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咒语》宣酷玺

9、第 8 章

　　23

　　叶蓬已经脱离老师的地盘径自朝他的坐位走去，他走得很慢，用口型朝雀若说着只有她才懂的暗号：“我回来了。”

　　雀若微卷的头发，随意的斜扎成一束，缠着几圈颜色鲜嫩的彩色塑料花，朝气逼人，露出洁白牙齿，对叶蓬灿烂一笑，点头表示知道。

　　叶蓬沐浴在同学们惊艳打量众星捧月般的目光下，心满意足地放下书包落坐。

　　课后同学们扎堆跑出教室疯玩，没人注意教室里前后而坐的雀若与叶蓬。

　　雀若很自然地抚上叶蓬柔顺的黑发，顾自低声问：“头发又长长了？”

　　叶蓬回头，红唇勾笑，发丝滑出雀若指间，注视她凝滞半空的手指。

　　“你喜欢吗？”

　　“喜欢。”雀若与叶蓬对望，发尾在背后轻晃。

　　“你喜欢我就不剪。”叶蓬表情认真。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他一生都不想改变！

　　“那好，说定了！你以后就留这个发型，不要变。这样，我就能一眼认出你了。或者，让我来改变你的发型。”

　　雀若呢喃，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她很喜欢触摸叶蓬质感柔顺的发，喜欢黑发穿越手指如丝凉滑的感觉。

　　雀若滞在空中的手指，再次伸向叶蓬乌黑柔亮的发丝，叶蓬不躲闪，任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触弄。

　　“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批准由你来改变我的发型！”叶蓬淡笑，应景而言。

　　他知道，抚触他的头发已经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习惯，他喜欢她望着自己时散发的迷醉眼神，和对待珍宝般轻柔细致的动作。

　　这番情深意浓的对话，是他们重逢后，首次进行的甜蜜亲昵的交谈，细腻得令人的神魂都在震颤。

　　“你爸真的打算流放你到这个偏远乡村？”雀若收回肆虐无度的手，正色道。

　　叶蓬并没马上接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雀若一眼，眼神深邃起来，缓缓说：“这里不是偏远乡村！而是位于中心城市边缘的小镇！我爸说，这里一带将是房地产的黄金开发地段，未来十年，可以看见这片城区的迅猛改变，这里会成为另一片远离主城区空气嗓音污染的休闲生活的主要区域！我们住的地方，也就是梦境奇城，只是全盘规划的第一期工程，后面还有接二连三的工程。差不多十年时间，我们就能亲眼见证这里的繁荣腾飞富强璀璨！”

　　雀若震惊地听着叶蓬的话，幡然醒悟，他不是不知，而是不讲。他心装乾坤，内里潜藏另一片广博精深的天空，一个丰富恢宏，她十分陌生的世界。

　　她蓦然了解，他为何对愚昧的哄小孩方式哄他的行径而感到不屑。

　　从骨子里，内心深处，他就有一份成熟聪慧的心智和随之产生的倨傲感，至少他从不把自己当小孩看待，而是在他父亲睿智先知的启发下，具有一双慧眼，长着一颗洞若观火不骄不躁的七窍玲珑心！

　　他其实非常聪敏明智，只是那股奇异光华被他胸无大志漫不经心懒散度日的假象所掩盖，然而，即使他有意无意掩盖，却仍旧遮掩不了智冠天下的傲人资质！

　　原来他父母亲实施的断奶教育，只是出于对他天赋智能的引导，真是煞费苦心呀！他的父母早就知道，以叶蓬这种天纵奇才的人，比常人更需要经过非同寻常的磨练，才能激发他体内疯狂的优异潜能，最终变成一块金光熠熠价值连城的矿石。

　　“你父母对你很好！”

　　雀若浓眉微蹙，优美唇型紧抿几下张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期待叶蓬的蜕变成长，也深知他们之间显而易见的差距，可是，她可以将这些都忽略不计。至少，叶蓬最初的动力源自于她，她不希望控制他的本性，只要知道，他心里有她，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就行。

　　“嗯！经过这件事，我才感到父母的良苦用心。”

　　为了永远和雀若一起，他第一次有了争取的欲望，第一次有了执念，他以达成父母的进一步要求，换来了与雀若未来的相守。他还有十二年时间来决定，要不要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以后，上学放学都一起吧？”雀若抬起尖削的下巴询问，在叶蓬看来却想扑上前咬一口。谁叫她看起来那么美味！

　　“当然！”

　　叶蓬盯住雀若漂亮脸孔上翕动的娇嫩红唇，想起临走前，她说的令人无限遐想的一句‘回来再说’，她分明欠他一个吻，眼中绽放一缕诡异光彩。

　　从此，叶蓬与雀若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上学放学都在一起。老师看见这个景象，更加放心将叶蓬交给雀若管理。

