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职场》星期十七

4、04

　　4 食堂是同化员工的第一步2

　　“穿过这个公园，前面路口过马路，再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十多分钟有一个购物广场，那里吃的比较多。”虞安澜把话接了回去。

　　“哦，这样啊，以后有机会我也想试试。”艾琳非常感谢他的解围。

　　“陈敬啊，”虞安澜话锋一转，伸出右手勾住陈敬的肩，“小艾只是问问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并不代表她觉得今天食堂不好吃。就好比，我家养了一只猫，我问你哪里有卖狗的，不代表我想把猫扔掉，我可能是帮朋友问的呀？再说了，总吃食堂也会有吃腻的一天，一周5天抽一天换换口味也没什么问题吧？”

　　陈敬啊陈敬，你真的是凭实力单身的啊！虞安澜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下次别人问什么你直接回答什么就行了，不要擅自对别人的对话进行猜测呀，毕竟你不是当事人，你怎么知道别人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呢。”

　　艾琳听到虞安澜的这段，感觉他像是话里有话。

　　“哦。”陈敬脸上虽然不服，但嘴上还是应了一声。

　　“好了好了，你也别太介意了，”虞安澜看到陈敬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两下，“我请你们吃D抠的冰淇淋吧，顺便让小艾看看那个购物中心。”

　　“好啊。”陈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瞬间变得阳光灿烂无比。

　　三人走了大概20多分钟，来到了一家三层的购物广场前。

　　“原来这家亿达购物中心在这里啊，”艾琳感慨道，“居然这么近！”

　　“哈哈，没想到吧。”虞安澜道。

　　陈敬已经抢先另外两人一步直奔D抠。作为甜食控的他早已饥.渴难耐。

　　三人一人要了一杯招牌冰淇淋找张空桌便坐了下来。

　　一勺香甜浓郁、柔软中带着丝滑的巧克力冰淇淋入口后，陈敬仿佛一只被人安抚的猫咪一般，他半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充满着幸福，整个人都变得陶醉了起来。

　　“甜食控。”虞安澜在一旁解释道。

　　“哈哈哈，”艾琳笑了两声，“我也挺喜欢吃冰淇淋的。”

　　“嗯，妹子都这样。”虞安澜补充道。

　　“喂！男的也有喜欢吃甜食的好吗！”陈敬一边舔着勺子一边道。

　　“你这种比较少见啦。”虞安澜咬了一勺冰淇淋放在口中。

　　艾琳坐在他的斜对面偷偷打量着他。

　　虞安澜带着黑框眼镜，乍一看总会把他与“理科生”“IT男”“宅”等词汇联系在一块儿。仔细打量一番，虞安澜皮肤偏白，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下巴刀削一般，再加上他180cm出头的身高，怪不得广受中老年妇女喜爱。

　　“虞哥为什么不喜欢吃食堂啊？是菜不对胃口吗？”艾琳总觉得吃东西的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尬聊道。

　　陈敬差点把冰淇淋喷出来，他瞥了艾琳一眼，心想她这个问题跟自己刚才问的有什么区别？

　　虞安澜的特长便是应付各种尬聊场面，对他来说，艾琳的这个问题简直不值得一提，对于“为什么不吃食堂”这个问题，他甚至可以写出一篇5000字的论文。

　　“第一……”虞安澜开口道。

　　完了！陈敬在心中暗叫不妙，如果虞安澜说“首先”那么说明他的论点还有“其次”、“然后”，最后加个“总结”，整个演讲在10分钟之内。但是如果他说了“第一”，说明他还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等等，天知道他要讲多久。

　　陈敬低头看了眼手机，现在是12点30，公司下午2点上班，他还能讲1个半小时。

　　可是陈敬他还想午休啊！俗话说得好中午不睡下午崩溃！上班狗的自我修养的第一条就是每天好好午睡。

　　陈敬看着艾琳一脸专注的模样，心里暗叹道这姑娘还是太天真。

　　“第一，”虞安澜接着刚才的话题道，“食堂不是很好吃。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一个热爱食堂的小员工，毕竟食堂省钱。可是某一周，食堂的主荤连做了4天的鱼肉，剩下一天做了牛蛙，我作为一个不吃水产品的人，吃了一周的草，我整个人都要疯了，你懂吗？周一糍粑鱼、周二豆瓣鲫鱼、周三剁椒鱼头、周四小炒黄花鱼、周五牛蛙！猪都死了吗！鸡鸭都飞走了吗！牛羊都去哪了！跟着保洁阿姨一起出去旅行了吗……”

