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病》狼空

25、Chapter 25

　　次日清晨，徐北木早早就醒了，像往常上学时一样，匆匆洗漱完，穿上简单的冬装准备出门。他路过客厅，一眼望向阳台上，见到那件灰蓝色校服，迎着阳光，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思考了下，他决定不把衣服带走。

　　刚出远门，便瞧见不远处顾霄朝他招手。
　　对方围着围巾，虽然有阳光，但风还是冷的，顾霄的围巾一角就在风中晃动，他潇洒的把住自行车，看不清对方的笑，但那一定非常好看。
　　徐北木想着，就向他奔去了。

　　“你今天难得早到。”
　　他对顾霄说。

　　顾霄重新架好自行车，回答道：“有吗？我和之前一样的时间到这，可能是你晚了吧。”

　　说到这，徐北木看了眼手表，确实如他所说，今天是他晚了。

　　“别发愣了，坐上来吧，我可不想迟到。”

　　徐北木带笑瞥了他一眼，随即跨上后座。顾霄踩动踏板，风瞬间变得更放肆了，直往他脖子里钻。为了看起来精神些，他今天的确穿得少了点。

　　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即使脖子发凉，他也没伸缩，更没有冷嘶。但顾霄还是察觉到了，问了句：“你冷吗？”

　　他忙回答：“还好！”

　　顾霄忽然刹车，把围巾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递给徐北木，说：“你围着吧，别在临走前还感冒了。”

　　徐北木犹豫了下，问：“那你呢？”

　　按理说，他坐在后座，风几乎被前座的人给挡住了，而喊冷的应该是顾霄才对。顾霄却一脸轻松道：“我从小就不怕冷，告诉你，我还在大冬天洗过冷水澡呢。”

　　“……”

　　徐北木只好接过围巾围自己脖子上，那条围巾带着暖乎乎的体温，等顾霄重新踩动自行车，他还悄悄嗅了嗅围巾上面的味道。全是对方的味道。

　　差不多到学校时，顾霄搭话说：“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喊你今天来学校吗？”

　　他称：“不知道。”

　　“其实咱班上专门为你办了个送别晚会。”
　　“啊？”

　　徐北木十分诧异，按理说在还没有认识顾霄之前，他在本校并不受欢迎，即使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女生的喜爱，但还是不能称之为受欢迎。那既然自己没混好，又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他办理送别晚会呢？

　　顾霄说：“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但你这人别人不了解，我还是了解的，你可能并不喜欢什么送别晚会。你都见过，不稀奇，而且，你不太想别人都把目光看在自己身上。所以我告诉你，是想让你有个准备。”

　　徐北木没说话。
　　顾霄又接着说：“不过就算再无聊，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那样就太懦夫行为了。而且还毁了大家的一片心意。”

　　“大家？”

　　“是啊，难不成你以为是我怂恿别人办的？”
　　顾霄笑道：“我可没那耐心。”

　　徐北木似乎猜出来，就是有人拿钱办事，受命替他办的。自从老爸插手他在南城的生活以后，过日子就顺顺利利，还经常有意想不到的安排。
　　而且学校里有眼线，恐怕到时候大家都得装出一副讨喜他的样子。

　　猜到是这么回事后，他应了声：“我知道不是你的主意。”

　　这会儿，车子已经到学校了。校门口陆陆续续有学生进门。

　　停好自行车后，顾霄与他同行走进教室。到了教室里，旁人的目光忽然就戳了上来。徐北木冷冷的望向他们，垂下头走到座位上。他的书已经不在了，怎么处理的他自己本人不知。但最后一天待学校时，他把顾霄给他的漫画都收了起来。

　　顾霄在他身旁走下，问道：“你今天要听课？”

　　“既然都来了，听着吧。而且，我还想看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顾霄暗笑一声，没说什么。

