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小说世界专属记录者

74、受伤

　　“一个心脏碎裂，一个全身烧伤，这里还有一个三刀六洞，刀刀致命。”
　　清越的声音，吐字清晰、冷静，让下意识的信服，陆易知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时的声音。
　　“你说我该先救哪一个？”
　　“莫秋。”
　　在椅子上坐着的莫秋抬目，看了看眼前身穿白衣的陆易知，然后低眸，声音平淡，没有一点虚弱：
　　“先救莫月，再救叶风，我会自己包扎。”
　　“那为什么坐这都十分钟了还不包扎？”
　　陆易知毫无两个濒死病人要救治的紧急，说完坐在莫秋旁边，拿出了一大包五颜六色的药丸，冲莫秋举了举，问ta要不要。
　　莫秋摇头，拒绝了陆易知的药丸，“我有点累，等下再包扎。”
　　陆易知嚼着药丸，侧目看了看莫秋身上被血染成深色的衣服，没有血流出的迹象。
　　“莫秋，在你回到氏训练营前好好休息，在光明世界里，这是我们的统一建议。”
　　“氏训练营出事了吗？”
　　莫秋动着右手，手里的玉佩吸引着身上的黑气成线，集中到右手上，右手被黑气包裹，只能看到一个随着动作而不断变化的黑球。这是鬼力，会带来寒冷，不断侵袭着肌肉血液。
　　“没有，只是我们要为了迎接新营长做些清理工作，而莫秋你做家务只比做饭好一点，所以就不用你参与了，这也是叶先生、九爷的意思。”
　　陆易知嚼着药丸，突然又道：
　　“对了，你这次的事也是君家主导的。看来君家这是看上你了啊，你打算怎么回应它的追求？”
　　“这次的事情敛华师兄会处理。”
　　“那柏家家主可能捡了一条命。”
　　陆易知接过莫秋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冲淡了嘴里怪异的味道。
　　“但似乎会更惨，柏敛华跟流白现在可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嗯。”，莫秋轻声，不想过多谈论这次的任务，“你有把握治好ta们吗？”
　　“小女孩没问题，她的身体在自动修复，我也做不了什么，你的男朋友就有点问题了，他的烧伤需要移植皮肤，特别一点的皮肤，不然会留下痕迹。”
　　陆易知挑选着药丸，一边吃着一边道：“就像席然那次一样。”
　　“我知道了，右腿够吗？”
　　“那样可能不够。”，陆易知想了想，建议道：“两条大腿吧，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只穿布洗澡了，该遮的都遮住了，还可以直接出门。”
　　莫秋点头，道：“就按你说的来，现在开始可以吗？”
　　“……好吧。”，陆易知轻叹，把剩下的药丸递给莫秋，“吃了，对你有益的。”
　　“谢谢。”，莫秋接过，随便吃了一颗进嘴里，怪异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嘴里，一秒后，莫秋喉咙一动，直接吞了进去。
　　“陆易知，你以后混合口味时能不能借鉴一下鸡尾酒？”
　　“药怎么能好吃，上瘾了怎么办？”
　　陆易知双手插进口袋里，果断拒绝了莫秋的建议，在莫秋说话前转移话题：“走了，你的小男朋友还躺在床上，忍受着痛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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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个任务的结尾十分惨烈。
　　鬼塔毁了、鬼村也毁了，那个墓也毁了，那片山脉都差不多毁了，基本都是莫秋干的。
　　因为莫月为了救叶风捅开了心脏，挖出了鬼修版的金丹，心脏碎裂；叶风又为了救莫月，被阵法反噬成全身烧伤。
　　也就剩个莫秋能带着ta们两个出去，找陆易知治疗了。
　　还有，莫秋带着莫月叶风出去的时候，把柏家的主力杀得差不多，差不多没了。
　　所以柏敛华处理事情后续的时候方便得让他有些感叹，小师妹的实力真是无上限，总是超越他的想象。
　　这段时间柏家被分裂得差不多了，契约式家族比血缘式家族好分裂一点，因为成员的过去多半在其它地方，利用过去这种事情，屡试不爽。
　　再加上柏敛华对柏家的熟悉，流白的不处理，柏家分裂只是个时间长短问题。
　　柏敛华此举也不知道是分裂了柏家，还是恢复了柏家，至少现在，拥有原先柏家血脉的成员因为血缘聚集在了一起，也许以后会有另一个柏家吧，这也只能看以后了。
　　柏家的分裂，主要都是柏敛华决定，丽古丽执行的，但流白只能由柏敛华处理，直接一点的原因，就是柏敛华处理流白的话会减少不少伤亡。
　　分裂进行到最后，柏敛华去了只剩下流白的柏家，一路上倒没有很荒凉，只是空旷了很多。
　　经过了一番有问必答的诚实对话，柏敛华从流白那里获得了他的理由。
　　这个理由得从柏敛华那个学员转教官的任务说起了。