　　24

　　周末假日，雀若依然如故到叶蓬家里当第二保姆，一个多月没人的地方竟然纤尘不染，干净得像灵异事件。在她仔细察看后，发觉别墅里多了很多东西。钢琴、从画笔画架到素描纸全套绘画用具、眼花缭乱的各色工具书，厚度如同建造城墙的砖块、衣物、一堆动漫DVD、漫画书、古典音乐CD、琴谱，还有雀若暂时看不见的家庭教师、保镖……东西虽然多，但是已经收拾整理好，各归其位，看上去井然有序，挺顺眼的。

　　逛了一圈，雀若几乎找不到她可以做的事情，有些苦恼的抿唇，严峻的收入问题摆到眼前。

　　叶蓬似乎看出雀若的心事，蛮不在乎的轻拍她肩。

　　“你来我家打双休工好了，事情和以前一样，我定居这里后，东西变多了，可能工作量会变大，加大的工作量就抵消平时不能来的好了。”

　　“不行！你只付我一半薪水好了！”雀若面对原则问题，问题表现得异常倔强。

　　“随你吧。”叶蓬淡淡道，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谈好后，他们之间的气氛马上恢复原来轻松快乐的情状。

　　“我还没听你谈过钢琴呢！谈给我听一下！”雀若好奇又兴奋地瞅住叶蓬。

　　叶蓬却微微摇头，莫测高深的叹息，用一双浓黑润泽的眼，邪恶的盯住雀若，眼光不住在雀若娇红的美唇上逡巡。

　　“你要听我现在弹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不愿意，就等到我身高超越你时，我再弹给你听！”

　　叶蓬长相清纯，可是表情却异常邪佞，用一副胜券在握的口吻要挟雀若。

　　他打的鬼主意昭然若揭，她那么聪明怎会不知？

　　“那你还是等身高超越我再弹吧！”

　　雀若转身不再理会咬牙切齿的叶蓬，她就知道，一丁点阳光也不能给他，否则他就会得寸进尺。

　　叶蓬咬完牙，撇完嘴，也不泄气，反正他还有大把时间赢得美人芳心，他才不急于一时。

　　岁月匆匆，小学生涯眼看结束，叶蓬、雀若依稀有少男少女初长成的模样。

　　雀若已经赚了叶蓬不少钱，而且叶蓬很乐意倒贴，经常借着各种理由给她食物小礼物当作补贴，以表示他对她的优待殷勤，她得到的酬劳基本上都可以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须，因此小学毕业考前夕，雀若已经有六位数存款。

　　雀若看着一落落的钞票，想了很久，一个新的想法终于尘埃落定，她打算上中学后不再赚叶蓬的钱，她要靠自己兼职赚别人的钱。

　　那天晚上，她思量好后，一口气冲到叶蓬拍着院门前拍开他家的门，和着悠扬婉转的钢琴曲，对他说：“我要考寄宿中学！以后不来你家打工了！”

　　叶蓬惊讶得双眼圆瞪，没有成型的淡笑当下僵在脸上，面部肌肉抽搐，几乎令初现端倪的精致俊脸毁容，他不发一语，伸手就将雀若大力拉进屋内，一路拉拽，连歇气的时间都不给她。

　　刚进屋，一阵猛力将毫无防备的雀若甩进沙发，撞得雀若骨头发疼，眼前金星乱舞，雀若终于能坐沙发里坐起来，不示弱的反驳：“痛！反应不用这么强烈吧！”

　　尾音未落，雀若也还没完全坐稳，就被一股外力再次扑进沙发里，身上熟悉的重量令她气愤不已。

　　叶蓬隐藏至深的幼兽本性彻底暴露，他不是不擅长攻击而是没有攻击的理由。

　　他以体格优势死死压住雀若，冷硬的一字一字说：“你欠我几年了，你早该给我的吻，我今天就要！”

　　说完，凶猛地吻住雀若愤怒微张的唇瓣，伸出湿润红舌大胆描绘她气得颤抖的唇。

　　湿软温暖的舌放肆狂热的窜入温热口腔，他贪婪舔舐扫荡她的牙齿牙龈，直到她惊愤过度呼吸阻滞而试图放松牙关，换取新鲜空气，他抓准时机，火舌长驱直入，潮湿的津液灌入她的喉咙，当下呛得她发不出一个音节，全数淹没于他火热的唇舌执着的侵略中。

　　他把对她的渴望化作疯狂热烈的深吻，吻得彼此几乎窒息，才放开她有些红肿的唇。

　　他们大口喘息，气息喷在对方因激烈舌吻无法呼吸而泛起红晕的脸上。

　　25

　　他依旧压在她身上，只借胳膊肘支撑一点体重，深黑的眸狂嚣着前所未有强烈狂猛的占有欲，俯看她眼中愤怒的残影，呼吸依旧急促。

　　从他激烈深沉的眼神，她读到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危险，她极其安静地躺在他身下，不敢妄动，怕擅自一动，便星火燎原。

　　“你又不是野兽！不会好好亲我吗？弄得我一嘴口水！”

