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大彻大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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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白鸿羽甚至气得不想说了。当然，也只是一瞬间。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好像不奇怪我会说话？”
“嗯。”
“……”
“……”
白鸿羽还在等项君墨自己解释，但发现对面好像不搭噶。“你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惊讶吗？”
“没有为什么。”项君墨看着白鸿羽的眼神堪称温柔，不过这份温柔显然没有传达到白鸿羽那边。
“你……我……”
算了，莫生气，气死自己谁得意。
“那么，如果我说我是妖修，你态度将如何？”
按照白鸿羽的预想，坦白的过程，必然是艰难和充满博弈的，需要鼓足勇气撒手一博的。但在项君墨几个“嗯”下来，有多少气势都没了。
“嗯。”
“你再嗯嗯嗯的，我跟你没完！”
“好。”
“……”白鸿羽忽然庆幸自己现在是兽态，气得面色扭曲也看不出来。
索性，他直接当着项君墨的面化形。这本该是充满对峙和猜疑的戏码，或者他突然亮相吓项君墨一跳的安排，在如今，反而显得像赌气。
果不其然，直接在项君墨面前化形，他也反应不大，甚至可以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看穿我身份的！”
终于，项君墨没有以“嗯”“好”之类的单声词来回应了。他认真地看着白鸿羽，说出了一个杀伤力巨强的问题，“知道什么？”
“就是说我的身份！”白鸿羽拍桌而起，有种自己偷偷摸摸努力藏了那么久，结果全在人面前表演了的悲愤感，“你怎么知道的！我是哪里出了纰漏让你看出是我！”
“嗯……如果你是指知道你是妖修的话，在冥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项君墨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我不会认错的。我很庆幸能在那里遇到你。”
“……”
“……”项君墨一脸真诚，对比他平时的淡然与面瘫，这实属难得，显然是白鸿羽才有这种程度的待遇。
“你再说一遍。”
“看到你的第一眼……”
“行了你别说了。”白鸿羽捂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要爆发出来。
这算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身份，隐藏自己是妖修这件事，到头来，竟然从一开始就被看穿了？还是被这个混球！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白鸿羽长吐一口气，“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为何能一眼认出是我？”
“我不会认错你。”项君墨难得表现得有些自信。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揍你。”白鸿羽道，“我很少有这么暴躁的时候。”
“可以。”项君墨道，“我不会还手。”
“……”
白鸿羽明白了，彻底大彻大悟了。
面对项君墨，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别拐弯抹角，做一堆心理建设了，到最后和预期的情况对不上，气到的还是自己。
“在聊这些事之前，我对你有一个要求。”白鸿羽指着桌上的请帖，“白家因为你得了不少好处，现在，你要公开表示你讨厌白家人。”
“可以。”
“你不问为什么？”
“能猜到。”项君墨道，“当年没有找到你，但你并没有死，而是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我尝试去过，但去不了，便一直等待时机。但没想到，你主动回来了。”
“嗯……？”这下换白鸿羽自己吃惊了，“等等，你说什么？！”
项君墨这番话，无疑是证明，他不仅知道大白鸟是元翎君，还知道元翎君是当年的白鸿羽！
而且，项君墨竟然尝试过去蛮荒之地？！
白鸿羽突然想起了在冥渊书房看到的那些画，立刻问道，“那你书房的那些画是怎么回事？那些画像是哪来的！”
“我画的。”
“……哈？”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白鸿羽吓了一跳。书房里的那些画像几乎完美重现了他在蛮荒之地从少年长成青年时的模样，当初他看到的时候，还怀疑是白家给项君墨的“通缉单”呢！结果竟然是项君墨自己动笔？
到底是在蛮荒之地待过的，白鸿羽遇到的离奇情况多了去了。因此他很快就将眼前的情况总结起来，理出了一条线。
项君墨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的小孩，知道自己没死而且在蛮荒之地，在看到自己兽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元翎君。甚至面对自称元翎君的自己时的自来熟也有了解释。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标记？”
刚好，他身上还真有一股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是在自己抵达蛮荒之地时突然出现的。它非常不稳定，只是偶尔会帮自己挡下攻击，因为无法捉摸，白鸿羽也尽力当它不存在，以免对它产生依赖。
