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过往恩怨 ...
-
白鸿羽对项君墨的厌恶，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掰扯不完。他有时候都觉得这个人出现在清玄界，就是专门来膈应自己的。
坊间传闻，太清仙宗少宗主项君墨虽然天资卓绝，却情感有缺，没有常人的七情六欲，总给人常年大雪封天的冰山之感，似乎世间万物都无法令他的心境产生波动，无欲无求无喜无悲——个屁勒！
考虑到黎轩是个毫无常识的外来者，为了让他明白如今的处境，白鸿羽先按捺着性子给他科普了一下项君墨的身份地位。
项君墨，太清仙宗少宗主，在一次众门派联合举办的大比中横空出世，一鸣惊人，力挫所有对手，甚至遇上一些长辈也不落下风。太清仙宗宗主收他为关门弟子，为此甚至放置了自己同样资质不错的亲生儿子，将少宗主之位赋予他。
他地位极高，虽不过问宗门内经营之事，但是不论是宗主还是各方长老，几乎都会给他一点面子，甚至可以说，他想要做什么，不管多离谱，太清仙宗都会满足。
其中就包括，强行让资质不合格的修士进入太清仙宗的内门，并默许某些人拉着太清仙宗的名号作威作福。
“难道说！”黎轩到底是有些网文的阅历的，听到大佬这么介绍，几乎秒懂大佬会气得牙痒痒的原因，“走后门的是大佬您的仇人？”
“光是这样，我不至于那么讨厌那家伙。”白鸿羽道，“见鬼的无欲无求无喜无悲，他的一大爱好就是找我茬！”
是的，说出来没有多少人会信，但是白鸿羽一直觉得自己被项君墨不间断地找茬。
感觉到大佬身上弥漫开来的怨气，黎轩识相地没有追问下去，但心里也有个底了。
白鸿羽看着周围毫无生活气息的摆设，从鼻间哼出一声以示轻蔑。
他第一次碰见项君墨，是在某个山庄举办的大比上。
当时的他意外发现了离开蛮荒之地的办法，便带着友人回到这片富饶的土地。从蛮荒之地出来的他们家底空空，正好碰上某个山庄举办大比，不问出身不问来路，只看实力。为了得到修炼的资源，白鸿羽便带着友人去报名。
而那，宣告着孽缘正式开始。
白鸿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招惹到项君墨的。当时还没有开赛，修士们各自待在安排好的休息区，衣着朴素的白鸿羽是他们之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然而，下一刻，项君墨突然就来到了散修的休息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散修们或是巴结或是恐惧，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好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物。
当时白鸿羽还不太知道这是哪路高手，只是看到对方成为众人焦点的时候，本能一般地感到有些不喜。
出身优越，实力强大，声名远扬，这样的人就像是抽到了人生的上上签，宝马雕车香满路，所过之处溢满鲜花与掌声。
与他这样在贫乏恶劣之地挣扎求生的人完全不一样。
虽然不喜欢这种人，但是在白鸿羽心中，他们是陌路人，不可能产生交集，倒也没什么针对的想法。
但是没想到，那万众瞩目的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期待你的表现。”
……？
……哈？
当时的白鸿羽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何这人要突然对自己说这话，他们认识吗？
那人说完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了一堆麻烦给白鸿羽。
他一走，人群的焦点就落在了本来并不起眼的白鸿羽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散修这里，“与大人物相识”可不是什么护身符，而是不必要的关注，不必要的针对，与不必要的敌视——有些人，他们会对天之骄子卑躬屈膝，但对同为底层的人，可不会掩饰那高涨蓬勃的敌意，特别是发现对方有了机缘的话，嫉妒所凝聚成的恶意会让他们疯狂。
当你优秀到把他们远远甩在后面，他们会敬仰崇拜你。但你还没做到，或者还没能让他们明白这件事的时候，迎接你的便是针对与敌意，这份恶意源自嫉妒与不甘。
当时的白鸿羽虽有在蛮荒之地摸爬滚打出来的实力，但是在旁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没人认识的散修，结果突然被项君墨这等人物亲自拜访问好，这是深藏不露的哪路高手，还是走了狗屎运巴结上这条金大腿了？
于是，在成功证明自己的实力前，白鸿羽平白多了许多麻烦。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兴许他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只是白鸿羽自己忘了。对方平白让自己多出一堆关注，只要自己实力到位，也没添多少麻烦。
