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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翦祚 ...

  •   “咚!”王旻之一拳砸在树上,将树干震裂三分。他转过头恶狠狠地道:“翦祤,看看你干的好事!”
      少女只咬唇不答。
      段绯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可他根本不能从中推测出什么,这个女郎,于他而言简直像一团迷雾。
      “旻之,好了。你对着翦小姐吼也解决不了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将木小姐从孙府带出来。”
      嘁,还叫别人不要吼她,她觉得就是这个又坏又臭的呆和尚吼她最凶。翦祤咬唇,委委屈屈的想。
      就在一刻前,他们俩在树后吵架的时候,王旻之突然哑了声音叫道:“师叔、阿翦,你们别吵了,快看!”
      他们回头正好看见木祈清被人一记硬切后颈倒了下去,随后便被孙家家仆带离了绣楼。等他们上了绣楼,孙太傅孙夫人以及孙小姐也都全部消失不见,问仆人应该是与喜娘一块儿回了孙府准备大婚事宜。
      倘若木祈清是个男儿郎,孙家这事对他而言倒也算美事一桩,结了就结了。可问题是木祈清是个活生生的女郎,这可怎么对孙家交待,搞了半天抢绣球的是个虚凰假凤的戏本?
      三人难得一块愁眉苦脸。最后还是段绯一锤定音:“总之,我们先去孙府看看。”
      二人点头应是,正欲动身,翦祤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头一盯身后不远处刚刚她和段绯起争执的那棵树。树影婆娑,翠绿的新叶簌簌,一切看上去疏松平常。段绯问她:“怎么了?”
      翦祤轻轻摇了摇螓首,略去心中的那股异样,“没什么,是我多心了。我们走吧。”

      三人渐渐走远,树顶上隐匿着的黑衣人也不禁松了口气。以小姐的内力,是不可能发现他的,方才应当是巧合吧。他不远不近地缀了他们一路,小姐和那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联系,让她无法脱身回教,不过眼下小姐没有大碍,她身边还有朝廷派的杂碎跟着,还是先跟教主禀报一声再寻佛铃的下落。
      心底有数,黑衣人提气几个轻跃间就跳离了树影。他马不停蹄,闪身进了长安郊外的一座不惹人起眼的茅草屋内。一进屋,便朝屋中负手而立的玄衣男子单膝下跪道:“属下来迟,望教主恕罪。”
      玄衣男子转过身来,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无意地扫过墨染些微颤抖的手,醇厚却显得有几分嘶哑的声音响起:“有消息了?”
      “佛铃花的消息还暂无。但是教主,卑职发现了小姐!就在今日孙家抛绣招亲的绣楼前!”
      翦祚沉郁的神色终于闪过一丝喜悦,这可是这几天对于焦头烂额的他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了,先前在颍州路上发现翦祤留给他们的讯息知道她还活着,便让他提心吊胆悬着的一颗心还算落回了肚子里,可是连着几天的追寻他都找不到女儿的行踪,不得让他恼火万丈。此刻墨染的一句话于他而言简直像久旱逢甘霖,他觉得喉间干涸都舒适不少。
      “不过属下也不是十分确定…小姐仿佛是发现了属下的气息,但是她并没有上前查看。”
      突然“唰”地一下又有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是他的同僚墨车。墨车同样单膝下跪道:“启禀教主!弟兄们在颍州排查过了,那老头儿将佛铃花给了他教大的木家女,佛铃现下不在木家,而木家女不久前就离了府,好似昨日才至长安,现下不知何缘由居于镇国大将军府。属下打听到木家女在长安城门外似乎因为包袱与人起了争执,她极为重视带着的包袱,因为将军府戒备森严,没有地图的情况下属下不敢擅自闯入,属下怀疑木家女将佛铃带至长安,眼下就藏于将军府。”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长串,墨车稍微有点喘。翦祚敛眉思索了下,坦言道:“你们做的很好。墨染,你继续跟着羽儿,必要的时候传唤我;墨车,你带着墨鳐墨冶今晚子时探下将军府,务必弄清楚佛铃是不是在木家女包袱里。”
      “教主,若是发现确实在的话,需要我们将佛铃带出吗?”
      窗外斜阳映入,玄衣男子半面儒雅都落在了不为人知的阴影里。翦祚勾唇邪邪一笑,“不急。鱼儿还未上钩,何必赶着收网?”
      ……
      说明了来意后,孙家掌门的家仆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了段绯他们好几眼,还是王旻之笑嘻嘻地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子,他才不情不愿地道:“好吧,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通传一声。”
      清醒过来的木祈清坐于塌上,冷脸看着眼前手足无措脸红的侍女,“我说了我不会换的。你等让开吧。”
      喜娘在一边干着急,这新郎官死活不肯就范,看上去好像还是个有武功的,他们不敢强硬上手。她可是收了孙太傅好大一笔钱财,这可怎么跟东家交代呀!
      门外的侍女进来,“喜娘…”
      这会儿她正着急上火呢,回头就一吼,“什么事?”
      侍女被她吓了一下,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小声道:“门外来了几个人,说是木公子的朋友…”
      真真是送上门来的救星。喜娘送了一口气,这新郎官不懂事,他那几个朋友还能帮着劝劝。“快,快请去上厅!”

