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情真》eisler

10、宣传

　　东誉忐忑不安，一方面很想成功，另一方面又觉得成功的机会不大。到了指定的日子，他和友新、永俊拿着准备了很久的资料去到ADDENY集团总部。他们发觉这确定是一个很有规模的公司，仅仅看它在汉城的黄金商业圈拥有一整幢大厦就可以想象其实力。
　　去了13层的办公室，他们见到了那位27岁的部长田优直先生。一个身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相貌端整的男子，一看就职场精英的形象。他一开口就说：“的确，你们的企划很有吸引力。”
　　一听这句话，东誉三人心情为之一振。
　　田优直说出他自己的想法：“首先，是由林智河来主演，她在往后一定很有发展性，伊莎娜今年夏季的活动女郎就选择了她。然后是演对手戏的尹正平，也能获得少女群众的认同。还有，就是你们这些人。各位都是很有才华的高中生，这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事实。很好，我答应出资了。不过，我希望能以我的作战行动为主。”
　　“……作战？”怎么会用这个词？
　　“是的，是将林智河，还有各位，在事前捧红的作战。”优直解释了一下，“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还不知道能有几家戏院上映，但独家发行的话，全国也只能有五到十家，不过，我们要在100家以上的戏院上映。“
　　100家！这个数字给人很大的震撼，显然田优直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这对于一心只想拍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少年们，有很大的触动，因为能在100家上映的话，该片就有望成为年度大片。这也无疑激起了他们的雄心。
　　田优直继续说：“再来是宣传，为成功，我什么都会做，例如：东誉是申敏哲导演的儿子，我会利用这一点，大肆宣传，还有你在布鲁克导演的宴会上带着林智河逃走的事。”
　　“无所谓。”东誉对于这些商业炒作已经了如指掌：“只要不干涉我们的拍摄就行了。”
　　“这点我们当然会留意，那么，我会赶紧在部里编制小组，能交给我吗？”
　　“好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回答，他们都很喜欢这种有魄力的人。

　　走出ADDENY公司，三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商量一下。
　　永俊越想越高兴：“哇，没想到谈得那么顺利，虽然是有点让他占便宜。”
　　东誉喝了口饮料：“不过，好像有点麻烦，还是跟布鲁克借钱比较好吧。”
　　友新说：“可是他说要组成小组，当我们的后盾耶。这么好的事哪里找。而且就算有了资金，没有买方的话，我们的电影还是公开不了！”
　　“没错，”永俊说：“虽然有点麻烦，你就忍耐一下嘛！哪有人只出钱，而不问他钱花在哪里的。”
　　东誉想想也是，找一家公司投资并保证电影的发行是最好不过的。但他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相反友新、永俊则兴奋得说个不停。

　　田优直是个高效率的人，一旦签下协议就会马上展开工作，他亲自到JK公司与智河的经纪人谈工作安排，同时邀来了记者采访智河与东誉，还故意让他们写他二人的一些绯闻。
　　这让东誉心中不快：“好像有点被他骗的感觉。”
　　智河有些意外：“怎么会？他感觉不错啊，人也很好。”
　　“看不出来。”东誉也不想在背说他人的不是：“不过那么年轻就有那种成就，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并不是讨厌那种人啦……”
　　智河感觉到东誉心中有话没说完，但一时还无法体会他的忧虑。
　　离开JK公司，东誉和优直共乘一部车。
　　优直说：“我要顺便去一下公司，你有空吗？”
　　“有，有什么事吗？”
　　优直支着颌笑道：“作战开始！”
　　东誉看着他问：“你结婚了？”
　　“咦？”优直有些奇怪。
　　东誉解释说：“你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优直看了一个自己的手，笑了笑：“啊，这个啊，是防女人的。”
　　防女人？这种年纪的男人不是都想结婚的吗？
　　一回到办公室，优直就对东誉说：“在进入电影拍摄前，得先制造一个话题。”
　　“制造话题？”
　　“对，总之要先提高你们的知名度，然后，再拍宣传录像带。”
　　“什么？”东誉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优直说：“导演是你。摄影师是永俊，我要让你们拍出宣传录像带在电视上播映，以特别的拍摄手法将你们两个少年的名字，深印在人们的脑海里，然后，再发表电影的制作。”
　　“请问……”东誉实在很难接受。
　　优直打断他的话：“我信赖你们，所以才交给你们，请拍出一部好作品来。这位是ADDENY最值得骄傲的偶像明星，关于她的新歌的MTV……”他把办公室一侧的门打开，一位美丽的女孩就站在那里。
　　东誉见到来人，情不自禁地喊：“彩佳！”
　　彩佳走到他的面前，仰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东誉，你好！”

