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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家 ...

  •   三年前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楚行跟洛海城和姜进是不打不相识的哥们,几人都当过兵,都在临洲地面上混得如鱼得水,洛海城是正了八经的富N代,到了他这里,大把的生意做不过来,他还不稀罕。

      洛海城天生不爱靠人,正该接手家族生意的时候,非得出去当兵,回来练就了一身硬气,家里爷爷喜欢,捧着,惯着,这十年越发得了爷爷经商的那点子本事,专挑冷的下手,每次都能赚的钵满盆满。

      姜进就一暴发户,早年也是当兵的出身,原先老家就是农村的,没啥见识,只是骨子里有股莽劲儿,他入装修行当早,手上功夫过硬,没几年便垄断了临洲大大小小的商装,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做到了楚洲集团的头上,他手下人员众多,给楚行一个酒店装修,负责人偷工减料收回扣,被楚行抓了个现行,楚行一脚将负责人踹出去老远,说敢在他楚行鼻子底下偷工减料,姜进是不想混了。

      这话从手下人嘴里传了过去,难免不往火上撺,那天晚上,姜进亲自约了一帮子人,在洛海城的茶楼摆鸿门宴,楚行单刀赴会,把一摞子材料报价单子直接撇到姜进脸上说,姜进你特么就是一泼狗屎,生意做大了,当兵的那点节操都没了。

      姜进受不得人骂这个,一壶开水就往楚行头上削,洛海城当时刚好在茶楼,叫了保安,亲自拽住了两只发疯的狗。

      是非黑白,洛海城随眼一搭,就清楚,他一边给楚行的胳膊抹烫伤膏,一边啪啪的打姜进的脸,“兄弟,就是你没节操了。”

      姜进为人耿直,是对就是对,是错就是错,当晚找了第三方核查,拍板定案,赔偿楚洲集团。

      姜进服输,亲自给楚行送医院掏医药费,钱不是重点,主要是个态度,偷工减料那人是老家实在亲戚,姜进脱了鞋拿鞋底子抽得满脸大青包,给了点钱,打发滚蛋了。

      后来洛海城做东,有意结交俩人,三个不算太搭边的场上人,也就一起在场上混了。

      姜进喜欢漂亮女人,周围总是各种肤白貌美大长腿,洛海城谨慎,吊的只是临洲名媛。

      楚行一直不太喜欢女人,按照姜进的话说,假特么正经。

      洛海城知道楚行那些不为外人道的事儿,时常带楚行去看心理医生。

      楚行是孤儿,出生就被人撇深山里喂狼,被一老头捡了送了孤儿院,跌跌撞撞混到了十岁,孤儿院黄了,又被送到另一家大孤儿院,他受大孩子欺负,一气之下,跑了。

      跑到临洲来讨饭,捡东西,逼急眼了,什么事都干,偷东抢西,还跟恶狗干,恶狗叼走他半块肉饼,他上去把恶狗踢翻,十几岁当过小混混,后来被好心人推荐入伍,一身子邪气才正当过来,后来又自学念了几年书,学了一些本事,性子沉稳了,跟了一些大老板做对事,不到三十就自己创业了,两年挣下第一桶金,之后,就顺风顺水了。

      他身边也有些别人介绍的莺莺燕燕,处一段,就嫌烦,冷着冷着,也就淡了,从来不对女人上心,直到遇到了苏溪。

      他第一次见苏溪还是巧合,那晚,天黑了,临洲刚入秋,他穿得少,被一个项目经理人拽着去了一家美式餐厅暖身子,苏溪大学毕业没多久,跟一个美国gay合伙开了个美式餐厅,美国人教会她,便出去吃喝玩乐,店里只留苏溪一个看管着,苏溪年轻,漂亮,清纯,被外国人教会了接人待物,礼貌热情,英语又溜,那项目经理人便借机会想去泡她。

