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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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大人与青屏大人到了。”
通报的是黑发的孩子，没过多久，天音就搀扶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忍单膝跪地，恭敬地对他行礼。
这就是鬼杀队的主公啊。
此前我见过的鬼杀队的柱，在人类中都算是相当特别的存在，难免让我有些好奇，能得到他们尊敬的人类，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半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轮廓柔和的浅紫秀目令人想起鬼杀队里栽遍了的紫藤花，本该是清秀俊朗的容貌，却被额际的溃烂破坏了美感。
瑕不掩瑜……但还是普普通通。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成为主公呢？他连那种特别的呼吸都没有。
可当他开口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在下产屋敷耀哉，是鬼杀队的现任当主。”
确实是美丽的声音，为这美丽而心折，也是人类的正常反应。只是美丽之中，却透着腐朽衰败的味道——让我感觉有点诡异的熟悉。
我开始努力回忆。
“一个半月前，在下就从义勇与忍口中听说了青屏小姐的存在，可惜身体有碍，得知有一郎、无一郎一事后，未能与天音一同前去拜访。”
到底是哪来的熟悉感呢？
他娓娓道来，我神游天外。
“……此后，您昏迷一月未曾醒来，我们无法保证您的安危，便将您与时透兄弟一并接回鬼杀队。您离开后，时透兄弟所居住的山上，出现了大量被抹去神智的鬼，似乎在确认什么，却在与人正面相遇时主动回避战斗。而鬼之中最强的十二鬼月，原本有些线索的也突然失去踪迹。”
“在您昏迷的这一月内，鬼杀队的工作量大量减少，常年追踪十二鬼月行踪的柱们，都得到了难得的休息的时间。”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与您有关，青屏小姐。”
“忍曾经对我说过，您在家中遇到了驭使下属扰人的鬼。”
“能否指示在下，您对鬼舞辻无惨的意图……了解到何种程度呢？”
我一点都没掩饰我在走神，产屋敷耀哉却始终温和地说着。甚至让我感觉，如果我现在说“完全没听进去”，他也会包容地注视着我，将这么一大段话再复述一遍。
不过，在那之前——
我想起熟悉感的来源了。
“你和鬼舞辻无惨有什么关系？”
一直低头不语的蝴蝶忍猛然抬头，似乎想说什么，又忍耐住了。
我回忆着在山上见到的那只最初的不明生物：
“我不会记错，如果那名黑发红眼的男性，就是你们口中的鬼舞辻无惨的话，那你身体里，流着与他相似的血——尽管只有很少一部分。”
产屋敷耀哉面色平静：
“是，产屋敷家与鬼舞辻无惨有血缘关系，我们正是因此受到诅咒，子孙代代早夭。”
在下属面前，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与鬼王的关系啊。
产屋敷耀哉顿了顿，又说道：“为了挣脱诅咒，在产屋敷家的记载中，早就有过血液的研究。所有的鬼都是通过无惨的血液转化，从大量鬼的血液能萃取出少量无惨的血，将之与产屋敷子孙的进行对比，结论是无惨的血液早已超出人类的范畴，恐怕除了这承袭自灵魂的诅咒，他与我们再无瓜葛了——没有这联系，您又是如何发现联系的呢？”
“千年后的情况我不清楚，但那个时候，在我见到鬼舞辻无惨的时候，他还没有完全转化为鬼。他的血中尚还留存着人类的气息……嗯，应该是第一次药效还没发挥完全的原因吧。”
我回忆着，给了个临时的猜测。
直到发现产屋敷耀哉的身体颤抖起来，目光因为狂喜而发亮，我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放出了一记猛料。
“您的意思是……您见证了鬼舞辻无惨由人变鬼的过程？”
“什么？！”忍甚至不顾礼节地站起身，惊愕地盯着我看。
“应该不算，我只是认识把他变成鬼的人而已。”
蝴蝶忍倒吸了口气，再也无法维持笑容：“不可能！人为什么会造出吃人的怪物？！”
