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舔蜜》莲花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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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窈说要申请她那边的学校。

　　骆菁愣了愣：“我这边的学校？我身体不行，老太太都准备让我结束外派，休息几年了。”

　　“哦，所以还是老太太说了算呐？”余窈眨了眨眼睛，在骆菁看来，她十分的狡猾。
　　言下之意是：这事不归你自己说了算吗？

　　“当然是我自己说了算！”骆菁怒道。
　　“那你回国吗？”余窈问。

　　骆菁眯着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余窈。余窈好像确信，她会继续在外打拼。
　　这点，其他所有人，包括老太太都没有看见。他们都默认骆菁会听从安排，回到国内，与骆北延交换职责。甚至连骆北延自己也是做好这个打算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骆菁冷冷道。
　　余窈无所谓：“肯定的。我就是随便问问，菁姐，你不要想多。”

　　她在一边坐下，拿起另一本杂志看。骆菁心里越来越纠结，连腿上的痛苦都被转移了注意力。

　　沉默了15分钟之后。

　　“你攻读艺术学专业，是吧？”骆菁突然打破沉默，“有更具体的方向吗？”
　　“还没完全确定……”余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跟她说了。专业，小方向，地区，甚至是以后的就业。

　　“虽然大概率是艺术学，但也不局限于这个啦……如果跨专业申请成功了，我也愿意去读点就业更稳定的专业。”这些话余窈甚至没跟骆北延讲过。她觉得，有些事情只有骆菁才会有共鸣。

　　骆菁果然没惊诧，只是冷淡地问：“比如金融类的？”
　　“那感觉还不如艺术类稳定呢……”
　　“……”

　　“管理学。”骆菁又点明。
　　“我觉得可以。”余窈默默点头，“我很喜欢画画，可以说，画画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我只是……”

　　骆菁打断道：“我知道，爱好归爱好。学习、工作、生活，这些是不同层面的东西。不说是你非常爱画画，就得学画画，然后以画画谋生，靠画画建立社会身份的。不是这样的。”

　　“……谢谢菁姐。”余窈松了口气，非常感谢她的理解。

　　“我知道有几个学校都还不错……等下让人整理资料发给你。你自己准备文书。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当你的推荐人。”骆菁说完，发了个短信，开始闭目养神。

　　等骆北延进来的时候，她们一个人睡着了，一人正埋头看手机上的资料。余窈发现他，连忙放下手机，把他推出了门。

　　“菁姐在睡觉呢。”余窈出来说道。

　　“厉害，怎么把她哄睡的？”骆北延对余窈竖大拇指，“她这几天痛得太厉害了，褪黑素安眠药都没用。”
　　“我说话无聊。”余窈说。

　　骆北延轻笑，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递给她：“喏，你要的。”
　　余窈打开了一看，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总裁办公室钥匙。她低低尖叫一声，把自己抽中的车钥匙塞给骆北延：“我跟你换！让我当一天总裁！”

　　“在家当皇帝还不够，非要来集团作威作福……”骆北延叹气，拒绝了她的车钥匙，“都给你。总裁办公室钥匙是人力资源部部长抽到的，他说他不敢当总裁，就把钥匙让给别人，结果别人也不要，推推让让一整圈，这钥匙还是回到我手里。索性给你好了。”

　　余窈纳闷：“这明明是最好的奖品，怎么都不要？”
　　“因为他们只当一天总裁，但是我要当一辈子总裁。谁敢对我呼来喝去啊。”骆北延翻了个白眼。

　　余窈白捡了一个便宜，还挺高兴的。

　　过了会儿，骆薇到了，一家子人吃饭。
　　老太太还是坐在最上位。
　　一般来说，骆北延应该坐在她旁边。但是余窈不太好意思坐上位，所以坐在老太太的对座上，最下手方向。骆北延为了陪她也坐在了下手方向。

