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管有遗音》艾冬萱

11、我哪里有顽皮了

　　第二天，刘南子被清晨巡查的侍卫队员送回来的时候，妆容凌乱，一脸憔悴，被放在床上后，一整天也没起来。
　　小五子来请示桓玄该怎么办？
　　“请个郎中看一看，该吃药吃药，明天，送走。另外，她的事不用让夫人知道。夫人心太软，恐怕知道了，又会留下她盘桓数日。”桓玄皱着眉头，“我一眼都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同样是姐妹，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少爷，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夫人，是嫡小姐，那二小姐是庶出。”
　　“要你多嘴？”桓玄不悦，“这点儿事儿，我难道不知道!”

　　“请夫人到书房来，另外，以后，夫人什么时候想到书房来读书就什么时候来，我在不在家都一样 ，知道了吗？”
　　“是。”小五应声下去，不过，他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少爷，小的差点儿忘了，我是来跟你辞行的，明天，我就不能服侍少爷了。”
　　“怎么了？你病了？”
　　“没有。”
　　“家里有事？”
　　“不是。”
　　“那怎么就不干了呢？是嫌本少爷薄待了你了？”桓玄看着小五子吞吞吐吐的费劲儿样，想不生气都难。
　　“到底是为何？”桓玄怒斥着，“要是再不说，就给我滚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
　　“是关悦队长让他大舅的二姨妈的儿子顶替我了。”小五子委委屈屈地说，“少爷，我这不能算是打小报告吧？”
　　“你说呢？”桓玄哭笑不得，这要是再不算是打小报告，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是在比赛谁更傻吗？
　　“你不用离开，从今天起，你就贴身跟着我吧。”
　　“那关队长家的亲戚呢？”
　　“你操的心还真多!”桓玄瞪了他一眼，“他愿意顶替你就顶替好了，我桓家也不在乎多养一个闲人。不过，以后，你的身份不一样了，你直接归我管，不用通过侍卫队。我都已经习惯你这个傻子伺候了，要是换一张人精的面孔，我还不爱看!”
　　“是。”小五子欣喜若狂，他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从此以后，他就是少爷的贴身小跟班了，无尚的荣耀啊!这得招来多少羡慕忌妒恨呢!
　　想想关悦知道这个时那张脸得有多臭，他就爽翻了!
　　真是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小五子来请西子去书房的时候，西子突然想起了她那个喜欢惹事生非的妹妹怎么这么消停呢？这也不是她的性格啊!
　　“二小姐在忙什么，她怎么没到我这里来呢？”
　　“哦，二小姐，她说后花园的花特别漂亮，她要去赏花。”小五子撒了一个谎，他的脸都红了，贴身伺候主子们的活儿也不好干啊!少夫人要是发现了他在撒谎，是不是会打他一顿板子？心里的小鼓叮咚地敲啊!
　　好在，西子也没有多想，她还沉浸在桓玄的柔情蜜意里，整个人也有点儿迷迷糊糊的呢!本来她也不喜欢南子，既然，她那么爱赏花，那就去赏好了!只要不来给她添堵干啥都行啊!

　　西子进到书房，哇噻，好大的书房!好多的书啊!西子东摸摸，西看看，就像乡下人头一回进城一样。桓玄躲在角落里把她的窘态一一收在眼里，差点儿没笑出来。
　　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名门千金呢？这么没见过世面，区区一个书房就能让她这么大惊小怪，一脸的惊诧和喜悦那可是一点儿不掺假的，真是率真啊!

　　“夫人，喜欢吗？”桓玄站了出来，他不想躲在暗处当隐形人了。
　　“嗯。”西子害羞地看了一眼这个帅气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又想起了昨夜他们的一夜缠绵，脸红得像雨后的山茶花一样，看得桓玄心痒痒的。
　　“你不是喜欢《诗经》吗？你来看看这个，这是孔子修订前的珍本，好多外面看不到的诗歌都好的不得了!”桓玄热情地介绍着。
　　“真的？”西子瞪大了眼睛，“我只听说孔子诗三百篇，其余的早就失传了!这里真的有!你简直是太厉害了!”
　　“厉害吧？现在才知道你相公厉害了吧？昨晚不是就该知道了吗？”桓玄眯眸笑着，一脸的得意。
　　“啊？”西子脚下一个踩空，差点儿没跌倒，这个男人怎么这个样子，这种事也是能挂在嘴上说的吗？还让不让人活啊!
　　“怎么害羞了？”桓玄低声笑了起来，“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就像那，”桓玄沉吟了一下，“三月里的樱花，美艳不可方物。”
　　“那你前几天为什么不理人家？”西子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搭对，突然发难了!嘟着小嘴，一副不说明白她就不罢休的样子。
　　桓玄扶额，女人果然不能宠，昨天看见自己还不敢直视的小女人，宠了她一夜，立刻就敢跟他炸毛了!
　　“前几天我有公务在身。”这个理由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太假了，可是不然说什么呢？说他无意间看到她私会情郎，他吃醋加生气了，这也太有损他桓少的气质了，说什么也不能说啊!
　　“我爹说你没什么公务!”西子还真有了几分恃宠而娇的模样了。
　　桓玄本该生气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对她发火，他只好哄着说，“前几日是相公我眼瞎了，这几天又重获光明了，看到了你的好!这样，夫人，满不满意啊？”
　　桓玄虽然是瞪着眼说瞎话，可他把身段放得这么低，西子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她只是低下头小声说，“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声音虽然小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桓玄的耳中，这小丫头真是胆子大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再宠几天她一准能上天。不过，他也不觉得恼火，他桓玄的老婆要是愿意上天的话，那就上好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不是还有他桓玄顶着呢吗!想到这里，他走了过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你这么顽皮，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哪里有顽皮了？”西子不满地反驳着，“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一个实话实说!”桓玄笑了起来，“还不是仗着我宠你你才这么有恃无恐!新婚之夜怎么不这么伶牙利齿？”

　　“谁说的？新婚之夜你不是跑了，我照样还不是把你给弄回来了？ ”西子仰着俏丽的小脸，盯着他。
　　这话倒也不假，桓玄尴尬地笑了笑，“我桓玄的夫人就是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