　　“这也是太惨了。”艾琳一边点头，一边看着虞安澜把冰淇淋勺子当话筒一般放在胸前，滔滔不绝地侃个不停。

　　“关键是，那个副荤菜啊，一点肉都没有……”此处省略5分钟激情演讲。

　　“那个青菜啊，没盘菜都要加蒜蓉和生姜，无论什么颜色的素菜都是一个炒法……”

　　虞安澜的话痨开关突然被打开，各种奇形怪状的词语在他嘴里拼出了各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句子，艾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继续应付道：“哎，真的是惨，那体验一定很糟糕……”

　　“你也觉得是吧？”虞安澜说完还不忘和艾琳互动，“你平时在家做饭吗？”

　　“做饭，不过……额，我做的很少。”艾琳回答。

　　“年轻人少吃点外卖啊，你要知道外卖那些食材都非常不新鲜，很多都是网购的速食包，肉搞不好都过期了。”虞安澜继续道。

　　“是是是，虞哥说的是。”

　　“言归正传，第二啊……”虞安澜绕回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第二？艾琳一头雾水，她几乎快忘了第一点是什么，但出于对虞哥的尊重，她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全神贯注地看着虞安澜。

　　“第二啊，食堂是同化员工的第一步。”虞安澜看着艾琳的眼睛说。

　　艾琳不出他所料地问了句：“为什么？”

　　虞安澜画风突变，他嘴角上扬，脸上写满了“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完了，虞安澜的第二形态开启了。坐在旁边的陈敬忍不住捂脸，真的是太丢人了。不是陈敬看不起虞安澜，是虞安澜思想比较前卫，他的观点在一般人看来会有点像……邪教？

　　“那个，安澜，我们要不要准备回去……”陈敬试图强行打断虞安澜。

　　可惜虞BOSS第二形态开启之后对任何打断技能都免疫，想打断虞BOSS的发言？简直是做梦。

　　“设身处地思考一下，”虞安澜道，“我要是去食堂吃饭，我总会碰到同事吧？那么一定会和同事聊天，我们这个年纪，同事无论男女聊得最多的就是小孩。孩子小点的聊吃穿，大一点的聊学习、学校、补习班、兴趣班。聊嗨的还会把小孩的照片或者视频拿来到处传阅。你说是吧？”

　　“是的是的。”艾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赶忙点头道。

　　“除了小孩，再就是聊工作或者公司里的事，但公司里啊~”虞安澜拉长了尾音，“无非就是谁又做了什么项目，谁又得罪了领导，谁又在巴结领导，再就是谁和谁搞暧昧被人撞见。听多了总会受到影响，不然怎么会有‘耳濡目染’这个词呢？”

　　虞安澜舀了一勺冰淇淋继续道：“举个例子，我第一次听说公司里有人靠巴结大领导上位，把自己的直属领导挤掉的事儿，我当时可惊讶了。我惊讶得饭都没吃完，吃完了也思考了半天，毕竟那个同事平时看起来挺温和、也很热心，根本想象不到她是那种人，我甚至觉得她道德败坏，破坏公司风气呢。可是呢，当我第二次听说有其他同事效仿她上位的事的时候，我竟然见怪不怪了。”

　　虞安澜顿了顿接着说：“你说可不可怕。”

　　“可怕可怕。”艾琳接着点头说。

　　“不，我说的可怕是我竟然默认了这个行为是个常态，”男人推了推眼镜看了艾琳一眼，又将目光挪回冰淇淋上，“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对方的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也严重破坏了公司的公平性，可如果我是个道德底线低的人呢？或者说我是个刚入社会的小绵羊，我看到了这一切，刚开始我可能会谴责，然后我便默许了这种行为，再然后是不是会效仿呢？毕竟年纪轻轻拿着高薪踩在别人头上是件很爽的事呀，谁不想试试呢？你说是不是啊？”

　　“不是不是，我不敢想，也不想。”艾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但问题又来了，”虞安澜继续着自己的演讲，“我要是长期不吃食堂，就会有人说我不合群。吃不吃食堂，就是一个博弈论。”

　　“第三……”虞安澜刚准备开口。

　　“虞总！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求你饶了我吧，已经快1点半了，再不回去等下上班都来不及了！”陈敬拉着虞安澜的袖子哀求道。

　　我只是想睡个午觉啊！怎么这么难！陈敬在心中哭唧唧地想。

　　“好吧，”虞安澜看了眼手机，时间确实已经不早，“剩下的以后有空再说吧。”

　　“嗯嗯。”艾琳附和地说。

　　陈敬此刻只希望虞安澜下次演讲的时候不要带上他。

　　三人飞快地走了回去，陈敬最终抢了十分钟的空闲，心满意足地小憩了一会儿。

　　2点之后，下午愉快的摸鱼时光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