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角相亲记》未时蟾

1、相亲记

　　初秋的南方，天气还燥热得很。两只知了躲在树叶后扯着嗓子，想要把夏天叫回来。

　　傍晚时分，刚放学的校园正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校队还留在小操场上集训，路过的女生三三两两停住脚步，一边偷看，一边小声讨论着其中的佼佼者。食堂的大功率空调扇呼啦啦地排着热气，塑料帘子被掀起时，缕缕白烟就混着浓油香气滋滋往外冒。

　　教学楼附近逐渐安静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个身影才做贼似地从楼里出来，闷头往学校的著名景点风光湖跑去。去年，一位在美术界很有资历的校友回到母校演讲，亲自设计了一条非常壮观的风光游廊，如今就建在湖面上。游廊一头连着湖心，一头直通教学楼，原本是为了方便后来者们写生没想到这里人最多的时候，居然是晚自习下课后。

　　也不知道那位校友是不是故意考验大家，想给后辈们躁动的青春添点料……

　　王胖子带着吴邪来到游廊上，鬼鬼祟祟地藏到一个靠近湖心的小岛后面，各自倚着一侧美人靠，冷静对视。

　　吴邪刚刚体育课考了长跑，早就渴得不行，他拧开一瓶功能饮料墩墩地灌：“可以说了吧？到底啥好事？”

　　王胖子特别真诚：“天真，咱们扬名立万时候就要到了！只要这事一成，咱铁三角就算打响了京城红娘所的第一炮！名声有了，将来何愁没生意？”

　　功能饮料是新口味，买两瓶送一瓶简装体验，中午张起灵给他的。吴邪一口气全干了：“我说，兄弟，你体育课站军姿被太阳晒傻了吧？”

　　王胖子正色道：“你不懂，宏图大业安可期，时不我待！”

　　吴邪对他的人来疯非常头痛：“敢不敢不坑我？要真是好事你会不叫上小哥？”

　　然后他就看见王胖子露出了一个极为微妙而陶醉的笑。

　　……噫，有毒。

　　王胖子同志虽然貌不惊人，但是怀揣着一颗草莓布丁少女心，他不愿意浪费自己宝贵的课余时间，决心为校园众多痴男怨女寻找到灵魂解脱的好出路，并学着英语角的模式，开办了自己的拉媒角，美其名曰“京城红娘所。”

　　迄今为止，还没有做成一单，真是白瞎了前台店员张起灵的盛世美颜。

　　吴邪瞄准不远处的彩塑垃圾桶，“咚”一声，空瓶投进了青蛙的嘴。他拍拍手站起来：“行了，还以为你有啥大事要宣布。先去食堂吧，小哥他们还在画黑板报，我得给他带饭回去。”

　　王胖子迅速拖住他：“那你先答应我。”吴邪举起拳头：“到底啥事一句说完。”胖子语速飞快：“我和人打赌要在一周内帮你找到女朋友！”

　　“……啥？”吴邪感觉自己突然瞎了。

　　王胖子居然有胆子重复了一遍。于是他就被吴邪追着揍了一条街。“好啊胖子，把主意打到自己人身上来了，啊！本事不小，小店没生意也不能拉店员下水啊！是不是觉得我是软柿子就挑着我捏！你怎么不去给小哥找！”

　　王胖子抱头鼠窜：“有有有，小哥也有份！”

　　吴邪目瞪口呆，松开拳头，决定暂时放他一条生路：“我没看错，你果真是个有种的崽。”

　　王胖子眼中饱含泪花：“不准打脸。”

　　吴邪踢着石头子往食堂走：“不打了。反正等小哥知道了你狗命都难保。”

　　王胖子一路长吁短叹，站在窗口前连要八个肉菜，仿佛在吃断头饭。这大款作风看得吴邪也想奢侈一把，但是看到自己的饭卡余额之后……

　　不，我不想。

　　“胖子，打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吃不完。”王胖子目光哀怨，“分你一起吃。”

　　吴邪没由来打个寒颤，拎着两份饭拔腿就走：“谢谢啊，消受不起，您自个儿享用吧，我要去找小哥了。”

