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狐狸老祖与甜心大兵》光芒在我心

77、副本二

　　“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已经被困在蜘蛛尾巷将近一周，老祖和史蒂夫每日例行出门到处逛一逛，试图找出一些被强制留在这里的蛛丝马迹。

　　经过几天的了解，二人大概弄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现在是1962年的10月，苏格兰中部的城镇——科克沃斯，这个破败脏乱的地方叫做蜘蛛尾巷，小巷外的人称这里是“下三滥的地方”，仿佛提及就会沾染上不洁的东西。

　　史蒂夫走在前头，尽量在杂草蔓生、垃圾遍布的河岸找出一条能够下脚的落脚地，老祖被牵着手跟在身后。

　　“前面似乎有动静。”耳力极佳的史蒂夫目光落到响动传出的方向，奈何无人清理的野草已经长过膝盖，一时看不清里头的情形。不过这样的地方明显连蜘蛛尾巷的居民都很少来，估计是什么出来觅食的小动物。

　　“不对，好像有小孩子的声音。”史蒂夫侧耳仔细听了听，确信刚才的声音不是错觉，眉宇间立马升起一抹担忧，以为是调皮的孩子贪玩误入这里才出不去。

　　“我也听到了，确实是小孩子，还不止一个。”老祖点了点头，几个孩子的对话清晰的传入耳朵，短短几句话就大概了解事情的始末，无非是几个孩子在上演一场欺负弱小的戏码。不过他只听到恶毒、刻薄的谩骂，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甚至连呜咽哭泣都没有，若不是有清晰的呼吸声，老祖差点以为几个孩子只是对着一团空气表演。

　　“我们去看看。”史蒂夫担忧更甚，拉着老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啊……，怪物……”

　　“怪胎，你这个怪胎……”

　　“快跑，快离这个怪胎远一点……”

　　“怪胎，去死吧……”

　　惊慌失措的声音陆续响起，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小孩们慌不择路的朝着各个方向逃跑，伴随着石块落地的闷响声，老祖终于听到一声极为压抑的呜咽声。

　　史蒂夫以为草丛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发生了什么？”

　　一个吓得涕泪横流，大约有五六岁的男孩看到竟是新来的神秘客人，被这样尊贵的人看到这么不堪的一面，衣衫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孩子心底头一次升起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眼神慌乱，犹如一只灵活的的兔子很快消失在茫茫的杂草间。

　　两人到时，发现被踩的一片凌乱的杂草上只有一大团破破烂烂的黑布，若不是有呼吸声传来，二人差点以为那只是一团破布。

　　史蒂夫眼神示意老祖不要动，一个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声音努力显得温柔一些：“嘿，孩子，你还好吗？”

　　破布终于蠕动了一下，一个顶着油腻腻黑发的小脑袋探出来，一双无神的黑眼珠在触及到史蒂夫温柔担忧的目光后，仿佛被烫了一下，瑟缩着藏在下垂的眼皮里。小小的身子也跟着往后挪动，只是以他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身后半人高的杂草，只能在原地不停的扑腾，除了挣扎的细微响动，整个过程竟然没有发出一丝额外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怀疑小孩是不是有先天问题。

　　“你受伤了。”黑瘦的小脑袋还不如巴掌大小，史蒂夫很怀疑眼前的孩子有没有满一岁，额头上那道还在流血的伤痕更是刺痛着史蒂夫的心。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他的父母都不管他？应该是不管的，如果有妥善的照料，怎么会任由他穿着一团破布，怎么会让他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里距离巷子不算近，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自己过来，应该就是被刚才的那群孩子拖过来，从那些孩子的言语中，史蒂夫不难拼凑出这个孩子被欺负的事实。如果不是他和棠经过这里，史蒂夫很难想象眼前的孩子会不会被遗忘在这里，在无望和恐惧中自生自灭。

　　史蒂夫蹲下身，伸出手想要将孩子抱起来，小孩却挣扎的更加厉害，漆黑的眼睛里带着幼兽般稚嫩的凶狠，试图吓退眼前突然出现的不亚于庞然大物的陌生人。

　　“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史蒂夫努力放低声音，放缓语速，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尽量让周身看起来无害。他不确定小孩儿能不能听懂，但对于照顾孩子没有经验的史蒂夫只能做到这些，尝试着沟通，期待着小孩能看到他的善意。

　　大手马上要触及身体，小孩的黑眼珠突然放大，眼睛里似乎闪动着一股莫名的光。

　　轰，一团小小的火苗出现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很快熄灭，却也顺利阻止史蒂夫接下来的动作。

　　小孩儿似乎也被突然的变故下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火苗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

