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非恶》花九米

5、第五章 魔族皇子

　　“啊嚏啊嚏”墨尘渊连打了两声喷嚏。荷塘里的小鱼儿吓得一个激灵，嗖的不见了。墨染坐在墨尘渊身边，也是被突然的喷嚏声吓了一跳，随即拍手哈哈大笑起来：“哇哇，魔王姑父打了两个大喷嚏，大大的喷嚏欸。”墨尘渊无辜的耸耸肩，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墨染墨红色的发梢，轻声细语道：“染儿乖，要叫父王。”
　　墨染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墨尘渊。墨尘渊看着这可怜的小儿，眸中微光闪烁。良久，微微叹息：“没事儿，不急。”
　　某日，早朝后，墨尘渊将十长老宣至书房。当十长老踏入书房时，只见墨染站在书桌上，脚踩书卷。身后，墨尘渊一手环抱着他，一手摊开军籍，正在与墨染讲军事布局。“这就开始教导军事理论了，才三百岁的小儿，能听得懂吗。”十长老心中虽有些轻蔑，也还是毕恭毕敬地向二人行礼。
　　墨尘渊见十长老拜礼，停下话音，温柔地将墨染抱到地上。墨染将将一落地，便欢快地跑到十长老面前，双手交叠，微微屈身，甜甜的叫到：“拜见师父。”十长老震惊的差点站立不稳，赶紧伸出手扶起墨染，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墨尘渊见状轻咳一声，十长老回过神，狼狈的问：“王上这是何意？”墨尘渊郑重道：“染儿虽小，不过灵智资质都是上等。十长老久居魔族长老之位，能力自然亦为上上等。孤今日让染儿拜你为师，十长老可莫要让孤失望啊。”
　　十长老听得那叫一个欣喜若狂、血脉喷张。如果能收魔族的大皇子为徒，在这整个魔界便无人敢小瞧了自己。同时，魔王能将大皇子交予自己培养，充分说明了魔王对自己的信任和肯定。如若他日墨染继魔王位，那么自己便是帝师，地位何从尊贵。十长老思及如此，连忙将腰弯得更低，连连应诺，表示将会倾囊相授。
　　墨尘渊满意的看着十长老，嘱咐道：“即日起，孤每月仅择两日宣十长老进宫为染儿授课，十长老可要费些心思了。再者，拜师这事，还是低调保密为好。”十长老并未细想，满心欢喜的应下。当十长老远去后，墨染冲墨尘渊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开怀大笑。
　　原来，墨尘渊单独召集了每一位魔族长老，对他们都说了同样的话。墨染也先后拜了十位长老为师。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每位长老均有不同的长处，墨尘渊也想让墨染全面发展。这小孩，日后必定大有所为。
　　墨染可不知墨尘渊深沉的心思。他当下只知道，这样会很好玩。
　　多年以后，当墨染在这混沌世界里来去自如时，他才懂得了墨尘渊那浓重的父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晃晃悠悠，一百年就这么过去了。
　　墨尘渊每日除了上朝、批文、议事，就是陪着落禾与墨染。落禾的肚子在慢慢变大，墨染也在慢慢长大。不知从何时起，墨染对两人的称呼也改为了“父王与娘亲”。第一次听闻墨染唤“娘亲”时，落禾正在品甜羹。
　　听到墨染叫自己娘亲，落禾霎时手上不稳，一不小心将玉碗翻落在地。“那可是王上最喜欢的碧莲暖玉碗呢。”小易上前小心翼翼的收拾，心中有些愤愤。可落禾顾不上那些，她拉着墨染的手，轻轻的摩挲。处理完事务的墨尘渊刚踏进殿门，就看见这一幕。挥退了所有女婢，墨尘渊将母子二人轻轻拥入怀中。无需言语，此刻温情。
