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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归程 ...

  •   既到此处,免不了要见见那住持,向祈遂让人带了他进来,那住持看清殿内的情况,道了句阿弥陀佛,而后平和的朝着向祈施了一礼,向潜原本将这庙中的僧人全都控制了关在庙中一处偏远的柴房,这些人也是刚被打扫的将士发现放出来的,向祈遂转向这住持:“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阿弥陀佛,”那住持双手合十:“凡事由心而生,施主信之则自然有,施主不信则万物消。”

      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简直比外面的神棍还能蒙人,尽管如此,向祈还是道:“有开过光的福袋香符之类的吗?”

      住持观他面色,诚恳道:“施主不像是信佛之人?”

      向祈嫌他麻烦,要个福袋怎么这么多问题,直言:“家中娇妻体弱,取福袋以驱邪。”

      那住持遂取了两个福袋来,扯断手腕上的佛珠,一个福袋中放上一颗佛珠,封好了恭谨的递给向祈,向祈虽不太信,但这次还是存了几分敬畏,仔细的收进衣襟,琢磨着回去给颜姝挂在床头。

      只是向祈主动求取福袋之举被几个下属看在眼里,回去的路上被人好一通取笑,疾锋更是打趣道:“殿下,您都在佛堂大开杀戒了还能信这个?不若给了我罢,属下/体弱,必得得福袋以驱邪。”

      滕子荆跟着凑热闹:“殿下这是给娇妻求的,你是娇妻吗?”

      “倘若殿下不嫌弃的话,”疾锋捏细了嗓音说话,听起来刺耳的很:“属下绝对是可娇可野的,我能打仗,还能帮殿下洗脚暖被窝。”

      向祈满脸都是嫌弃:“劳您把嘴闭上,快吐了。”

      众人哄笑一片,可巧颜姝托人送了氅衣来,说是入秋天凉,让向祈及时添衣,万勿着凉,更是引的这群混小子更加放肆,各种拿这两人开玩笑,向祈远远的躲开,恨不能拿东西堵了这群聒噪玩意的嘴。

      太子府,颜姝没甚精神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手边的两个竹编老虎发呆。刘管事将没动过几口的糕点撤掉,让人换了新的糕点上来,依着向祈的吩咐,这些糕点和茶水由府中的小厨房亲自打理,每隔一个时辰撤换一次,一天都不带重样的,只是这两日颜姝精神始终怏怏的,没什么胃口。

      刘管事劝道:“老奴瞧着小贵人午膳没怎么动筷子,不妨尝尝这次的糕点合不合胃口,若是饿瘦了,咱们殿下回来要心疼的。”

      颜姝才不管这个,只问:“东西送去了吗?”

      “老奴让人快马加鞭去送的,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殿下手里了,”刘管事乐呵呵的道:“贵人放心,决计不会让殿下受了凉。”

      “他受凉是活该,谁让他一走这么些天不回来的,”颜姝嘴里这么说,但心下还是免不了担忧,“那向祈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直呼当朝太子名讳,刘管事活了大半辈子,也就眼前这位贵人敢,但是说实话,他也确实没见到自家殿下对谁这么上心过,既然殿下都不计较,那自己又何必多事,遂恭敬道:“依着消息应该快了。”

      颜姝点了点头,向祈不在瞧什么都没意思,每日到哪都有一大推人跟着,爬个梯/子都有一大堆人说不可;玩个水都让自己离水远些;太医新换了药,自己不想喝那苦药汤子,这些人倒好,直接跪倒一片,还说殿下回来会怪罪。每日个个诚惶诚恐小心谨慎动不动就是跪地大呼不可,简直没意思极了。

      守门的侍卫跑来跟刘管事低语了几句什么,刘管事跟颜姝告了礼,免不得要出来看看,就见那李云柔正在门口闹呢。

      向祈临走前交代过,说自己后院的女主人只有一个,叫颜姝,还特意交代莫放那些无关紧要的进去扰了颜姝清净,现下哪个敢放她进去?刘管事算是瞧明白了,寝殿里住着的那位才是自家殿下的心尖命根子,自己把颜姝照应好了准没错。