　　一整天，所有人都平静上课，与往常没有两样。徐北木想着，就算是陪顾霄吧，他确实也不希望真的有为他举办的晚会。
　　但等到天黑以后，某个女生就走过来笑盈盈对他说：“徐同学，跟我来一下吧，我有事找你。”

　　徐北木站起身，应了声便随她去了。跟在他旁边的不止一个女生，还有其他人。
　　他们走过长廊，发现顾霄也走在他身后，大家都挂着微笑，看上去也不像是假的。

　　他们来到一间屋子门前，那里以前是旧时图书室，后来图书室换位置了，里面一直空着，当库房。

　　领头那个女生对徐北木说：“徐同学，请你闭上眼睛。”

　　徐北木就闭上，他感觉到有人牵起他的手，对方的手很温暖，掌心很宽，那种熟悉的感觉涌在他心头，他知道那是顾霄。于是就挂着笑，真正把这当成一片惊喜了。

　　女生在耳边说：“睁开眼吧。”

　　他缓缓睁开，第一眼见到的却是顾霄的脸，顾霄故意挡在他面前，然后慢慢将身子挪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着灯，四面墙却闪闪发亮的屋子，LED灯绕着圣诞树，仔细看去，那棵圣诞树下铺满了苹果，有好些人站在他前方，齐声喊到：“圣诞快乐啊，徐同学。”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来的投射灯照在他身上。

　　徐北木内心有些雀跃，这么多人专程为他祝福，还是头一回呢。

　　这时候音乐就响了起来，这个地方竟然还搭上了一个调音台。
　　何中忽然现身在人群中，高呼着：“徐北木，生日快乐！”

　　徐北木这下既被惊到也同时皱了皱眉，自己的生日貌似还得再过一个礼拜。但他没有说穿，因为下一秒，有很多人捧着小礼物递到他面前。

　　顾霄在他耳旁说：“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们向学校申请了好久才被批准的呢。”

　　徐北木纳闷：“你们？”

　　“是啊，如你所见，我和他们。”

　　徐北木问：“所以，并没有人花钱收买你们？”

　　“谁花钱啊？这里还有谁比你更有钱吗？”

　　“……”

　　顾霄称：“不逗你了，一起去玩吧。”

　　其实，那更像是一场圣诞聚会，只是有了欢送徐北木这个主题罢了，在送完礼物和说完圣诞快乐后，大伙就各玩各的了。吃东西的吃东西，玩游戏的玩游戏，唱歌的唱歌。幸好这间屋子没在教学楼区，要不然，校方的人准后悔了，定要去敲门的。

　　何中还专门翘课过去的。但巧在这天的日子比较特殊，全校的晚自习都不上，说是和平过平安夜。

　　不知谁点了首欢快的欧风舞曲，大家年轻狂热的心忽然被释放，都跟着音乐嗨了起来，再加上何中在活跃气氛，欢送会瞬间变成了派对。
　　昏暗的灯光中，顾霄缓缓靠近徐北木，凑近了问：“跳支舞吧？”

　　此时旁边几个女生朝他们走来，脸上喜悦道：“能一起跳舞吗？”

　　俩人都摇摇头，顾霄说：“我有伴了。”

　　女生不死心问：“谁啊？”

　　“今晚的主角啊。”
　　说着牵起了徐北木的手在她们眼前晃动。

　　那些女生只好失望的离开。
　　顾霄重新把目光盯回徐北木身上，说：“我不想和他们跳。”

　　徐北木回答：“但我不想跳舞。”

　　“如果是跟我一起，你不打算考虑一下？”

　　徐北木真的一本正经考虑了起来，他只是担忧自己会沉溺在对方的情愫里，然后不想离开了，或者在来着千里之外，心头留有牵挂，那是一种不好的滋味。当年他母亲去世时，有段时间他也处于这种状态。

　　“真不乐意？”
　　顾霄有些失望的看着他。

　　徐北木对上他的目光，深深沉沉，面对这样一个人，他没法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