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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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谭浒跟无尾熊似的黏了过来，试图萌混过关。
“说来听听，错哪儿了？”我将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不该中午和别人吃牛排晚上却从你碗里抢走最后一片雪花牛肉。”
掏出手机，打开定时器，“距离你失去独一无二完美无缺的我还剩三十秒。”
谭浒将君子风范抛到一边，不厚道地没收了我的手机，叹口气开始解释：“小陶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位学弟，这礼拜陪他男朋友来A市出差，那天说顺道找我吃饭，我寻思他既然也是有主的人，吃顿饭应该无伤大雅，不至于被组织判罪……当然，我事前事后都没及时向组织汇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前事后？小伙子胃口不小啊……”
“饭前饭后。”
谭浒察言观色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我那天特别惨，小陶个心机婊，找我吃饭根本不是叙旧那么简单，他那会儿不知道在和男朋友闹什么别扭，故意找我吃饭气他家那位的，菜刚上不到三分钟他家属就循着小陶的朋友圈定位一路追过来了，结果我光看他们俩在我眼前打情骂俏腻歪，恶心得我食欲都给吓跑了，我花了钱不仅没吃饱，还得强制围观别人撒狗粮，没比这更惨的事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晚上吃火锅吃那么香，我怎么忍心败坏你胃口呢？……宝贝，我都那么可怜了，你能不能适度教育，酌情批评，最后在慷慨的关爱中收场呢？”
“亲爱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还有个追梦少年的属性？”
话说戏精桃这对狗男男也真够没下限的，千里迢迢打飞的跑别人地盘上秀恩爱不说，竟然还好意思让我们家谭虎虎买单！无耻得相当经济，越想越来气，我忍不住横他一眼，肆无忌惮开坏前任：“你的童年是有多压抑，找了个那么重口味的货释放天性？”
“小陶其实人不错，他就是比一般人要来得更……”谭浒停顿了下，斟酌着搜寻合适的词汇，“活泼？跳脱？原生态？”
很好，不是褒义词就是中性词，正直的谭先生成功为自己赢得睡客厅的机会。大概是觉察出我面色不虞，谭浒亡羊补牢道：“不是不是，我说错了，小陶是谁？不是很熟，不怎么了解。”
哼，学我装傻充愣那一套，学费付过吗这位亲？我一把推开谭浒想要站起来，后者反应迅速跟着我一块起身，扯住我的手腕说：“小晗，你别生气了，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像甩拉面一样奋力甩开谭浒的手，他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微不可查地退了半步，等反应过来想再开口时，又被我光速伸出的尔康手给拦截了下来，“你什么都别解释，我一点都不想听。”
说完这句话，我潇洒地转身，回到卧室，优雅地将仍搞不清楚状况的谭浒锁在了门外。数了差不多十个数吧，才听到他弱弱地在门外抗议：“可我不已经解释完了吗？”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要不然呢？你以为你会只被关在卧室门外那么简单？被戏精桃刺激的，差点忘了老子本人也是中央戏精学院终身荣誉学员，演技这玩意儿，好像谁没有似的。
最近夜夜加班本来也有点体力透支了，正好给自己放个假。不想听到谭虎虎委屈巴巴的声音，怕自己心软，我决定放点音乐舒缓舒缓气氛，打开APP，果断地搜了张信哲的白月光，点击单曲循环，完美。
难得不用上夜班，加上音乐的伴眠，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只是等第二天醒来，对着身边空荡荡的位子，迷迷糊糊中有那么一秒怀疑过是不是走错了房间，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白白晾了谭浒一碗，睡饱的我多少心存几分不值钱的歉疚，想着待会儿见到他好好捋一捋毛，热恋期还没过呢，别因为刻意使用冷暴力把其实挺无辜的孩子给吓跑了，上哪儿说理去？
我这头兀自给美好的一天安了个春风拂面春意盎然春风化雨的温暖开头，结果走出卧室才发现男主人公特么压根不在，不死心地里里外外又检查一遍，确定谭浒没掉茅坑偷偷垂泪，胸膛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我不过借题发挥小小冷战一把顺带为自己的屁股谋了个带薪休假的福利，他倒好，直接不告而别玩起了失踪，这离家出走的破毛病不知道从哪里惯出来的，反了天了！
怒气值在我从镜子中瞅到下巴上冒了颗硕大无比的痘时达到巅峰，又在瞥见留在餐桌上的早餐时回落了大半，包子和豆浆摸上去都还温温的，可见这人离家出走的可能性不高，反正我要是离家出走，绝逼没那闲工夫特地买好早饭绕一圈捎回家的。
