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切开始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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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就像半满的高脚杯中的戒指，看不清那错位的接点。
氤氲的酒气，模糊了你我的眼眸。
一
通宵的酒吧，伏在空无一人的路边震动着，喧闹声在本应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路旁的街灯忽明忽暗，酒吧中金属摇滚散发着神秘的磁性。
伊强迫自己从这颓废的气息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从那盛满深绿色液体的高脚杯里折射出的世界。另一边，是狂欢，是麻醉。
一口一口呷着杯中的酒，让苦涩的口感在口腔中滑动，然后保持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那闪烁着妖艳光泽的酒精是苦艾酒，19世纪法国文人们钟爱的禁酒。无数诗人品后，用自己的生命与恶魔订下契约，来寻找他们逝去的灵感。
而现在，伊依靠着他来补给枯萎的心。颓废的高中，摒弃了高考，选择了他所钟爱的文字，蜕变成了一个不入流的写手，但曾经流淌在他笔下感性而凄美的语言，却渐渐干涸。曾经的意气风发，到如今只剩下那连高脚杯都盛不满的才华。
二
槿，另一个女子。
恰到好处的都市打扮，不失华丽的耳环，空灵的眼神，还有那一份风尘中洗炼出的淡定。
不凡的女子。
她耳机里溢出的是令人心醉的声音。自顾自的点了一杯MURRPAN。一样的水晶高脚杯，不一样的红色液体。这是曾经风行于音乐之都的烈性红酒。不同于勃艮第的香醇，它高度的烈性让人昏沉。但这并不阻碍他成为那些自诩清高却生活困苦的音乐家的精神寄托。音乐与酒，都不过是辅助人类遗忘与逃避的工具。
她就这么品着，一点一点，迷离了表情。
MURRPAN真没有比这更适合槿的酒了。
槿，一个有游离于社会中间地带的音乐人，天生敏感却脆弱的心，放弃无须执着的学业，看似轻松的身影后，谁也看不到她背负了多少。她选择了可以让他满足的音乐，终日如跃动的音符精灵般流浪，普她不成曲调的旋律。
酒吧墙上怪异的中发出刺耳的声音，时针分针重合，午夜 十二点。
生日 ，槿的生日，还有透明的高脚杯与半透明的酒。
……………………
Amethystium的声音替代了原本激烈躁动的金属摇滚。这是这间酒吧3点后的习惯。原先那些寄生虫般的都市青年已离开，狂欢结束，尘埃落定，宿命般的 。剩下只有伊与槿这样无归宿的流浪者。
这一刻，故事开始了。伊看到了槿，还有那个在高脚杯中沉浮的东西。
是戒指。一切都那么相似，宛若映在时间这条无归河里的倒影，找不到开始与结束。重现在伊的脑海里，那个她遗失一切的夜晚与风干的回忆。
回忆，涨潮，在这个名叫“回忆”的酒吧。
三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无须要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无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伊写这些句子的时候，是在他高三的数学课上。上面是一个口若悬河的知识分子勤恳传承着人类文明珍贵的遗产；下面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伊迷醉在自己的世界；附加无数张妥协麻木的稚嫩脸孔。此情此景本是司空寻常，伊本就是作为旁听一样的存在。但，今天不同。
“伊，麻烦请你来解释这一题。”知识分子用他那充满艺术感的口气说道。
伊，笑而不答。
“没听见吗？”他的绅士风度在动摇。
伊起身，看了看在那道难得变态的几何题，还有那跟毕加索作品差不多抽象的线条。最后问题是，空间内两平面距离多远……
“就是现实与虚幻的距离。”
“那是多少？”
“譬如你与我的距离。你在上面滔滔不绝，而我浑然不知。”
“够了,出去。你不属于这里。”绅士的嘴角抽动。
转身，离开，放弃，原来那么简单。
“记住，你始终是个孩子。”
“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
伊走在校园里，看那天空纯粹的蓝。他曾是那么的向往自由，但这一刻真正接触到了，却只感到迷茫，从桀骜到沉默再到沉没，这是自由的代价。有人说：与文字打交道的人是宿命孤独与永生迷惘的。“我是在梦中跋涉吗？”伊问自己。“没用的，梦里走了多远，醒来还是在床上。”
