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杀戮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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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汀见泽维尔愣住，只当对方也泡晕了，于是她主动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掏出了一颗鸡蛋递了过去。
世界开始皲裂的泽维尔：……？？？
“你尝一尝，看看好不好喝。”伊汀又往前伸了伸手。
泽维尔接过，这枚蛋还温热着，不知是不是伊汀的体温。
于是，公爵大人史无前例的对一颗鸡蛋产生了极其小心翼翼的情绪，珍而重之的捧着看了半天，不明白伊汀的喝是从哪里开始。
早已过来，没敢上前打扰气氛的奎因实在看不下去：“我去拿餐具，大人和伊汀伯爵现在可以瞪上凉亭赏月了，吃食我会送到那里去。”
手心的温度被管家无情夺走，泽维尔内心失落片刻，但想想之后的行程又高兴起来：“走吧，月色还不错，夜晚的山风也还凉爽，可以披一件外套。”
他似乎变得特别体贴入微。
旁边的佩蒂取了伊汀的外套和会用到的物品，忽然对泽维尔说：“劳烦公爵大人费心，坎贝尔家的仆人们从不敢让伯爵大人有任何闪失。”
泽维尔不由怔愣，随即摇头一笑：“雷金纳德伯爵手下的人，能力自然不用说。”
温泉的余热还在，但佩蒂觉得自己脸更红了。
对话结束在了令人敬仰的雷金纳德这里，泽维尔绅士的等在房间不远处，直到伊汀出来，与她一起同行。
依山而建的楼梯很陡，原本走在前方的泽维尔忽然转身向伊汀伸出手：“小心台阶。”
伊汀瞪着月光下白皙的掌心，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方才登了几阶，鞋子到没成为困扰，但腿短成了最大问题……
真是可恶。
但伊汀只能无能狂怒的接受了泽维尔的好意。
掌心相碰的瞬间，伊汀心里生出巨大的震撼。
这是一双满是茧子的粗糙手掌，大概是月光下看得不真切，原本以为养尊处优的手掌，握住之后不禁思考，这双手经历过多少沧桑。
伊汀看向前方的背影，步伐稳健呼吸匀称，拉上一个人的重量也丝毫不见疲惫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泽维尔，伊汀左手紧紧握成拳头，调动全身的肌肉开始爬楼梯。
拉着伊汀的泽维尔顿觉手上的力气轻了许多，转头就见伊汀正绷着一张小脸，认真而又努力的在爬楼梯。
泽维尔内心哂笑，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样的坎贝尔伯爵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等到终于登顶，伊汀温泉白泡了，又出了一身的汗。反观身后跟着的佩蒂同样因为年龄而气喘吁吁，只是那一双眼睛却锐利的观察周围，和陪同而来的维克他们的审视神色不遑多让。
赏月的地方说是凉亭，但也只有很短的一段棚子，更广阔的地方是山体本身延伸出来的一个平台，看起来被泽维尔打磨平整，周围装上了护栏。
平台上面有几个石椅，几个石几，还有一个硕大的，可以点燃篝火的地方。
他们上来的时候，奎因已经将篝火生了起来，甚至已经开始烧水准备泡茶。
泽维尔则向前示意：“随便坐，不过推荐临近边缘的位置，赏月和俯瞰风景两不误。”
伊汀当然听向导的，于是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平台边缘，没被月光震撼到，反而被整片山林的夜景震慑到了。
明明没有光，但月光照射下林间的影影绰绰，诡异静谧得更显蛊惑人心。忍不住深吸口气，再呼出去的时候，感觉体内的所有浊气都被浓郁的黑影带走了。
月光照射下来的时候都有了温度。
“美吧。”泽维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同她一起俯视这样的夜色。
“你怎么发现这么个好地方？”伊汀是真的有些好奇。
泽维尔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开口：“被人追杀的时候无意掉到了这附近，本来心灰意冷，结果被旁边的那颗五人合围的大松树保护，才逃过一劫。”
说着，泽维尔指向不远处，那颗矗立在漆黑夜空下的高大松柏。
它似乎是这周围最粗壮的一颗熟，塔形的枝杈像一柄巨型大伞，更令人胆寒的是，横生的枝节看起来就很锋利，人撞上去绝对十死无生。
伊汀绝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静谧又安逸的地方，竟然会伴随着对方这样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怔怔的看着他。