　　雀若凝视叶蓬激情迸射的黑瞳，知道他只是压抑太久而暴发的冲动，他并不想强迫，才会愣怔望她，不进不退。

　　听见她的话，叶蓬猝然脸色绯红，突然不知所措，惊惶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坐到对面沙发上，却死盯住她不放。

　　沉默片刻，叶蓬黑眸寒胜星光，冷着张脸问：“为什么不再来我家打工？”

　　“我做厌了行不行？”雀若语气不善，埋怨都让他吻了，还记恨她不再到他家打工的事板着脸对她。

　　“你不是任性的人！”沉凝一会儿，叶蓬笃定的得出结论，眼神炽热的射向雀若。

　　雀若本能颤栗，身子微微抖了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叶蓬看到，冰冷寒霜的面孔上竟然奇迹般稀释掉一层寒流，变得柔和起来。

　　叶蓬薄削冷漠的唇角，勾勒出一条温暖细线，一抹摄魂夺魄的淡笑绽放。

　　“终于肯对我笑了！我以后我还要孤单好久呢！”雀若笑着讥讽，冷凝肃杀的氛围扭转成往昔融洽温馨。

　　“少转移话题！说你为什么不再来我家打工？”叶蓬丝毫不肯放松，咄咄逼人质问。

　　雀若见叶蓬面上绷着冷脸，实际已经赦免她，她马上坐进对面沙发，靠上叶蓬至今仍和她一样身高，只略微比六岁宽阔些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叶叶，教我画画吧！我想当造型师，我喜欢你的头发，其中一半原因也算为你。我报考的寄宿中学附近有很多沙龙，我想趁假期进去打工感受一下里面的工作环境。”

　　叶蓬听见雀若的解释，一只眼角带笑，一只眼角不满，人还真是矛盾贪心的复杂动物啊！

　　“只喜欢我的头发？”一脸牙眦必报的小人面目。

　　“呃……当然不止头发，你的全部我都喜欢。”

　　雀若想到方才激情一吻，他喂了她不少口水，为达目的只好违心说，顺便在他的肩头上蹭两下，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

　　叶蓬与雀若扎扎实实相处六年，会不知道她此刻真正的心声，她一定是半昧良心陈说。所以，他装作如她的期望般，露出淡淡的满意表情，眼里却精光乍现，脑筋飞速运转。

　　“我教你可以！我想亲你的时候，你不能拒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给我绘画学会以后出去招蜂引蝶！！”

　　他自信自己的眼光，可别人也不是瞎子，尤其是雀若这种才貌双全鬼主意又多人缘奇好，几乎没有大缺点的人。他知道绑不住她，便换做牢牢看住她。反正，她别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谨遵教诲！”

　　雀若想也没想答应，不管怎样都是她占便宜。学烧钱的绘画，不用付半张钞票，而且叶蓬的俊俏精美已经露出雏形，长大后肯定帅得没话说。至于亲吻，虽然她现在不习惯叶蓬的口水，以后多亲几次，总有一天会习惯，况且，他的口水味道很清爽，她一点也不讨厌。

　　叶蓬一看见雀若心无城府，笑靥如花的灿烂光芒就没折了，任她在一旁幻想。

　　“今晚我外婆帮人守屋不回家，我能睡你家吗？”

　　语气是征询意见，实则已经决定留下来过夜，没等叶蓬开口，径自翻出叶蓬的厚衬衣，没用过的内裤，哼着歌，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留下哭笑不得的叶蓬独坐沙发。

　　没坐几分钟就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叶蓬双腿交叠半躺在床，背依着床头，悠闲的听歌看书，雀若看完绘画基础的彩色画册，挤上不算很大的双人床，叶蓬自发地放平双腿，雀若很自然的将头枕在他大腿上，以纵横交会的姿势躺卧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你说我以后如果报考美术类专业的大学，绘画基础是不是要求很高？我要先学什么？”

　　“不管美术类哪个专业，你都得先学素描！素描是基础中的基础，你先学会走再学跑吧！”叶蓬生硬的语气将大实话说得变了味。

　　雀若也不在意，她知道他那种冷硬语气是他的个性使然，继续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事业。

　　“哦。速描难学吗？”

　　“熟能生巧。”言简意赅。

　　“说详细点。”

　　“绘画和爱情一样，讲究感觉，如果你有一定的艺术感和美术天分，就能更灵活巧妙的运用素描技巧和各种艺术表现手段及元素去创造美，也能更大程度上去具体呈现你心中的想法发挥你的艺术天赋。素描是一切绘画的基础，也是最能体现绘画水平的画种。需要将自然物体存在的形、色、线条、明暗，质感，量感、存在感、空间、动态等等复杂因素，互相交织，构成一个美的秩序。捷径和秘诀就是踏踏实实持之以恒勤练勤练不停勤练！”

　　“好专业啊！佩服佩服！刚才的长篇大论是你的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