停止浮华而无意义的思考，伊打算找间网吧打发时间。这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是莫，伊的死党。“你小子怎么不好好上课陪我出来装颓废啊？”
“没办法，不能放着你不管吧？不过你知道吗？你出去的脚步真是帅呆了。我可真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了，所以就随便编个理由来追随你到天涯海角了！”
“得了吧，花花公子。我可不接受你的断袖之恋。这个学校里还有无数的女孩还等着与你来一场美丽邂逅呢！你怎么能荒废你的大好情程呢？”
“这就是所谓友情啦！MY FRIEND，一起去疯吧！”
莫的话语总是那么轻松，与莫的调侃让伊忘却了阴霾。伊很庆幸交到了这么一个朋友。在他追逐梦想的路上。
他们走出校门时，一个背着大吉他的长发女孩与他们擦肩而过，方向相反。伊下意识的回头，不为了她的美丽，只因为女孩背影的隐忍。
“小子，一见钟情啦？”
“她是谁？”伊知道莫的人缘及好，消息灵通，不折不扣的大众偶像。有良好家境与帅气外表的他没理由不受到欢迎。问他关于女生的事情，很少有不知道的。
“我只知道她叫槿，很少上课。其他就不了解了。不过我忠告你，月亮是冷的，只能看，不能触碰。”“没来由的说什么呐？走吧！”伊下意识的掩饰自己。
伊与莫逃了剩下的所有课。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相比莺歌燕舞的校园，纷繁喧闹的都市更适合高傲的灵魂。
一切的开始，不过一次相逢罢了。
四
家，对于槿来讲不过是回不去的地方。
作为一个曾经幸福的女孩，槿有着与母亲一样敏感而脆弱的心。有着淡蓝色的瞳仁和消瘦的身影。音乐是槿的第二重人生，她重视她如同自己的生命。而那第一重的人生，已渐渐褪色。
槿的双亲在槿初中时便已分离，在槿看来带来这样的结局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他们靠的太近，爱的太深。没有距离的爱情的后果就是如此。槿从那时便看着曾是自己母亲的女子一天一天苍老下去。每月都有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寄来一笔钱给她维持生活，这个男人用他残存的感情亦或是怜悯来赎他的罪，并冷漠的看着一个曾如花般盛放的女子走向破败。这些，无可避免。
终于，有一个夜晚，槿在她那古铜色的GUITAR上弹奏过去时，看见那个女人带着疯狂的微笑烧着过去照片，连同回忆。一瓶一瓶的喝着酒。然后用充满醉意的眼神望着自己，说，你与你父亲是那么相象，让我们一起自杀吧，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了。凄冷的夜里，槿停止弹奏，等回音消失后，她回答：“你，为什么学不会遗忘？”
十六岁，槿有了男朋友，她拒绝了其他所有的追求，只选择了他。但并不是想要真正的开始，只是想消遣寂寞。她无心顾及他的其他，只是想借用他的阳光来照亮她的影子。
十七岁，寄来的钱越来越少。槿不得不在地下酒吧找了份弹唱的工作，来支撑自己与那个女人的生活，默默背负着所有。贩卖音乐，却不出卖灵魂。
夜夜的通宵工作，几乎耗尽了槿的青春，这一个早上，她如往常一样带着昨夜的疲惫来到校园，在门口遇见了两个人。一个是不认识的清秀男孩，另一个……
是槿的男朋友。
擦肩而过，伴随着沉默。
五
当华美的花朵落尽，生命的脉络才清晰可见
伊白天在学校读海子，读尼采，啃弗若伊德。晚上回来写大段大段的文字，感性而辛辣。他在各种文字出版物与网站上的身份是一个有着成熟文笔的“作家”，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他的真身竟只是一个高中生。都市人的生活太庸碌，这样的世界不和他们的理想。所以需要伊这样的文字来迎合他们对社会的不满与自尊的膨胀，然后第二天才能心安理得的投入那茫茫人海，继续不知所谓的生存斗争。
“文人的作用，不过如此了。”伊这么在□□里对莫说，
（□□聊天文档）：
你小子，天天在网上装深沉，装颓废，没想到内心还是那么单纯啊？
可能正如那个腐败知识分子所言，我始终还是个孩子。始终是会孤独会迷惘的。
没事，文人也有出头之日的，告诉你吧，我老爸有个出版社，就用你现在的文风糊一本小说来，再加上你这清秀的形象，包装再推出，你就出名了￥_￥。
不是吧————x_x不早讲！
！！你没问嘛，说吧，干不干？哥们？
好，马上写！
半小时后……
莫啊，我只写了一个题目…..