　　在一年一度的汉城艺人为残疾人救助基金会献爱心的活动上，彩佳和智河聚在一起。由于智河人气急升，工作量越来越大，而彩佳星途一路飘红，也忙得马不停蹄，两人甚至在学校也难得碰上一次面。直到现在彩佳才有时间和她说拍MTV的事。
　　“什么——”智河感到很惊奇：“新歌录影带要去纽约拍？”看来公司对彩佳的支持力度真是其他人难以比拟的。“这么说来，你可以和东誉在纽约……好好哦！”在异国繁华之都工作，一定是件浪漫的事吧！“
　　“没有啦！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到哪里去了。智河才好好呢，可以和东誉一起拍电影。”我才羡慕呢。
　　“话虽如此，那个人根本没有把我……”回想起那天东誉和永俊的对话，智河心中就如同吃了半熟的梅子，又酸又涩。
　　彩佳看出她的苦恼：“智河，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啦，下次再跟你说吧。”
　　这时场务说：“彩佳，下一个节目准备！”彩佳马上走了过去。
　　智河独自坐在后台心想：彩佳她会在纽约向东誉告白吧。东誉会说会什么呢？我的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咦……为什么整个后台都空了……发生了什么事？
　　“智河要上台谢幕了，你还呆着干什么？”