　　吴邪回教室时，后黑板前只剩张起灵在忙碌。他踩在一张闲置的课桌上，专心致志地在黑板上画海豚，旁边还用白色和绿色的颜料画了波浪和溅起的水花，仿佛海豚真的从水中一跃而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吴邪看呆了，几秒后才清醒过来，“小哥，怎么就你一个？他们都吃饭去了？”张起灵没说话，扭过身子露出一行行清秀的粉笔字，示意他看。吴邪一阅而过：“哦，他们活干完了是吧。小哥你快画好了吗？趁热的。”

　　张起灵略微点头，加快下笔的速度。他们个子高，都坐最后一排。吴邪反锁了教室前后门，窗帘全拉上，熄了灯，假装教室里面没有人。然后，他把自己的课桌拖过去，和张起灵的拼在一起，从讲台桌肚里翻出几张报纸垫桌面，饭菜一一摆上去。

　　张起灵落下最后一笔，单手撑着从桌上跳下来，把画笔插进笔洗里，顺手打开了一扇后窗。面对吴邪好奇的眼神，张起灵淡淡地解释道：“散味。”吴邪恍然大悟，掰开两双一次性筷子，挑两根形状最好看的给了他：“还是小哥周到。”

　　吃饭期间，他想到刚才胖子说的事，挺想说，但硬是忍住了。毕竟他也很想看胖子给小哥找女朋友会是什么下场，到时候，他是点蜡呢，还是买纸钱呢？听说那种火柴盒的纸钱还分荤和素，不如就给他买上一套全素……

　　吴邪这头小算盘打得哗哗响，那边张起灵说话了：“别分心。”吴邪一口茄子险些噎住，张起灵从保温瓶里倒了杯水给他：“吃饭分心不利于消化。”

　　吴邪喝了水，乖了一阵子，又开始不安分了：“小哥，我问你个事。”张起灵扭头，吴邪凑过去小声问：“你觉得隔壁班的云彩怎么样？”

　　等张起灵吃饭的间隙，他已经在微信里旁敲侧击地问过了，胖子之所以冒这么大风险打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他赢了赌局，云彩就答应跟他在一起！而吴邪觉得要论看人准，谁也比不过小哥，玩笑归玩笑，如果小哥觉得云彩可靠，那他怎么也得帮兄弟一把。

　　他读戏校的发小解雨臣就是个女装大佬嘛！女朋友什么的，分分钟就有了。

　　没想到张起灵不带犹豫地回答：“云彩是谁？”

　　吴邪对他这个回答倒是不意外，他从胖子的□□相册翻出一张照片，把排头的女子高声部领唱指给张起灵看：“就是她，有印象不？之前篮球比赛我们两班分到一组，她还来给我们送过雪山矿泉水，被大家疯狂说土豪的那个。”

　　张起灵思考了一下，“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吴邪看他脸色如常，心里有点没底：“‘唔’是啥意思？能成不？我就直说了吧，胖子好像挺喜欢丫，你要觉得不合适我就去劝劝他。”张起灵摇摇头，“不可。”

　　“不可，那就……让他放心去飞勇敢地去追一切未完成的梦了呗？”吴邪往椅背上一靠，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操不完的心，我这劳碌命啊。”筷子叼在嘴里，吴邪噼里啪啦给发小解雨臣飞去一条求助信息。而后眼珠子一转，讨好地给张起灵捏肩捶背：“那个，小哥，还有件事啊，为了实现胖子的心愿，你介不介意……炒个cp？”

　　晚上回了宿舍，张起灵一进浴室，王胖子就迫不及待地蹿上吴邪的床：“天真，天真，真有你的，我说小哥怎么一下就同意了，原来你早帮我打过预防针了！”吴邪嫌弃地把枕头从他屁股底下拯救出来用力拍了拍：“这兄弟当得没话说吧？”

　　“没话说！我二话都不说！”

　　“那就成，女朋友的事交给我解决，你考虑云彩去吧。”

　　“啊？不是，一周时间，你真要找两个女朋友？”

　　“好好说话，是我和小哥一人一个，不是我找两个。”吴邪不动声色地捏住枕头两边：“那你原本打算上哪给我们找？”胖子打着哈哈：“哎呀，这个，山人自有妙计嘛，你既然有办法了我就不嫌丑了唔唔唔！！！”吴邪骤然发力，王胖子反应不及，被猛地扑倒，枕头往脸上一蒙，不过半分钟就呼吸不过来了。

