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芭内 ...
-
我是藤花。
如果用“回到鬼杀队”这个形容。
那么我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鬼杀队呢？
***
异色的瞳孔，绷带包裹的下半张脸，脖子上盘绕盯着我的小白蛇都不在我的关注范围。
伊黑小芭内，我经常在蜜璃小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是蜜璃小姐的笔友。
也是送给蜜璃小姐现在穿着长袜的伊黑先生。
嗯，笔友，我懂的，笔友。
“这就是蝴蝶捡到的那个鬼？”伊黑先生的声音有些奇异。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伊黑先生觉得呢？”
我睨了一眼伊黑先生，不敢说话。
若说伊黑先生是为我是鬼而来，倒不如说因为她突然更换的这个发型。
不然那天等在院子里的就不是炼狱先生，而是伊黑先生了。
伊黑先生似乎哼了一声，双眼冷冷看着我，换到蜜璃小姐那边立刻软了下来。
“不要大意，甘露寺。还是要小心一点。”
他的那条蛇紧盯着我，竖瞳中尽是冷血动物对猎物的专注，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一直看着我，不时吐出蛇信。
伊黑先生这么表现他对我的警惕。
我还是尽力维持着表情，争取不露馅。视线的落点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可是余光总会扫到，耳朵总会听到。
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散发对我排斥的伊黑先生，我其实并不讨厌。
有的人，比鬼还要没有底线。
谩骂声一直没停。
伊黑先生……以前一直被关着吗？
漆黑的，狭窄的地方，我并不介意。但我知道这么关着一个人是不对的，有人告诉过我。
虽然我不记得是谁了。
蜜璃小姐大概想让我自证，我很喜欢她这一点，虽然相信我是无辜的，但是不会强硬让别人也接受这个判断。不会因为喜欢我而失去理智，而是带着对我的信任期盼着我能得到她喜欢的人的承认。
这也正好是一个机会。
我提出想和伊黑先生独处，还扭捏地表示想念蜜璃小姐原来的发型，现在的也很好看很帅气，但果然还是之前的更配蜜璃小姐。
使出浑身解数，找了一堆理由，蜜璃小姐去打理自己的头发，没有怀疑。
伊黑先生肉眼可见心情好了很多。
没来由的请蜜璃小姐改单马尾是我心虚的源头，再加上那样头发也会很重，满足我一时的要求便足够了。
我不再躲避，对上了视线。耳边的嘈杂降下一度，有人意识到了。
不是不知道这样开口会很突兀。
“……从刚才起就很吵。”
伊黑先生的表情变了。他的脸上一瞬间划过多种情绪，我无暇顾及。
被包围的换成了我，本就阴暗的天色，仅有的月光都被遮住。一个挨一个，将矮小的我团在正中央。
听到的是难以忍受的恶毒话语，看不到伊黑先生，只能听见他的呼吸。
“还滞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下地狱好吗？不觉得身体很沉重吗？脚下踩的土地都变成泥沼在挽留你们。”
我开始变得很生气，嘴里说的话也不再保留。
“再怎么纠缠他也看不到，做无用功的感觉如何？”
手臂向前探，像拨开什么脏东西一般穿了过去，没有任何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内心却仍旧产生恶心的反应。
我终于再次看到了伊黑先生。
没能真正拨开的动作启发了她们，一双又一双手迫不及待伸来覆上我的脸，我的眼睛，缺口的包围圈再次合上，激动到破音的声音，没能碰上仍想象到冰冷的触碰。
我再次感受到深深的不适，也不想再给过多的回应。
“我不想看到你们，也不想听到。”轻到几近呢喃的声音道出，耳边终于恢复了清净，我长舒一口气。
你们永远也别想出现在别的任何人的眼中，永远都陷入这种无人回应的寂寞中吧！
能看到留恋不肯离去的人们，自然也能看到这种脏东西。
人和鬼的区别是什么呢？每当这种时候，都会觉得做出选择要慎重。
初次见到祢豆子的我因为对鬼的偏见不够冷静被喊醒真是太好了。
正因为有着这样一双眼睛，才更不能被表象带着轻易定下结论。
