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说我是他的白月光》叶寄舟

6、愿望

　　云则看见曲向晚将灯笼收下，好像松了口气，又有些窃喜。再看了一眼，周围已经慢慢散去的人群，对着曲向晚伸出一只手道：“我带你去许愿树去瞧瞧。”

　　等了片刻，见曲向晚有些不解，撇过脸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情愿：“要不是现在人多，怕你走丢了，我才不想牵着你呢。”

　　听见云泽这么一说，曲向晚的叛逆心理顿时出来了，于是带着几分火气的笑容伸出手把云泽的手捉得紧紧的：“我偏要牵。”完了还把那对相握的手举了起来，晃到云泽面前以示挑衅。

　　云泽瞧着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转过头拿起另一只手碰了碰覆在脸上的冰冷的面具，惊觉自己的表情谁也看不见，于是挺了挺背，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曲向晚手里提着琉璃灯，左右环顾，发觉散去的人差不多都是跟着一起朝前面走的。

　　“阿……阿泽，”曲向晚想着毕竟也是一起玩过的交情了，称呼亲近点似乎也无可厚非。然而这又好像过于亲近了，有一种羞于启齿的感觉，“他们都是去许愿树的吗？”

　　云泽将多余的表情收敛住，看了看周围喜气洋洋甜甜蜜蜜的氛围，突然觉得没那么开心了：“对，千灯会奖励被拿走以后，很多人都会到许愿树下祈福许愿。”

　　正说着，被烛火照亮的大树从树顶开始慢慢地展露在眼前。它的身上挂满了许愿用的木牌，风一吹过，木牌挨挨挤挤打在一起发出富有韵律的声音。
　　等到了树下，那景色就更加的震撼。

　　曲向晚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呆呆着望着那棵树。云泽回头看她，听见她用差点被周围人声掩盖住的声音说：“入乡随俗，我们许个愿吧。”

　　云泽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很无奈道：“真麻烦。”就算是这样说着，云泽还是带着曲向晚往人最多的地方去，那地方便是拿木牌的地方。

　　又像是人太多，怕曲向晚被挤着，他将曲向晚的手从左手递到右手，左手则穿过曲向晚的身后，将她楼进怀里一样牢牢将她护住。

　　直到轮到他们，拿了两个人的木牌，又护着她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才将她松开。

　　云泽拿出一个块木牌，晃了晃：“咱们自己写自己的，谁都不许看。”

　　见曲向晚摇了摇头，像是又生气了，掏出一支笔丢给她就跑到另一个角落蹲在地上写了。

　　曲向晚看着云泽气哼哼的背影，没多想什么，只拿着软趴趴的毛笔在手指上扫了扫，并不觉得自己能用它写出什么来。

　　“就当时练毛笔字了。”曲向晚这样想着，拿着毛笔在木牌上颤悠悠地写了两个字——回家。

　　写完以后歪头看了看勉强还能认出来的字，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就看见已经写完了捂着木牌暗戳戳地蹭过来的云泽。

　　云泽见她转过身来，背立马挺直了端端正正朝着曲向晚问：“写好了？要我帮你挂吗，我可以给你挂在树梢上。”

　　曲向晚又将自己鬼画符一样的字看了眼，摆了摆头：“我自己挂。”说着，便拿着木牌找树枝往上挂。

　　云泽在原地看了眼曲向晚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写得超好看的“白首不离”，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地方挂了上去。

　　挂完以后又偷偷地藏了起来，趁着曲向晚将木牌挂好离开的时候，偷偷将她挂上去的木牌看了眼，然后看着上边扭曲的“回家”表情有些难过。

　　他将那块木牌捏在手里，又看了看回到原地的曲向晚朝着四周张望好像在找他，他的指尖动了动，好像在犹豫。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放开手，朝着曲向晚走过去，走了两步还是不甘心地折返回来，点了点曲向晚的木牌。

　　然后那块木牌泛起一点微光，木牌上的墨像是浮出来一样，慢慢地从“回家”变成了同样在歪歪扭扭的“白首不离”。

　　大约是墨水数量的限制，那几个字的颜色比原来要淡得许多。

　　云泽看着木牌上的变化，这在面具下的脸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这才返回去拍了拍曲向晚的肩膀：“要去吃些东西吗？”

　　曲向晚听见云泽这么问的时候，条件反射一样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她听见云泽好听的单纯只是笑笑的声音响在耳畔：“我们去找些吃的。”

　　说着云泽便将面具揭起来，推到了头顶上。曲向晚看着，有样学样地将面具推到了头顶。

　　曲向晚在回去的时候，依旧是牵着云泽的手。因为她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云泽，进而再也回不去逍遥宫。

