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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见“前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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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娣走后家栋送给春一盆兰花,算是给房子加了点生气。春受邀去过几次梁家,楚娣一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的欢颜模样。她以梁太太的身份指使着佣人做事。谈笑风生间依然成了上流社会的贵妇。北平梁家,的确值得楚娣多了几分傲气的。梁家来了人拜访。楚娣含笑将人介绍给春认识。楚娣极力挽留春留下来吃饭,春推说约了家栋才得以脱身。楚娣不好再挽留,亲自送到大门口,嘱咐着“再来”。春应着,让她回去,里面还有人等着。坐上黄包车吹着北平的寒风,春给自己降个温,在梁家热的过度。
第一次见林家人是在冬至,春细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新式的月白色洋装,扎了两根辫子,乍一看竟还带着些学生气的样子。饭摆在林老太太屋子里,一大桌人,让春有些紧张,席间林太太问着寻常却琐碎的问题。关于老家的父母春只是敷衍着说是小城里的生意人,林太太却不住的赞扬春的父母开明不仅供女儿读了大学,还能放她出来这么远来闯荡。春的脸上挂着不得已的笑,不在说什么,众人也只是当她有些腼腆了。
春和楚娣说起自己冬至去了梁家之后,楚娣开着玩笑的问着什么时候进林家的大门,自顾自说笑着却又突然严肃起来,如果真的结婚要请父母的春要怎么办?倒不如当初索性说自己没有家人来的自在些。春告诉楚娣,家栋知道自己的事儿,只是林家人不知道。楚娣抽了一口烟后,告诉春这些事瞒不住,不如早些让家栋父母知道,她是没有结婚就出来的,清清白白的,怕什么。春的心里有些犯了难,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想着要不要约了家栋商量着这么办。从梁家回来还没踏进大门就被一个汉子拦住了,他穿着北平大学的校服。当初他要是再勇敢些春就不会来了北平,春曾经喜欢过他的,情窦初开的烂漫情怀。原本快要遗忘的记忆再次袭来,春有些不知所措。街边的小摊上人不是很多,春握着手里的茶碗听着男人讲着自她出走后锦城的事儿,心里总有些恍惚,明明和自己生命很接近的地方却觉得陌生的可怕。他问春是真的不再回去了吗!春喝了一口茶之后点点头。春没有多问他过得怎样,很多前尘都想就此抛下了,能做到最起码的是不闻不问,不是自己有多无情,只是总该有个了断的。春和他分别之后慢慢的走回去,不住的想着小时候在满洲的生活,想着那时候的父母慈爱,想着那时候和他一起的时光,懵懂的情动中有些烂漫的味道。走着走着不由得想起家栋,想起他们的未来,她想着如果真的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就说父母太远无法从满洲赶来?春想着婚姻大事明明是两个人的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世俗总是要牵扯那么多不相关的人,一场喧闹的仪式中,人们尽情的欢乐,替新人高兴的成分多还是欢聚时候酒精的作用使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春不想在被满洲的“家”拖累着。心里的浪一下高过一下,辗转了一晚上,次日顶着大大的很眼圈去了学校。少时,家栋来问,春敷衍推说只是没有睡好。
恍惚了一整天之后,下班回去的路上,春还是决定对家栋讲出自己的忧虑,那时候也没注意家栋听着自己说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石头去了一半。家栋应着,之后说自己会解决家里的事情,让春尽管放心,春自然是信他的。
春在王府大街遇到出来闲逛的林太太一行,被邀着一起喝茶,无法推脱只能应着。杏花楼的点心很是出名,几个人找了二楼临街的位置,听着她们熟稔的欢笑,春总是感觉自己有点想局外人一般。用过点心下楼的时候,一个妇人匆匆跑过撞到了下楼林家一行人。妇人连声说着对不起,一行人忙说不打紧把她扶到一边。那妇人上楼之后回望了一眼人群,就冲上来拉着春叫二姨奶奶,春惊惧的躲开,说着:谁是你家二姨奶奶,你发什么疯。那妇人嚷着说不会错的,春就是满洲锦城曹家少爷的二房姨奶奶。众人唬的不轻,瞬间乱了方寸。
“杨妈,你鬼叫什么。我在楼上听着就是你。”一个满洲腔调的男人在从二楼走下来,被唤作杨妈的妇人瞬间安静了许多。
“哎呦!我的少爷,你看这是谁?”杨妈的手指着春,春看着走来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子,曹大宝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她跟前儿,原来很多时候生命中的劫数只是换了一种方法又转到到身边。
曹家少爷停下来定睛一看,开口说到:“真是巧了,没想到你跑到北平来了,许是咱们有缘,在这相见了,二姨太,跟我回家过日子去吧!你一声不响的就跑了,我他妈可成了全锦城的笑话。今天,我必须把你弄回去。“
众人定睛看着,不知道这是哪一出,林太太拉过春就问怎么回事,还没等春开口,曹大宝就上来拉人,几个女人死命的挣着春。曹大宝大声的喊着:“都他妈起开,我拽自己老婆回家关你们鸟事儿。“男人的力气很大,春被拽了一个趔崴。
春骂曹大宝流氓不要脸,曹大宝笑嘻嘻的对春说:“今晚上,就让你看看啥是流氓。“
“曹大宝,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个骗子,流氓、无赖。“春的声音颤抖着,愤怒的火在心里烧着。
“你背信弃义啊!我那五根金条可不能白花,你弟的命都是我救。再说了,咱俩可是有婚书的,过妾的手续可是齐全的,这个你可赖不了。“曹大宝一边说着一边咯咯的笑。春的眼泪不住的掉出来。林太太连吓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楚娣从看热闹的人中挤进来,她拽过春。楚娣像个女英雄一样指着曹大宝的鼻子骂,这个场合她全然不顾了自己梁太太的身份。曹大宝不改半分不改自己流氓的行径,浑说当初自己肯花五根金条收了春做二房都是因为她大了肚子,不曾想孩子生下来之后春抛夫弃子的跟着小白脸跑了,曹大宝边说边拉着楼梯上的孩子指着春叫喊娘。两个最多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倒也听话,朝着春叫喊妈。春气得牙根痒痒,却说不去一句话。楚娣不在跟他辩白什么,直手过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楚娣用了好大力气,曹大宝被扇的向旁边闪了几步。楚娣拉着春往外走,一边还说这,这样的王八羔子和他纠缠做什么,由得他去。再纠缠下去圣女贞德都能被他的话污遭了。曹大宝想去拉人,看着林家和楚娣的车夫带着几个男人进来也不敢再纠缠;那一耳光多少震赫他一下子。楚娣带着春回了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