现在看来，这股奇妙力量的来源，已经有了解释。
“不是标记。”项君墨道，“只是与我心神相连，所以我能隐约感觉到你的现状。”
“那你现在给我把它收回。”白鸿羽道。
项君墨摇头，“没那个必要。”
“很有必要！”白鸿羽道，“谁会喜欢被人放标记在身上啊！”
面对白鸿羽的抗议，项君墨眼神微顿，不知怎的，白鸿羽竟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出了几分委屈。他微微垂下头，似乎是真的在苦恼着什么，半晌后，他沉重地开口。
“我做不到。”项君墨道，“我也可以保证，它不会影响你的身体，也能出来保护你。”
“但是会让我整个人暴露在你的感知之下。”白鸿羽一脸严肃，“我绝对无法接受。”
虽然小叔叔耳提面命白鸿羽要跟项君墨搞好关系，但是白鸿羽怎么都无法接受这种仿佛被监视了的手段。
虽然……他似乎是靠这个标记获得了项君墨毫无保留的帮助，但是他真的无法接受。
他和幽兰或许有一点是相通的，他只愿意相信自己。他的现状就是因为相信其他人而沦落至此的！
“对不起，这件事我确实无法做到。”项君墨垂眸，似乎是注意到了旁边的请帖，他来了主意，“你有什么想处理的仇家？可以让我来动手。”
“……”
“亦或者，将白家整个推倒重组？”
说实在的，堂堂太清仙宗的少宗主，天之骄子中的天之骄子，在自己面前毛遂自荐当打手，是个人都会心动，白鸿羽也不例外。幸好他的仇恨比心动更甚，“谢了，虽然确实需要你表态，但是你不掺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复仇这种事情，他还是倾向自己动手。
他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非常头痛，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我之前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啊！”
“如果是担心我的身份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察觉不出我的身份。”项君墨继续努力自荐，似乎不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说出这种话是何等程度的崩人设。
“不是这个问题！”白鸿羽是真的累了，“你和当年一样，太难懂了。”
事实上白鸿羽都做好用恩情来请动白鸿羽的准备了，没成想，根本用不上恩情，项君墨就毛遂自荐了。
“你是认出了我是你当年的恩人，才处处维护，对我这么好的吗？”白鸿羽嘟囔着，“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当年我只是给了你一点我的零花钱而已。”
哪怕是昧着良心，白鸿羽也说不出项君墨对自己不好的话。不如说他对自己太好了，反而令人惶恐。不过白鸿羽也看出来了，他能让项君墨做的，都是项君墨乐意做的事情。项君墨不愿意，他也毫无办法。
出乎意料的，项君墨没有马上回答，白鸿羽看过去，发现那人似乎是有所迟疑，而后逐渐坚定，“并不全是，但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这回答一听就有问题，项君墨刚刚还在那边嗯嗯嗯的，现在竟然迟疑了，那必然是想隐瞒什么。
难道他对自己那么好，还不止是因为恩情吗？那是为了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你把我带回来明目张胆袒护到现在，然后你还愿意帮我殴打白家。我觉得当年的那点恩情并不足以让你做到这种程度，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他真的搞不懂项君墨。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但是现在的他，不会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意了。
“……我不会与你为敌。”项君墨道。
白鸿羽只觉得很累。他本以为这一次摊牌能让事态明朗些，却没想到只是让自己更加疑惑。但至少能确定，目前为止，项君墨不算自己的敌人。自己回白家的复仇路上，少了个巨大的阻碍。
甚至，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公开身份杀回去，当然这没必要。
妖修在项君墨这边不是死刑，在别人那边可不一样。
说到底，他还是要和项君墨搞好关系的，虽然一如既往觉得这个男人很讨厌，但他对自己没有敌意，甚至还主动帮忙，已经实在是万幸。至于幽兰说的“刀”，反正他是不会想的——他比较相信自己。
不过，他现在也确实有点虚了。那块玉锁自从被自己吸收后，一直持续不断地吸收自己的灵力，平时消耗不大的时候还好，消耗大了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就算他平时注意控制，在这种情绪激动的时候，也容易把自己突然搞虚弱。
他这算是自己给自己身上埋了个雷，这有悖于他一贯总结出来的求生经验，但他不后悔。
理性归理性，感情上，他绝对不会再让这块玉锁遗落了。而且它现在这诡异状态，无疑昭告着它还有秘密。
“没事吧？”项君墨看起来颇为关心道，“需要聚灵阵吗？”
“不必。”
白鸿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他看向桌上的请帖，蓦地冷笑一声。
这可是个大喜日子，不去闹腾一下还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大彻大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