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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起始资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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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叶婉儿紧赶慢赶,到家时还是晚了些,家里的人已经回来了,薛凤英皱起眉头,语气糟糕:“你快点,不去上工在家里闲着还不干活,别好吃懒做的惹人厌,你要是再这样,就给我上工去。”
叶婉儿柔声解释:“今天我去河里捉了条鱼,待会做条酸菜鱼给大家补补身子。”
听到这话,薛凤英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些。但还是冷哼一声,并不觉得叶婉儿抓的鱼会有多大,只觉得这姑娘用了心。
待她走进厨房,看到那条约莫四十公分长的鱼后,还是震惊了一下:“这......这鱼好大啊,是你抓的吗?我不记得村东头的河水里有这么大的鱼啊。”
叶婉儿点头,薛凤英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很不错,这鱼你好好地做,要是不会做的话让你妈来帮你,这么大的一条鱼可不能做废了。”
齐美燕将锄头放下,走到叶婉儿身边,看到那条鱼时,脸上也带上了笑:“想不到婉儿还会抓鱼啊。”
齐美燕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性,说话声音也非常温柔,她这么说话的时候,看向叶婉儿的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叶婉儿没让齐美燕帮忙,只是让她在厨房里坐着休息下,不然她就得做别的家务了。
她将鱼切成厚薄均匀鱼片,刀功又快又好,简直到了让齐美燕眼花缭乱的地步,被剔除的鱼骨是一副完整的鱼骨架,鱼片上也没有一根鱼刺。
她将鱼片加盐淘洗,又加上盐和半个蛋清腌渍,又用手反复抓板均匀。锅内放油,倒入辣椒,花椒和姜片爆香,下鱼头鱼尾鱼皮翻炒,加入切好的酸菜,兑入开水,直到锅内鱼汤变白。
香味顺着厨房飘到院子里,薛凤英催了好几次。一家人也频频往厨房张望,叶福康也走进来,看了看做饭的进度,而后又喜滋滋的出去,显然对于这一顿酸菜肉格外期待。
加盐入锅,再用大火烧鱼汤,鱼片一点点放入,晃动锅,将煮熟的鱼肉捞出。本来还要淋上热油,但现在物资匮乏,家里也不容易,要是再淋油,叶婉儿保准要被薛凤英骂,直说她浪费粮食。
在叶婉儿爆香的时候,老叶家的人就坐不住了,不停的吞咽口水,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到了后来,一人端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浓郁的香气霸道地往人鼻腔里窜。
叶婉儿将刚才做鱼剩下的鸡蛋搅拌均匀,用开水烫了下番茄,将番茄外面的表皮剥去,番茄切片,做了个番茄鸡蛋汤,再加上那一大锅鱼,又捞了一点酸菜,这就是一大家子的早饭了。
一顿饭,大家吃的特别香,他们也不是没有吃过鱼肉,鱼肉味道就是寡淡无味,又有着一股子腥味,最烦的就是鱼刺了,要是小孩吃的话,经常会卡到喉咙,然后一大家子就忙着帮孩子将鱼刺取出,弄得手忙脚乱的。
可他们没想到,这鱼没有任何腥味,也不是寡淡没有滋味的,鱼肉和鱼汤都鲜极了,又是酸菜鱼,十分的开胃,都吃了半锅了一根刺都没有吃到。
赵月香问:“婉儿,这鱼咋没刺呢?”