      进门,经理人要酒,苏溪看了一眼冷冰冰的楚行,便倒了一杯苹果茶,笑说,太冷,还是先喝点暖茶再喝酒,不伤胃。

      这一杯暖茶,不热还温,果香四溢,喝得楚行极舒服。

      经理人跟楚行说,这苏溪看似热情实际极难上手,这美式餐厅开在富人区里的文化区,相中她的没有一个营,也有几个连,但是这妞就是拿不下,不知是眼界高还是有心上人,谁都不靠,谁也不攀,家里妈是个植物人,在疗养院,一年住院费就够她受,再加上一个赌棍爹,成天的过来被追债,他说苏溪是玩命的在店里守着,就靠这个挣点子钱,经理人不明白,说她随便靠上一个大款,就能替家里解决点轻重缓急,不是很好么。

      楚行听完,眼睛就再也离不开她,一直到那日快走,经理人又跟苏溪发贱,苏溪冷淡礼貌的应对,经理人只好作罢,出了门,楚行看了一眼经理人说,“你以后少撩她。”

      再后来那几日,楚行借着带乔鸢出来吃饭的机会,见苏溪,乔鸢当时仰慕楚行,倒追三个月,楚行受不了烦,答应跟她玩玩,结果三月不到,便遇见了苏溪。

      后来楚行跟乔鸢摊牌,说自己不喜欢她了,要分手,乔鸢撒泼大闹,还惊动了当时临洲地界最有势力的乔氏家族的当家人,乔老爷子跟楚行也有些生意往来,知道楚行是匹狼,不好惹,亲自摆了宴,想让楚行回心转意,劝说楚行,若是做了乔氏的乘龙快婿,乔楚集团联姻也是极好的,楚行一瓶子酒喝到底,敬了老爷子,撂话直说,高攀不起。”

      乔鸢后来大闹了楚行一阵,楚行天天赖在洛海城家里不出去,乔鸢又去洛家闹,洛家老爷子一日三餐两茶伺候的妥帖,乔老爷子最后脸上挂不住,亲自开车去跟洛老爷子喝了茶,带了乔鸢回去。

      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

      四年前,楚行初见苏溪,三年前,苏溪落荒而逃,如今,再见苏溪,也是天凉。

      天凉了,楚行忙了一天公司事,脑子里一直都是苏溪,打电话给顾嫂,顾嫂说苏溪一直没出屋。

      楚行犹豫半天,推了几个酒局,坐在沙发上发呆。

      陆承平进来,问,“回家么?”

      楚行问,“回哪个家?”

      陆承平说,“你现在只有一个家。”

      溪树庭院,院里灯光一闪,树木影影绰绰,楚行停了车,走进来竟有些恍惚,他还记得苏溪走后不久,他从里面放出来,天天守在苏溪的卧室里,等,一等就等了大半年,这半年翻遍临洲每个角落,找遍苏溪认识的所有人,一无所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得罪了很多人,也找碎了自己的心,曾有一度,想过自杀,后来陆承平和顾嫂说,苏溪只是生气,过几天就回来了,便拉着他去了洛海城家,洛海城家人多,才算看住了他。

      后来过了整整一年,楚行慢慢走了出来,时常想起苏溪,只是觉得心痛,痛得喘不过气,他后悔自己对苏溪做的事,有些悔不当初。

      现在,楚行慢慢进了屋子,顾嫂在餐厅忙活,见他有些呆滞,便喊,“楚儿,叫苏儿下来,饭好了。”

      楚行哦了一声,慢慢的走向二楼,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在重复以前的动作,每每推开,屋子都是空的。

      这次,他走到卧室门口,门是虚掩的。

      刚刚顾嫂过来给苏溪送洗好的衣服,苏溪在洗澡,顾嫂把衣服放在床上就走了,走时随手一关,没有关紧。

      楚行站在苏溪卧室门前,犹豫半天,没有敲门,只用手指推开了苏溪的卧室,卧室里很干净,连个人影都没有。

      苏溪在洗手间哗啦哗啦的洗澡,楚行僵在了原地。

      这洗手间是半明半透的磨砂,苏溪喜欢的样子,磨砂一遇水气,朦朦胧胧,似幻似真,苏溪纤细的酮体一览无余,她正在慢慢的挪动身体,感受热水从上而下的舒适,一团模糊水气,最后汇成一缕一缕,水流交错落下,缓缓流到玻璃之底。

