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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某个森林里,数个七岁的男孩们把一个同龄的黑发男孩迫到角落,他看着这一切发生,双手仍然是放在袖中。
      「不是剑道道场的少主吗?怎麽这麽弱?」
      「会不会是从街上拾回来的吧?」
      他们嘲笑着,黑发男孩的手颤抖地握着背在背上的竹刀,却久久未拔刀,他叹口气,揉着自己的银色天然卷走过去,心中默念:「这是最後一次,不能坦护孩子。」
      竹刀突然打在圈外男孩们的肩上,圈内的男孩把竹刀虚别在腰间,墨黑的眼眸带着不符年龄的慵懒,説:「我的剑只会在守护自己的武士道时使用。」
      「你在装甚麽酷!哼,我们走。」他们刚走远,便有一股杀气迫近他,他立即往黑发男孩家的相反方向跑,总不能给他们家添麻烦。
      对方速度非同小可,即使他尽力地跑,仍旧感觉到与对方的距离不断减少,他把心一横地绕进竹林,希望对方的脚步会因为密集的竹子缓慢些。
      可惜事与愿违,对方忽然踏在竹节上给他一个跳砍,他刚想转身拔刀挡下,才意识到对方手上拿的武器并不简单,就算他凭着战斗经验尝试躲避,腰际还是挂彩了。
      对方止住了前进的脚步,站在他的对面打量他。他在此时也能有个闲暇观察对方。
      对方除了一头橘色长发编成单三股辫和一根表示主人心情不错而乱晃的呆毛,身上是黑色马褂和功夫鞋搭配白色灯笼裤,手上拿的是刚才用来攻击他的红色油纸伞,穿着是和这附近活跃的阴阳师同一样式的服装。
      虽说有些阴阳师以防一些妖怪看到脸後会下咒,从而带上面具。对方却用白色布条缠绕外露的身体,只露出蔚蓝的双眼。这也太懒了吧,就算妖怪会为了下咒而扯下他的面具不用这样。他在心中吐槽。
      「还以为那群老头子是为屋子的维修费用伤脑筋,才叫我处理这附身案。」对方的笑容隐约能够看见,对方又説:「没想到还颇强,改天我不用伞再跟你打一场。」
      「换个意志薄弱点的幽灵早就被打得灰飞烟灭了,别这这麽云淡风轻阿,少年。」对方看上去的年龄和他生前大概只小两丶三年,他又开口抱怨:「假如来个美少女阴阳师,我是绝对不介意再死一次的説。」他暗中握紧死後依然伴随着他的刀。
      对方却没有跟他开打的架式,反而説:「先回复再打,你的名字?」
      「想用言灵?门缝都没有。」他心想,便开口乱编:「恶鬼,我叫恶鬼(おに)。」
      「那麽恶鬼先生(おにさん),我们三天後再见。」少年乾脆地转身离开。
      他脸上挂上坏笑,説:「第一次听到阴阳师如此尊称我为『哥哥』(おにいさん)阿。」
      「杀了你哟。」少年带着有杀意的微笑迅速地挥伞,他早有预料地一个後空翻闪过攻击。
      少年并没有恋战,而是説:「三天後再见了,武士先生。」
      他目送少年远去的身影,他搔搔头,真是对决斗抱有执着。
      他的眼内透露着苦恼,能够助他三天内恢复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清晨时份,他坐在墓碑旁,等待着力量最後的补充。
      看着自己的手不断穿过供品,他不看也知道碑上刻着「坂田银时」四字。
      他的身体被同伴从战场上搬到来这个墓园,和他下葬的同时种下的树苗,在他暗中保护战友,到他们的子女,再到他们的孙子时,已经长成一片树荫供他坐在自己的碑旁休息。
      他盯着几天前战友孙子放的供品——两串团子,他感叹地説:「很怀念甜食的一切。」
      幽灵没有味觉,也没有嗅觉。
      他的手接近团子,现实好像回应他的期望般被拿起然後放进口中。
      但是他并没有一丝喜悦,因为完全这一连串动作的是他三天前遇见的少年阴阳师。
      「吃别人坟前的供品,你真的是阴阳师吗?」他伸手,想夺回团子。
      他伸出的手被少年用伞拦下,少年吞下第二颗团子後,理直气壮地説:「反正你也吃不着,倒不如留给我。」
      他想反驳,但又注意到少年往碑上瞄。
      糟糕了,碑上确切的刻着他的名字。他连忙用身体遮挡他的视线。
      等等,他现在是个幽灵,半透明的身体甚麽也挡不住。他这样想,便往外走了一步。
      不对,以少年的灵力,幽灵在他眼中应该与常人无异。他又退回原位。
      少年在他内心挣扎时已经把两串团子吃完,少年没有活动手脚准备开打,倒是踏着急速而带点虚浮的脚步离开。
      「怎样了,少年。不是要来除灵吗?」他握紧兵器以防少年的突袭。
      「明天要跟一群杂鱼打。」少年回答:「是很麻烦的事,虽然相比他们,我更期待武士先生对决。」
      少年挥着呆毛和手,消失在远处,他的话从远方传来:「我不叫少年,我叫神威。」
      「轻视神会遭到报应的。」他回吼。
      幽灵没有味觉,也没有嗅觉。所以无法嗅出食物腐坏的气味。

