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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钟樊看着眼前的男人想道。

      “好久不见。”

      倒是他先打招呼。之后便只是垂着头。

      钟樊看着这样的他,头微低呆呆地站着,就像那么多年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

      哼,他想,真是越来越呆了,不知道谁会喜欢这样一个呆子。

      自己生日的时候他永远不在自己身边,自己生病的时候从来没有送自己去过医院,自己高兴的时候他也只会傻傻的说:你高兴就好。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不会关心自己的事业,他不会陪自己出席酒席,他永远呆呆的像块木头。

      可是钟樊看着那块木头手上挽着的那个手臂,恨不得把那个手臂烧出洞来。

      “HI,原来是钟樊呀。”绰号孔雀的男人说,“最近怎么没看到你,是不是又盯上哪个男人,出来晃荡是不是把那个人吸的精光了?”

      钟樊挑衅地看着孔雀,“是呀,哪像你,转性了啊?这块木头你都要,是不是体力不济了啊。”

      孔雀笑笑:“他体力好不好你以前不也清楚。”

      钟樊忽略孔雀,却是瞟着他,对方完全没有看着钟樊,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皱了起来。他一直不喜欢这种直白的对话,可是他永远不会说出他的意见。

      如果你问他他的意见,他永远都是说:“你喜欢就好。”或者“你拿主意好了。”

      钟樊已经听腻了他的这样的公式回答。

      别人看起来是他宠溺自己,让着自己。刚开始自己也确实是享受,可是时间一长,钟樊便觉得他是在应付自己,自己究竟能不能占据他的心思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钟樊什么都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挫折感。

      他无法忍受,于是便提出和他分开。

      他第一次听到那个男人那么多话,虽然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词,“不要走”“我喜欢你”“我想留在你身边”“不要离开我”。可是钟樊便高兴起来,他终于看清楚眼前这个词汇贫乏的男人对自己的感情,那样的焦急那样的渴望自己。可是他为什么平时都不表达出来。

      钟樊像一只骄傲的猫咪,他需要别人的爱。他需要别人的爱确定自己的存在。

      虽然他从来不乏追求者。

      可是他只要他的爱。

      他开始拿离开这件事情来胁迫那块木头,木头似乎有点开窍,开始关注自己。虽然还是那么笨拙,但是他也是觉得好。看着木头的焦急,似乎自己有点控制住他的快感或者说是安全感。
      可木头最后还是离开了自己。或许是对方已经无法忍受自己的刁难,或许他已经不爱自己了。谁知道呢。他从来都不告诉自己。

      从开始的怅然若失,到后来的感觉自由自在,又开始花花世界,放浪不羁的生活了。可是同样是安静的家里,总觉得说不出的寂寞。

      以前就算一样是那么安静的时间和空间,因为他从来不愿意多说话。或者说是因为他在船上太多时间,以至于不是很会说话了。恩,毫不夸张的,据说经常跑远洋的人都会这样,长期的与世隔绝,不想交流到无法交流。

      可是钟樊知道他就在那里,便是一种安定的支持。

      现在,哼,他苦涩的想着,他已经找到更好的人了么?虽然自己讨厌那只孔雀,可是连他也要承认,那只孔雀比自己还要妩媚,就一妖蛾子,眼睛一放电就勾走一票人。

      可是,自己比他差不了多少啊。就是脾气差了点,态度恶劣了点,不会撒娇,不会床上的技巧……

      想着想着便是往绝望的方向走了。

      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呢。为什么要然他离开呢。

      他喝着不兑水的威士忌,想着过去的那些。可是当时生气的理由已经找不到了,现在啊,只要那个男人能回到自己的身边来他便什么都不会计较了。

      “老板,不能再喝了。”小乔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钟樊甩开他的手,说:“别瞎掺或,我是你老板。小心我炒了你。”

      小乔缩缩头,只得再送上一杯纯威士忌。

      钟樊是喝酒的老手,酒有没有兑水立马分的清楚,十几杯下肚后已经基本上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他骂着:“死木头烂木头,迟早一天落在我手里……变成……咯……坏木头……”

      后来已经带着哭声,他是多么怀念那个人的怀抱。

      虽然他不喜欢说话,可是他一直听着自己说,耐心的听着。

      虽然他常年在外航行,可是他每到一块新的地方都会寄明信片给自己,上面写着:我想你。

      虽然自己每次生病他都不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在家的时候都是像对待女王一样的对待自己,以弥补自己不在家的缺憾。

      这样一个这么照顾自己的人不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么?为什么自己就因为自己的任性把他推开?

