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戏青龙台之苌乐谣》客从西北来

57、057 龙凤戏人间

　　蛟龙入海凤不落，天宫瑶池不现仙，龙凤戏人间，既是戏，自得有人演，只道谁来演？谁入戏？神女为寻龙凤缘，孤身入凡求得天子言，天子金口开，梦入青龙台。

　　却说龙凤在何处，且听我慢慢道来。

　　去年冬天某一日午后，三人行返京，把苌乐安顿好，沐鸾飞说他有事做，要苌乐在客栈里等他，结果一个事做的，沐鸾飞一去不复返。

　　为探其下落，蛟冥亲自去寻他。幸亏蛟冥赶到的及时，否则沐鸾飞已经成了江湖的传说。怎么一回事，咱先不赘述，前言后边自会提，当下就说这两位人在哪。

　　……有钗凰刺在手，任凭怪物一波又一波的冲上来，都会被沐鸾飞一剑劈成两半。

　　黑袍银面具的蛟冥跟在他屁股后面连手都懒得抬，偶尔有漏网之鱼没被沐鸾飞解决，朝他扑来，蛟冥不是一脚踢飞，就是一巴掌挡开。

　　倒地怪物消失以后，会有新的尸怪凭空出现再扑上，打死一堆，冲上来一泼，再打死一堆，再冲上来一波，周而复始，没完没了。沐鸾飞将这些人形怪物当成发泄工具，从来没有砍人砍的如此痛快过。

　　沐鸾飞“扫地”，蛟冥负责寻出路。

　　他两被一股无名牵引力扯的送来这里，从进来到现在，估摸着过去差不多有五六个时辰了，天空却总是阴沉沉的，既不见阳光，也不见天黑。这地方与人间别无二致，有山有水，风景看起来也还不错，唯就是人形怪物多。

　　刚被送到这儿时，蛟冥想上天去看看，谁知朝上飞升竟一头顶在一道透明屏障上被弹回来。有结界拦了他行动，蛟冥吃惊到极点，他也算法术里头的行家，这道结界他居然看不见也突不破。走上面行不通，那就往下，结果一样，遁入地下，下面同样有结界。上天入地不成，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寻出口。

　　“沐将军，你不累么？”蛟冥问。

　　沐鸾飞扫飞一群尸怪收回武器，后退几步，到他身侧喘口气，“你不提还好，一说，的确有些乏了，怎么办，这些东西无穷无尽，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那你歇会，我来。”

　　又一群尸怪举着干瘪皱皮的手往来冲，等这些东西聚了一大堆，蛟冥才一掌推出，围上来的怪物们如同炸裂似的，冒一股子青烟不见了。

　　沐鸾飞暗赞，自己这个凡人和神仙果然没法比。

　　刘四望着镜子眉头皱，冥镜乃上古宝器，此物的作用就是用来禁锢神仙、炼化仙家，入了此镜的神仙法力越高强，被炼化的效果越明显。可瞧这二人，似乎把冥弥幻境当成嬉戏玩乐之地，进去这么久，他们不但一点事都没，连沐鸾飞这个凡人的武功，似乎都还有精进。

　　通过镜子只能看到镜中人举动，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纵无声，刘四依然看明白，冥弥幻境无碍这两位。这一幕实把刘四气坏。

　　与刘四同立的兰莫寻，视线全部投给蛟冥，望着他，兰莫寻双目一眨不眨。

　　压住气性，刘四念了个诀，镜中画面变化，寒山出现。寒山躺在一张水晶台子上闭着眼，看样子再过不久将会被彻底炼化。

　　刘四没打算要寒山命，把他送进幻境中，只不过就是给那人点颜色瞧。

　　寒山对于唤醒尊主大人没有任何用处，教训一下他也就是了，况且现在，皇上不定随时会要人，因此更加不能让他死。

　　刘四打发兰莫寻进去幻境把寒山带出来，待兰莫寻带着人返回，镜中画面变回来，瞧那二人打怪打的不亦乐乎，刘四三角眼转了转，安顿徒弟将神犬放进去。

　　神犬就在东宫里的一间专门地牢里。它脖子上拴着粗壮的铁链，浑身尽是被铁鞭抽出来的伤。

　　听见牢房门发出响动，趴在地上的狗子止不住的身子打颤。一光膀子的壮汉进来，手上拎着鞭。

　　子若被吓的发出呜咽，忍着浑身伤痛爬起来就想躲，奈何铁链限制了行动，无论它往哪边滚，对方的鞭子总归会抽上它的身。

　　自被抓到这里来，每天都会遭受鞭打，刚开始还能忍受，后来，再遭毒打，它变得无法控制自己，每被打的快要死掉的时候，它就成了另外的样子，狗身变大，长成一座小山的模样，眼睛还冒红光。

　　这个时候的子若，行动完全不由自己，明明不想做，但看刽子手给它丢进活人，它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把人咬死、吞掉。