不象你啊！怎么了？为情所困？
不愧是有龙阳之僻的人，推心置腹啊。告诉你吧，我忘不了那天遇到的女孩。总感觉她的孤独似曾相识。
……她是我女朋友。
伊没回信息。
想见她吗？
伊还是没回。
如果要，现在来我老爸的地下酒吧。
伊的□□头像刹那间变成灰色。死灰死灰。
六
过去有始无终，它总在继续。宛若痛觉般残留在槿的全身。
槿曾经是一个优等生，但自从在酒吧里谋生后，成绩就没再好看过。班主任为了挽救一个重要的升学点，开始频繁地找她谈话，苦口婆心。每次都是重复的内容，这些苍白的关心与谆谆劝导在已如死水般宁静的槿心中，激不起一丝涟漪。但槿也会厌烦，会用她独特的方式表达不满。
“下次再不进步，只有叫你的父母来学校一次了。”
“那不可能。”
“你母亲怎么了？”
“死了。”
“你父亲呢？”槿清楚看见老师表情的慌张。
“丢了。”
“那现在谁在养你？”
“自己。”
“你凭什么？”
“才华与身体。”
“少撒谎了，你究竟在说什么？。”
“童话而已。”
一个童话已经濒临结束，另一个残酷的童话即将开始。
之后，再没人在学校里看见过槿，还有她的GUITAR和深邃忧郁的淡蓝色眼睛。
她，比烟花还寂寞。
七
摇曳的生命，究竟该在哪里熠熠生辉？？
昏暗的地下酒吧，还有槿的GUITAR音。吧台上琳琅满目的酒在一起散发各自独特的色泽。这个都市的私密地带充斥了人性的所有，真实而冷酷，但却意外得能令人放松。莫叫来了槿，让她坐在自己右边，伊坐在左边。
飘渺的光线变换着颜色，照的人看不清对方的脸。
莫为他们各点了一杯酒，都用精致的高脚杯盛着。一杯红，一杯绿。
“槿，他是伊，你们应该谈得来。”
“你好，我是伊，一介写手。”“我是槿，一个音乐人。”
沉默，窒息的沉默。
槿用那纤长的手指拖起高脚杯把玩着。“莫，我不认识他。”
“槿，我很清楚你当初答应我是为了什么，这象场交易，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否则，会毁了你的。”
“抱歉，我配不上，也不需要你的温柔。”
“槿！你不应该始终活在冬天，对过去的顾念就是对现实的逃避！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好吧，你能给我什么？”
伊对这突如其来的责问不知所措。
槿等待着，面无表情。她等待着从这个清秀男孩嘴里说出那些海誓山盟，然后干净漂亮的回绝。就像以前做的那样。
这时，Amethystium空灵的声音代替了金属质的声音来述说这份浮华的孤独。仿佛只是为了让伊的声音更加清晰。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什么，因为我除了才华一无所有。”
淡蓝色的眼眸，绿色的苦艾酒，红色的MURRPAN，还有深灰色的童话。灵魂的相近之处让本没有交点的平行线交汇。
“谢谢，莫，或许你会带给我一段不错的回忆。”槿拨了下吉他的低音。
“不客气。”
之后，他们缓缓交谈，用淡然的语气，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人们，因为互相理解而互相慰藉。
八
我们不离不弃，在曲终人散之前。没有人愿意被孤独埋葬的只剩下记忆，虽然总会有一天，我们会发现，生命只剩下了回忆。
高中已经结束了。伊放弃了高考，因为有梦想等着他去追求，有份感情等着他去珍惜。他们经常一起来到那个熟悉的酒吧，伊写他的小说，槿弹她的吉他，莫则四处寻找让他们的作品面世的方法。没有地老天荒，没有千回百折，没有童话里王子公主骑士的生死离别。仅仅是三个人相拥取暖度过寒冬。