　　吴邪摁住他手脚，扎扎实实坐上去，呵口气就往他腰上挠痒痒：“好啊你个死胖子，开个婚姻介绍所拉老娘下水就算了，还女朋友？妈的坑兄弟真是一把好手，说，是不是活腻了！是不是想去小哥的老家看雪！”

　　张起灵的老家在东北的东北，冬天舌头往栏杆上一贴，那不是掉层皮，整个都别想要了。

　　王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承认自己确实答应云彩，要把她的两个好朋友介绍给他们，痛哭着表示自己真的做错了再也不敢了。

　　吴邪挠累了，掀开枕头，往床边上一坐，指着地上说：“起开，老子要铺床了！”胖子手软腿软往下爬，结果一脚踩空，跐溜滑下去。吴邪忙探出半个身子去拉，不料胖子吨位大，重力加速度非常人能想，他这个去拉人的也被迫下了水。

　　两人眼看着一个要摔屁股墩，一个大头朝下栽，场面一时非常混乱。张起灵刚好洗完澡推门进来，见状，盆子一扔，闪身过来一手一个拎住了。

　　两个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小哥，大力出奇迹啊！”吴邪整个被扯得缩在衣服下，顽强地从里面发出了哥吹的声音。他的睡衣没有扣全，被拎起来以后脑袋都看不见了，只有几搓黑发在风中颤抖。胖子则是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屁股，“这梯子也忒滑溜，险些给胖爷摔成中高位截瘫。”

　　张起灵松手，转身去捡他的盆子了。吴邪活动着胳膊对胖子说：“你看看，就这样的好同志，你忍心推他入火坑吗？”王胖子不服气：“那哪能是火坑呢？你看小哥过得跟和尚一样，我这是给他提供一点正常人的生活体验。”吴邪更不服气：“哪不正常了，明明好得很，你是生怕云彩看上我俩，想赶紧把我们赔钱货送出去。”

　　胖子老脸一红，“小哥这个长相，这个成绩，这个本事，我是女生都心动。篮球赛那会儿云彩啥也没干，净盯着小哥看了，我这不得防患于未然吗？”吴邪糟心地挥挥手：“恋爱中的人没有智商，老娘要刷牙了，快奏凯，明天之前都不想见到你。”胖子喊声“得令！”飞快地钻进被窝里躺尸去了。

　　周末的时候，解雨臣准时到来。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吴邪龇着牙看着那个人围着解雨臣团团转，拉椅子、扶他坐下、打水、擦脸、洗手、抹汗，仿佛解雨臣没手没脚生活不能自理。解雨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言不发任他摆弄。

　　更吓人的是，等他把一切打理好后，没有坐到解雨臣身旁去，而是在他脚边径直蹲下，还非常掉节操地抱住了他的大腿蹭了蹭。

　　“小花，你这个腿部挂件还有多久过期？”吴邪感觉后槽牙都要被酸倒了。是，解雨臣是说过“会带个保镖一起来”，但是这个保镖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吴邪严重怀疑，这不是保镖，就是解家给他找了一保姆，会打架的那种。

　　解雨臣轻飘飘地哈了声，“不好说，看他耐性。”他说着，递了一张红票子到腿部挂件面前：“楼下小卖部，买包我能抽的烟来。”那人跳起来扭扭屁股出去了，很快跑得没影。

　　“怎么敢抽烟了？不是要养着嗓子么。”吴邪知道他们戏校的学生有很多堪称自虐的讲究，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护住一副好嗓子。要论寡欲，他和张起灵简不相上下，张起灵在聚会时还会象征性地干一杯白的，而解雨臣是真正的滴酒不沾。

　　“就这么一次，他也不会让我多抽。”解雨臣笑了笑，“今儿还得再破一戒。”他从包里抱出一只玻璃瓶，里头晃起一层浮沫，瓶里是淡淡的紫红色，云里雾里，非常好看。解雨臣把瓶子举到吴邪面前：“不醉不归。”

　　吴邪拔开塞子，一股浓郁之极的酒香飘了出来，王胖子第一个忍不住流口水，凑上来闻个不停，神色陶醉。连张起灵也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微微惊讶地说：“十年以上的陈酒。”