　　“东誉！等等我。”
　　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东誉回头一看是永俊。自从永俊从济州搬来一起住以后，他还和东誉同读一所学校，所以两个人一同上学，一同工作。
　　“干嘛？快走啊，阿俊，不然迟到了。”东誉不断催促他。
　　永俊指了指上面说：“你看那个。那是智河拍的伊莎娜的广告。”
　　那是一幅巨幅广告，智河手拿着唇膏一脸怯生生地望向众人，仿佛是初沾露水的玫瑰，清新娇艳而半带羞涩，惹人怜爱。
　　“拍得真的好漂亮。”永俊忍不住称赞。
　　“嗯。”东誉也很同意：“我最喜欢智河那种发型了。”长发飘飘的。
　　永俊笑了：“是阿！你房间内贴的照片也是这种发型。”
　　东誉看得出神，仿佛看不够似的。永俊看到他的表情，心想：明明就是看着她，看得目眩神迷的。却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
　　东誉回过神来，继续催促他：“走吧！”
　　永俊没有回答他，只是心想：东誉一会儿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下午放了学，东誉和永俊两个人就立即去到JK公司见智河。
　　“哇！那么说，剧本完成了罗？”智河高兴地拿着稿子翻阅起来。
　　东誉说：“只是第一稿，我想还需要修改。”
　　“《私家侦探·洁》好奇怪的片名。”
　　“女主角是16岁的私家侦探，”东誉为她讲述剧情概况：“因为复杂的家庭因素，所以没上学，自己开侦探社。”
　　“哇，好像很有意思耶！我喜欢这个。”智河笑起来有时会像个孩子。
　　东誉笑了笑：“详细情形，你看了就知道。”
　　智河问：“其他角色呢？我听说你找了尹正平来演。”
　　“对啊！”东誉想了一下说：“洁的姐姐，我考虑让金贤珠来演。”
　　智河一阵惊喜：“啊——真的吗？好高兴，我最喜欢她了。”
　　东誉和永俊对望了一眼，暗暗冒冷汗，但又不得不说，于是东誉咳了一下：“我说智河啊，其实呢……”
　　“什么？”智河发现有些蹊跷。
　　“我和永俊两个人去邀请她演出时……她看了剧本后说‘这个故事很有趣。我跟随经纪人商量后再给你们答复。不过呢……林智河这个人，我不喜欢。’就这样”
　　吓——智河深受打击。
　　“你对她做过什么事吗？”东誉提醒她。
　　智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声说：“什么也没有做啊！我们从没一起工作过，更是连面也没有见过呀！”
　　“那你可能是在无意中得罪了她吧！”永俊得出这样的结论，“那种演艺圈的大姐大，对新人是很严厉的。”
　　东誉更是加油添醋：“也许‘就是看你不顺眼’吧。”
　　智河一听急得跳起来：“我去道歉！”
　　永俊马上拉住她：“你冷静点，你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东誉也说：“那么猴急也于事无补啊！”
　　“可是我坐不住啊……”怎么办？怎么办？我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智河心急如焚。金贤珠小姐人长得漂亮，外型又非常棒，而且又很可爱，是男孩子憧憬的对象，连我也好迷她。可是她却讨厌我！这打击也太大了啦。
　　这种可怕的思法折腾了智河一个晚上，第二天，她托经纪人安排见到了金贤珠本人。
　　金贤珠笑着说：“原来是你找我啊，林智河小姐。现在刚好是休息时间，我们到下面喝杯茶吧。”
　　咦，智河觉得金贤珠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冷淡，这是怎么回事呢？
　　两人在咖啡馆坐下以后，智河小心翼翼地向金贤珠提起那件事。
　　金贤珠有些意外：“咦？我说不喜欢你……”
　　“你是说真的吗？”智河急切地问。
　　金贤珠脸红了一下，摆摆手说：“阿，不好意思，我是开玩笑的啦！：”
　　智河觉得有些发晕，但舒了一口气。
　　金贤珠回想了一下解释说：“我只是……有点有高兴罢了，因为国良整天跟着你，让我们两个没时间好好相处。好不容易两人凑在一起了，他也是在谈你的事……”
　　“请……请问……”智河无法不打断了她：“你说的国良是……？”
　　“……国良啊，废话！就是我先生嘛！”
　　“什么！！金贤珠小姐已经结婚了！？”这可是特大新闻，智河更加大吃一惊。
　　“咦！难道……”金贤珠也捂着嘴巴不敢相信：“你不知道……！”
　　原来，智河的经纪人叫朴国良，就是金贤珠小姐夫丈夫。智河知道后，马上向经纪人证实。
　　朴国良有点奇怪：“咦？我没有提过吗？”
　　智河气炸了：“没有！没有！你什么也没提过！！”每当想到美艳无双，全国男士的梦中情人金贤珠小姐居然嫁给这个一天到晚带着黑墨镜，相貌普通，行为怪异的经纪人，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她说：“我真不敢相信，朴先生居然会有这么美的太太……”难道是金贤珠喜欢朴先生的怪样，还是他有金山银山……
　　朴先生一阵脸红，哈哈大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她是我高晚一届的学妹，我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五年前！那时正是贤珠当红的时候，当时遭到不少反弹，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智河心中一动，原来，高中时就认识啊……这么说贤珠小姐在像我这个年纪时，就已经跟人交往和人相爱了……真羡慕，跟她比起来，我真是……
　　走出了JK公司，想着走着，不知不觉人已经到了东誉家门口了。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一遍。
　　东誉很高兴：“什么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还好！还好！”他转念一想说：“但这种事也用不着特地跑来，用电话联络不就好了吗？”你可真闲。
　　智河嘴上说：“我只是碰巧经过这里，因为这里离公司也很近。”心里想：我可不是想见你喔，笨蛋！为了转移话题，她说：“咦！那是什么音乐？”
　　东誉说：“那是制作公司选送的录音带，我正在寻找我们的电影合适的音乐，同时也在找一位可帮我们创造主题音乐的作曲家。”
　　智河看着东誉说起电影就神采飞扬的眼神，心想：他真的用尽一切心思在电影上，我虽然很喜欢他这样，但是……但是……我希望……他能够多看我一眼，多花些心思在我身上。
　　东誉回头看了一眼智河，就被她的眼神迷住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情感和期冀，同时也闪现着孤寂和悲凉，就像一个爱着主人却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让人无法忘怀。
　　东誉情不自禁将手伸出来要将她拥入怀中。
　　这时，“我回来了！”永俊的一声叫喊打破了这种气氛。
　　东誉如同醒来一般，冲到玄关对家俊说：“阿俊！这么晚才回来呀！”
　　永俊有些奇怪：“你出来迎接我啊？真稀奇，我可没有礼物给你哦！”他半开着玩笑。
　　智河的心怦怦直跳，一种失望在她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咦，智河，你也来啊！”永俊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智河吸了一口气：“嗯，我没事了，先告辞！”
　　“这样啊，我送你吧！”永俊追上去。
　　“不用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去，拜拜！”说完她把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一点挽留的余地也不给永俊。
　　这边东誉一言不发，转身要走回自己的房间，从刚才到现在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跟智河说。永俊感到气氛不对，就问：“发生也什么事？”
　　东誉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没有啊！”然而，他关上房门靠在门背上，久久不能平静，智河那个家伙，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真危险啊！
　　另一方面，智河机械性的搭上回家的地铁，整个人感觉像被抽空了灵魂一样，她不想去思考刚才那一幕，但记忆就像坏了的机器不断清晰反复播映。身边的人可能猜到她是明星而窃窃私语，但她就如同隔着玻璃看世界。东誉他那时的样子……东誉的手……他为什么要逃开……智河闭上眼睛不想再想了，任由地铁将她拖进深遂的夜里。