　　简而言之，在规定时间内，画一副蓬莱的势力图，柏敛华就是教官了。
　　具体过程与现在无关，只需要知道柏敛华在解决阻挡任务的家伙的过程里受到了一个诅咒，到现在，也伴随了他快十三年了。
　　诅咒的内容挺厉害的，柏敛华这十三年里，每一天他都被流白杀一次，有时是马上，有时是过一会。
　　以做梦的形式，柏敛华穿梭到流白的历程里，成为流白身边的某个家伙，小到一个路人，大到合作对象。
　　不变的是柏敛华一直对流白好，即使下一秒就被流白杀死，他也会忍受着诅咒带来的痛苦尽力的告诉流白有用的信息。
　　日复一日，流白不知道他杀过的都是柏敛华，而柏敛华也开始累了，因为他重来了，从头开始，被流白再杀一次。
　　可他不能躲，不能消极，依旧得按照第一次时那样做，不然他认识的流白会死，或者叫消失。
　　十三年里，重复了多少次，是柏敛华才清楚的事了。
　　而这个诅咒也是流白的理由。
　　因为他想解决这个诅咒，所以他跟君家做了交易。
　　但是呢，柏敛华身上的诅咒就是君家的成员下的。
　　所以，也只有君家有办法解决那个诅咒。
　　有些恐怖的是，第七个任务中的细节，都在一个剧本里。
　　流白当初收到了不少剧本，他从中选择了一个最温和的，然后就有了现在。
　　剧本是全套的，连同流白的坦白，也是剧本的一部分，而柏敛华明知道剧本内容，但他也只能按照剧本来，因为剧本给了他最好的选择。
　　当知道写剧本的家伙只有几条信息，甚至都不认识剧本里的家伙的时候，柏敛华突然有些无力，那个家伙，控制的强度，简直就跟小师妹的压制是一个层次了。
　　如果是那个家伙当ta们的营长，可就真的糟糕了。
　　所以，还是得早点结束回去开始清理，又得在小师妹回来前搞定。
　　这么一想，柏敛华没有犹豫的选择了顺着剧本来，杀了流白，解除诅咒。
　　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可能是因为他曾多次想过要不要跟流白一起死的原因。
　　“柏先生。”
　　丽古丽扇动着翅膀，站在屋檐上，脖子后贴着一个小纸人，它看着拿着刀出来的柏敛华，歪了歪头，道：“你变老了很多，这样还当得了诱杀吗？”
　　外貌毫无变化的柏敛华轻翘唇，扔下滴着血的刀，擦拭着右手：“还能再当几年的，丽古丽。”
　　丽古丽歪头理了理自己杂乱的羽毛，然后飞下屋檐，站到了柏敛华肩上，站稳后它将头抵在柏敛华头上，语气随意：
　　“柏先生是不是诱杀，我都会追随你的，毕竟我很看重契约。”
　　“我知道。”，柏敛华扔下湿纸巾，往前走去，“等下回去后记得提醒我派人把这里改造成炼制鬼器的工厂，还有明面上的文件，你记得去弄。”
　　“好的，柏先生。”
　　丽古丽的声音懒懒的，说完它看着已经爬到它嘴上的小纸人，然后眨了眨眼，闭眸，随小纸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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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边柏敛华解决了流白，莫秋与叶风那一边正在解决ta们第七个任务中的问题，也可以说是ta们在争吵。
　　时不时，突然发生，突然结束，延续了叶风的整个治疗过程。
　　没有嘴硬、逞强、心口不一；
　　语气一个平静、一个平淡，平静的问，平淡的答；
　　诚实；
　　实事求是；
　　不攻击对方；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就像午后的聊天一样。
　　只是……
　　“为什么对于我被无视，你什么都不做？”
　　“我对叶风你说过你只用尊重我在乎的其它家伙，不用讨好ta们，对ta们表示善意，这一点我对ta们也说过。”
　　“明白了，无视不是不尊重。”
　　“嗯。”
　　只是就像这样，每一个问答都把莫秋与叶风的关系推向了绝裂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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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任由我相信那个女鬼？”
　　“叶风，我提醒了你一次，你没有听，所以你还要相信她的话，我不会阻止。”
　　“即使知道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每一件事都需要代价，能承担就好。”
　　“你有没有想过借此让我学会什么东西的打算？”
　　“有。”
　　“我饿了，莫秋。”
　　“我去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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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以后会不会经常看到你的朋友、师兄师姐？”