当槿与伊独处时，有时槿会向伊描述自己溺死在爱里的母亲和她过去的种种：黑夜里疯狂的笑;酒精浸湿的被褥；血红的双眼。有时槿总说莫是个太难把握的男子，总觉得仿佛会像幻影一样从她生命里消失。还说伊的眼神是深绿的翡翠，看不透却最纯洁；莫的眼神是奢华的钻石，华美但不真实，说着说着，那淡蓝色的眼眸里就充满了忧伤。每当此刻，伊便会在她耳边用温柔的嗓音唱面向大海春暖花开，讲那一个个童话，把他写的温暖的文字读给她听，最后抱紧她脆弱的身躯，不停的安慰着：没事的，你只是过于敏感了，那残留的回忆与孤独，习惯了就会好的。伊把槿的想法告诉莫，莫只是微笑，说，聪明的女人总是活的很累，伊，你对她好点，结局会很完美。伊想想，好象童话中那完美的结局从来就不存在。最后莫大声说，我们都在一起流浪了还猜疑那么多，这人性真是没的救了。伊便狠狠敲他的脑袋，槿是感激你在意你，你竟然这么说她，真是过分的可以。
然后，莫问了一句伊永远也忘不了的话：“小子，你相信人的感情有永恒的吗？”
伊不答，只听见莫自言自语的说：“我不相信，这东西就像一个羁绊，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证明，而我们的青春经不起这样的挥霍。槿，可能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吧。
人，总要学会抛弃一些生命留不住的东西。
九
阳光，来的没有预告，正如它离去时的突然。
这一晚，莫出奇的高兴，洋溢着与往常不同的兴奋。
“莫，又收到情书啦？那么开心！”伊拍了拍莫的肩膀。
“怎么可能？那种事早就习惯了。我啊，是在为你们高兴。”莫帮槿和伊各点了一杯苦艾酒与MURRPAN，这是从那一晚开始养成的习惯，他们也乐意接受，并渐渐喜欢上了这两种味道。
“我们?"
"知道吗？我老爸同意了，你们的小说与单曲即将被包装并推出。你们的梦想与选择有回报了哦！”
“莫，真有你的，有你这个知己，我此生无憾了！”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拿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槿微微喝了一小口，面带微笑：“莫，谢谢你。”
“没事，这是才华横溢的你们应得的！”槿注意到莫的嘴角上扬，那是槿从未在莫的脸上看到过得一种微笑。
****
酒吧关门后，莫单独找到伊，递给他一枚戒指。“这是什么意思？不会你真的是GAY吧？”伊今天心情真的很不错。“小子少废话！正事！你和槿怎么样了？”
“还好啦，至少，她已经能真正的笑了。”
“你以后会需要一枚戒指的，再想到你的经济能力，我想我应该帮你一次。当然，这也有我对她的祝福，当你用上它时，请代我转告她：‘希望她快乐’。”
“莫，你总是带来意外的体贴。”
“小子，这或许是我作为一个朋友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为什么？难道有什么意外吗？”
“不不，只是，快结束了......”伊看到莫面露难色，便不再追问。“不用说了，兄弟，无论发生什么，我相信你。”
“谢谢，真的谢谢.....”莫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缘，有时并不是圆。
十
生如葳蕤。
在槿的生日这天，她发现母亲死在卧室。父亲曾睡过的床边，酒瓶被打碎，血液从手臂的伤口汩汩流出。血腥的气息充斥鼻息。这个曾经有过繁华人生的女子现在如一朵白百合般绽放在满目的殷红里。
槿很平静，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被死亡的气息缠绕太久。她像踏入圣地般走进血泊亲吻母亲的脸庞，说再见。并在短信里告诉伊：心又裂开了，过去又回来了，怎么样才能学会遗忘？
伊迅速赶来，拉着槿逃离了那片荆棘地，去了酒吧，把那古铜色的GUITAR递给她，说，弹吧，喧闹会让你接受一切。但是不能选择遗忘，因为那是逃避，因为只有回忆才是我们真正共同拥有过的，也只有回忆才是能真正带走的。槿......