　　现在聚餐不大讲究这些，但是对于思想传统的老太太来说，圆桌上的座次是非常敏感而关键的。

　　老太太的目光温和而敏锐地扫过骆北延。余窈低头看了看汤盅，骆北延只是平静地回视。

　　“北延和窈窈坐我边上吧。”骆菁突然道。
　　她和骆薇一左一右在老太太身边，口中说让余窈和骆北延坐自己旁边，其实是要他们坐老太太旁边。

　　“没关系，自家人吃饭，随便坐。”骆北延说。

　　骆菁皱眉，骆茜在玩手机，骆薇欲言又止。
　　最后老太太也没说什么。

　　这顿饭吃的没胃口。
　　余窈也有心理准备，每次跟他们一家人吃饭，她都觉得伤胃。大家客气是挺客气的，距离感也是真的有距离感。

　　当她把手藏在桌下时，已经悄悄取下了戒指。骆北延非常不赞同地盯着她。她踩了骆北延几脚，这才逼他把话憋回去。

　　吃完饭，他们还一起讨论了商业战略上问题。临近深夜，到了老太太要睡觉的时间，这场家庭聚会才结束。

　　回去的路上，骆北延打电话给厨师，又点了几道余窈平时喜欢吃的菜。

　　“别不高兴了。下次再也不跟他们一起吃饭了，行吗？”骆北延见她闷声开车不说话，于是劝道。

　　“我没不高兴，我在想事情。”余窈白他一眼。
　　骆菁安排的人已经把学校资料发来了，还附赠两封推荐信，一封是针对艺术专业申请写的，另一封是针对管理专业写的。
　　这让余窈不禁感慨：每一个奢华的家庭聚餐背后，都有默默无闻的打工人在加班写稿。

　　她准备广撒网多捞鱼，先把能申的全申了，后期再来选。

　　“如果啊……”余窈有点心虚地问，“如果我们异国恋，你会介意吗？”
　　“什么！？”骆北延瞬间坐直，鼻子差点撞上前座，“你到底申的什么大学？是不是法国？”
　　“紧张什么？我就是随便一问。”

　　如果不是她在开车，骆北延肯定要把戒指给她重新戴上。这也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不是，你肯定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事情。”骆北延狐疑，“你是不是不想出国了？因为你姐姐？”
　　“不是！我是跟骆菁姐讲好了，去她工作的地区读书。”余窈只得说实话。

　　“什么意思？”骆北延严厉道，“哦，刚求完婚就开始不待见我，是吧？”
　　红绿灯，余窈停下，看着他说：“不是……你让我很分心。我没法一边好好读书一边跟你谈恋爱……”
　　“是结婚，结婚。”骆北延厉声强调。

　　“反正就是……我想专心一点拿学位，找工作，回来姐姐这边定居。但是你在我身边，我就每天只能想跑车，别墅，结婚，一群人上人亲戚。哦，说不定还天天催我生孩子。”
　　“没人会催你生孩子。”
　　“重点不是这个！”余窈声音大了一点。

　　后面传来喇叭声，绿灯了，她赶紧开走。

　　开出去一段路后，她意识到骆北延还在沉默。他似乎不太高兴。这也在余窈意料之中。

　　按说以骆北延的条件，明显有更好的选择。他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余窈总觉得对不起他。

　　回去之后，一进门就闻到菜的香气。厨师已经把东西都做好，留在厨房了。

　　骆北延默默装了饭给她：“吃点东西吧，我看你晚饭都没吃多少。”
　　“对不起……”余窈难受道。
　　骆北延看了她很久，长长地叹气道：“别道歉。我不是生你的气……好吧，还是有一点生你的气。但不是因为你想的……”

　　他扯过椅子，在余窈旁边坐下。
　　“你应该告诉我你的想法。如果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肯定不会这么早给你戒指了……现在我都感觉自己是在逼婚。”

　　他摸了摸余窈的肩膀，手掌温热有力：“你只需要优先考虑自己的事情，你的学习，你的工作，你的成长与进步。至于其他那些……结婚啊，亲戚啊，孩子啊，甚至是你姐姐的照顾问题，不要有压力，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影响你自己的规划。你永远是最高优先级事项，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