　　千灯会上的小吃多是些糕点甜食板栗子，面汤馄饨的地方坐满了人。云泽带着曲向晚在千灯会上走了几圈都没瞧见一个空位子出来，想了想带着曲向晚去买了些热腾腾的糖炒栗子，边走边剥了壳吃。

　　刚出锅的栗子香甜软糯，回味无穷。曲向晚吃到一半看了眼微微拧着眉，好像有些不耐烦的云泽，看了看手里刚好剥出来还有些烫手的栗肉，想了想递到云泽的面前：“阿泽，尝尝呗。”

　　云泽闻着递到面前的栗子的清香，表情送了送，看着曲向晚：“我可没说要吃啊。”

　　“我想让你尝尝嘛。”曲向晚点了点头，笑着将栗子又往云泽面前递了递。

　　云泽看了看曲向晚指尖上的栗子，微微皱着眉好像很勉强地将栗子吃到嘴里。然后在这过程中，发生了套路之内的意外。
　　云泽在把栗子接到嘴里的时候，碰到了曲向晚温暖柔软的指尖。

　　感知到的时候，云泽愣了一下，脸上热乎乎的。然后云泽试探地朝着曲向晚看过去，曲向晚却想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双眼发光地冲到了专门卖糕点的摊子面前。

　　云泽看着曲向晚兴冲冲的背影，有些不开心地咬碎了那块栗肉，慢慢地跟上去，才知道曲向晚突然冲上去的原因。

　　因为，这个摊子上摆了尚且还算很多的山楂糕，其他的摊子大多都是卖光了，只有这里还剩下。

　　曲向晚看着摊子上被垒地整整齐齐的山楂糕，双眼放光地指了指那堆山楂糕：“那些，全部给我包起来！”边说着，边拿出块半截指头大小的碎银拍上去。

　　还不容易歇了一会儿的摊主原本看着曲向晚冲过来还有些心累，见她一来就包了全部的山楂糕，给钱还这么大方干脆，也不还价砍价什么的。立马就来劲儿了，刷刷刷打了鸡血一样将所有的山楂糕包了起来。

　　甚至因为曲向晚的干脆，摊主还很利落地给她包了几块其他的糕点。

　　曲向晚包着已经包好了的山楂糕，对着摊主微微笑着道谢。

　　“你还是那么喜欢吃山楂糕。”云泽看着曲向晚抱着山楂糕，眉开眼笑的模样，忍不住道。

　　曲向晚惊了一下，斟酌着回答：“是……是啊，感觉他可好吃了。”

　　所幸云泽说这句话好像也只是随意说一下，说完就转身带着曲向晚去面汤馄饨摊子。等他们这次再去的时候，摊子上终于有了几个空位。

　　因为客人太多的缘故，云泽带着曲向晚坐下半天了也没有人招呼。云泽看了眼默默观察四周的曲向晚，突然问道：“晚晚，你要来点什么？”

　　曲向晚想了想：“来份馄饨吧。”

　　云泽点了点头，侧过头对着忙得脚不沾地的摊主点餐：“这儿来两份馄饨！”

　　摊主抽空抬头看了眼，然后应声：“好咧，两份馄饨！”

　　馄饨没等多久就被摊主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烟雾在朦胧的烛光下若隐若现地逸散，扑鼻而来的还有些海河的鲜香。

　　一口下去，薄薄的面皮被咬开，皮下的肉馅味道适宜，口齿生津回味悠长。

　　曲向晚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碗馄饨的味道，然后飞快地将馄饨一口气吃光了。

　　早就准备好的云泽拿出碎银往桌上磕了磕，对着忙碌的摊主道：“我将银子放在这了。”

　　摊主点了点头，不消片刻手里拿着串在夜风里呼啦呼啦转个不停的风车的娃娃蹦了过来，拿起了云泽放在桌子上的碎银，蹦蹦跳跳地跳了回去。

　　“你还要玩吗？？”看着胖嘟嘟的小朋友安全地到了摊主的边上，然后将碎银奉上去。云泽回过头来，问曲向晚。

　　这个时候已经算得上是后半夜了，月亮渐渐失去了光华。天上看起来黑黝黝的，半点星光也少不了。

　　“好啊，”曲向晚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云泽低下头被面具遮了大半的脸，一本正经地赞美：“阿泽，你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好人。”

　　云泽愣了愣，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收到了一个比较委婉的好人卡，但是抬起头来看见曲向晚认真的脸，才发觉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赞美而已。

　　于是云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这句赞美收下来了，然后嘀咕：“我更希望听见你说另外一句话。”

　　“什么？”云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曲向晚正好转过头看了眼周边的摊子，只知道他好像说了句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