但，那次的见面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事，可把白鸿羽恶心得够呛。
之后的比赛上，他们很快就相遇了。
大比的第一个环节，要以最快的时间淘汰最多的不入流修士，因此安排的是排名赛，参与比赛的修士们会被送入一处布置了大阵的秘境中，通过获取天材地宝，击败巡逻妖兽的方式获得积分，不允许杀害参赛者，但允许抢夺对手的收获，最后以积分排名决定晋级名单。
这种赛制是一项综合考验，实力，知识，实战经验等等，稍微有点短板就容易翻车，排名跌至后排。
多余的关注让白鸿羽在这样的赛制里平添不少麻烦，但并不妨碍实战经验丰富的他以最省力的方式捞最多的积分。但是令他头痛的是，项君墨没多久就跟到了他这边。
和躲在角落里伺机捡漏的修士不同，项君墨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出现了！
当时白鸿羽十分警惕，又满心不解，自我怀疑是不是以前见过他但是忘记了。
他们无声地对峙许久，最终是项君墨先开的口，“你没必要防着我，我比你强很多。”
项君墨没头没脑的挑衅和打招呼，让白鸿羽根本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然后很快，他就发现，那人是来抢他猎物的。
每每他盯上什么，准备动手的时候，项君墨总能提前一步到手。
因为自身极强的自愈能力，白鸿羽的战斗风格是和对手打消耗战。然而项君墨显然是个走干脆利落风的，能一刀毙命就绝不补刀，他的收割效率比谨慎的白鸿羽快了不少。
如果可以，谁不想一力破万法，一招制敌？可是白鸿羽不是做不到，而是一直以来的战斗环境，让他出手时总会多几分顾虑以防意外，没有这层忧虑的项君墨便能趁着这个时机得手。
所过之处，颗粒无收。
原本白鸿羽想着哪怕没法继续比赛，在比赛中捞点自己能用的资源也不是不行。可是项君墨的出现直接让他忙活了大半天毫无收获。如果不是感觉到项君墨很强，对他动手只会更亏，他早气急败坏发动攻击了。
到最后，白鸿羽豁出去，放弃思考直接出手，也算是抢到一些猎物，虽然绝对够不上晋级的程度，但也算有点收获。
虽然这些战利品虽然出去的时候要上交大半，但是离场的时候可以挑选一部分带走，作为安慰奖。
然后白鸿羽晋级了。
——因为，项君墨把积分让给他了。
“我不需要。”
项君墨交出的，是他强行与白鸿羽同行时一路上抢到的那些猎物。而他自己本来就有足够的晋级积分，很显然他是准备好了自己的晋级战利品，而后特地找到白鸿羽那边与他同行的。
如果一个高手，跟了你一路，把你需要的猎物都抢了，在你自知技不如人准备放弃挣扎的时候，当众把你没能得到的战利品弃如敝履丢给你，说他不需要，然后直接走人……你觉得，他究竟是来示好的，还是看你不顺眼来消遣你的？
说真的，在那样大庭广众，所有人都看着的情况下，项君墨亲自“施舍”，让白鸿羽瞬间感觉到他们嫉妒与疑惑的眼神，连主办方安排的裁判，看白鸿羽的目光都微妙起来。
白鸿羽一向都是往后者猜测的，他见过太多人性之恶，然而项君墨莫名其妙的行为让他迟疑，不知该判断是“好意”还是“挑衅”。反正不管是哪点，都让他很生气。
原本他靠自己晋级是绰绰有余的。项君墨一搅合，他这个晋级机会直接成了别人送的。
既然不爽，那白鸿羽便要拒绝他的“施舍”。可是白鸿羽做不到。他太穷了，如果放弃这个晋级机会，短时间内很难碰上这样规模的大比，届时他的修炼进度很可能要被拖慢。这怎么能让他甘心？
因此虽然内心充斥不满与气愤，但白鸿羽还是接受了那些积分成功晋级。
晋级之后的休息时间，白鸿羽第一时间调查有关项君墨的一切，自然也得到了他和白家相关的情报。
白家因除害有功，得到项君墨的照拂，甚至家族子弟能破格进入太清仙宗……
真巧，看时间点，那个“害”，就是自己。
项君墨照拂白家，意味着若是自己之后找白家里边那些人复仇，他会成为拦路虎？
——就在白鸿羽思考有没有把项君墨和白家切割开来的方法的时候，他被项君墨下战书了。
信封很华丽，信件内容简单到只有时间和地点，非常标准的挑战书格式。
白鸿羽照着上面的要求，独自在郊外的平原上见到了项君墨。那人当时已经处于亮剑状态，毫无疑问是随时准备应战的模样。
而后，项君墨敏锐地察觉到潜伏着观察的白鸿羽，开口道：“出来吧。”
白鸿羽也不遮遮掩掩，既然暴露了那就直接动手。
那天晚上，白鸿羽应战的时候，根本无法从对方严密的防守之中窥得攻击的空隙，以往无往不利的对战技巧全部没有用处，他毫无悬念地被击败了，那种被挑衅与不甘的感觉，比先前被迫收下积分时更甚。
“太清仙宗藏书丰富，培养体系完善，像你这样毫无章法，进退无度的野路子战斗方式，只适合埋伏与偷袭，在正面对战中只会捉襟见肘，是要被摈弃的不良习性。”项君墨说完，顿了顿，“若是进入太清仙宗潜心修炼，便不会浪费资质……”
“……”
是我想浪费吗？！我有静心修炼的环境吗？！我能进那狗屁的太清仙宗吗？！知道你出身优越了，有必要来嘲讽我的战斗风格吗？！
项君墨后面说了什么，白鸿羽已经记不清了，因为他整个脑海都几乎要沸腾成岩浆。
这个男人太他妈气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过往恩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