　　解雨臣脸上浮起怀念之色：“是啊，小时候刚开始学戏，二爷爷就教我酿了这酒。他说，等我哪天功成名就了，就能把它挖出来喝掉。同样的酒，他也有一坛，也是他的师傅教他酿的，我问他喝了没有，他说喝了，在他大婚那天喝的。可是呢，”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昨晚才发现，其实他的那一坛就埋在我那坛的边上，绑的红布都稀烂了。”

　　“他根本没有喝掉那坛酒。”吴邪喃喃道。

　　“是啊。”解雨臣的语气是淡淡的惆怅，“二爷爷那样叱咤的人，都不曾认为自己功成名就过，所以，不如趁我年轻不懂事，把它喝了算了。想来想去，也没有别人好请……”

　　“吱啦——”门开了，腿部挂件提着一只黑袋子回来了。解雨臣接过来，随手就掏出一包湛蓝的黄鹤楼硬8来。那人一脸的求表扬，解雨臣忍俊不禁：“这烟，楼下小卖部买的？”那人不住地点头。

　　解雨臣好笑道：“兜里捂多久了？赖在楼梯口不进来，等着散热呢？行了，我只抽一支，不坏嗓子。”他站起来拍拍那人的肩膀，对三位屋主说：“重新介绍一下，话剧专业的齐学长，小邪你说的事情，他也会来帮忙。对了，他们班级下周要考动物拟人形体表演，所以这几天他都是这个样子，你们不用太惊讶。”

　　吴邪直愣愣地说好，心想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复杂。张起灵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回头继续看他的书去了。只有胖子对那瓶酒最上心，抱了崭新的纸杯来一字排开：“来来来，不醉不归啊！”

　　酒过三巡。

　　“让齐学长来扮小哥的女朋友？！”吴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小哥口味这么重的吗，别说齐学长样子不像女生，他俩连个子都差不多高啊！”

　　解雨臣不以为意：“胖子不是说了，云彩喜欢小哥？不这样的话，怎么能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小哥的菜，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胖子非常不要脸地举手了：“我同意。”

　　“同意你个头同意。”吴邪卷起草稿纸就往胖子头上敲，“让别的同学看见了，说‘京城红娘所张起灵长期拉不到业务信心崩塌找了个一言难尽的女朋友’，传出去可还行？以后真要找对象的时候，谁还敢和小哥处，一听就吓跑了。”

　　张起灵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没事。”吴邪眉头紧皱，对着他欲言又止，“……你没事不算，反正我不答应。”

　　解雨臣揉揉太阳穴，“那不如他来给你当女朋友？”

　　吴邪脑补了一秒钟，也非常感动地拒绝了。他用眼神疯狂暗示解雨臣，就不能找个靠谱点的吗？比如您这样的，扮一扮就分明很女神啊！

　　胖子快人快语：“就说齐学长是做模特的，这样哪方面都说得过去，实在不行戴顶假发，想要什么款式我可以全额提供。”

　　吴邪还想说什么，张起灵及时截住话头：“可以。”

　　正主开了口，吴邪再不乐意也没办法。他叹了口气，转而对胖子语重心长道：“胖子，这样的条件我们都答应，可见是真爱了。你要是还不能打动云彩的心，我们一人一顶假发半夜cos禁婆给你看。”

　　胖子曲着两根手指往桌子上一跪：“喳。”

　　解雨臣随口问道：“胖子，当时打赌的时候，你输掉的赌注是什么？”王胖子说：“请她全宿舍的人吃火锅。怎么了？”解雨臣也叹了口气：“馋了。唉，还不如让你输掉呢。”

　　胖子啪叽又跪下了。

　　所幸，经历了这一系列糟心事后，总算有了点好消息。胖子同学光荣成为他们宿舍、他们班、他们红娘所第一个脱单的成功人士。

　　吴邪对他这个头衔非常不屑：“整得我们不脱单就不成功似的。”然后很不经意地敲了敲墙上贴的新一轮月考排名。

　　张起灵，明晃晃的第一；吴邪，明晃晃的第二；王成功人士，很不晃眼的第二十六。

　　胖子：“……”

