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回响》楼者多

26、排挤

　　例假来的第二天，金豆豆还是无精打采的，小腹涨涨的，坠坠的。

　　同学们基本都一个时间段去教室，所以楼梯上的人满满的，她中午睡完觉去教室，爬楼梯的时候后面有人碰了一下她的校服下摆。

　　她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那个男生低着头，凑在她臀部附近闻。

　　被她发现后，那个男生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揉了揉鼻子，继续爬楼梯。

　　金豆豆有些拿捏不住他是不是故意的。

　　心里隐隐有些恶心，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谁知道第二天，爬楼梯的时候又碰到这个男生了，他好像和他同学一起，在她身后嘀嘀咕咕，说女生来大姨妈，那血会有一种味道，他一闻就能闻出来。

　　还隐约听到后面蹦出“恶心”“脏”之类的话。

　　周围有几个女生好像也听到了，都加快爬楼梯的速度，离那男生远远的。

　　金豆豆心里直犯恶心，也加快了上楼的速度。

　　第三天，不知道是纯粹犯冲还是那男生故意的，又碰上了这男生，他自己一个人，爬二楼的时候，他俩之间还隔着四五个人，爬三楼的时候，这男生就站到她身后了。

　　金豆豆有些不安地往后看了一眼。

　　还是那个男生，他弯着腰低头在她臀部附近闻，他用力吸闻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金豆豆瞬间血压飙升，抬起腿就是一脚。

　　那男生失控往后倒的时候，周围混乱成一团，都赶忙往旁边撤，大部分人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男生快倒下去的时候，得亏人多，后面有几个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金豆豆脸涨得通红，什么话都没说，背着书包两步并一步飞快跑离现场。

　　回到班里，直到上课她都没缓过来。

　　倒是班里很多人看她的眼光开始变得异样，她隐约能听到一些耳语。

　　她没当回事，自己把自己的心情平复好。

　　下了下午第四节课，教室外面有一堆人围在外面，金豆豆抬头一看，门口那些人看的正是她，有二十五班的，也有不认识的，还有那天被她踢的那个男生。

　　班里的刘子毅直接走到金豆豆面前，面色很不善。

　　“出去谈谈吧。”

　　虽然内心很不想搭理，但看对方来势汹汹，她置之不理，他们的态度只会越来越恶劣。

　　她放下笔，跟着刘子毅出去。

　　外面凑热闹的人还不少。

　　一个不认识男生看着金豆豆：“你为什么踢徐子豪？”

　　徐子豪？原来那个男生叫徐子豪。

　　“他自己知道。”

　　那男生冷笑：“知道啥？人家啥也没干，就在那爬个楼梯，你一脚就给人踹下去了，好多人都看见了，要不是有人扶住他，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呢！”

　　看着这帮男男女女，本班的外班的一脸质疑的表情，金豆豆眼睛盯着一处：“那你们想要我怎么样呢？”

　　“还挺拽嘛，看你是个女生的份上，我们对你动手也不太好……很简单，你态度端正认认真真地跟徐子豪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个小女生，子豪原来是二十五班的人，跟大家都处得挺好的，你态度认真，好好地道个歉，班里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这女的叫金豆豆，名字就挺招笑的，你长得也不怎么样，你的父母没教你少出来丢人现眼吗？”

　　看着眼前这帮人嘴巴张张合合，金豆豆敛眸，一字一顿道：“是他的错，我不会道歉。”

　　“那么多人看着呢，子豪没对你动手动脚吧，你倒好，一脚就上去了，他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上楼梯的时候遇上你这个太妹了。”

　　“算了，别为难她一个女生了，显得我们仗势欺人似的。”徐子豪话是这么说，却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一脸挑衅地看着金豆豆。

　　“哥们非给你讨回公道不成，她必须道歉，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生，我早直接上手了！”

　　有个男生过来推搡了她两下，她被推地后退两步，靠着墙。

　　金豆豆的舍友吕丽站在那帮人旁边：“你为啥无缘无故踢人啊，道歉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金豆豆低着头：“我不道歉，要道歉也该他道歉。”

　　说完，她转头就跑进教室。

　　过了一会班主任黄志强过来了，不知道是谁把这事告诉他的。

　　他把金豆豆喊了出去。

　　“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踢他呢？”

　　“他骚扰我。”

　　黄志强一脸疑惑地表情：“我问过他们了，你们平时没什么交集啊，他怎么骚扰你了？”

　　金豆豆涨得脸通红：“反正就是骚扰我。”

　　又跟她沟通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别的什么也不说，黄志强轻叹一口气：“我听他们说了，就上个楼梯，周围的人都看着呢，人家没对你动手动脚啊，你何至于踢人家呢。”

　　“徐子豪原来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他，他虽然有时候有些小毛病，但为人不差的，人缘挺好，现在班里的好多同学都还跟他玩得不错呢。”

　　“你……算了，你也不用去道歉，我去跟他说一下，他也别带人来骚扰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回班里好好学习。”

　　那些人确实没再来找过她，但是班里人看她的眼光却越来越怪异，都巴不得离她越来越远。

　　第二天跑操的时候，前面女生很不爽地回头看她：“离我远点，跑步的时候踩到我鞋怎么办？”

　　金豆豆沉默，往后退了一小步。

　　见她往后退，后面的女生不乐意了：“干嘛呢，你往后退我去哪儿啊，保持队型整齐！”

　　体委带着他们跑的时候，她后面的女生推搡她几步：“你贴得我太近了，往前走走！”

　　见她不吱声，后面女生开始有意无意地踩到她的鞋子，直到直接踩掉，把她的鞋踢到一边，让她离开队伍穿鞋。

　　宿舍里的人也都离她远远的，说话当她不存在，甚至于每天相处的同桌杨甜也没再跟她说过话。

　　茶余饭后的闲谈，骂她越狠越得人心。

　　晚自习收作业，有些课代表直接略过她，课间她去上个厕所，或者吃饭回来，会发现自己桌上的书被人推到地上。

　　有几本书莫名其妙地丢了，她总能在班里的垃圾桶里看见。

　　晚上回到宿舍，关了灯，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偷偷哭，但只敢流泪不敢出声，到了白天继续绷着。

　　中午不想回宿舍，犹豫很久，她拿着两块钱走到学校公共电话处。

　　“同学，打电话吗？”里面的阿姨问。

　　金豆豆背着书包，点点头：“嗯，给我妈妈打。”

　　阿姨把座机往她这边推了推。

　　播过号去，没一会那边就接通了。

　　“喂，你谁啊？”是老妈的声音。

　　“是我……”

　　“豆豆，咋了，有啥事啊……是天冷衣服不够穿了？还是饭钱不够了？”

　　一听到老妈的声音，她的眼泪差点又蓄满眼眶，仰了仰头：“没事……我，我就是想家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笑：“周六不就回来了？妈给你做好吃的。”

　　金豆豆点点头：“嗯，我先挂了，要回宿舍休息了。”

　　“好，乖乖的啊，在学校好好学习，跟同学好好相处。”

　　“嗯”把话筒按下，眼泪憋不住地掉下来。

　　里面的阿姨从窗户那探过头来，关切道：“小姑娘这是咋了，真想家啊，哎呀，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呀哈哈。”

　　把钱从窗户递过去。

　　金豆豆缓步走到鲤鱼湖边转了一圈，发了会儿呆，然后去了操场，找了个地方坐着。

　　远处还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快到关宿舍门的时候，几个人赶紧收拾了一下走了。

　　操场没人了，安静了。

　　她抱着腿，默默哭了出来。

　　她可真是一无是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