一般小说里这个场景通常得搭配一张亲笔写的充满爱意的字条，什么“亲爱的别生气了乖乖吃饭爱你么么哒”，别说我还真脑子犯抽从餐桌到地上甚至是装包子的食品袋里仔仔细细翻了个遍，妈的屁都没找到一个，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气隐隐又有重新抬头的趋势，混着怒意一道将包子咽下，是我喜欢的酸菜馅，还怪好吃的。
上了一天班，累得我口干舌燥两眼发昏，最怕每月10号这种挤上大批大爷大妈领退休金的日子，不仅得忙自己手头的业务，还得随时去大堂支援。
忙也有忙的好，没时间摸鱼看手机，不然早半天发现未读微信和未接来电都为零的残酷事实，还不得把我气得吐血。谭虎虎好样的，我为你吃飞醋矫揉造作地戏精附体，你他妈视而不见淡定得跟冬天的马尔跌冰棍似的，够硬气！
眼瞅着临近下班时间，整个大厅终于变得安静起来，越发有点坐不住，急于早点回家跟扰乱我思绪的罪魁祸首算账。
小郭下午在大堂支援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得了闲，便刻意站在我工位前借机寻我说话，个二傻子自以为机灵地凑我跟前低声说：“晗哥，看你坐立不安半天了，不是痔疮犯了吧？啧啧，这我可能感同身受了，那酸爽，光想象一下我都有菊花骤然收紧的压迫感，话说晗哥你最近也够多病多灾的，要不哪天放假找老中医开贴药来看看？”
心中默念殴打同事是要被开除的，为这么个低级藕精赔上前途是不值得的，只要人人都献出一份爱，世界将变成消灭脑残的人间。
“小郭，最近相亲又失败了吧？”
藕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迷起来，默默退开两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恩，我不是关心你吗？就像你关心我一样，老中医呢哥就用不上了，你还是留着自己来吧，菊花紧不紧的中医给不给看我不确定，但脑子不好我还是比较推荐中医的，毕竟治疗周期比较长，中医相对来说更温和，副作用小点。”
“我靠！”小郭压着嗓子骂了句，“要不要这么对我？你休假的时候我可是真情实感地想念过你的，而我却早已不是你最疼爱的小郭了……”
其实挺想告诉小郭，他的常态，就是此刻展现出得脑子不大好的样子，疼爱有点难度，心疼勉强可以拥有0.5个点，满分是100分的话。
摸鱼的间隙，又有叫号了，一秒切回工作模式，春风和煦的笑容刚加载到一半，我登时僵在了原地。
我不说话，对面假装正经人的谭浒也不说话，气氛降到冰点，一旁的小郭注意到这边的不寻常，小声询问怎么回事，我也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嘛！
小郭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我也不管他，将视线集中在一脸无辜的谭浒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谭浒来，正酝酿着说点什么打破迷之沉默，自诩很会察言观色的小郭抢先说道：“这位先生您好，我同事身体不太舒服，您是想咨询理财业务吗？我这边帮您办理也是一样的。”
说着绕了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收起暂停服务的牌牌。谭浒这样的上品帅哥小郭竟然全然没有印象，果然不能对他的智商抱有期待。
谭浒看看我，又看看小郭，神情说不出的迷茫，估计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抢着干活的活雷锋。不得不说，眼下他这幅受挫的小表情大大地取悦到了烦躁一天的我，没想到吧？你男人人缘就是这么好，小郭这被我一手奶大的小棉袄真要贴心起来，可不分分钟吊打你那位满嘴跑火车的戏精学弟？
“可是，我的号码牌上写得是B2哎……”谭浒不情愿道。
“没事没事，我们这不是爱的号码牌，不对号入座也没关系。”
小郭没说完我就差点笑喷了，这货脑子不好归不好，竟然也有歪打正着的时候。
谭浒估计也被小郭的大智若愚给震撼到了，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只是一味地用眼神向我求救，看他委屈巴巴地小模样，到底还是于心不忍，我轻敲两下隔板：“忙你自己的去，别抢我生意。”
这张爱的号码牌必须归我，你个藕精别瞎掺和。
同事爱一朝变塑料，小郭泣血抗议：“@#￥%…&*”
是的，我虽然半个字都没听见，就是知道他在腹诽我，至于这货究竟嘀咕了什么鸟语，并不是很关心，谁让你姓郭呢，全文有比你更适合背锅的人物吗？没有。
回到我的情场……不，主场，也不大对，算了就这样吧。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我礼貌地问。
“我想买理财产品，有什么推荐吗？”
装，你就装吧！
“先生您的预算大概是多少呢？不同的理财产品，收益率基本都是根据资金及投资周期的差异来决定的，目前我行推出了几款针对新产品，都属于稳健性投资，收益稳定风险较小，客户反响都还不错，您可以参考一下。”
不走心地划着平板，我倒是要看看，咱俩到底谁先破功。
谭浒从头到尾压根没看平板一眼，视线牢牢锁定在我身上，我那么正经一人哪里受得了如此直白的目光，只能咳嗽两声提醒他注意场合，别他妈跑我工作的地盘瞎荡漾。
