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洲》蝉廿

38、日常 五

　　张泠泠从童暮洲点头的那一次是开始，就有点怀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还傻乎乎的想拿手机看今天是几号。“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开什么玩笑，我差点就信了。”
　　陆斯幽叹气：“靠，我说的话可信度就这么不高。”
　　“不是你说的没有可信度，是说的内容没有。”
　　陆斯幽继续说：“真的，真的，真的。”
　　“我信你，我脑残。”
　　“......”
　　张泠泠的坚定不移让陆斯幽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脑残了，才会和她争论真的假的。
　　陆斯幽也不和张泠泠继续说了，转头和钱景讲起了游戏。张泠泠就把他的这种行为当成骗人失败，得意的说：“怎么不继续说了，这样怎么可能骗到我。”
　　陆斯幽拉住童暮洲：“洲洲，你告诉他是不是。”
　　童暮洲点点头。
　　张泠泠一样不信：“你们关系那么好，童童很容易就会配合你。”
　　童暮洲拿手机给她发消息：玲姐，真的没骗你，昨天刚办的手续。还附上昨天办理时候的照片。
　　张泠泠在是事实面前也只能沉默，走了几步才开口：“这不科学，一点不科学，成谁弟弟都比成陆斯幽这货的弟弟强啊！”
　　钱景倒是蛮同意这句话：“嗯，这话没毛病。”
　　陆斯幽也很得意的说：“你们就是羡慕，我都不忍心拆穿你们。”
　　童暮洲一直很喜欢几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和单独与楚渊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只有楚渊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像现在，你一言我一语，笑声，骂声夹杂一起。
　　独处固然好，却更喜欢看到更丰富的楚渊。
　　张泠泠凑到童暮洲身边小声说：“童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认识你的时间也不长，可你就很对我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恭喜你，也祝福你，什么都不重要，自己开心就行。”
　　【童暮洲】：谢谢泠姐，我觉得你真的很飒，实名羡慕。
　　“哈哈，可能是被宠坏了，不过你也不差，要好好利用。”
　　【童暮洲】：怎么好好利用？这样不会让人更讨厌。
　　“哎，你就是太乖了，撒娇卖萌会不会，作天作地会不会。”
　　【童暮洲】：你确定这样是会让人更加喜欢自己？
　　“真正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发生什么疯，嘴上说着没有下一次了，也会还有下一次。”
　　【童暮洲】：好吧，我什么时候试一试。童暮洲突然来了兴趣，想要试一试。
　　童暮洲渐渐开始变得有活力，不再是原来那个在教室里安静坐在座位上的小透明。尽管还是没有办法很好的和周围相处，但没有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了。他愿意在更多人面前表现其他情绪，不再排斥，恐惧。
　　一个好的开始，就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童暮洲觉得自己就快成功了。
　　火锅店门口站着一群人，陆斯幽上前招呼：“怎么不进去，站这儿补钙还是勾搭美女。”
　　其中有一个人说：“等你们过来。”
　　“那进去吧。”
　　把两张桌子并一起，点好菜，陆斯幽才开始发言：“今天来的各位，大家相互有认识的，不认识的，我给大家介绍介绍，以后就都是朋友了。但是，今天的主角是我的弟弟，童暮洲，我家的宝贝疙瘩。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拜托哥几个，要是在路上碰见他有麻烦了，能帮就帮一下，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小事，小事，你弟就是我弟，哪能让他受别人欺负了。那这哥哥真的是吃素的了。”
　　“对对，老大的意思就是我们几个的意思，别说帮忙了，干架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对，弟弟，记住我啊，打架找我，准赢。”
　　“........”