　　“会的。”
　　“我不想看到ta们。”
　　“为什么？”
　　“我无法接受ta们的癖好，至少在鬼村见到的是这样。”
　　“谢谢你当时没有表现出来。”
　　“只有你觉得的，莫秋，你的师兄师姐都是控制型的野兽。”
　　“给我时间解决可以吗？”
　　“我无法回答，哪个答案我都不想说。”
　　“那就不回答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是养伤，伤口怎么样？”
　　“很痒，想去挠。”
　　“挠是不行的，忍不住了就抓住我的手，我不会让你挠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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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用那些方法？”
　　“因为那最能折磨她们。”
　　“很不好，真的，我看着你处理她们，尤其是村长时，我觉得害怕，还有些陌生。”
　　“背叛会得到最严重的代价，不管是什么理由。”
　　“你喜欢吗？”
　　“这是原则。”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嗯。”
　　“莫秋。”
　　“怎么了？是药又黏住了吗？”
　　“没有，是我也要那样吗？”
　　“你不需要，但我要。”
　　“你希望我那样吗？”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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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好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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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秋，你是个小孩子。”
　　“长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觉得我长大了吗？”
　　“嗯。”
　　“我长大了，你还没有。”
　　“所以？”
　　“挺好的……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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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向我服个软？”
　　“叶风，我没有对错。”
　　“所以你不会服软。”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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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秋，我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
　　“待多久？”
　　“待到我想见你的时候。”
　　“……”
　　莫秋用水果削月季的动作停下，把刀与完成一半的月季放在桌上后，ta起身看着背对着ta的叶风，嘱托了道：
　　“一直侧着身体对你的伤口不利，等下记得正躺。”
　　然后莫秋便离开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以后，病房里响起冷漠的孩童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随便。”
　　叶风手用力，逼退剩下的眼泪，然后一手捂住，一手拿过床边的纸巾，胡乱的擦拭着。
　　“莫月你来做什么？你的心脏可是碎了。”
　　“用阴力修复了。”
　　声音的主人，莫月，带着一本手写的笔记本，进来，自己给自己搬了一个椅子，坐上后她看着还在抽纸擦眼泪的叶风，冷漠的道：
　　“你可以接着哭，因为我不是第一次看男人哭成这样。”
　　“是吗？那你第一次看的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呢？”
　　叶风停止了擦拭，而是直接把纸巾覆在眼睛上，湿透了就换。
　　“柳如华，他经常哭成你刚刚那样，尤其是当莫情失去记忆后，他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哭，比如莫情大半夜把他赶出去。”