      如果有机会……如果有机会……

      迷茫中,他好像看到了那块木头和那只死孔雀又进来了。

      他再次忽略孔雀,想,这一定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便朝着那个人扑了上去。

      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面,他笑。这便是耳鬓厮磨了,他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那个人拉开了他,脸上难得的无奈。

      他把钟樊拉到沙发上躺好,说:“钟樊。我们结束了。”

      钟樊什么都听不清楚,只看到他嘴唇的开和。他想,和他亲吻是什么感觉呢?他都快忘记了。他怎么能忘记那种感觉呢。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蛮力,他翻起身压倒他,亲了上去。

      亲吻的滋味果然很好,那种触感真的就像触电一样。

      可惜马上就被臭孔雀打断。

      孔雀看上去张牙舞爪,对着钟樊大骂,骂什么,钟樊听不清楚。但是觉得高兴。呵呵,好你个孔雀,多骂一点,多骂一点,这样他就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

      可是那块死木头怎么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倒是一脸的讨好,他看着就生气。

      他抓狂,他扔东西,他打死木头,他踢孔雀,他打自己,他抱着他哭,抱着他说:“我错了”,“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

      原来的木头最受不了他哭了,自己一哭他就投降。

      可是为什么这次不一样呢?为什么这次他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就是听不懂呢?

      什么叫做结束?什么叫做放手?什么叫做自己不能忍受他?

      他什么都听不懂。

      或许自己过去是任性了,可是自己会改啊。

      “我会改的,我什么都会改的。”钟樊保证。

      可是他还是摇头,说:“我出海经常不在你身边,你寂寞。你出轨,我无法接受。”

      钟樊解释,可是对方不听。

      或者是因为已经听了太多次的关系了?

      钟樊狡辩起来:“我只是寂寞,寂寞。”

      木头摇头,看着他,说:“请找一个能够让你忍受寂寞的人吧。我做不到。我要我的爱人对我忠诚。”

      钟樊哭闹,可还是没有效果。他说胡话,他下着诅咒,咒他们俩不得好死。

      木头只是听着,孔雀只是冷冷的看着。

      钟樊骂累了,躺在沙发上挺尸。

      木头看了看孔雀,孔雀撇过头表示不乐意。可是木头还是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念了起来:“钟樊。我爱你,曾经以为你就会和我走到最后。可是我错了,你太需要别人的爱,我无法忍受看着你和别人有其他身体上的关系。即使我看不到也不行。可是你又是那么寂寞,寂寞的你不开心。我爱你,可是没有办法填补你的寂寞,连让你忍受你也无法做到。虽然我曾经试过,可是,显然,我不是一个这么成功的人。”他用手擦掉钟樊的眼泪,他不知道钟樊在不在听,可是无关紧要,他说,“对不起,请忘记我们的过去。或者你可以挑我的缺点记住也可以,只要不要再爱我了。我的爱,你不满足。你的爱,我无法承受。”

      钟樊其实听着,什么都听到了,可是无法理解,无法组织成自己能够明白的话。他们是只是一群混沌的音节,与自己何干。为什么要进入自己的大脑让自己难受?

      孔雀拉起木头,说:“肉麻死了你。你怎么能写出这么肉麻的东西?”

      穆郁说:“你让我做个了结。可是我不太会说话,只好写下来。”

      他呼了一口气,说:“都结束了。”

      孔雀板起脸来,“怎么,舍不得了?”

      穆郁微笑,“不是,不过做个了结,心情好多了。”他看了看烂醉的钟樊,说,“他明天一定什么都不记得。”

      孔雀虽然对穆郁难得的微笑着迷,但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记得才好,你一直那么温柔,才让他对你纠缠不清。”

      穆郁笑笑,心情不错:“不会有下一个了。将来我只会对你好。”

      孔雀脸红,咕哝着:“明明很会说话的……”

      他转头看了看沙发上两眼发直的钟樊,不知道什么感情。

      他又转头看着穆郁,问:“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是不是。”

      穆郁点头,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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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照例的头痛欲裂。

      钟樊想说话,问有没有人在,却发现嗓子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为什么自己睡在店里?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身上盖着一件大衣,可能是谁为了怕他着凉。虽然他不记得这件衣服是谁的,可是这样的风格真是让他怀念。

      他摸着衣服,觉得质地非常舒服。

      既然人家都把衣服给我了,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吧。

      他这么想着,便有点开心了。

      虽然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一个不怎么开心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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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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