叶婉儿笑得眉眼弯弯,和齐美燕如出一辙的温柔:“我将鱼刺都剔除了,大家可以放心吃。”
一听这话,之前还有些收敛的人吃起鱼肉来都大开大合的,汤喝得呼噜呼噜响,一桌子都是吞咽食物的声音,就连平时吃饭很挑剔的叶小娇也多吃了一碗。
装鱼汤的锅更是连一滴鱼汤都没剩下,大家吃饱后就瘫在了凳子上,刚才吃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一动就难受,这才发现吃撑了。
叶婉儿倒是没吃太多,好歹也是做过神厨的人,也吃惯了美食,不像第一次吃到的老叶家人一样吃撑。她起身收碗,将碗收好拿去洗了,之后又去了外公那里学习针术。
这天她也将自己的打算跟外公说了,外公皱了皱眉头:“你这孩子,现在做这些的人太少了,你要是去做的话,要是被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抓到,你会被收押的。”
叶婉儿笑道:“外公,你放心吧,这已经不是早些年了,现在做生意都是被允许的,而且我家里的情况你也了解,爸妈太老实了,一分钱都没有攒到,要是以后分家了,我们三房该怎么活啊。”
齐严青叹气,但是不管叶婉儿怎么说他都不同意,叶婉儿也知道外公固执,想要说服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从外公家回家后,便上山打算去打些野味卖了做起始资金了。
她在山上蹲守了半个钟头,看到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拿起手中的石子砸了过去,那兔子被打倒在地,叶婉儿将兔子拴好丢在背篓里,如法炮制,一下午的时间便捉到了三只野兔,之后将野兔背到了外公家里。
将兔子装在了一个笼子里,将兔子关进厨房,为齐严青做了饭后便道:“外公,这兔子我明天早上会起很早过来拿,你不用起来,不要担心。”
齐严青点了点头,板着一张老脸坐在饭桌边吃起饭来。
叶婉儿去河边捉了两条鱼,照例给了闻远一条。
“这鱼没什么特别的技巧,你就像我之前那样做就行了。”
闻远点头,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回到老叶家后,将鱼养在了盆里,只等着明早做鱼给大家,还省得明天去捉鱼了。
现在农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早早的熄灯睡觉了,叶婉儿三点从床上爬起来,齐美燕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她走到外公家,手中有厨房的钥匙,将那三只野兔放进了背篓里,便背着往镇上走了。
他们生产队距离镇上两个多小时的脚程,叶婉儿到镇上集市也才早上六点,但是集市上的好位置都被占了,她只能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下,将兔笼摆在面前。
叶婉儿见人来来往往,却没有谁朝她这里看一眼,这位置实在太偏,眼珠转了转便喊道:“卖野兔了,又肥又大的野兔,先到先得。”
她的声音甜甜的,天色也亮了些,大家这才察觉到这个角落里卖野兔的小姑娘,这姑娘戴着一顶帽子,笼子里的三只野兔还在活蹦乱跳的。
现在这年头,野兔也算是稀罕物,尤其是在镇上。要是在村里队里那也算是比较少见的,一人捉到大家都会围上去看稀奇呢。
来问的人还挺多的,现在也不像动荡十年,虽然做生意的人少,但好歹不算犯法了,只是做生意在许多人眼里还是不光彩的,这就是历史遗留的看法问题了。
“你这兔子怎么卖?”
因为这年头的猪肉都一块钱一斤,野兔始终要稀罕一点,再加上她这是私人贩卖,也不要票,她便将价格定得高了一点。
“叔,这兔子你要的话两块五一斤,不要票。”
“能不能少一点。”
叶婉儿笑道:“不行啊,叔,你看这兔子多灵活啊,我爸和我哥在山上守了三四天都才抓到这些呢。猪肉牛肉吃惯了,吃吃野味尝尝鲜也好啊,这还不要票呢,算下来可划算了。
当然叔你要是给票的话,我可以再便宜一点。这兔子味道好啊,又肥又大的,我敢保证,你就算找遍整个集市,也不会找到比我抓的兔子更肥的了。”
“你这小姑娘还挺会说话的,我就要你手上的那只吧,我看这只最肥。”
叶婉儿笑嘻嘻地将野兔放在称上:“叔,你可看好了啊,六斤二两,我就给你抹个零头,算六斤,你该给我15块钱。这可是大肥兔了,一般的都才三四斤呢。”
男人看样子也很满意,点了点头,之后掏出了一张大团结和五张一块的,看样子还是有些肉疼,末了还道:“要不是看你这姑娘会说话,我还不打算买呢。”
叶婉儿笑出了月牙:“叔,你就放心吧,买这兔子啊,你绝对不吃亏。”
有了第一个购买的,后面几个就顺利多了,叶婉儿也越发的得心应手,后面的两只兔子分别是五斤和五斤半,最后都给人家少了点,卖了26元,再加上先前的15元,她一共卖了41元。
这可算是大收入了,现在是1980年7月,要知道现在红星公社也还没有搞承包责任制,还是生产队为单位一起劳作。
一般情况,按照年底收成换算,因为队上土地贫瘠,平均一个工分4毛钱,家里壮劳力也就八个大人,再加上大房叶杰,二房叶绍叶良,十一个人。
只有大人拿整工分,平均每天八公分,像三个半大小子都是拿一半的工分的,算下来一家人一天也就是30元左右,而且那三个孙子开学了还得去上学。
算下来一天一人就赚个几毛钱。
再扣除口粮,就真的没有多少钱了,像老叶家这样人口多的家庭还算好的了,有的人家甚至还会超支。
像叶婉儿这样一天就赚得比全家所有人都多的绝对是少数。