　　莫月伸手，把笔记本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这是剩下的修炼阴力的方法，我等下打算去柏家一趟。”
　　如果流白死了，那她就可以直接离开，如果流白没死，那就接着她原本的计划跟流白谈交易。
　　叶风没去看笔记本，而是突兀的问了句：“你觉得我们会有爱情吗？”
　　“不会。”
　　莫月没有丝毫犹豫的回道。
　　“……”
　　瞬间湿透的纸巾让莫月嫌恶的撇嘴，果然，眼泪这种东西，无论男女，都让她很烦。
　　莫月想着这段时间叶风为她做的事，控制着自己心里的嫌恶不出现在声音里后，她再次开口道：
　　“我只认可柳如华与莫情ta们的爱情，而你和莫秋不可能那样，所以我才说不会。如果按你的标准来，你和莫秋很大几率会有爱情。”
　　“那是怎样的爱情？你认可的。”
　　莫月皱眉，不明白叶风这种自找伤害的行为，可片刻后，她还是说了：“选择了对方的一切，这就是我认可的爱情。”
　　“我没有选择莫秋的一切。”
　　叶风想起自己刚刚和莫秋的“争吵”，语气一下苦涩非常：
　　“所以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是吗？”
　　“莫秋也没有选择你的一切，ta不是改变了你很多吗？”
　　莫月跳下椅子。
　　“只是莫秋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生存，而你是为了让莫秋与你更接近于你所渴望的关系。”
　　“……”
　　“你跟莫秋刚好相反，莫秋除了感情都没有选，你除了感情都选了。”
　　出于这些日子的照顾，莫月给叶风提了一个建议：
　　“莫秋的感情就是那样，不会改变，也不会因人而异，如果你无法接受，现在离开是最好的，在你们拥有更糟的回忆前。”
　　“……你爱过谁吗？或者喜欢，有好感。”
　　叶风突然有些好奇莫月的经历，像莫月这样的，会对谁产生感情？
　　“……”
　　莫月眉头紧皱，声音彻底冷了下去。
　　“我看着是那种会渴望感情、陪伴的人吗？”
　　“不。”，叶风果断的道：“你很表里如一。”
　　莫月看了看叶风，眼里冷意稍减，脚步移动：“不见了，叶风。”
　　“等等！你有计划吗？”
　　叶风喊住莫月，然后看着莫月一脸关你屁事的冷漠，挠了挠脸颊，小心翼翼的劝道：
　　“你现在是个六岁的孩子，不仅需要钱，也需要监护人，这样才能在这个世界生活……我想你可能会想平静的生活一段时间……”
　　随着莫月的眼神越来越冷，叶风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我喜欢一个人，讨厌被安排。”，莫月冷声道。
　　“偶尔接触一下其它人，能帮助你更好的在这个世界生活，而且如果是你自己选择的，就不算是被安排了吧。”
　　“所以，你打算给我找个孤儿院，或者养父母。”
　　莫月没等叶风回答，在他点头后就道：
　　“谢谢，但不用了，我会选择我的一切，包括我生活的方式。”
　　“有心情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跟莫秋的关系，你们快完了，知不知道？”
　　莫月说完，从病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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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完了……
　　他跟莫秋……
　　真糟糕啊。
　　更糟糕的是……
　　叶风看着阳光从病房的一角逐渐充满整个房间，当阳光碰到他指尖时，那种热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是干热的，不像莫秋，是温热的……
　　一下攥紧的手指让指尖逃离了阳光的攻击，也显示了主人的情绪波动。
　　怎么办？
　　他刚刚好像犹豫了，
　　在听到莫月建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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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风出院的那天，给莫秋打了一个电话，不是叫莫秋来，而是……
　　“莫秋，你隐藏气息这么厉害，是不是只要你想，即使你就站在我面前，我也看不到你。”
　　“……是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想给你一个任务，作为我们的第八个任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