      刘管事嘴角带着得体的笑意迈下台阶,跟她解释说自家殿下不在,让她晚些时候再来,琢磨着先把人忽悠走,等着自家殿下回来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就是,谁知李云柔压根没把他放眼里:“你一个家养的奴才也敢拦我?我今日不找太子,我要见颜姝,你若是识相就给我早些起开,否则我告诉皇后,直接棒杀了你这混账奴才!”

      这话一出口,门前一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些人出身不好为人奴婢,可是奴才也是人,由不得人随意打骂,更由不得被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丫头动辄辱骂,更何况,太子府中的管事,出去前朝后宫,哪个不卖他三分薄面,就连承恩公见了他也得留着几分客气,哪由得她一个丫头这般折辱。

      “家养的奴才?”刘管事轻笑一声:“老奴不才,原先是跟着皇后娘娘的一等内监,后来被指派到了咱家殿下身边伺候,承蒙殿下不弃,在这府里也算能说的上几句话,姑娘今日口出不敬,往小了说是折辱老奴,往大了说您是在打皇后和太子的脸面,姑娘若是再闹,不若跟着老奴去皇后面前分辨一二?”

      “你当我怕你不成?皇后视我为己出,当年更是有意为我和殿下指婚,我……”

      “当年有意为您指婚,这不是还没嫁进来的吗?”刘管事嘲弄道:“不让您进门可不是老奴的意思,是咱们殿下的意思,说是不让那些不相干的进去扰了咱们颜姑娘清净,老奴愚钝,姑娘您说说,这不相干的人是谁啊?”

      “你放肆!”李云柔气得要动手,可巧承国公主来太子府拜访,顺势将她拦了下来,众人皆叩首见礼,李云柔虽然不忿,但还是不大得意的见了礼,道了句公主来了。

      “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承国公主斥责道:“怎么回事?”

      “劳公主您大驾光临,也没什么事,”李云柔心不在焉的将乱了的头发拨到耳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听说颜姝身体不适,我这好心前来拜访,这群奴才拦着不让,公主说,这是什么规矩啊?”

      这人话里话外都在找茬,承国公主懒得和她计较,只道:“客随主便,既然颜姝不大方便见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客随主便?”李云柔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她颜姝算哪门子的主子?没名没份的跟着人胡混,礼义廉耻不知学哪里去了。”

      话音落定,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她望过来,李云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气急,居然将向祈一道骂进去了,连忙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提醒本宫了,礼部那群官员整日无所事事,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做了,”承国公主转向她,声音算不上温和:“闹够了就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李云柔有心争辩,但到底还是矮了一截气势,这些年因有皇后疼爱,京中的那些小姐姑娘早把她捧的找不着北了,她也乐于享受那种高人一等的滋味,可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她看不惯承国公主,在她面前还是会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自卑感。

      李云柔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连行礼都忘了,气冲冲的往回走,身后的丫头忙上前告了一礼,说自家姑娘有口无心,请承国公主不要计较,承国公主哪有工夫理会她们,摆手让人退下了。

      那丫头忙追上李云柔,口中劝道:“小姐今日实在不该跟承国公主争这个短长,那毕竟是太子的亲姐姐,还有那刘管事,都是太子殿下打小就跟在身边伺候的,您把人全得罪了对咱们实在没有什么好处啊。”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李云柔心里正存着气,甩手赏了她一巴掌:“本姑娘用你一个贱婢来教我做事吗!”