任性完毕，留下的残局还得我自己解决。
表面上看，我无礼的语句全部都是针对在场的另一个人，伊黑先生。
伊黑先生开口了——我不合时宜地想岔到别的地方，伊黑先生绑着绷带，平时是怎么说话和吃饭的呢？
没有噪音后，世界真美好。
“……正好我也很讨厌你，早点结束离甘露寺远一点。”
我又等了等。
咦？
就没了？
我还没有对伊黑先生说——算了，也不是很重要。只是几只死后仍然认识不到自己错误的虫子。
***
伊黑先生的态度仍旧很冷淡，偶尔投来的目光也恶狠狠的，空中偶尔有乌鸦飞过，小白蛇重新缠回伊黑先生的脖子，不再理睬我，而是探着头去看蜜璃小姐，洁白的鳞片都透着羞涩。
我有种预感，在我和伊黑先生之间新生出一种特有的默契，伊黑先生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了什么。
这让我想到套娃游戏。
但伊黑先生没有问，我也没有让不必要的东西去烦恼他，伊黑先生完成了表面上的回话。
只是怪怪的。
……反正怎么他也不会喜欢我，所以也不碍事。
伊黑先生的眼里只装得下蜜璃小姐，我又为何要凑这个热闹呢？
横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有没有缩小一点呢？
希望能让伊黑先生摆脱顾虑，希望蜜璃小姐能获得幸福。
伊黑先生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伊黑先生在想什么呢？
我能做的微不足道，甚至不算帮到了伊黑先生——那并没有困扰到伊黑先生，他看不到也听不到。
我只是明白了有时跟着信件而来的骂声原因何在。
阻碍着伊黑先生追寻幸福，将自作自受丢掉的性命算在伊黑先生身上，活该在没有人知晓的间隙中存留。
——即使再有鬼有着类似的血鬼术，也没有可能冲破我对她们设下的束缚。
无能狂怒，不过是可笑的另类挣扎。
***
伊黑先生也很忙，只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审视我这个能让蜜璃小姐改变自己的不速之客，短暂停留后便离开了。
蜜璃小姐很容易就能从细微的地方观察到本质，所以才会喜欢伊黑先生吧。她自己便是光，看着别人时也是更容易看到美好的地方。
就像她自创的呼吸，她是为美好的事物时刻在心动着。
在蜜璃小姐宅邸的日子仍在继续，她也会教我一些恋之呼吸的技巧，首先要将身体变得柔软，这时我才觉出蜜璃小姐的可怕。比蝶屋更甚的强度，蜜璃小姐的态度明明不严厉，我却拒绝不了。
只能任由她把我当面团揉搓。
原理我都懂，但是都做出来真的太难了。
而后在某一天，蜜璃小姐带着我一同出了任务。
然后又出了三四五六次任务。
说真的我都要以为我要变成恋柱的继子了。
忍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又在研究新的药吗？日轮刀内的藤花毒更新了吗？
听说富冈先生最近做了什么被温柔的姐姐训斥了，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这种仅我一人知道的真相真够刺激。
是从路过的乌鸦口中听到的。
这只乌鸦现在又来了。
“你这无礼的小鬼——”
***
接下来是如期而至的大正秘密传闻：
藤花究竟都听到了什么？不会有人真的完全不好奇吧。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啊，特意找机会独处，却又只说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话。
因为目的不是自证而是扫平障碍！
总在耳边能听到的“身负罪孽还有脸去勾搭年轻女孩子，有本事说出实话啊”、“看起来也没什么优点，一个吃得多一个吃不下，也是绝配”、“该不会以为小芭内会是她的良配吧？真是惹人发笑”……
分明两情相悦！却不互诉衷肠也太奇怪了吧！果然是有什么在阻碍。
藤花不止听到这些吧？不行不行，那些话都太脏了放在传闻里也不可以。
总有一天，伊黑先生会亲自告诉给蜜璃小姐——到了那一天，或许会告诉你们。
这就是这次的大正秘密传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芭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