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你的掌心》澄澄啊

8、春光春光

　　江辰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趴在床边的微微。
　　皱着眉，她怎么睡在这儿？他应该没有病得那么严重吧。仔细一看，脸上似乎还有……
　　泪痕？
　　“微微？”侧身躺起，心疼地唤了声。
　　没反应。
　　悄悄地掀开被褥下床，轻柔地把她抱起。怀里的人不甚清醒地“唔”了一声，江辰立马定住了，屏住呼吸看着那犹带睡意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甜蜜蜜的微笑。
　　江辰的呼吸立即被打乱了，心狂跳不止。而罪魁祸首却浑然不知，重回梦乡，犹自睡得香甜。
　　他还是不敢动，就那样抱着。又怕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惊动到她，江辰慢慢地深深吸了口气，以平抑自己狂乱的心跳。
　　继续等了会儿，看她还是安静地睡着，才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松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仅仅一个微笑已经足够把他乱得心神激荡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她还是丝毫没有抵抗力。
　　静静地看了会儿她满足的睡颜，江辰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拿起外套套上。病似乎好了，整个人轻松许多。看了看表，6点多，把昏黄的灯关上，隐隐的光已经急不可待地从窗帘间隙中透出来了。
　　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天已经微亮了。从窗前望下去，路上已经三三两两有早起运动的人——似乎都是些老人——在这种时候，本应最有活力年轻一辈都还窝在床上呢。
　　江辰顺势坐到窗台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还没散开的薄雾，以及薄雾后的世界——宁静中蕴含着即将破土而出的冲动，带给人满怀的希望。
　　感受着玻璃那边空气的清冷，满足地闭上眼——他已经很久没有静静地享受这样的清晨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微微？
　　江辰心里一紧，马上走到床边。只见微微像婴儿般将身子蜷起，心口随着抽泣声一起一伏，但又像不准让自己哭似的拼命压抑着。
　　江辰看到她轻轻皱起的眉头和不断涌出的泪水后就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身，小心翼翼地环着她，轻轻柔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咸咸的，一滴一滴落到他心里，好疼。
　　就那样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吻着，直到微微慢慢停止啜泣。
　　支起身。她秀气的眉头已经不再皱着了，身体也慢慢放松，江辰揪着的心才松下来。
　　她到底梦到什么了？看着那张犹带泪痕的脸，心中刚刚涌起的怜惜慢慢变成了一种明显的需求。
　　——他又有了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与此同时，从伤心的梦里中走出来的微微醒来了，睁眼便看到那张近在咫尺写满心疼的脸，微微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她的唇迅速被吻上了。片刻之前在梦里让她安心的气息再次萦绕她全身，微微应着身心的呼唤紧紧地抱着那股安稳，填补方才的伤心欲绝。
　　真美的梦，就让她一直这样别醒来吧……
　　原来……还真的不是梦。
　　难怪感觉那么真实、那么强烈……
　　微微看着眼的张俊脸呆了很久，想着“梦”里的情形，脸红了一阵又一阵地。
　　江辰的手枕着她，另一只手亲昵地环着她；沉稳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到她脸上，让她的脸又慢慢地热了起来。
　　不久，他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微微马上紧张地把脸低了下去。
　　啊，不对！他……他和自己一样身上不着寸缕……脸更热了，视线不知往哪儿放好。
　　怎么办？故技重施吗？
　　不对，这里是她的地方啊，她能去哪儿？？
　　正想着，江辰醒来，迷糊间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含糊地道了声早。
　　这性感低沉的声音让微微耳根热得都快熟透了，很不好意思地应了声：“……早。”
　　听到她闷在自己怀里发出的怯怯的声音，江辰忍不住笑了。他不后悔自己没控制住，虽然这进展是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跳跃，但既然发生了，就让他们复合的脚步快些吧。
　　反正她对他始终没变不是吗？他没有理由不去争取的。
　　怀里的人似乎想到了暂时的退策，正从他怀里爬起来，“我去煮早餐……”
　　可她忘了这是在冬日，而且她房里没有暖气。冰冷冰冷的空气马上刺激到她打了一声喷嚏。
　　江辰无奈地看了看这只不听话的小猫，也坐了起来，拥她入怀：“不用急，今天周六。”拉高被子包着两人，然后斜斜地靠在床头。
　　无计可施，微微只好乖乖地依在江辰的胸前。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带着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不对，她有他抱着所以不冷，但他因为要抱着她，手还在被子外边呢！“要不……我们还是睡下吧，那样比较暖和。”
　　江辰挑挑眉，松开了手，看着微微乖乖地躺了下去后，跟着钻回被窝，长手一伸，把故意躺离自己半个身的微微捞了回来。
　　“呵呵，傻丫头，躺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不对……刚刚已经“吃”过了。
　　微微没有看到江辰坏坏的笑容，最后一计也被他破了，只能乖乖地让他抱着，想着以往的时光，静静地躺在床上，任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自己。
　　这样一来，她也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进展这么快，她是不是又快要做出什么选择了？可是她不想再逃了，那意味着又要伤他一次。
　　她宁愿捅自己几刀也不愿再伤他一分了。
　　正为难间，那带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头顶响起。
　　“微？”
　　微微的心漏跳了一拍。
　　“…………嗯？”
　　“你那次从爱丁堡回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的激情过后微微迷迷糊糊的毫无意识的一句话激起了他寻根究底的决心：
　　“在梦里真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真想永远这样。”
　　无比依恋而又无比哀伤，让他想起了那张忧伤的侧脸。
　　是什么让她选择了逃避他逃避他们的感情？又是什么让她如此忧伤？他不想再任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些他未知的困难了。

　　一句话炸得微微不知如何是好。她以为他不会问，也从来没有准备过答案。
　　江辰没有忽略微微那有点僵硬的身体。但是他不想让她再逃避了。不管是什么问题，他都不会让它分开他们。
　　“别再逃了，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还是没有回答。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
　　仿佛过了许久，微微的声音才幽幽地响起：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她不想欺骗他，但是也不想告诉他。她该怎么办？
　　江辰松了口气，“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偷偷地选择离开我。”这是他最怕的结果。如果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好……，”眼里又有泪意涌现。
　　“辰，对不起。”终于说出了憋在心底许久的话。
　　这句带着哽咽的道歉激起了江辰心中的激情狂涌。当年的决定，同时让她自己也痛苦万分吧。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心疼的吻点点地落在她的眼角，她的脸庞，她的唇边；吻去了她溢出的泪水，吻出了她的甜蜜；也吻乱了两人的呼吸……
　　一时春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