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大事记》scotty

40、四十

　　赫在打了辆出租车，把东海领进家门。
　　屋里一片漆黑，东海小声问：“李赫在，你家没人啊？”
　　赫在：“我爸妈前天去乡下看亲戚了，家里就我奶奶在，这时候估计她睡觉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往里屋出溜，忽然“咔啪”一声大厅通亮，东海吓得一激灵，看见里屋门口站着个瘦瘦矮矮的老太太。
　　东海像被人捉奸似的，吓出一身汗，扯扯赫在：“喂……”
　　赫在小声说：“没事儿，我奶奶眼睛不好……啊，奶奶，我回来了~吵到您啦？”
　　李奶奶眨眨眼：“小恩赫吖……？今天怎么回来啦……？”
　　赫在笑嘻嘻地：“回家取点东西，奶奶您快休息去吧~~”
　　李奶奶小步蹭过去：“吃饭了没吖……？哎哟~小恩赫吖~还带对象回来了啊？快给奶奶瞅瞅~~”
　　东海= =||||||
　　赫在急忙把东海往身后扯：“不是不是，奶奶您看错啦，他是男生，是我朋友，在这住一宿明天跟我一块回学校的~~”
　　东海，磕磕巴巴地：“奶……奶奶好……”
　　李奶奶又眨眨眼：“哎哟~男生喂~男生长的这么俊~~还涂红脸蛋呢~？吃饭了没吖？没吃我给你们热排骨去~~”说着就往厨房蹭。
　　赫在赶忙拦住，扶着老太太肩膀往屋里慢慢推：“奶奶您别忙啦，我们吃过啦，我们要吃自己会热的~~您休息吧~”
　　老太太被推进屋还探头探脑地：“热完了别忘了闭火啊~~盘子筷子都在柜子里，想沾酱油醋自己拿啊~~吃完的骨头别扔我明早还得给老王家送去呢啊~~早点睡啊别玩太晚了啊~~”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赫在好不容易把奶奶的屋门关严，松了口气。
　　东海扑哧一乐，卸了书包一瘸一拐地先进屋里。赫在给东海妈打了个电话报备，东海妈一听东海去他家学习，果真高兴的什么也没问。他端了盆温水进屋，关好房门，从床头柜里翻啊翻翻出个小药箱。
　　赫在把毛巾沾湿，递上：“小海，先擦擦伤口吧~~”
　　东海拿开他手：“你先擦吧，你脸都破了，嘴也破了~~”
　　赫在照照镜子，傻笑：“真疼啊，肋条骨也疼~膝盖也疼~”
　　东海：“没事吧？不会断掉吧？”
　　赫在：“不会的，断掉不是这感觉的~我给你擦脸~”
　　东海没作声，赫在轻轻地用毛巾沾他脸上的伤口，认真小心的模样让东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赫在一边擦一边闲问：“那帮流氓你认识吗？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东海：“因为我们班团支书呗，那假娘们儿嫉妒我模考考的比他好，在团会上诬赖我作弊，我当着老师同学面损他，他不忿气要找个地方揍我，结果我就推了他几下他他妈就要死要活的~~”
　　赫在：“所以他找人在校门口堵你啊？”
　　东海：“那娘娘腔可他妈恶心了~就看不得别人比他优秀~还谁都想教训~瘦得大风一刮就飞，放屁得抱电线杆子，还跟我练螳螂拳~？操！”
　　赫在哈哈一乐，扯得嘴角直痛。
　　东海夺过他手里药膏：“白痴，我给你上吧~！”
　　赫在一愣，忽然脸通红：“这这这这这不太好吧……我我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东海照他脑瓜一巴掌：“我他妈说我给你上药膏！你他妈想哪去了？！”
　　赫在本来有伤，让他这一打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东海急忙连吹带揉：“不好意思啊~打疼了啊？”
　　两个人像两只互相舔伤的小狗，你涂涂我，我抹抹你，你包包我，我扎扎你，药膏上了一整支，绷带也只剩下一截。
　　赫在看着镜子里东海给补的跟破补丁似的自己的脸，心头一热：“小海，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热排骨去~”
　　东海倒不好意思了：“……不用了吧？这么晚了……”