“失误吧。”我回想着医师那段时间的变化，“善良的医师看到从出生起就被病魔缠身、没有一天享受过为人快乐的可怜虫，或许是得到了所谓神的启示，又或许仅是被医者悲悯心的裹挟，总之，他越界了。”
“先是自以为我没有察觉地，用拙劣的借口收集我的头发与指甲。”
“接着开始与我探讨永生的问题，意图将短生种脆弱的躯体改造得承载漫长的时间。”
“我装作没有察觉，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期待他美梦破碎的样子。”
“……最后，他跪在我面前，求我赐予他一滴本体的血。”
产屋敷耀哉用我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我，温柔地询问道：“那么，您是如何回应的呢？”
我漫无目的地盯着廊板上的纹路，回道：
“当然是拒绝了。”
“我可以救重伤的义勇、有一郎与无一郎，但我无法拯救一个灵魂枯竭的人。”
“早就告诉过他，那个可怜虫死气缠身，即便我救过一次，他也只会在短暂痊愈后，迅速地衰竭下去……”
“可他还想要第二次机会。”
多么善良好心的医师。
多么贪婪可恶的人类。
索要我的血，只为了完成短生种虚妄的梦。第一次失败后，他就已经走上触犯禁忌的不归路，今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与无数次。
明明曾经对我说过，不想看到我吃掉人类。
为什么就想不到……他正在吃掉我呢？
“青屏小姐，青屏小姐！”
产屋敷耀哉呼唤着我的名字，叫得急切了些，脆弱的身体开始不住地咳嗽，又在我的凝视下，狼狈又不失美丽地微笑，
“抱歉，您看起来……不太好，我是打断您的回忆了吗？”
“……没有。”
应该说打断得刚刚好。
我从来不知道，对于早就死去的医师，我还剩下这么多的情绪。
我闭了闭眼，把那些让我不快的念头抛至脑后：
“鬼舞辻无惨，应该就是在医师的研究下诞生的。他第一次来到山上时，我在他身上闻到了「药」的味道。”
我想起了鬼舞辻无惨对我说过的话。
“……医师在给他的药方里，一定写入了我的名字。他来找我，大概是以为我是他未完成的药吧。”
“就算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我也救不了他，更何况已经变为另一种生物。”
“这件事我还告诉过他派来的鬼，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是不相信我吗？”
关于鬼舞辻无惨连续千年来坚持不懈地烦我的行为，我已经跟蝴蝶忍说过，想必产屋敷耀哉也是知道的。
他听到我的话，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笑容：
“鬼舞辻无惨胆小懦弱，一直以来因为惧怕太阳的弱点，都龟缩在鬼的保护圈内，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消除弱点的可能——这惧怕弱点的可悲心灵，才是他最大的弱点。”
“我要代表鬼杀队与产屋敷家，感谢您提供的信息，青屏小姐。”
“正如同我的直觉与天音血脉的判断，您的出现，意味着鬼统治黑夜的时代即将终结。”
他倾身，神色郑重地行礼，
“三天后的柱合会议，请您务必前来，一同商讨，让我的孩子（剑士）们，也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嗯。”
用好听的声音说好听的，加倍得好听。
人类真是擅长发挥自己优势的物种。
似乎得到了产屋敷耀哉的叮嘱，回去的路上，忍没有再给我蒙上布条。
但不知为何，她一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我。
“有什么事吗，忍？”
“您并不喜欢被索要血吧？那为什么要救义勇他们呢？”
因为我在这一千年里不小心吃了很多鬼，攒下了很多多余的废血——我正要这么回答的时候，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微笑着摇头“算了，您不用回答。”
……她到底想了什么啊。
不知道想了什么的忍对我露出母鸡望着鸡崽一般的表情。
人类真神奇。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1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