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的养娃手册》江阿平

17、第 17 章

　　陆生还是个孩子，他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深爱的母亲，有突如其来的笨蛋父亲，也有温柔知礼的奶奶和远在异世的爷爷。

　　目前最大的烦恼就是因为迷路的爸爸和奶奶终于回家了，他一直期待被冠以织田的姓成了奴良。

　　可奶奶还是告诉他：“你愿意姓什么都好，只要你能一直微笑地看着我们。”

　　他刚才确认了三郎真的就是织田信长就有些按奈不住。从小就是在不动行光和——宗三、压切等信长吹们的照顾下长大。他那个胜似兄弟的实休光忠也依旧崇拜着这个名叫织田信长的男人。

　　三郎这次真的被吓住了。他清楚地明白那些所谓的织田信长的后代可不是他的孩子。但他还是揉了揉陆生的脑袋，“你的妈妈……是谁的后代？”

　　“英姬。”

　　一切都了然了。三郎和归蝶这下子看着陆生哪里都觉得好。英姬是织田信长最小的孩子，也是那个在他奔赴命中火焰时莫名哭泣的孩子。

　　三郎依然记得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仿佛什么都知道。她甚至哭喊着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把怀中的药研递给她。

　　那个孩子含泪接过药研，“三郎大人这都是必然的吗？那英姬会一直保护这把刀，直到它百年之后告诉世人真相！”

　　三郎看着陆生，这个孩子也在期待着自己叫他名字。可他一生无子无女，哪怕是小光经常说最像他的英姬也不是他的孩子。

　　“你的母亲是织田信长的后人。”这句话不是假话。英姬不是他的孩子，但真的是织田信长的孩子。

　　小孩子忘性大，不多时居然忘了走失儿童的身份，一起坐在椅子上乖乖吃巴菲。

　　或许是害怕小孩子吃过多凉物，长耳朵店长特意用小型号容器，但用料却不留余地往下放。

　　以饼干屑为底，布丁、奶油、水果和冰激凌有规律的排列，四根饼干棒插顶上。

　　小结衣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吃这种稀罕物，她眼巴巴地看着陆生拿起一根饼干棒沾上冰激凌。咔嚓一声，饼干棒被咬断。

　　她听着陆生咀嚼的声音，忽然觉得自己的巴菲不香了。她就像一只绒毛还未褪的小黄鸭，偷偷地学着鸭妈妈陆生的动作。冰凉的冰激凌送入口中。

　　冰凉凉！

　　结衣忍不住捂住腮帮。眼睛眯成月牙弯，嘴角也绽了起来。

　　可怜那些在人群中找寻走失儿童的家长们。

　　加州清光逆着人流往前走，他不停地大声呼喊：“结衣——！结衣——！”可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最终他还是被人群越挤越远。

　　这把刚有了妹妹的刀快要崩溃了。

　　他原本还牵着妹妹的小手，边说边笑地往前走，就被蜂拥而上的人群挤压。他一时没抓好就让那只白嫩的小手溜走。

　　——我还能干些什么？！

　　带着兜帽的明智光秀也是这样想的。他正和仅存的式神山兔站在小巷里。这里和身后的人群相比显得格外凄清惨淡。

　　他居然又把三郎弄丢了！明智光秀的脸色铁青，虽有布蒙着他人看不见，但那双唯一能露出的眼睛格外锐利。

　　山兔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她实在不敢去看明智大人的眼睛。刚才她没让山蛙及时刹住，连带着三郎大人和归蝶大人一起被冲进人群中。

　　明智光秀知道自家的这只山兔刚来阴阳寮，心智不成熟还是个小孩。但他生前的那些孩子们不也在稚年时就立下雄心抱负。

　　虽然最后窝里斗，毁了三郎给织田家打下的业绩。

　　他瞪了眼山兔，但又想到三郎的话只能把声音放柔点儿。“知道错了就要戴罪立功。否则以后就别想打电玩。”

　　山兔颤抖着身体连忙点头。明智大人居然把声音压低弄得那么像三郎大人。好恐怖，他莫非是想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啊——！

　　明智光秀很满意地看着瞪大眼睛的山兔。三郎说得果然是对的。只要温柔点儿，他们就会更加听话。

　　他俯身摸了摸山兔的脑袋，山兔僵住不敢动弹。

　　山蛙先生转悠着眼睛，他忽然大喊一声，“三郎大人！”

