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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周旋 ...

  •   因着向祈早有准备,是以藩王之乱平定的还算顺利,常山长平二王在京中就已被扣押,封地内群龙无首,凭着几封京中来的信件慌慌张张的起兵谋反,原想着陈兵边境给皇帝一个威慑,让他早些放人,岂料刚起兵那些因连日大雨患了热疾一直在幽州边境行进不前的士兵立马就变得生龙活虎,自己这满腔热血还未能迎回旧主,就迎来了向祈这尊瘟神。

      太子亲临军中本就士气大振,西境带回的那些兵马是向祈一早就用熟了的,指挥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地方那些守备军,这一仗赢的毫无悬念,叛贼抵抗不过半月就潦草投降收场。

      向祈处理完这些,又顺道走了趟幽州。

      幽王的尸首已经运回了幽州,对外只说是二王密商大逆之举被幽王撞破,遂对同胞兄弟下此狠手,定下了一些追封事宜但闭口不提爵位承袭的事,因而现在幽州境内是幽王世子向潜主政。

      灵堂内,府中的那位侧妃娘娘已经不是第一次跑来和向潜闹了。

      刚点上的香被人掰断了丢在地上还上去踩了几脚,那侧妃满心的火气,“你现在摆弄这些有什么用,死人的事就不要操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向朝廷请封,早些让你承袭王位才是要紧事。”

      向潜不接话,心平气和的重新点了香祭拜,常山长平二王之乱已经平息,剩下一个幽州独木难支,依着向祈不留后患的性子,幽州能太平多久都是个未知数,更别提请封了,这位侧妃娘娘富贵了大半辈子,自然不愿意轻易撒手。

      那侧妃最看不得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他点香她就索性掰断的所有香,他烧纸她干脆连火盆一起踢了,闹到最后向潜实在是来了脾气,“侧妃娘娘,父王平日最宠爱的就是你,现下他尸骨未寒,你不来祭拜,还在他灵堂里撒泼打滚,究竟是何道理?”

      “我这还不是为你考虑,操心一个死人的身后事,不如多操心操心你的爵位!”

      “我看是不如多操心操心侧妃娘娘您的富贵吧,”向潜转向她一字一句道:“若非嫡庶尊卑有别,这爵位轮的着我去请封,若非九弟年幼,这王位轮的着我来坐?”

      这位徐侧妃被他戳中了心事,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向潜说的没错,嫡庶尊卑有别,庶子贸然请封,依着向祈那执意削藩的性子,怕是直接夺了幽王世袭罔替的尊荣,这也是幽王在世时她不敢撺掇着废嫡立幼的原因,庶子加幼子,她自己都不敢拿来说事;再者,自己的儿子刚刚七岁,实在不是能成事的年纪,否则她早就鼓动着兄长舅父跟着常山长平二王一起反了,自己何妨拿着身家性命为自己的儿子赌一把?

      只是现在生子年幼,自己只能鼓动着向潜先把幽王的爵位承袭过来,也算是保自己一时富贵,自家父兄大权在握,向潜若想坐稳这个王位,必得向自己这个继母示好,到时候自己操控他就像操控一个傀儡般简单,哪承想这小子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性子。

      “幽王宠妾灭妻,那位徐侧妃的父兄更是掌控着幽州的军政大权,当年徐侧妃恃宠生娇,逼的幽王妃抑郁抱病而死,现下幽王世子向潜是幽王妃留下的嫡子,属下听说这两人的关系是有些不大对付,”滕子荆道:“眼下幽王暴毙,这幽州境内恐不知怎么乱呢。”

      向祈问:“那向潜性子如何?”

      滕子荆道:“属下在幽州的时日不长,打听到的消息也不算多,听闻幽王不喜王妃,连带着他这个嫡子也不大受待见,王妃的母家也不似徐侧妃般势大,不过这位幽王世子好似颇受朝中老臣倚重。”

      “这样的境况能无病无灾的长大成人,还能在朝堂上插上一手,”向祈嗤笑,“可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几人说话间的工夫已经到了幽州境内,向潜听闻消息忙带着满朝文武出城相迎,向祈高坐马鞍,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众人中间为首那年轻人应当就是向潜了,只见他一身缟素,头戴重孝,表情淡淡的,但言谈动作恭敬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滕子荆小声的和向祈低语,指着人群中的某人道:“向潜身后那位蓄须的老者是幽州的左相徐章,也是那位徐侧妃的娘家爹,他旁边那位着重甲的是徐侧妃的哥哥,虎威将军徐携,剩下那几位年长的多是朝中的老臣,依附于右相慕和,大多是支持世子一党的人物。”

      向祈看他们的站位,倒真是泾渭分明,又问:“向潜娘家无人可依吗?”