　　“王上，距离上一次巡视魔界已有百年。按照魔界律例规定：‘魔王者，百年巡’。臣认为王上应当择日出巡，视察魔界各处。”二长老在早朝上向墨尘渊进言。墨尘凡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墨尘渊一眼，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
　　墨尘渊没搭理墨尘凡，对二长老点头：“二长老所言极是，准。”
　　魔界自远古大战后，为免灾祸，先代魔王立下规矩：魔王每一百年需要巡查魔界，安定魔族。此乃长治久安之计。上一次魔王巡查魔界，还是在魔族内战了。那时墨尘渊并未亲自巡查，而是使计，用墨尘凡替代了自己。这次，墨尘渊是得亲自巡查一番了。
　　是夜，墨尘渊将此事道与落禾墨染。墨尘渊倒不担心母子二人，毕竟二人身边有无数暗卫、精兵保护。但是墨染却郑重其事的保证会看护好落禾，同时保护落禾腹中的妹妹。引得墨尘渊与落禾开怀大笑。落禾轻柔眼角的泪花问：“染儿怎知娘亲腹的中是妹妹？”墨染刹那红了脸颊，扭扭捏捏的道：“因为染儿想要一个妹妹。”再次逗得二人笑得合不拢嘴。
　　寝殿外，在寒风中守夜的小易听见殿内的欢声笑语，不免有些妒忌。她自认为与殿内人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可几万年来，墨尘渊的眼里就只有那颜落禾，从不正眼瞧其他人一眼。可即使是这样，她仍然不能自拔的爱上了自己的主上。皓月当空，乌鸦站在屋檐上，发出凄惨的叫声。
　　次日，墨尘渊率领二百名将士从魔都出发，踏上了为期三月的魔族视察。
　　虽然魔王不在宫中，但是魔宫中依然井井有条。十位长老依旧轮流进宫授学，墨染也从未懈怠。
　　时间悄无声息的溜走，离墨尘渊归来之日也仅有几日了。此时的墨染有了更为上心的事情，那就是溜出宫去玩一玩。
　　说起来，墨染自魔族内战结束后，就再也没有踏出过宫门半步，如今算来已有百年。虽说他是魔族皇子，可却像是被囚禁在宫中，失去了自由。每年宫内新进的女婢与侍卫，都带着宫外的混浊之气，令他更加好奇外面的世界。不过墨染年龄尚小，落禾与墨尘渊又十分宝贝他。他虽在宫内可为所欲为，但就是不得外出，令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乏味。
　　这几年间，落禾的肚子变得很大了，每日仅能在寝宫内走动一二。不过，她每天都会指了侍女小易前来寻墨染，确保他的安危。自墨尘渊走后，宮里各处的暗卫都少了许多。趁着守卫减少的这个空档，墨染也计划着偷偷溜出宫，毕竟这一次的机会甚是难得。于是这两个多月以来，墨染每天在上完课之后，都会跑到后花园清幽的凉亭里看书，躲避常在宫内走动的侍卫与女婢。同时侍女小易见墨染认真看书，远远的看上一眼便会回去禀告落禾。久而久之，大家皆以为大皇子课后要在后花园看书，无人敢上前打扰。
　　这日，墨尘凡进宫教学后前脚刚出宫，墨染后脚便兴冲冲地来到凉亭。在凉亭坐定后，一边悠悠地翻看着墨尘凡给他的暗术秘籍，一边聚集灵识探索周围的暗卫。凉亭交错的梁架后、不远处的一颗槐杨树枝叶中、池塘边的芦苇丛中各有一名暗卫。收回灵识后，墨染着力向这三处地方使出了魔障术。魔障术可以使人定住神识且生幻觉，不过墨染尚且年幼，无法发挥出强大的力量，目前只能暂时定住暗卫几秒。趁此时机幻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儿，然后自己化成一尾墨红色的透明的小鱼儿，摇摆着尾巴，游向空中，紧接着窜出了宫墙。凉亭内，幻化出来的人儿手握医书，专注的看着，时不时还会站起来走两步，远看竟无法辨出个真假。
　　墨染窜出魔宫后，落在一处狭窄的小道上换回人身。墨染如今仅有四百岁，化作人身长得与凡人五岁小孩一般高。虽然身材小巧玲珑，却有大大的智慧。他小心谨慎的往街道上走去，街道那边嘈杂的叫卖声越来越响亮。
　　走到小道的尽头，墨染将头从墙角伸出去，瞧着眼前的画面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