　　“喂，东誉吗？我是尹正平。”他在公司里给东誉打了一个电话，“我收了剧本了，很有意思喔！我很期待电影的拍摄哦，不过，台词好多唷，我真怕背不过来。”
　　东誉说：“你不背就糟了。”
　　“我啊，虽然也很欣赏你，但智河的事就另当别论了。”他语气坚定：“我是不会退让的。你也喜欢智河吧？”
　　“……我，没有……”东誉犹豫了一下。
　　“咦？骗人！那你是有别的女朋友罗？”
　　“没有。”东誉心想：怎么老这在这个问题上喋喋不休嘛？
　　“那你还是喜欢智河嘛！”
　　这是什么混账推理！“不……”
　　“少来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正平一幅了然于胸的语气。
　　东誉被他弄得心烦意乱，负气说：“……随你怎么想好了！”
　　“是！是！是！是我乱想。啊！要上台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东誉听着嗡嗡声，恼得直喊：“那家伙……真是的。”一抬头看见墙上照着智河的海报，怔了半晌，自言自语说：“跟我没关系。”
　　永俊敲门进来问：“东誉，录影带的分镜头草图进展如何？”
　　东誉吸了一口气说：“啊！还差一点。”
　　“我看一下。”永俊拿起桌上的草图看了看，“这跟彩佳给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怎么看都像智河……”
　　东誉一惊，刷的一下把草图抢过来，狼狈地说：“罗嗦！我重画就是了！”为了掩饰，他还说了一大堆话：“不过，李彩佳跟纽约的感觉本来就不搭嘛，田先生到底在想什么？而且，我对东岸一点都不熟，我是在西岸留学的……”
　　永俊眨了眨眼：“也许他是希望你能从这差异点找出有趣的画面吧！我想应该是这样。”他安慰了一下东誉，笑呵呵地说：“好了，别烦恼了，为了制作费，你就加点油吧。草图等到了那边，找到了外景地点时再说好了。”
　　东誉说：“我想早点了结了这件事，脚本还有第二稿要改呢。”
　　永俊点点头：“对了，田先生要我们明天去公司一趟，接受访问。”
　　东誉哭丧着脸说：“又来了，好麻烦的！”
　　永俊何尝不是这样想呢。他只好劝劝东誉：“这种讨厌的表情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好吗？”

　　第二天，两人没精打采地坐在田优直的办公室时，东誉的表情一看就像别人欠了他八辈子一样。
　　田优直看了看他们说：“你好像有点不耐烦喔，东誉。”
　　东誉一脸不愿意，就实话实说：“那当然，说是访问，但拍照的时间还比较长，还要换衣服、化妆什么的。”
　　优直笑了笑：“你这么年轻，外表又好看，不利用一下怎么行呢！”
　　“我又不是艺人！”东誉马上抗议。
　　“怎么不是？我看过《失去世界的人》。你演得还不错嘛。”
　　永俊心想：喔？他也知道那回事呀！真不简单。
　　东誉连忙解释：“总之，我没有要指责你促销方式的意思。不过，老是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我哪有时间拍电影啊！”
　　“你别着急，打好基础是很重要的，拍摄录影带对你们而言并不是让你们兜圈子，而是一个能直接丰富你们经验的好机会才对。”
　　东誉一时语塞。

　　事后，永俊举双手投降：“我认输了，对方略胜一筹嘛！”
　　友新皱着眉说：“那么暑假是很难开拍罗？”
　　“认命吧！就照田先生所说的做好了！”永俊叹了口气。
　　智河说：“说实在的，我也是在劫难逃呀！”
　　“这么说来，田先生也交代很多工作要你做罗？”永俊问。
　　“拍太宇集团的新产品广告，还有，他要我到夏威夷拍由太宇集团出版社发行的写真集，这个暑假会很累吧！”
　　“咦？去夏威夷啊！”永俊两眼放光！
　　智河点点头：“嗯，其实我也很乐意去的，不过，你和东誉不也要到纽约吗！”
　　永俊也笑了：“嗯，我是第一次出国，很期待呢！”
　　智河回头看了看东誉，他还是那样，没有表情的扑克脸，这个时候，她以为他会回头看一看自己呢。不过，自从认识东誉以后，她发生了好多事，连自己在内，周遭的变化，真是让她感到眼花缭乱。这个夏天，大概是平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