
“大哥，这里的咖啡真的很浓香，不来一杯吗？”
“不了，”楚乔凯现在哪有心思喝咖啡，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楚暖阳’身体的健康程度，毕竟这事关他最爱的人能否得到真正的健康。
楚枫抽空上了一趟卫生间，等他回来时，还未推开治疗室的门，便不小心听到了楚乔凯和李大夫的谈话。
“乔凯，你再耐心等待四个月，我弟他还能再撑下去的。”
“可我太想念若风了，我太怕他会随时出现意外，不用再等四个月，若水，还有三个月零七天，楚暖阳就成年了，他那么迷恋我，一定会对我言听计从的，只要让若风换上他的一颗肾脏，若风就能摆脱痛苦，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李若水迟疑了一下，“他也是你亲弟弟。”
“若水，我只有一个弟弟，和我同一个母亲同一个父亲的乔归，至于楚暖阳，我从未把他当过弟弟，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三儿生的野种，我是不会承认他的，要不是念在他的肾脏是唯一可以换给若风，和若风身体匹配的，我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
“那他到时候万一不肯呢？”
“没有万一，他不捐也得捐，容不得他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