      承国公主看这情景轻嗤一声:“这么多年没半分长进。”

      “可不是嘛,”说话的是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姑穗玉,“一门心思的想当太子妃,却只想着巴结皇后,就她眼下这个张扬跋扈的样子,也配得上咱们殿下。”

      承国公主轻声一笑,当年李云柔仗着皇后喜爱,以为自己马上就是太子妃了,跑到军营中耀武扬威,指使着疾锋、滕子荆等人帮她端茶倒水,跑腿送东西,还各种找茬挑刺,这些都是跟着向祈的嫡系,平日里哪个见了不是礼让三分,何曾受过这等闲气,后来向祈知道了,严令禁止女子入营,怒斥承恩公教女不严,着令思过,整个公府都跟着她一个人没脸,奈何有些人这么多年了,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不把向祈的身边人恶心个遍决计不会罢休。

      外面风大,刘管事将承国公主请进府内,颜姝立在赏心亭正拿了鱼食喂那湖中的鲤鱼玩,瞧见承国公主先是一愣,然后回想自己曾在哪见过,一时竟想不起来,但还是礼数周全的问了礼,命刘管事上茶。

      刘管事趁着上茶的空隙悄声跟颜姝打了声招呼,颜姝这才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亲自给她奉了碗茶来,因着二人见面的次数不多,颜姝不免还是有些拘礼胆怯,口中言道:“公主请用茶。”

      “我可不敢使唤你,快坐吧,”承国公主边打趣人边亲切的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回头把你使唤坏了,有人要心疼的。”

      承国公主待人亲切有度,先是问她在这住的习不习惯,饮食可合胃口,又见她太过守礼,只笑着道:“公主公主都把人叫生分了,你只叫我姐姐便好。”

      颜姝哪里敢应,承国公主估摸着她一时也不适应,又指着身后的一位长者,瞧着约摸四五十岁,虽然穿着简单了些,但眉宇间倒是平添了一丝贵气,她道:“这是本宫的乳母,也照应过太子几年,现在原是跟着母后的人,母后怕你一个人在这不适应,就特意挑了人来方便照顾,你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问她。”

      那人瞧公主说完了话,也忙上前见礼:“奴婢章氏,贵人如若不弃,以后就由奴婢照应贵人的日常起居。”

      颜姝病情虽然见好,但脑袋有时还是不大清醒的,见眼下这情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先让人起来,谦逊道:“皇后身边的人,如何使得?”

      “贵人不嫌弃奴婢这把老骨头就好,”章氏跟在皇后身边,见多了李云柔的张扬做派,这次听说要来照看太子的心尖尖,原以为也是同李云柔一般跋扈无人的人,岂料见了颜姝,方知是自己多虑了。

      颜姝长相温和,身上少了些凌厉之气,平易近人,倒让人平添了几分好感,章氏赞许般冲她一笑,得太子这般盛宠却能不骄不躁,谦逊守礼,的确难能可贵。

      颜姝推脱不过,只能笑着道了谢,承国公主牵着她的手,刚要说上两句体己话,就听院内嘈杂,月亮门处的杂役们抱着一堆的绿菊正往这边来,那花都开的碗口大,通身翠绿,一时间廊下开出了一片绿色花海,刘管事笑着上前:“殿下回京途中瞧见这玩意儿稀罕就让人买了些给姑娘您解个闷。”

      承国公主被入目美景震撼:“这花是墨玉吧?”

      “公主好眼光,”刘管事笑着赞叹。

      承国公主摇了摇头,实在不是自己好眼光,只是刚巧前两日驸马也弄了两盆一样的花来,说是花匠栽培出的新品种,难得的紧,一盆就值百金,自己还因那两盆花欢喜了许久,再看眼下这一片花海,承国公主觉得自己可能要和驸马好好谈谈。

      颜姝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花上,只问刘管事:“向祈是不是要回来了?”

      “应该就是这两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李云柔:呸,没名没份,不知廉耻
    承国公主:你提醒我了,我这就让人把婚事张罗起来
    无辜受累的驸马:太子,我媳妇儿要跟我谈谈,要不咱俩也谈谈吧?
    谢谢支持,鞠躬
    改了,一堆的口口,谁能告诉我梯/子为啥也是屏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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