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爬山 ...
-
拜过师后，天色已晚，暮日隐于群山，留下万丈红霞。
第四次御剑，秦璇已经见怪不怪，只要忍住生理上的不适，再无视精神上的恐惧，区区御剑，就没什么好怕的。
但这次降落的地点，却是云衡峰的山脚。
陌清离住在峰顶唯一一个洞府，原剧情中为了方便，陌清离将他的洞府开辟出一个房间给原女主住，因此秦璇也应住在峰顶才是。
然而陌清离带着她走到了一间看上去荒废了许久的小院里，道：“以后你便在此居住。”
秦璇被惊呆了。
先不论修仙界第一宗门为何有这么荒凉破落的院子，就御灵宗最高山峰的山脚与山顶的距离，秦璇只觉得自己刚拜师就被打入了冷宫。
虽然她的确没有原女主软萌可爱，但是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
“从明日开始，你每天爬到峰顶来，我教你练剑。”陌清离不知从哪变出一把长剑，“筑基之前，你便用这把剑。”
秦璇毫无防备接过剑，差点脱手砸到脚。
此剑外貌平平无奇，却出乎她意料的沉。
她还在思考现在表现得娇娇软软的还有没有机会，陌清离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今晚，你便开始引气入体。”
“师父，”秦璇试着跟他讲道理，“山太高，我明天爬不上去怎么办？”
“早些起床，慢慢爬。”陌清离冷酷道。
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太多，秦璇现在还没缓过气。
小院外面不堪入目，里面却干净整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书桌上有笔有墨，秦璇便将陌清离上山前所说冥想和引气入体的要点一一记下，又顺便将小说里一些重要的时间地点记下，以免淡忘。
这个世界的文字和秦璇上辈子的完全不同，语言却和她的中文母语完全一致，秦璇不知原理如何，不妨碍她利用这点记录一些秘密。她将写好的纸折起，塞进床铺下，然后坐在床上开始冥想。
按照剧情，只要女主进入冥想，就能成功激活一个金手指。秦璇想到这点，忍不住激动起来。她闭上眼，努力放空大脑。五心朝天，腰腹挺直，深呼吸，吸气，呼气……
秦璇猛然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快亮了。
显然，冥想没有成功，她睡着了。没有闹钟真是要命……她一边想一边爬起床，洗漱过后，犹豫了一下背上了剑，又犹豫了一下，往腰上挂了个水壶。
接着，她就踏上了漫漫爬山路。
秦璇爬过的山不在少数，对爬山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显然她对原女主娇软柔弱的体质一无所知，当她的理智告诉刚爬了一点点还能继续时，她的身体仿佛下一瞬就会脱力。
为什么原女主一个出生在贫寒农家且无病无灾的十一岁女娃体质居然这么弱啊，就为了“娇软脆弱”的甜宠文设定吗？
秦璇汗水涔涔，气喘吁吁地跋涉在陡峭的山路上。
山脚也冷，但没有山顶冰雪茫茫似的夸张，秦璇不知道自己爬到了哪里，只明白要爬上山顶，至少得到达雪线。眼看朝霞早已隐去芳踪，日头高照，她的影子缩短又拉长，午时已过，她依然没看到一片雪。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爬错了山。
水壶的水早被喝光，秦璇在路旁摘了些不知名的野果充饥解渴。她也不怕有毒，陌清离的山上，她应该遇不到生命危险。
一路走走停停，秦璇不敢坐下休息，生怕一坐就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她最多倚着山岩默数到两百，然后继续前进。
也许只要一直按着现在的速度往上爬，今天内总能到达峰顶。可她只是个瘦弱“娇软”的十一岁凡人，她是有极限的。
终于，在下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秦璇倒下了。
失去意识前，秦璇似乎感觉到一片冰冰凉凉的雪花贴到了她的脸上，融化成了一小滩水。
少女倒在地上，发丝已被汗水浸湿，瘦弱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苍白。
林炽垣找到他新来的“小师妹”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光景。
他一时间以为小师妹被袭击了，吓得赶紧上前，想看看是死是活。凑近了看，胸脯仍有起伏，还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才放心了一点。
或许是小师妹身体孱弱，才突然晕倒在山上。林炽垣想将她带上山休息，可指尖触碰到她身体的一刹那，一股麻痒刺痛的感觉产生，从肌肤接触的地方迅速沿着手臂扩散，向心脏逼近——
林炽垣下意识调动灵力，与那一丝极具攻击性的力量——似乎是蕴藏着雷霆之力的灵力对抗。深厚的灵力将它悉数冲散，随后，朝它的源头而去。两年来养成的抗敌本能发挥了作用，当林炽垣意识到此举可能会给他柔弱的小师妹造成伤害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丝灵力早已没入小师妹体内。