　　陆斯幽打断他们说话：“得了，得了，越说越远。我们还是学生，不打架。”
　　童暮洲给楚渊发消息：你帮我谢谢他们吧。他能感受的出来，可能是出于陆斯幽的面子，但还是是真心实意说的这些话，只管应下就是了，不用说那么多。
　　“好。”楚渊端着酒站起来：“童暮洲说感谢大家，承蒙各位照顾。”
　　等楚渊说完童暮洲也端着茶跟着站起来和楚渊一起敬了大家。
　　散场之后，陆斯幽还和他说：“当时的场景让我有种新婚夫妇敬朋友酒的错觉。”
　　一顿火锅吃的还是算很成功，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拘谨，稍微认识了些，也就都放开了，一边想的是：能和陆斯幽成朋友的，自然不会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人。另一边想的：能值得陆斯幽叫上一声兄弟的，必然还是有值得欣赏的地方。气氛很融洽，以至于童暮洲全程都乐呵呵。
　　吃完火锅，还去KTV唱了歌，童暮洲在群里发消息吐槽钱景：人间修罗场。
　　【张泠泠】：简直就是噪音污染。
　　【童暮洲】：并且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唱歌的就钱景和张泠泠，其他人都在玩游戏，童暮洲觉得今天真的是赚到了，原来楚渊不仅会玩这些游戏，还玩的很厉害的。
　　最后在大家一致同意下不准他参与游戏，叫他去唱歌，不要玩儿，他们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楚渊抢过钱景的话筒说：“老钱，你去玩会儿，别唱了。”
　　“行，也唱挺累的。”
　　【童暮洲】：你就是英雄，耳朵终于不用受折磨了。@楚渊
　　楚渊贴着童暮洲耳朵说：“我给你洗洗耳朵，好好听。”
　　楚渊点了一首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唱给你听，暮洲。
　　童暮洲目不转晴的看着楚渊，不想错过他的一个字一次呼吸，真的很迷人。因为连张泠泠都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话筒说：“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渣渣，大神，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么。”
　　楚渊很认真的看着童暮洲回答她：“有，不知道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才不会让他受伤害。”
　　张泠泠知道他说的意思：“这个我也不懂，不过大神，用你的全部温柔去感动他，让他觉得温暖，幸福，让他明白你可以为他挡风遮雨。”
　　“嗯，我努力。”
　　“加油。”
　　童暮洲心跳加速，手不安分一直在膝盖上来回动，以前是不知道楚渊喜欢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单纯的脸红。知道他喜欢自己后，在听到这样的话，直击心脏，受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做出回应，他们之间好像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只差一句我喜欢你。要不然趁着这个机会就说了，童暮洲拿出十二分的勇气拿出手机，给楚渊发消息：楚渊，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很重要。
　　还没等他打完我喜欢你几个字，楚渊先说道：“不要说。”
　　童暮洲一时间有些错愕，难道都是自己理解错了，楚渊并不喜欢我，眼眶一下就红了。紧接着又听见楚渊说：“留着下次，我讲给你听，好不好。我讲了，就不能反悔了。”
　　童暮洲红着眼睛点头，本来想笑的，结果还是哭了。
　　楚渊放下话筒，走过来轻轻擦掉他的眼泪：“不要哭。”
　　张泠泠酸酸的靠到他哥旁边说：“你学着点，搞的我也有点想哭。大神有点太犯规了。”
　　“嗯，挺好的”张周周敷衍妹妹的说了一句。
　　“罢了，罢了，单身狗还是唱歌算了。”
　　不知道他们在KTV玩了多久，童暮洲和张泠泠早就靠在一起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在楚渊背上。他拍拍楚渊的肩膀。
　　“醒了，还要一段路才到家。”
　　童暮洲把手伸到他面前摆了摆表示自己不睡了，楚渊把人放下来了：“以后多吃点，太瘦了。”
　　童暮洲点点头，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回家，童暮洲给楚渊拿了醒酒药，写道：虽然你没醉，吹了风，还是吃一粒吧。
　　楚渊接过药和水一饮而尽：“好了，睡觉。”
　　童暮洲躺下后，睡意全无，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自己遇见的一切开始变得美好起来，不再糟糕透顶。其实不只是最近这样的自己，自己一再躲避，从来没有睁开眼睛，好好去看。明明自己就没有那么不幸运，都是自己一度的沉浸在悲惨中造成的。
　　还好没有彻底陷进去，还好自己还能醒来，还好遇见了一直拉着自己的人，先有个陆斯幽，后来有了楚渊，现在自己还有家了，有爸爸妈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要好好珍惜才是，童暮洲告诉自己，心底有光，才能遇见暖阳。
　　翻着手机相册，真的有好多回忆啊。一张一张的照片滑过，想着当时的自己在干嘛，镜头下的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童暮洲根本没有听见闹铃声，昨晚睡太迟了，醉酒的楚渊也没有起来。不仅是他们两个，陆斯幽和钱景也没有去学校，张泠泠早自习在群里发了消息，没有一个人回复，下课以后给童暮洲打了电话。
　　接通之后，也只说了一句：“看时间。”
　　童暮洲揉着眼睛看了时间：8：26 。
　　没听见闹钟响，放松自己之后，睡的很沉啊，他难得任性的想是继续睡，还是起床去上学。再三纠结，童暮洲决定把决定权交给楚渊。
　　童暮洲使坏的捏住楚渊的鼻子把人弄醒，然后打字：我们已经迟到了，睡觉还是上课。
　　楚渊眯着眼睛看完，二话不说，把童暮洲拉进被窝，用行动表达自己是要睡觉还是上课。答案很明显，楚渊选择睡觉。
　　童暮洲给张泠泠回了消息：泠姐，我们上午估计不来了，下午不清楚。麻烦你帮忙请个假。
　　【张泠泠】：行吧，小孩子就是任性。陆斯幽和钱景也没有来，他们昨晚太疯了。
　　【童暮洲】：对了，后来我们怎么离开的，你知道吗？我好像睡着了。
　　【张泠泠】：你被楚渊背走了，其他人也各自散了，有两个喝醉的直接被丢在哪里了。
　　【童暮洲】：额……泠姐，请假。我要继续睡觉了。
　　【张泠泠】：零食，奶茶。
　　【童暮洲】：OK。