　　老祖挑了挑眉，上前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示意他起来，跟着在小孩儿面前蹲下。

　　一个响指，指尖上一团小小的火焰在燃烧。

　　“你看，我们一样。”老祖微微勾起唇角，眼睛里是遇到同类的欣喜。

　　呆愣的小孩将落在火焰上的视线转移到老祖身上，一样的黑发，一样的黑眼睛，还有一样特殊的能力。

　　原来这个世上他不是唯一的特殊，有人跟他一样，真好！小孩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有的频率，甚至比之前更加冷却。

　　不，他们不一样！眼前黑发黑瞳的青年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穿着干净得体的衣服，皮肤白的好像在发光，柔软黑亮的发丝随风轻舞，小孩甚至能闻到青年身上特有的香味，这是天使才有的样子吧。而他——

　　从来都是个不讨喜的存在，长得又黑又瘦，穿着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头发黏腻腻的搭在头顶……

　　小孩小小的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自卑，他还不懂这种情绪代表着什么，但明晃晃的让他觉得不好受。父亲的责打，母亲的无视，甚至别人恶意的欺辱和谩骂都没让小孩觉得难过，因为他早就习惯了，然而只是出现在青年面前，就让小孩自惭形秽起来，仿佛他的存在玷污了青年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一般。

　　他的黑眼睛可真好看！小孩撑着体内最后一丝力气，无视已经饿得麻木的肠胃，费力的仰着脑袋，任由自己沉溺于黑发青年那双似乎带着魔力的黑眼睛。

　　黑色的瞳孔一点点在涣散着，不用伸手探查，老祖已经看出小孩的身体状况极度堪忧，尤其额头上鲜红刺目的存在。

　　伸手抚上小孩的伤口，将灵力汇集掌心。

　　脏……小孩张了张嘴，干涸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竭力往后躲去，不想眼前的天使被脏兮兮的他玷污。

　　“别怕，很快就不痛了。”老祖以为小孩怕痛，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味道，果然小孩不再躲闪，甚至开始贪婪的感受额头上那抹独有的温暖。

　　不消片刻，额头一片平整，刚才的伤口仿佛是错觉。

　　不痛了，小孩瞪大眼睛看着老祖那只神奇的手，小脑袋不由自主依恋的蹭了蹭，原来真的是天使降临。在小孩仅有的认知里，只有传说中的天使才会拥有这么惊人的魔力，也只有天使才会不嫌弃他这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不要离开，小孩在心里呐喊，眼里也是显而易见的不舍，眼睁睁看着那只给予他温暖的手越离越远。

　　变戏法似的，老祖的掌心出现一只白色的小果子，散发着果实的清香。

　　“吃了它就好了。”老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诱哄，小孩的防备心实在太重，同样对照顾小孩没经验的老祖只能选择作弊，加上一点点儿暗示。

　　小孩盯着莹白如玉的果子，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胃里又有了火烧火燎的痛感，腹鸣声如擂鼓，小孩窘迫的低下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不能吃，黑发天使已经治好了他的伤，不能再吃他的东西。等他回到家，多喝些水就不饿了，或许妈妈还会给他留半片黑面包。

　　这下轮到老祖感到意外，他没想到眼前的小孩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定力，甚至能抵挡得住他的暗示，即便那点暗示微不足道至极。

　　真是个倔强的小家伙！老祖暗叹的同时，心里不免升起两分欢喜，长臂一伸，抓住破布的一角，在小孩惊诧的眼神中将他提到怀中，毫不嫌弃的抱在臂弯，直接将果子塞进小孩因为震惊而下意识微张的嘴巴。

　　果子不算大，但对于小孩而言也不是一口就能吃掉，却稳稳的落入小孩的口中，还没来得及咀嚼，便化作一股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进胃管。所过之处掀起一片暖融融的热意，这团热意最后汇集于腹内，又顺着血液流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奇异的，发软的身体似乎重新有了力量，腹内鼓鼓胀胀，感觉有些奇怪。

　　小孩后知后觉的砸吧了一下嘴巴，像偷吃人参果的猪八戒没尝着味儿。

　　终于有了点儿可爱的样子，老祖轻笑一声，拍了拍小孩的脑袋，顺势站起身。

　　“知道家在哪吗？”

　　小孩没有回答，眼神却瞥向蜘蛛尾巷的方向。

　　“走吧，我送你回家。”老祖抱着小孩，拒绝想要伸手接过的史蒂夫，他觉得小孩不一定想让某人抱。

　　回家两个字让小孩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拒绝，听话的窝在老祖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只不过眼睛没有从老祖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