紧接着，周围灵气炸锅了。
林炽垣的灵力像落进油锅里的一滴水，一个瞬间就被蒸干，而炸开的油锅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周围的灵气都莫名暴动起来，争先恐后一般涌入小师妹体内，但小师妹经脉太窄，无法容纳过多灵气，于是，不断有灵气被挤出，又有更多的灵气挤进，看得林炽垣心惊肉跳，生怕她的筋脉被撑爆。
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在周围灵气锲而不舍的冲击下，小师妹成功引气入体了。
这都行？林炽垣一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灵气成功挤进秦璇的丹田，让她顺便突破了练气期。灵气自丹田而过，炼化成了她的灵力，又循环于周身经脉，将暴动的灵气尽数压制。
林炽垣：“……”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新来的小师妹只用了几息时间便成功引气入体还突破到了练气一阶？
秦璇醒来时，阳光依然毒辣，她却没有之前难受了。
相反，她还感觉周身舒泰，神清气爽，状态好得出奇。秦璇站起来，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青衣少年。
那的确是个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面容带着雌雄莫辨的秀美之姿。他分明是知道她醒来了，却故意偏着头不去看秦璇，板着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登山的路上遇见一个人该怎么办？如果少年目光放在她身上，那她自然会打个招呼，但他连看她一眼都不肯，秦璇犹豫了一瞬，便朝他走去。
林炽垣察觉到小师妹正向他走来，心情竟有些紧张。初次见面，这可是在小师妹面前树立威信的大好时机，小师妹天赋成谜且上不封顶，再加上陌清离师伯的悉心教导，若是现在留下不好的印象，正式入门以后，他师兄的架子也就摆不起来了。
若师妹问他是什么人，该怎么答比较好呢？就说“五长老琉燕尊者之徒林炽垣”……太长了，没有气势，不如说“你的六师兄”？也不行，像他急着套近乎似的……
正想着，林炽垣突然发现小师妹似乎并不打算走到他面前，反而从他偏头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没有问他是谁，直接从他一旁走了过去……
那他师兄的威严怎么办？
除开问路，现代的人大多数不会主动和路上迎面而过的人攀谈，再说爬上云衡山峰顶的路只有一条，秦璇还不至于迷路，她便决定直接离开。
“慢着！”那青衣少年突然叫住了她。
秦璇停下，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青衣少年的脸色不大好看：“你见了人不会问好吗？”
……也许这是宗门的规矩？秦璇不了解原作未曾提及的日常礼仪，便迟疑道：“你好。”
青衣少年脸色似乎更难看了：“这就是你的问好？”
秦璇沉吟片刻，又道：“你好吗？”
这话一出口，连秦璇自己都觉得欠揍……啊不，欠妥。
青衣少年果然忍无可忍：“我是你六师兄，燕流玉长老之徒，林炽垣！”
秦璇恍然大悟状，转身抱拳道：“原来是林师兄，我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懂，失敬之处，万望海涵。”
“哼，”林炽垣颇为傲娇道，“你昨天才入我宗门，师兄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展示着绣在袖口的白色鸾鸟：“看好了，这只白鸾是御灵宗真传弟子的标识。你是最晚入门的，要记住衣物上有这种白鸾的人，都是你的师兄师姐。”
秦璇认真点头。
林炽垣又看了秦璇一眼，疑惑道：“你身上的衣物怎么没有绣上白鸾？”
“林师兄，我还没有入门呢。三师叔说不合规矩，只让我拜了师，待九个月后才能入门。”秦璇道。
林炽垣一愣，抿唇，道：“无澜师伯向来严格，倒不是故意针对你，你千万不要记恨她。”
“我明白。”秦璇憋着笑，脸上却十分严肃。
被一个未成年的小男生劝说不要记恨别人，还真是个新奇的体验。
林炽垣轻轻咳了一声：“清离师伯还在山上等你，你方才成功突破了练气一阶，体力应当恢复了，跟我走吧，我带你上山。”
“那便请师兄带路了……”秦璇点头，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找到重点，“等等，师兄，你说我……突破了练气一阶？”
林炽垣神色复杂，叹了口气，不愿多说，只道：“待上山后，你自己问清离师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爬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