      深夜,是妖怪最活跃的时候,他当幽灵当了这麽久,也知道了不少妖怪聚集的地方,使他不用整天只蹲在墓边。
      「喂喂,你们听説了吗?」他们谈到另一个话题。他在没有人打扰的一旁休息,不知为何,他对接下来的话题很在意。
      「明天是山下那家阴阳师少主的成年仪式。」所谓成年仪式,源自某一次阴阳师的式神解除封印,然後当家独自一人回收所有式神的故事。自此以後,所有少主都要经过成年仪式,才有机会成为当家。
      「这一次的少主很狂妄,居然选在深夜这种时间去挑战。」成年仪式的内容,是仿效当年当家的行为,少主要独自到深山的庙宇中回收除妖物品,途中还有跟妖怪战斗,不过他们都是家中放出来的,所以一般都只是意思意思。
      「头儿已经下咒封印那位少主的灵魂,不日将附身到他的身上。」妖怪想入侵阴阳师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况且,似乎少主对咒术有很大的反应,今天早上便上吐下泻了半天。」妖怪继续説:「即使少主名为神威也无法阻挡头儿的计划了。」
      他听到和今早的少年一样的名字就瞳孔一缩,坐在旁边同样是幽灵的大叔低声说:「是不是你在世的亲人也好,像他们这些大妖做事,不是我们这种幽灵能够左右的。」他连连同意,他这混日子的小幽灵还是不要参与进这些纷争会比较好。

      翌日,神威在试练的山上不断的受妖怪的阻拦,他虽然想直接把那些妖怪打趴,可是一想到那些「敌人」是家里人的式神,一旦下狠手就又会被人念叨,就头皮发麻的留了手。
      神威边打边退地清出一片空地,一瞬里似乎眼花似的看到了本应该在山上的武士先生出现,然後握着他的手跑到了一个角落,然後武士先生明明是幽灵却在逃跑成功後喘得像个没运动的中年大叔,还在低声地骂自己几句多管闲事,才靠到神威的耳边解释:「时间不多,总之这个试炼已经被山里的妖怪利用来想要拿下下任当家,你快下山吧。」
      「也就是武士先生是想劝我下山的。」神威活动着自己的拳脚,说:「我才不要这样就下山,既然知道是妖怪就没必要留手了。」
      他就这样看着神威在妖怪堆里抽飞一群又一群的妖怪,自己的担忧好像都是多馀是的。
      然而有那麽一瞬间,他注意到神威不自然的动作,想到了这次事件是由妖怪的头儿发起的,他就一个箭步冲到神威身上,和那个妖怪头儿抢起了附身的位置。
      「神威!是我。」他忍着和头儿争斗时灵魂都快被挤散的不适感,因为他知道现在还有个人比他更为不适,他说:「现在除了我以外还有想附身的家伙,我们要合作才能战胜!」
      不知道神威领悟了甚麽,结果是他成功挤开头儿附身在神威,第一反应手上的红色油纸伞烫得他差点握不紧,也是呢,除妖的伞现在却被他这个幽灵拿着。
      他把伞甩得跟刀的用法一样,出尽全力的帮助神威打退妖怪。
      战斗终於结束了,神威胸膛心还激动地跳个不停,却在看到眼前快要消失的武士先生差点冷却。
      「我啊,好像快要走了。」他还故作轻松地说:「作为幽灵能用除妖伞用这样也是一个创举吧。」
      神威看到此境,只打开伞,然後说:「收。」武士先生就这样消失在原地。
      神威仰头看着庙宇,不管身旁被打得瑟瑟发抖的妖怪,只管往目标继续前进。

      「哪有人不商量就把人收成伞的附丧神的啊。」他念叨着只顾在一边吃甜食的少年,说:「亏我还想好怎麽酷怎麽帅的道别,都被你搞砸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少年就小时候就遇过他,一直很羡慕那个遇上坏事就有大哥哥出手解决的普通道场小孩。
      跟家里因为他天赋好就处处要自己解决不一样。
      试练的那一天,那个大哥哥从那个小孩身边离开,守在神威的身边,他怎麽可能再放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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