伊，你不用说了，语言总是太苍白，现在让我一个人无言就好。说着拿起她的GUITAR，颤抖着弹奏。
那些没有曲调的弦音都是她心灵的回音。弹完，她伏在伊的怀里恣意的哭。看着槿苍白的面容，伊拿出那枚戒指，告诉她，我也说不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但这个戒指是我和莫给你的，不是祈求什么，只是希望你快乐。莫说，明天我的小说还有你的单曲都会出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我们的梦想不死。
槿破涕为笑，把戒指还给伊。“我不想为时光找一个寄托的物品，因为这样似乎总预示着分离。真正应该记载我们回忆的地方，使我们各自的生命。”伊点头......
泪水，成长，伤痛，不是为了遗忘。
十一
我们从未爱过，只是自以为爱过。
伊告别槿后又来到了酒吧。看见莫一个人在那喝着酒，不急不慢。面前放着一本书和一张CD。
“一个人借酒浇愁啊？怎么不叫上我们？你知道吗，槿她......”
伊刹那愣住了，他看见那本书正是他的小说但本应印着伊的名字的地方，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莫，我不记的我有这样的笔名。”伊苦笑，他觉得这应该是莫跟他开的拙劣的玩笑。
“是公司新挖掘的女作家，有迎合市场的外表和坚实的后台，能给公司带来很多利益。但一时找不到好途经让她出道，只好挪用了你们的作品。”
“那槿的单曲呢？”
“将作为小说音乐一起推出。”
“难道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吗？”
“这些都是我做的，迫不得已。”莫，平静的解释着，残酷，却真实。
“不！！莫，这不是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伊，你应该成熟一些了，艺术，就是□□，是拨开自己的内心给别人看，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只要能卖出去就行了，何必执着于怎么卖的，卖给谁的？”
莫名的愤怒，伊一把抓起莫的衣襟，拳头半悬在空中。高脚杯被打翻，色彩肆意的流淌开来，溅在那被靡虹灯装点的五光十色的木地板上。
“小子，你要知道你现在要揍的人可是关系到你今后的作家生涯的！”耐人寻味的语气，还带着一丝胆怯。
“少威胁我！我只知道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背叛朋友践踏梦想的人渣！莫！你这些话让我恶心！如果我们还是兄弟，你就给我清醒一点！”
“冷静，伊！稿酬还是会有的！只要等到大众对那作家的热情消退，你还是有机会的！到那时......”
伊不等莫说完，就重重给了他一拳，把戒指扔给他，扬长而去。
梦想是什么？有人说那是飞蛾扑火。
十二
人总要学会一个人生存。
第二天清晨，离开葬礼，槿从电视里看到了伊的小说与他的单曲都成了另一个美丽女子手中的玩物。她发疯似的打伊的手机。但令槿无法相信，数小时前还在温柔安慰自己的伊，数小时后竟如人间蒸发，那么的不留痕迹，没有预兆。这时却接到了莫的电话，槿一遍一遍地问他伊在哪。莫只是让她来酒吧，便挂断了。
二人相见，在这未来与过去的十字路口。
“莫，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还能小说和单曲是怎么回事？！”
良久的沉默后，莫才仿佛如忏悔般的说：“对不起，我不能，你不能在受到伤害，真的，这对于你过于残酷。”
“这算是同情吗？”槿冷笑。
“你怎么认为都可以。”莫拿出那枚戒指，“虽然不应该由我来把它交给你，但伊是不会来了，他把梦想看的重于一切，这也是他的悲哀。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收下，这是现在的我所能做的所有。听着！槿，答应我，一定要过得快乐，不要活的像我这样累。”
敏感的槿似乎察觉到了事实。“你要走？”
“你还是没变呢，那么聪明。是的，我即将离开，我必须去老爸的公司习惯满眼的铜绿，以备以后的摸爬滚打。”
到最后，我能从你身上得到的，只有回忆而已呢...”
“槿，忘了我把，本来你应该遇见的，只有伊一个人而已。”
“好的，我会尽力。再见。”
只有回忆与影子不会与你说再见。
后记
两条相交线的交集至多只能是一个点。
槿仍在寻找伊。
时光逝去。
又一个似曾相识的夜晚，伊走进酒吧，点了一杯苦艾酒。看那倒映在酒精里的脸，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看自己成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从来就是。伊心想。
槿走进了酒吧，那片身影，那把吉他，那淡兰色的眼瞳，无一不与伊记忆深处的刻印完美重合。
物是人非，又一个轮回还是结束？
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一切开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