他接收到我的警告，总算舍得将黏糊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垂下头去，隔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递过一张银行卡，轻声说：“你推荐的一定没错的，这是我的工资卡，具体金额我也不是很清楚，麻烦你帮我看一下，然后直接按你说的买就行。”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脸越来越红，秉承做戏做全套的原则，若无其事地接过谭浒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银行卡还是上次我特地给他挑的321那张，怀着好奇的心情查完余额，我彻底被这家伙的财务状况给震撼到了，平时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没想到工资卡拿出来一点都不低调，而且没记错的话这张卡不是才办了几个月吗？敢问现在转行还来得及吗？还有我这股隐秘的窃喜是怎么回事，也未免显得太没见过世面了吧？
“先生您确定要把这张卡里的余额都用来做理财吗？另外您想做多久，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每一档的利率都是不一样的哦。”
谭浒的嘴角微扬，直觉前面又有什么未知的套路等着我。果然，下一秒，谭浒微微偏过头，羞涩地问：“有终身的吗？”
呵呵，就说从他拿出银行卡开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一家一档都甩你面前求包养的情节，俗，俗不可耐！
可还是羞耻地感到了隐秘的心动怎么破？都怪我恋爱经验太过匮乏，敌人稍微丢个糖衣炮弹就跟没开过洋荤的小屁孩似的稀罕得不行，抵御诱惑的能力简直为负。
“嗯哼，”我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谭先生是吧，虽然我行的声誉有口皆碑，值得信赖，但必须提醒您一下，任何投资类产品都存在一定风险，这边建议您做大额理财前慎重考虑一下，或者和家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以免在未来引起家庭矛盾呢。”
“额……”谭浒装模作样沉思片刻，才说：“您提醒得有理，要不，有劳您向我家属传个话，问问他意见？”
笑，你还给我偷笑，不知道上班时间公然撩人是不道德的，是要被亿万小郭之流的单身狗所唾弃的吗？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职业微笑继续上线，我尽量拿出最亲切地语调温和道：“这个超出了我们的工作范围哦，建议您出银行左拐200米去最近的咖啡厅坐一会儿，安静思考半小时的人生。”等老子下班再跟你算账！
打发走不省心的男朋友，辛辛苦苦熬到下班的点，来不及和小郭瞎扯淡，风风火火直冲隔壁咖啡厅。时间尚早，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某人挺着背巴巴盯着窗外的模样特别显眼，看到我之后眼神从迷茫到笼上一层笑意的细微变化，心下一软，兴师问罪的脚步都不自觉放慢了下来。
“谭虎虎，你可以的，自打从了我以后那叫一个原形毕露，私会前男友完了负罪出走，接着马不停蹄上我单位捣乱，能耐得很啊！”
谭浒把一杯全新的冰拿铁推到我面前，反驳道：“讲道理，我那儿分明是被强制塞了口前男友的新鲜狗粮好吧！而且，我这不是携全部身家讨你欢心来着嘛，为了准备迎娶你的聘礼，我一上午下了删删了下好几个手机银行的APP才勉强把资金集中到我们这张定情卡里，我知道我有多努力！”
我说怎么才几个月工资卡里的数字就那么惹人怜爱呢？原来还真是全部身家，谭浒昂着头，非常不谦虚地将求表扬三个字写在了脸上，我实在是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吃了过期牛排脑子秀逗了？私藏这么笔巨款拿来买房不好吗？做什么理财啊，就这么点芝麻利息连你那套随时有水漫金山危险的破房子都租不起，这种经济头脑，平时研究数学模型起劲得跟什么似的，SIRI都没你那么难带！”
“我以为帮你做点业绩提高KPI你会高兴的来着……”谭浒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满脸无辜地问：“那……我现在把未来的家交到你手上了，你还要吗？”
拜托大哥，这种时候能别提KPI那么扫兴的玩意儿吗？
我将五星服务人员的高素质暂且抛诸脑后，利索地丢个白眼过去：“我说不要，你还幻象着和别人共建爱巢还是咋地？收起你未来的家吧，沉得慌，我拿不动。”
谭浒莞尔一笑，悄声说：“没事，我帮你扛。”
“别在公共场合无差别放电！闲得发慌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我的手已经完全好了，你的营养餐留着我牙齿掉光味觉退化再出山吧。”
“那就吃生煎！趁你牙口还利落再飚我一身汤，以前不知道，原来这是标记地盘，爱情的证明，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就颇有领地意识。”
“你等着，我这回不给你制造爱情的证明了，改赏你一串爱过的痕迹！”
“爱过，且将继续爱着，我懂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