      话说孙太傅将婚礼事宜全权交由喜娘操办,他夫妇二人则是陪着爱女回房,实际上还是怕她想不开。孙夫人掀开孙潇潇的盖头,一把抱住她在床边坐下,“我儿不必忧心,为娘给你看过了,贤婿的模样是顶顶好的,家世也清白,他自己说父母双亡,我儿嫁过去也不用受翁姆之扰…”
      这话倒是说得有些重了。孙太傅轻咳一声,警告地看了夫人一眼止住了她的话,再对孙潇潇淳淳道:“我儿,木公子为父看了的确是值得托付之良人,这两日你就安安心心的,等待出阁吧。”
      孙夫人还要絮絮叨叨拉着爱女说些什么,孙太傅何等人也,立刻就看出了孙潇潇脸上不止的尴尬。拉了拉爱妻的衣摆,“好了,潇潇也累了,让女儿休息会。”
      孙夫人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儿好好休息,为娘晚上喊你吃饭。”
      孙潇潇些微哽咽,应了声好。等孙太傅和孙夫人走了出去,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她在现代也是父母早亡,只寄人篱下跟唯一的舅舅住在一起,上了大学后很少回家,跟舅舅更是一年见不到几次。她几乎没有体会过父母亲情,是以方才面对孙太傅孙夫人真真切切舐犊之情,她心头一阵酸涩,既是羡慕原主有如此疼爱她的父母,也十分想念在现代的舅舅。至于那个她三日后就要下嫁的便宜夫君嘛…她一点也不在意。

      面对喜娘声泪俱下的恳求,段绯不禁抚额。他们原本是想告诉孙家木祈清本是女儿身的事实,再好好地向孙家赔礼道歉撞坏了他们抛绣招亲的婚事,好让他们早早的就放木祈清回来。结果这喜娘怕不是祖上有做说书这一行当的,一见到他们一张嘴噼里啪啦张口就来,连王旻之都没有插话的余地。
      “...就是这样。木公子他死活不肯试那喜服啊!这离婚礼还有三天,得看看喜服合不合身,绣娘们还得再改改。求求各位大人劝劝木公子哇!我家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礼,这可是门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啊。”
      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翦祤傲娇地哼了声,段绯看着她摸了摸挺拔的鼻梁,也在心底暗暗发笑。这对于别人来说与孙家结亲或许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对于木家祈清来说却是个烫手山芋。他微叹一声,朝喜娘拱手道:“小子省得了。敢问我那不成器的木兄现下何处?待我等去劝他一劝。”
      喜娘看有着落了,也不撒泼卖哭了,爬起来就衣袖将脸上的鼻涕眼泪胡乱擦拭一通,“来来来,木公子就在里间那。”
      没待见到段绯四人,端听得门口攒动的脚步声,木祈清冷冷道:“别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木兄!你果真在此!” 木祈清平滞的双眼破裂出一抹喜色,竟撑不住地朝门口走去,果然看到了王旻之那张熟悉的贱兮兮的脸。
      “旻之…兄,段兄,阿翦!你们都来了…” 段绯翦祤二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木祈清,朝门口探头探脑的喜娘高声说道:“劳驾府上等上一时三刻,我这兄弟着实犟得很,一般人还真劝不住。”
      喜娘半信半疑,“好吧,那大人们快些…”
      站在一边的王旻之眼疾手快地将门“啪”一声关上了,阻隔了喜娘等人盯梢的视线。
      里屋四人面面相觑,王旻之一屁股坐在雕花木凳上,拎起茶壶就是咕咚咕咚一大口,“段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那八婆盯得实在紧,我们对孙府又不熟,想偷跑出去可能很难。”
      翦祤噗嗤一笑,八婆,这呆和尚在给人起外号这块儿从来没有输过。段绯盯了他一眼,淡淡道:“为今之计只好去找孙小姐了。”
      找孙潇潇?王旻之铜铃似的眼睛圆瞪起来,“为何要去打扰孙小姐?”
      “你们也听到孙家抛绣球招亲的缘故了,阿弥陀佛,想来那孙小姐心里惦念亡人,不太会乐意嫁给一个素昧平生之人。”段绯看着他们,“只要我们与她讲明木小姐不娶的苦衷,她应该会乐意解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四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孙府喜娘那闪着精光的双眼,都齐齐打了个寒噤。

  • 作者有话要说:  翦祤她爹 魔教教主出来了哈 翦祚 后面的字念z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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