　　唉，店员心散了，不好带了。

　　当然，调侃归调侃，他们并没有抛弃胖子，而是加紧了对他学习的督促。具体表现在每次约会人数由两人变为四人，约会地点都改在自习室，时间全部安排在晚自习期间……

　　一开始云彩有点不习惯，但是第二次月考过后，她看着张起灵和吴邪的年段排名，猛然意识到，这不是电灯泡，这是自两个移动解题库啊！从此以后，根本不用胖子约，时间一到，云彩喜滋滋地抱着作业就来了，比胖子自觉多了。

　　胖子虽然无奈，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女朋友认真学习，他还能继续混着吗？必然不能，还得学得更好。对此，两位煞费苦心的老父亲真是欣慰不已。

　　有天晚自习结束后，吴邪和张起灵商量着要去吃点夜宵，胖子和云彩表示肚子不饿后，他俩勾肩搭背地走了。云彩看着他们出了门，悄悄和王胖子咬耳朵：“最近怎么不见他们的女朋友？”

　　王胖子正甜蜜蜜，乍一听这话，霎时冷汗下来了：“这个……因为她们这段时间……都忙着考试！”他总听吴邪说戏校要学很多东西，理所应当也有很多考试，而且自己追到云彩之后就把这事忘了，对于他们骤然出现又长期失踪的“女朋友”，云彩有怀疑也是正常的。

　　没想到云彩话锋一转：“你跟我说实话，他们是不是真的那样？”王胖子故作茫然抓瞎：“什么那样？哪样？”心里却是急得不行，盘算着周末是不是要请吴邪叫上解雨臣他们吃个饭。

　　云彩摊开草稿纸，画了两个非常生动的靠在一起的火柴人，然后在他们脑袋中下部分别画了两个有相交有分离的小圈：“看懂了没？”王胖子努力运用毕生所学来解析这幅图，并成功得出结论：“这不是两个交集吗？你要求相交部分面积？”

　　他是胡说八道的，云彩居然眼前一亮，“这么说，他们真的是？哎呀，那当初还让你给他们找女朋友，几天就吹了吧？我就说，一点都不像有女朋友的人，不过既然是这样我就明白了，难怪这么好……”

　　胖子越听越不对，很想解释，可是看着云彩眉飞色舞说个不停，他又不忍心打断，想想如果真解释了，自己跟她还真不好交待，只好悄悄摸出手机，在宿舍群里说：“世事难料，请组织相信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月的袜子我包了！”

　　张起灵爸爸一号：“？”

　　吴邪爸爸二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犯什么事了？”

　　王胖子不考到前十不改名：“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是这件事很难说是对还是错，因为平心而论，它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但是有可能它并不是这样的而只是看上去像而已，总之我们会保密的，请尽管把袜子交给我吧！”

　　吴邪爸爸二号：“什么鬼！说的是人话吗！！”

　　张起灵爸爸一号：“太长不看。”

　　王胖子放下手机，握住了云彩的手，深情地说：“云彩，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云彩红着脸发誓：“那当然，我一定不会让人破坏他们感情的！”

　　那头吴邪等着王胖子解释，左等右等不来消息。张起灵敲了敲桌子：“别分心。”吴邪就闭了屏幕继续吃夜宵：“你说胖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主动提出要洗袜子？开天辟地头一遭。”

　　张起灵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太大兴趣。

　　吴邪还在说：“等下回宿舍了一定要好好逼问他，熊孩子越大越不懂事，白长一身膘。”

　　张起灵“嗯”了一声，又分了一串肉给他。

　　三三两两的学生来了又走，他们吃完夜宵时，食堂已经熄了一半的灯，快要打烊了。吴邪感慨道：“我们这算不算从天亮吃到天黑？”张起灵难得开玩笑：“是从开始吃到结束。”吴邪半挂在他身上：“吃饱了就好困有没有。”张起灵把他往上托了托，“歇歇。”

　　“你背我？”

　　“嗯。”张起灵真的把他背了起来，脚步稳稳当当。吴邪两手垂在他胸前，含混不清地说：“谢谢小哥，到了宿舍喊我。”

　　“……嗯。”

　　走了没两步，云彩和胖子迎面而来。“这么巧，你们也回宿舍啊！”云彩眼睛亮得跟星星一样，胖子则是一脸不忍直视，一切的辩解在此刻都如此无力。

　　……如来佛祖啊，就让这个谎言流芳百世吧！

作者有话说

　　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