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王国》大寒小雪

8、我还是一个孩子呢

　　莉莉感到尴尬么？当然不会啦，她还是一个孩子呢。正值偷瓜摸果最好的年华。她天真无邪，理直气壮地问郝嬷嬷，“那后来呢？那我呢？”

　　郝嬷嬷接手阿莲的工作，拾起梳子打理莉莉头上蓬乱的短发，平铺直叙道：“都说了千百遍了。你呀，是他们在大牡蛎里捡回来的小精怪，因为太馋了，只喜欢吃嬷嬷亲手做的奶糕奶点，只好把你放在岸上养大了。而他们呀，捕获了太多太多的巨鲸，连海神都嫉妒了，于是化作巨兽，把他们的船撞沉了。所以呢，你父亲母亲不得不留在海底的世界里，只有惘梦之门打开时，才会偶尔出来逛一逛。”

　　骗小孩子能不能敬业点？莉莉不由自主反驳道：“嬷嬷，你之前不是说我被海鸟衔来的么？”

　　嬷嬷断然道：“所以才叫你小精怪呀，哪哪儿都有你的影子。不止是白送来的，不要还不行。”莉莉无语了。好吧，你的逻辑很强大。

　　她想了半天，发誓道：“等有一天，我要坐船出海，把他们全都接回来。”郝嬷嬷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把小妞儿单薄的身板紧紧一搂，但她的感情深敛，犹如钢铁城堡般的壁垒森严，也只有那么片刻的温情流露。

　　接下来在莉莉的后背一拍，训道：“你还是给我乖一点吧，皮成这个样子，到时候谁能认出你呀？！”

　　养伤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好消息是不久之后医生回访，觉得恢复良好，还送了一根拐杖。莉莉凭借着第三条腿已经可以下床，蹦蹦跳跳的在房里晃悠，只是不能出门口。如果她胆敢蹦出房门一步，那根拐杖就要被郝嬷嬷勒令着扔去做柴烧，而且半年之内，餐桌上都不会看见一块甜点的影子。

　　坏消息也有，白天闲着无聊只能发呆，睡闷觉，到了半夜难免会失眠。

　　这一天夜里，莉莉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正扳着指头数羊的时候，就听见窗外有声音。那是猫儿狗儿在叫，“喵喵喵”“汪”，“喵喵喵”“汪”，莫不是什么成了精？莉莉好奇的蹦到窗前，往下一看，童话般明亮的月光下，三个小孩子的身影正向上瞭望。

　　约莫是看到她了，一个个儿高的拼命朝她挥手，一个默默地站着，一个抱着胳膊蹲在地上颇为无奈。“梯子！”高个儿的男孩捏细了嗓子喊着。莉莉跟着他指手画脚的瞎指挥，居然真在窗台下面摸出一条打满结的绳索。

　　“扔下来！扔下来！快点！”下面的人死命催，莉莉只好顺手扔了下去。

　　那几个孩子就象灵活的猴子一般，一个一个开始攀着绳索爬上来。莉莉生怕有谁也摔个好歹出来，忙把床头的一盏提灯点亮了，挂在窗口。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他们轻轻松松地就跳了进来，简直比吃饭喝水还容易。

　　打头的是那个高个儿，他是一个长手长脚，瘦高的男孩子，咧着一张大嘴笑道：“哎呦，莉莉，他们真的把你脑袋缝上了？让我们看看！”第二个孩子居然是一个苗条纤秀的小少女，她一身深橄榄色的皮肤，莹润发亮，从头顶心开始编着一条长长的漆黑色的辫子。她直接伸手，在莉莉的脑壳上敲了敲，“喂，你还好吗？”

　　最后上来的男孩子，有点那么不情不愿的态度，撇着嘴角说：“总算没摔成白痴，也算运气了。”女孩子立刻反驳道：“要不是你们的人在下面偷袭，她怎么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