　　兰莫寻一入地牢就看到祸斗现形，变成祸斗的子若眼冒慑人红光，耷拉外面的猩红舌头滴答着黏液。祸斗朝兰莫寻扑了上，纵身一跃，眼看挨近来人，脖子上的铁链死死拽住它，离来人面门也就一指的距离，无法触到对方。

　　祸斗鼻孔里呼出的炎热气息喷在兰莫寻脸上。

　　兰莫寻着其他人出去，才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你听着，我现在送你去一个地方，你若能把那两人救出来，你或许会得自由，如不能，你将会继续活在暗无天日里。”

　　祸斗目生迷茫，但这迷茫也就是一刹那，无法自控的、想咬死此人的念头再度主导了它思维。

　　兰莫寻手上的铜镜对准祸斗，祸斗当即消失不见，拴狗的铁链落地，发出一声清脆响。收起铜镜，兰莫寻嘴角勾出个意味深长的阴郁笑。
　　※※
　　一直这么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就算不累死，也会被恶心死。如何让这些怪物别再出现恶心人，蛟冥没招。

　　布一道结界，结界的作用很大，很好的把尸怪拦住，但他两被围在中间，好似两堆新鲜的肉，看怪物们恨不得冲上来把他两分食，又怎是个恶心加膈应的荒。

　　离此不远的那边有棵参天大树，二人冲出，朝那棵树而去。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望下面，围在树下的这些东西不会爬树，一个个举着爪子往起来跳，如此，横在树杈上的沐鸾飞松一口气，靠在树干上。

　　打了这么久怪物，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沐鸾飞说：“奶奶的，再这样下去就算没被累死，也会先饿死，这鬼地方到底是哪里？”

　　蛟冥也靠上身后树干，“此处是哪我也不知，总之这里肯定不是凡间。”

　　沐鸾飞瞟他一眼，说了等于没说，他当然晓得这儿不是凡间。

　　“冒昧问一句，你是否一直跟着我们？你和蓝公子是一块的么？”

　　“沐将军以为呢？”

　　“在烟华岭那晚，你从天而降救了我们，我就觉得你和蓝公子是一伙的，那小子一直缠着我家乐乐，我也认了。但我还是挺好奇那小子，你和他是一块的，能否给我说说，那小子到底什么人。”

　　只要揭开面具，无需解释，沐鸾飞就会明白怎么一回事。但蛟冥微思，暂时打消此刻就告知沐鸾飞他是谁的念头。

　　这地方和卦台山的地仙池很像。地仙池是个放在桌子上的养鱼瓷盆，那盆子看着不大，但进到里面别有洞天。进到地仙池里，一举一动，都会被外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进地仙池修炼，过不了关，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这里天上地下布有结界，还有这么多怪物，简直和地仙池如出一辙，再加进来这么久，天色没有任何变化，蛟冥越来越怀疑他和沐鸾飞该是进了一个类似地仙池的地方。

　　若真如此，他两的一举一动，或许会被人正观望着，眼下还是这么着吧。

　　“沐将军，等离开这里你自己去问他。”蛟冥道。

　　人家不愿说，沐鸾飞当不会执意问，眼下确实得先找出路。

　　无法上天，蛟冥上到大树顶端。沐鸾飞也上来，看来看去，没看出哪儿有不同。

　　蛟冥道：“这里若和地仙池差不多，咱们恐怕得破了所有障碍才能出去。”

　　地仙池？

　　沐鸾飞问，“地仙池是什么？”

　　“地仙池和凤玄谷类似，你难道不知？”回答完，蛟冥觉得给现在的沐鸾飞说什么凤玄谷，他未必晓得，便又道：“等咱离开这，我再给你解释什么是地仙池，什么又是凤玄谷。”

　　地仙池沐鸾飞确实没听过，可在听见凤玄谷时，沐鸾飞无由来的感到脑中灵光一闪，眼前凭空出现一幅画面。一穿火红色华丽袍子的年轻人，和一位穿墨青色衣衫的男子打在一起。两人你踹我一脚，我给你一拳，打的不可开交。

　　红袍少年大骂，哪来的杂碎，居然混入凤玄谷。

　　墨青衣衫的那位怒吼，骂老子杂碎，老子今天非把凤玄谷给你铲成平地。

　　沐鸾飞瞳孔紧缩，抬手抚在脑壳上：凤玄谷，这地方在哪？

　　阵阵莫名热风打后方袭来，蛟冥转过身。这股子夹杂炎热的暖流也叫沐鸾飞思绪回归现实，他也转过看后方。

　　那什么？

　　前方山坡上，往来移动着个浑身漆黑的东西，那东西所经过的周围燃烧一片。

　　沐鸾飞不认识那物种为何，蛟冥隐在面具后的脸发白。这里居然出现了上古灵兽……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