　　童暮洲本来打算回自己屋睡觉，可还是想在楚渊身边睡觉。放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找着舒服的姿势，挨着楚渊。
　　中午的时候，陆妈妈给童暮洲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不舒服啊，陆斯幽昨天回来之后就睡到现在，醒来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担心洲洲也成这样，赶紧打来电话。
　　电话是被楚渊接到的，和陆妈妈说了，童暮洲很好，没有喝酒，也没有熬夜，很早就睡了。最后还问要不要把电话给童暮洲。
　　“不用了，他没事就好，吃午饭没有。”
　　“嗯，正在做。”
　　童暮洲只听见楚渊说：“阿姨，那我挂电话了。拜拜。”
　　童暮洲指着自己的手机。
　　楚渊告诉他：“陆阿姨打来电话问你有没有不舒服。”
　　童暮洲打字问：为什么这样问。
　　“好像是看到陆斯幽到死不活的样子，怕你被他带坏了。”
　　下午要不要去上课，童暮洲写道。
　　“翘课还翘上瘾了啊，我不上课是没有多大问题，但是你不上课可能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童暮洲叹气，真的没有办法反驳，自己现在的成绩都是靠着楚渊辅导，以及自己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学习上才能勉强保持住现在的成绩。
　　一瞬间暗淡的眼神，又很快恢复了，学习理科的道路是自己选择的，那就只有自己承受，而且花大量的时间在学习上换来和楚渊一个班，算起来也不是很亏。看来自己要更努力的，不然就要被甩在很多人后面了。
　　楚渊笑笑，并没有在继续说。
　　四个人下午都去学校了，陆斯幽是被陆妈赶来学校的，到教室和几个打了招呼又继续睡了，钱景也是状态不怎么好，趴在桌上听着课。童暮洲和楚渊两个还好，昨晚一个没喝，一个没喝多，睡了一上午也够了。
　　下午放学，童暮洲拉住楚渊，发消息：我不想住校了，想回家住。
　　楚渊还真猜不到童暮洲是怎么想的，突然说要回家住：“理由。”
　　【童暮洲】：我答应妈妈，要和她一起努力成长了。
　　“和那天的信有关系。”
　　【童暮洲】：嗯，我想要回应陆妈的付出和期待。一个人不能一味的只得到别人的爱，而不付出些什么的，那样是不对的。
　　【童暮洲】：还有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每个周末都能和你待在一起，就算一句话也不说，我也想和你待在一起。可是……
　　楚渊也不管教室里还没走完的人，抱住童暮洲：“没关系的，我很高兴你有了家，有爸爸妈妈。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首先是你，然后才是以别人的什么身份。我很高兴，在你心中我很重要，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我的选择，如果你觉得那是正确的，你就那样去做。”
　　【童暮洲】：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嗯嗯，慢慢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真是个傻孩子，我其实没有太大感觉，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母亲，父亲给了我足够的爱。我并不会觉得遗憾，一开始就没有拥有，所以并不会有失去的痛苦。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所以也并不会有任何落差感。可能我太过冷情了吧，才不会有太多感受，可我希望你是得到所有疼爱的那个人。喜欢着你的喜欢，幸福着你的幸福，楚大院长，我好像有一点懂你说这句话的意思了。
　　坐在后座的童暮洲同样有着自己的心思，他还是很固执的想要把自己拥有的东西都和楚渊分享，而现在的自己除了一份喜欢，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以给他。那就把自己的心意，多一点，在多一点，全部都给你就好了。用自己的满腔心意换你一生平安喜乐，万事胜意。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可我还是不敢说爱这个词汇，只能一次一次的说喜欢你，喜欢你，很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陆妈妈给了童暮洲家里钥匙，说他随时都可以回来，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必须拥有钥匙。想回就回，不用告诉谁你准备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童暮洲本来想敲门的，手刚碰到门又放下了。拿出钥匙开的门，陆妈妈没在家，陆爸也还没有回来。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大家回来，最先回来的还是陆斯幽，陆斯幽也并没有太大反应，淡定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童暮洲点头。
　　“怪不得刚才遇见睡神，我还问他你怎么没有和他一起。他也没说你回来了，我给咱妈打电话。”也不等童暮洲拒绝就拨了电话：“你家宝贝幺子回来了，别打麻将了，赶紧回来吧。”
　　“好，马上回来。”
　　陆妈妈回来抱着童暮洲，摸摸脸，捏捏手，心疼的说着：“哎呀，宝贝都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童暮洲发消息给妈妈：妈妈，没有瘦，我还胖了三斤。
　　“还是太瘦了，吃饭的时候要多吃点，知道吗？”
　　【童暮洲】：好。
　　陆妈抬头看了客厅的钟问道：“今天还回学校吗，我给你做好吃的。”
　　【童暮洲】：不会了，妈，我想回家住，不住校了。
　　“好啊，你屋也装修布置好了，说叫你一起去填家具的也没出成，妈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不喜欢在换。”
　　【童暮洲】：嗯。谢谢妈。
　　“妈去做饭，你先吃个苹果，或者回你屋看看，有没有需要换的。”
　　童暮洲还是有点紧张，还是不怎么习惯，不过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啃着苹果就回自己房间，站在门口给楚渊照了相发过去：我的屋，怎么样。
　　【楚渊】：嗯，还不错。
　　【童暮洲】：我今天不回学校了，明天见咯。
　　【楚渊】：嗯，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迟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