　　明智光秀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疑似三郎的人拥挤在人群中。

　　“三郎——！”他冲过去把一只少羽天狗挤到大天狗怀里。

　　少羽天狗嘟着嘴被大天狗放在地上。“喂！别小瞧小个子！”今剑忽然觉得被中了一箭，他握住大天狗的手不愿搭理这个其他阴阳寮的少羽。

　　明智光秀抓住那个男人的胳膊。男人转过头，看到明智光秀这副打扮却愣了一下。

　　他不是三郎，但又是那么美好的少年，雄姿英发。恰如当年微笑着朝他走来的三郎。

　　“对不起。”

　　明智光秀松开手，大喜落空后又是一片茫然。纵然少年再像又如何，他才不是我的三郎。这人海茫茫你又在何方。

　　男人反倒激动地抓住明智光秀的胳膊，“明智大人！你是明智大人吗？！我是实休光忠啊！”

　　明智光秀来不及做出反应。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广播铃声响起。罪歌小姐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请拥挤在商业街的各位立即有序行事。春桃坑王的限时签订会固然重要，但大多年纪已过百的大家们，请用手掌拍拍自己的脸皮。谢谢。”

　　不愧是紧急处理的罪歌小姐。

　　原本和在推嚷的人群渐渐平静，人们自觉找好位置来往成两流。罪歌说的不错，鸽子就算再怎么飞，也只会装进煲汤锅中。

　　明智光秀也被实休光忠拉到一边。他好像有些失了智的跟随着他们往前走。山兔站在山蛙的脑袋上，生气地直跺脚。

　　“再发布一条寻人启事。加州结衣和奴良鲤伴小朋友的马虎家长们，您的孩子正在动物狂想曲甜品店等你们。此消息由一位与家人失去联系的阴阳师提供。关键词为归来的蝴蝶。”

　　实休朝身旁的女人微笑，“月大人，这位就是明智光秀大人。”

　　女人礼貌地朝明智光秀颔首，“久闻日向守大人之名。妾身名为织田月。”

　　那一瞬间，明智光秀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纷乱的时代。看见了那个毅然剪发拿去卖钱以此资助他的女人。熙子，今天的我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回想起那么多的旧事。

　　“我现已是阴阳师明智光秀。”

　　织田月用袖子遮住脸庞，她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实休好不容易见到相熟人，他有好多话想要问明智光秀。但他见主人织田月如此这般，也只能将所有话化做，“大人，知道动物狂想曲吗？”

　　实休看了眼织田月梳着的妇人发型，“正好顺路。”

　　与此同时，清光和一众刀剑只能跟随人流一点一点地接近甜品店。

　　岩融扛着一只绒毛扎乱的胖兔子玩偶。这只小可怜被人扯掉了黑色的小领带，下半身的西服裤失踪。

　　动物狂想曲的正门开在小巷里。门口放着路易先生端着草莓蛋糕的立绘。当初，长耳兔先生和路易一起创业，由于没有足够的资金只能租下远离人群的店铺。

　　清光推开玻璃门，挂在门上的贝壳风铃发出清脆的铃声。

　　结衣和陆生已经吃完了小杯巴菲，正在吃狼小姐特质的草莓蛋糕。据说这可是引起亚瑟王和吉尔伽美骚动的传奇美味。

　　结衣正听着陆生和归蝶的谈话，开怀地露出缺牙巴。清光等刀剑集体叹了口气，朝着她走过去。

　　“结衣——！”

　　结衣做贼心虚地将蛋糕盘往左边移了移。她从椅子上跳下去，然后小跑冲到清光怀里。清光亲吻她的发顶，捧着她的小脸左右各一下。

　　结衣清晰地听到清光咚咚的心跳声。她蹙着眉很是后悔，自己居然因为甜点攻击就忘了哥哥。

　　三日月上前向三郎和归蝶致谢。

　　三郎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他不需要刀剑们的登门拜访。“以后还是要看好孩子们。毕竟他们才是最美好的未来。”

　　三日月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这样的态度。临走时，药研、烛台切和蜻蜓切朝三郎轻轻地鞠了一躬。

　　结衣好奇地看着刀剑们，她做摸做样的朝归蝶和陆生挥挥手。

　　归蝶也朝结衣挥挥手。

　　陆生摸了摸口袋，他掏出一个张皱皱巴巴的纸和一支笔。“等一等！”他跑到结衣面前，把笔和纸递给她。

　　“那个......我们可以交换电话号码吗？我很喜欢你……”

　　陆生涨红了脸。这是他第一次要陌生人的号码。电视里那些要交朋友的大人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没有错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清光下意识把手搭在结衣的双肩。他要看看这个小孩还有什么话要讲。三郎倒是兴趣盎然地看着两个小家伙。他当年发育也没这么早，莫非是小光……

　　“你可以当我妹妹吗？”

　　三郎扶额，他就没见过这么断绝后路的有志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