      滕子荆道:“幽王妃家势弱,这些年又饱受徐侧妃打压,死的死伤的伤,朝中基本无人。”

      向祈点头,让众人起身,又见向潜上前,恭敬道:“臣已在豫章宫设下酒宴,请太子殿下和诸位将军移步豫章宫。”

      向祈既到了幽州境内,相对幽王来说又是晚辈,免不得先去灵堂上柱香,同时劝解向潜节哀云云,向潜话也不多,二人上过了香,就请向祈前往豫章宫用膳,推杯送盏之间倒也算一团和气,只宴至中程,那位徐侧妃也不让人通传,大模大样的闯了进来。

      “太子殿下大驾,妾身实在有失远迎,特来向殿下告罪,”徐侧妃乐呵呵的说完,忽觉堂内一片静谧,厅内众人止住了动作也不言语,那位高居主位的太子殿下更是尊贵的令人不敢逼视,徐侧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平生第一次尴尬的想钻地缝。

      向潜有些厌恶的撇开脸,平日里幽王宴请群臣这人便时常喜欢出来露个脸,以此来彰显她在幽王心中的地位,也让朝中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看清风向,以前幽王宠她也乐意纵着她,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一个妾室都能登堂入室了,自己丢人还嫌不够,偏拉着整个幽王府一起丢人。

      向祈放下杯盏,故作不解:“这位是?”

      徐侧妃眼见和太子搭上了话,当下喜不自胜:“妾身侧妃徐氏,是幽王第九子的生母。”

      向祈点了点头表示会意:“幽州徐氏名门望族,孤听闻徐氏众人皆克己守礼,恭谨有矩,今日见侧妃方知传言非虚,左相果真教女有方。”

      “妾身谢殿下夸奖。”

      堂下众人硬生生憋着,想笑又恐失了体面,徐侧妃观众人神情,方知自己失了脸面,向潜刚想找个借口让人把这妇人带出去,就见徐章起身尴尬道:“老臣教女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徐章趁这个工夫飞快的给那位徐侧妃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其实不消旁人多说,她是片刻也不想在殿内多待了,告礼都忘了,逃也似的溜了。

      只不过宴后免不得又去找向潜大闹了一通。

      徐侧妃斥道:“你是存心看我在太子面前出丑是不是?”

      向潜不卑不亢:“是我请侧妃您去的豫章殿?是我逼着您在太子面前耍猴戏?”

      “好啊你,刚搭上太子就不把我这个庶母放在眼里了,”徐侧妃本想训斥他,但眼下免不了还要用他,遂转了话头:“我知道你跟太子交情好,可这毕竟隔着亲呢,你跟珂儿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既然你搭上了太子,何妨给咱们也引荐一下,对你我都好,你说是吧。”

      向潜不知她从哪看出自己和太子交情好,但是未免她闯祸,还是对她说了一句平生唯一一句掏心窝子的话,“那太子可不是个善茬,我劝你少招惹他吧。”

      向潜说的是实话,可是奈何这俩人互相算计惯了,徐侧妃不信。既然向潜不肯帮忙,那她就自己想法子,而且当晚就着她想出的绝妙的法子,一窝蜂似的给向祈挑了一堆颜色俏丽的丫头送了过去,当年她就是这么讨好幽王的,反正都是男人,这么讨好太子应当也没什么错处。

      另一边,向祈还在和人商量从谁下手,幽王身死多日,自己故意给京中递了消息,迟迟不提爵位承袭事宜,原指望这位徐侧妃为争这王位闹腾起来,自己逐一击破也好下手,可谁知这人倒挺能沉得住气,向祈不便在封地久留,既如此,就需要自己动手帮他们一把了。

      幽王世子含蓄内敛,恭敬守礼,向祈今日只和他打了个照面便知这人不好对付,反观那位徐侧妃,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可巧,向祈这边刚打个哈欠,那位徐侧妃就立马给送了枕头来。

      徐侧妃送来那十来个姑娘整整齐齐的站在院里等候发落,疾锋又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了:“哎呀呀,不愧是常在幽王身边伺候的人,果然懂事,不过咱们殿下房里好像有人了吧,殿下,应付的了这么些吗?”

      他这么一胡闹,滕子荆也跟着起哄:“可不是吗,殿下房里还有个可人疼的巴巴的等着呢,一个苦守春闺孤单寂寞,一个逍遥自在莺燕环绕……”

      向祈一脚踹了上去,“你俩没完了是吧!”

      滕子荆往远处蹦跶了几下,赶忙憋出了刚才没说完的话:“殿下,记得多给我点封口钱,我怕自己管不住嘴跑去颜姑娘面前胡说八道。”

      “何须封口,直接灭口省事,”向祈陪着他们说了几句浑话,也算是给众人玩笑提神,而后才敛了神色,“办正事了,有人上赶着给递把柄,还不把那徐侧妃给孤拿下。”

      疾锋还没胡闹够,百般不情愿的拖延:“殿下,拿人总得给个理由啊。”

      向祈道:“就说孤王遭人行刺,那人招认是徐侧妃授意而为,先把她扣了问话。”

      疾锋活动了下肩膀带着人往外走,指着院里那几朵娇花道:“来呀,先把这几个刺客给本将军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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