　　赫在：“没关系，我妈临出门时候炖了一大锅排骨，她炖的可好吃了~保你吃完了就再不想吃别人做的了~~”
　　东海看着他走出去，拿过被扯坏的书包检查里面的东西。外面炉子点着的声音响起，好像一把火燃到了东海心里，暖暖的，闪着微微的光。
　　两个人就着昏黄的小灯，啃着又嫩又香的排骨，满屋子都是嘬骨髓的滋滋声和吸汤的啧啧声。两个人对望一眼，都觉得对方特别像污衣派的丐帮弟子，忍不住笑起来。
　　东海：“你看你满嘴猪油~~”
　　赫在：“你也是~~”
　　东海：“给你骨髓~”
　　赫在：“靠！这根真长~~”
　　东海：“我们学校旁边有家饭馆羊蝎子可好吃了，哪天带你去~”
　　赫在：“哪有我妈做的好吃，你想吃让我妈天天做~”
　　一小盆排骨转眼变成一堆骨头，两个人酒足饭饱，并排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满足地抠牙缝bia哒嘴打饱嗝。
　　赫在瞅瞅东海的书包：“没丢什么东西吧？”
　　东海：“丢了几只笔，没事~”
　　赫在看看他的侧脸，挠挠脑瓜：“小海……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东海：“问吧。”
　　赫在，手指戳着枕头，忸怩地：“其实……其实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就是……就是……你……你有喜欢的人么？”说完害羞地把脸埋在枕头里。
　　东海嗤了一声：“有啊~~”
　　赫在：“啊？是我吗？”
　　东海白他一眼，双手交叠垫在头下，盯着天花板：“我小时候，家里那个白痴的loli老妈和四次元的火星老爸忙着满世界happy happy，没什么时间管咱俩，我不像李晟敏，我从小就不合群，总跟别人格格不入，估计性格太烂，没人愿意理我，李晟敏那家伙小时候比我高很多，老是把我圈在怀里，别人碰都不让碰，到哪里玩都带着我，什么好东西都偷偷给我留着，要过年的时候，他就挨个邻居家敲门跟叔叔阿姨们讨压岁钱给我买好吃的，上学的时候我挨欺负，他都会找金英云他们替我报仇，那时候我还怕黑，晚上一关灯，他就钻我被窝里拍我睡觉，我爸我妈都很少拍我睡觉……那个家伙虽然白痴，但一直都很努力地照顾我，保护我，可现在，他却不需要我来保护他了吧……”
　　赫在一叹：“原来你喜欢晟敏啊~~”
　　东海：“我曾经想过我肯定有毛病，喜欢男人，还是自己亲哥~”
　　赫在，默默地：比起你能喜欢晟敏那号笨猪，同X恋+兄弟乱X倒不算什么……
　　东海呼了口气，想想又骂：“妈的我都说了不告诉别人，现在又多一个人知道了~！”
　　赫在赶忙捂住耳朵：“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就当你放屁~~”
　　东海一瞪眼：“什么？！！！！”
　　赫在：“不不不不！！！我就当我自己放了个屁！！”
　　东海望望窗外：“李晟敏那个傻瓜，什么最最疼爱我，什么在他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我呸~我才不稀罕~~”
　　赫在鼓起勇气：“小海！在我心里你也永远是第一位！我会代替晟敏保护你！”一拍胸脯，疼得满床打滚。
　　东海乐了：“傻逼，怎么个保护法~？”
　　赫在，坚定地：“明天开始我每天接送你上学放学！你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东海撇撇嘴：“不用，我自己会处理~”
　　赫在，激动地：“小海，我是说真的~~！”
　　东海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我也没说是假的啊~~困了~~睡了~~”
　　可怜赫在一腔热情化炮灰，咬着枕头泪满巾。
　　不一会儿，东海呐呐地：“李赫在……谢谢你今天来……”
　　赫在立马回魂，倍感幸福，双眼亮晶晶地唱：“你是我地心~~你是我地肝~~你是我地肾~~你是我地胃~~~”
　　东海抖了一抖，回头：“你是我的心肌梗，你是我的肝硬化，你是我的肾结石，你是我的胃溃疡……”
　　赫在T口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