“最后查出来，是我继母派来的人。”说到这里，泽维尔忽然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坐下聊吧。”
接近边缘有几个石凳做的是躺椅的样式，上面早就铺上了厚实的皮毛。伊汀半躺上去，发现这些皮毛里竟然缝了棉花，完全隔绝了石凳本身的冷硬和夜间的寒冷。
奎因这时才走进二人感知的范围，伊汀这时才发现，刚刚竟然没有任何人接近他们两个人。
泽维尔的执事为他们各自倒上了热茶，又将点心端了过来，便躬身退下。旁边，佩蒂正在给伊汀盖毯子。
“刚出了汗，别着凉。”女管家碎碎念，“茶喝多了容易睡不着，一会儿我给您端热牛奶来。”
又是牛奶。伊汀怪不好意思的，不知出于什么心里，隐晦的瞥了旁边的泽维尔一眼，见对方正在研究温泉蛋，大大松了口气。
身子底下有暖和的毯子，上面盖着佩蒂的爱，旁边还有温热的红茶。深夜的冷意再也没办法打败她了！
泽维尔真是喝完的温泉蛋，他眉头紧蹙，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其实，搭配刚刚烤好的面包会更好吃。”伊汀笑着推荐，“或者搭配炙烤好的牛肉片也很美味，吃面条的时候也可以用，改天，你来伯爵府，请你吃。”
“好。”泽维尔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下来。
接下来，两人便沉默的喝茶吃点心，然后就是赏月。到后来，伊汀干脆连东西都不吃了，抱着双腿坐在躺椅上，仰头望着月亮。
都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那眼前的这轮明月，此时此刻又是否同时照着她的家乡呢？
一旁的泽维尔放下茶杯，准备继续说刚才的故事，扭头却见伊汀眼角隐约的水光。
雷金纳德也才刚过世不久，自那之后，泽维尔能够看见伊汀的成长，也知道她为这个家族担起了什么样的重担。
泽维尔觉得，从某个方面，他的曾经同她甚至有些相像。
于是，他安慰道：“雷金纳德.坎贝尔伯爵，是一名好父亲。”
闻言，伊汀使劲眨眨眼，扭头看了对方一会儿，突然问：“那你的父亲呢？朗费罗.卡文迪许公爵是一名好父亲吗？”
令人意外的是，泽维尔回答得很快，而且很笃定：“是，他是一名好父亲。虽然，他很博爱，但他的的确确爱我们每一个人，他不允许家族里的人互相伤害对方。”
伊汀疑惑：“那你刚刚说的……”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泽维尔望向月亮，叹息一声，“我父亲很爱我母亲，母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能走出来。”
说到这里，泽维尔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父亲对我的感情……很复杂。他应该很想爱我，但又觉得无法面对一个造成母亲死亡的‘凶手’。他将我当成继承人培养，给我最优渥的生活，但一直不敢面对我，直到继母走进他的生活。”
伊汀看着被月光笼罩起来的泽维尔，感觉胸口被堵住了。
“在母亲去世之后，我父亲第一次有了笑容。”说到这里，泽维尔的眼底似是有光，“他终于开始慢慢走出母亲去世的阴影，面对我的时候，笑容不再是以往的疏远和酸涩，真正平和许多。”
泽维尔倏然转头看着伊汀：“你知道的，贵族嘴里所谓的爱与永恒，是很奢侈的事情，我不会责怪父亲，也告诉自己对继母要保持基本礼仪，但也只在继母怀上我弟弟，洛西.卡文迪许之前。”
“你继母想让洛西成为卡文迪许家唯一的继承人。”虽然书中只介绍了泽维尔家族关系复杂，有个早夭的弟弟，但浸淫狗血多年的伊汀还是轻易猜到了真实情况。
泽维尔果然点头：“这样的戏码并不奇怪，知道洛西是男孩以后，继母很高兴，父亲也很高兴，那时候的我也同样高兴。
直到我的弟弟洛西长大以后，第一次将我推下楼梯开始，我就知道，我继母对我父亲的海誓山盟都只是攀附权力，利欲熏心的假象罢了。
而我终于明白了她的用心，要知道，我的继母只是平民女子——”
“可是在利莫里亚帝国，平民女子的子女和私生子不是没有继承权吗？”已经熟练掌握帝国律法的伊汀不解的问。
“前提是，家族有正统血脉继承之前，平民子女和私生子没有继承权。”说完，泽维尔不由奇怪的看了伊汀一眼。
也是这一眼，才让伊汀想起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她倒是不太生气，就是为自己总忘记这件事而懊恼。
毕竟，女王大人的私生子和其他的私生子还是有点区别的，伊汀不继承坎贝尔家族，还有谁有资格来继承呢？
见伊汀眼神闪烁，泽维尔便知对方理解了，随后继续说道：“所以，只要除掉我，按照我父亲对爱人的忠诚度，洛西就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卡文迪许的家业，不止是我，他们母子甚至企图害死我的父亲和所有有可能拥有继承权的亲属。”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杀戮往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