      楚行站在一旁,身上的血都涌上了一处,大脑只是嗡嗡作响,脖颈处不知为何这么紧,抬手扯开了两个纽扣,结实的胸肌露出一半,起起伏伏,有些燥热。

      苏溪半裹了浴巾,从里出来,浴巾没有围好,松松嗒嗒,头发半湿半干,水珠滴落,恰好落在了起伏之处的沟壑中,她发觉好像有人,抬眼望去,却见楚行已一步跨过,一把抱起自己,压在床上开始轻薄。

      苏溪慌乱中才清醒了过来,使劲推搡着楚行,楚行却已把持不住。

      “楚行,楚行!你疯了!”苏溪吓得踢踏楚行的腿,可是楚行一米八十多的个子,浑身紧实肌肉,如今已涨成硬块。

      “楚行!”苏溪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停了疯狂的楚行。

      苏溪一把扯过浴巾,迅速围好,几步下床,惊恐的靠在了衣柜之上,楚行几步过去,两手挡在苏溪两旁,眼里露了热火,苏溪绝望的说道,“楚行,你,你忘了你从前是怎么对我的。”

      楚行浑身一颤,登时痛了全身,苏溪一挣,楚行放了手。

      苏溪拿了件睡衣,几步跑到了洗手间,楚行跌跌撞撞的出了溪树庭院,上车,狠踩一脚油门开走了。

      白色的路虎发疯一般飙在了高速上,电话响了,是苏溪,楚行松了松脚,说了声,“溪溪。”

      “顾嫂特意给你做的南煎丸子,做了一下午的肉馅,你,你不回来吃么。”

      苏溪柔和的声音像是剧毒解药,融化了楚行的心,楚行在前面猛的挑头,只说,“我现在回去。”

      苏溪又说了一句,“小心开车。”

      楚行的心都飘了。

      溪树庭院,那晚,很和谐,苏溪没有再那么抗拒楚行,楚行也一直老老实实。

      晚,苏溪帮顾嫂收拾碗筷,顾嫂说,“苏儿,你可千万别老拗着楚儿,楚儿这几年一想你就爱钻牛角尖,那车开得跟飞机似的,好几次都让陆子给拦了下来,再这样下去,容易出事儿。”

      苏溪心上发颤,嘴上只说,嗯。

      顾嫂随口唠叨道,这几年,楚儿都是魔魔怔怔的,有时候一回来,就在你那屋待上几天不出来,有时候去他那大场子,也是白天黑夜的不睡觉,吓人。

      苏溪眼眶有些湿,转身擦过了,便找了借口回屋了。

      三年了,楚行还是这般莽撞,一点没变,苏溪原本犹豫不定的心,在楚行跑出溪树庭院发疯开车的时候,瞬间瓦解,她一颗心揪着下不来,恨不得立刻喊楚行回来,可是晚了。

      她知道楚行的性子,狂躁疯野,尤其是自己不理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头不受控制的野兽。苏溪鼓了好几次勇气,最终还是拨了楚行的电话,楚行一如从前,只要跟他说话,便听话,乖得像一只小猫。

      时钟指向九点,苏溪犹豫几次,还是从洗衣间收了几件楚行的衣服,回到自己屋中,仔细叠了,她鼓起勇气到了三楼,敲了敲门。

      她与楚行的卧室,朝阳,大片落地窗,夜晚霓虹闪耀,两人最是缠绵之时,一片旖旎,交相辉映。

      敲门不应,苏溪推开了门,楚行本来呆坐在飘窗之上,望着霓虹出神,一见苏溪来了,登时下了飘窗,愣在原地。

      苏溪将衣服放在床上,低低的说,“别老开快车,危险。”

      楚行一怔,只是嗯了一声。

      苏溪,走了,没有半点犹豫。

      空留下楚行一人,和一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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